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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将一丝原力灌入赵勇手腕处的太渊穴,赵勇仿佛触电,身子猛地绷直,嘴歪眼斜,叫不出声。
经脉尽废?
杨振庭瞧出点端倪。
正如杨振庭猜测,沈浩刺入赵勇太渊穴的一丝原力,瞬间摧垮赵勇全身经脉。
一丝原力……是相对沈浩而言,进入别人的经脉中,那就是横冲直撞的洪水猛兽,别说是赵勇,即使换杨振庭,照样经脉俱毁。
沈浩松手,嘴歪眼斜的赵勇直挺挺向后倒去,从今往后,这哥们儿只比死人多一口气,可以说生不如死。
在场大多数人见赵勇只被沈浩捏一下手腕,就玩完,愈发心惊,尤其武盟的人,一个个骇然失色。
曾小觑沈浩的虞琰瞠目结舌,赵勇多么生猛,他刚刚见识过,一人干翻几十个不懂配合的壮汉,多半不是问题,落入沈浩手中,却连挣扎的机会都没。
虞琰暗暗后怕,好在之前没激怒沈浩,不然凶多吉少,敢对杨老头爱徒下狠手,收拾他,想必不会有什么心理压力。
不远处,代表福龙帮的尤俊,表情比虞琰精彩的多,混出名堂这段时间,经常幻想着怎么羞辱沈浩,可此刻摆在眼前的残酷事实,又一次狠狠打击了他。
姓沈的,太邪门。
以暴力手段碾压,似乎不太可能。
如何实现自己的“梦想”?
脸色难看的尤俊思来想去,想到了权势,只要他站的够高,握住的权力够大,能够掌控沈浩的命运,沈浩身手再怎么生猛,也得低下高傲的头。
有所感悟的尤俊,当即有了新的人生目标,做福龙帮的老大,使福龙帮成为全球最大帮会。
“好狠的手段。”杨振庭确定爱徒经脉尽废,脸色阴沉的吓人,双手缓缓握成拳状,蓄势待发。
沈浩无视杨振庭,拍了拍秦洪肩头,以示安慰,然后仰脸瞧吴老,动容道:“师傅,终于见到您老人家了,这些年,我一直惦念您。”
或许太激动,或许太欣慰,或许沈浩表现的太完美,吴老头只是一个劲儿点头说好。
杨振庭、余沧海大吃一惊,吴老头多大能耐,他俩清楚,怎么会有这么高深莫测的徒弟?
余沧海回过神,斜起眼瞅吴老头,阴笑道:“你的徒弟,与武盟为敌,我觉得你有必要清理门户。”
“我只是教过他一些粗浅功夫,他没行过拜师大礼,怎么能算我的徒弟?”吴老头冷脸反问余沧海。
余沧海哑口无言,须行拜师大礼,才算正式弟子,数千年来的传统,更是武道中人恪守的原则。
“沈浩,你我没有师徒名分,以后别再叫我师父,我没你这个徒弟。”吴老头言语决绝,显然要与沈浩划清界限。
这是避免师徒相残的唯一办法,否则就得清理门户,重情重义尊重长辈的沈浩,肯定打不还手。
善于洞察人心的沈浩当然清楚师傅想什么,深鞠一躬,真情流露道:“在我心里,您永远是我师父。”
“老吴,干脆我代你清理门户。”余沧海说着话,一跃而起,在成堆的集装箱之间腾挪飞掠,猿猴般轻灵。
这样的轻功,堪称登峰造极。
故意炫技的余沧海兜了一大圈,飘然落地。
“如果你还认老吴这个师傅,那么站在你面前的余沧海,算你半个师叔。”杨振庭言外之意,余沧海也是沈浩的长辈。
识破杨振庭心思的吴老头要开口。
杨振庭霸气抬手,示意吴老头无需多言。
“半个师叔……”沈浩笑意玩味沉吟,瞥一眼站在十几米外的余沧海,对杨振庭道:“既然这样,我站着不动,任他打。”
“小子,说话要算数。”余沧海兴奋接话,决定废掉沈浩,让吴老头一辈子不痛快。
沈浩缓缓点头。
余沧海脚尖点地,人如离弦之箭射向沈浩,距沈浩三四米远,腾身飞踹,又快又狠。
吴老头皱眉,面露忧色,余沧海这一踹的威力,他心知肚明,血肉之躯根本扛不住,沈浩怎么破?
就在吴老头提心吊胆之际,沈浩身前仿佛多了一道无形屏障,硬生生挡住石破天惊的一击。
余沧海大惊失色,情急之下双脚连踹。
无影脚,余沧海受电影启发,独创的绝技,此刻倾尽全力施展,仅仅使挡在沈浩身前的无形屏障出现肉眼可见的波动。
第三百四十章 不是人
只在影视剧中出现的夸张画面,冷不丁发生在现实当中,带给旁观者的震撼,不可同日而语。
好比现实中冒出个侏罗纪公园,对人们的刺激必然胜过电影画面千倍万倍,此时此刻打斗现场的人目睹无形屏障的波动,全看呆了。
护体罡气!
