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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你我再见,无论生死,你我可否别再错手?”
雪花漫舞,静静落满两人肩头。
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慢慢转过身,一瞬不瞬地望着这个满心满眼都只有自己的女子。
月光落在她的眸中,化为媚人的光泽,她的心跳得是前所未有的快,
“小缇。。”
听到她终于唤了自己的名,她微微扬唇,对着她甜甜一笑,
“抱抱我吧。”
她却像个不懂情/事的青涩少年般,瞬间微红了脸,木手木脚地愣在原地。
她瞧着她有些窘迫的样子,终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把勾住她僵直的脖子。
“真是个木头。”她轻声嗔道,踮起了脚尖。
起风了,雪花围绕在两人身边,她的吻热烈而浓郁,带着最炙诚的温度一点一点融化了她心中的冗冰。
她终是伸出手臂,紧紧抱住了她,不顾一切地与她唇齿缠绵。
这样绵长的吻中,她终于感到了安定。
就好像,雨落下来汇成了大海,沙落下来化成了大漠。
她遇见她,再不分离。
“慕容颜。”她唤着她。
“叫我阿木。”她认真道。
世间再无慕容颜,只有阿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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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斛如恶狼般扑倒端坐在床榻上的新娘子,可触手却不是温软,反而生硬。
他一把摘掉新娘头上的红盖头,登时酒醒了大半。
怎。。怎么会是一个木头人。
正迷糊地想着,他只觉得后脑勺一疼,便晕死了过去。
穆昆冷冷望着他,发令道,