杨振庭、吴老头同时想到这种传说中的绝技,《道藏》记载,内气强大到一定程度,就能发散到体外,凝结成罡,寒暑不侵,水火不进。
千百年来,关于罡气的传说颇多,可从未有人明确说自己见到过或练成过,自然而然被视为天方夜谭。
目瞪口呆的杨振庭在心里惊叹:原来,传说不全是假的!
吴老头心惊之余无比欣慰,做老师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弟子有出息、有能耐,为自己长脸。
攻势戛然而止的余沧海,没机会心惊或赞叹,沈浩的护体罡气骤然崩散,余沧海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被崩飞,化作人肉炮弹,以极快的速度倒飞二十多米,duang一声撞在集装箱纯钢壁板上,然后烂泥般滑落到地面。
至始至终,沈浩纹丝不动,连眼皮子都没眨,原力收放,全凭意念,随心所欲,这便是武道最高境界,无招胜有招。
跌坐地面的余沧海,七窍流血,脑袋慢慢耷拉下来,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能飞檐走壁的余氏轻功和无影脚就此失传。
实际上,余沧海死于自己心胸狭隘,若不显露对吴老头的敌意与怨恨,沈浩或许手下留情。
余沧海死。
全场鸦雀无声。
人们需要时间适应刚才看到的一幕幕。
沈浩凝望杨振庭,不温不火道:“你儿子的死,是个意外,怪不得我,该解释的,我解释完了,一切到此为止,别逼我赶尽杀绝。”
赶尽杀绝……刺耳字眼使杨振庭回过神,咬牙冷笑,姓沈的小子,杀余沧海,废赵勇,已是武盟大敌,身为武盟盟主,众目睽睽之下,岂能露怯、妥协。
“血债血偿,这道理你不懂吗?”杨振庭喝问沈浩。
“我这些年杀的人多了,没一千,也够八百,多他一个又如何?”沈浩说到最后霸气冲天,终于显露上位者的慑人锋芒。
杨振庭为之心悸,无言以对。
“老东西,怎么不说话,怕了?”秦洪忍不住讥讽杨振庭。
“看在你与老吴有点渊源的份儿上,今天到此为止,不过,我告诉你,血债必然血偿,你等着。”
人老成精的杨振庭决定不再与沈浩发生正面冲突,撂下狠话,带人离开,吴老不得不跟着离开,否则等同背叛武盟。
“无论有多大能耐,要心存敬畏,以德服人。”吴老头意味深长叮嘱完沈浩,从平台另一侧跃下。
好不容易重逢,又匆匆离别,沈浩怅然所失,呢喃:“师父,我也想以德服人,奈何世道不许。”
弱肉强食的世界。
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古代也好,近代也罢,在史册上留下凝重笔墨的强者,谁没背负千万条生命,德能服人,何至于此。
“剩下的烂摊子,你自己收拾吧。”沈浩说着话瞥了眼秦洪。
秦洪欠身称是,待沈浩走出二三十米,才缓缓直起腰,虞琰凑过来,小声道:“老秦,跟我交个底,他到底是什么人?”
“不是人……”
“不是人?”
“是神。”
秦洪毕恭毕敬凝望沈浩伟岸背影。
面对杨振庭,面对死亡,不曾显露一丝一毫卑微的秦洪,此时俨然虔诚的信徒,虞琰暗暗心惊,恍惚间觉得有必要让女儿好好接触一下老秦心目中的神。
十多分钟后,双方约架的场地,只剩下斑斑血迹,没分出胜负的打斗虽然落幕,但必定成为每一个参与者一生难以磨灭的记忆。
码头通往市区快速路上,一辆银灰色劳斯莱斯轿车疾驰,坐在后座的杨振庭吴老头沉默不语。
气氛凝重的令人压抑。
“我……”
“老吴,你无需多说,事情搞成这个样子,不怪你。”
杨振庭说完叹口气,余沧海死,赵勇变成废人,建国以来,武盟从未遭受如此沉重的打击。
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不然他还有什么颜面领导武盟。
“盟主,接下来怎么办?”吴老头想知道杨振庭是不是继续对付沈浩,用什么方法对付,好做到心中有数。
沈浩,罕见的奇才,且与吴老有渊源,就算一身能耐超凡入圣,不等于不会中圈套、被算计。
吴老没法置之不顾。
“不战而屈人之兵。”杨振庭言外之意,运用除武力之外的一切手段对付沈浩,迫使沈浩屈服。
对此,杨振庭很有信心,多位相交莫逆的老友,曾影响和决定过整个国家的命运,现在掌权那几位,也视他为师长。
偌大华夏,论人脉关系、朋友圈质量,谁能与他一争长短?
杨振庭的想法,令吴老忧心忡忡,年纪轻轻的沈浩,如何斗得过身边这位,他横下心道:“这么斗下去,我怕两败俱伤,要么,我劝沈小子服软。”
“两败俱伤……他没这个能耐。”杨振庭说到最后面露不悦之色,冷冷瞥吴老头,搞得吴老头欲言又止。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吴老在心里深深叹息。
就在这时,杨老爷子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蒋公,也就是蒋崇书的父亲,蒋家老爷子,蒋方正。
杨振庭毫不犹豫接电话,笑着寒暄几句后,笑意逐渐凝固在脸上,老友委居然婉劝他别再招惹沈浩,否则后果相当严重。
“有什么后果?”杨老爷子故作随意问电话那头的蒋方正。
杨家亡,武盟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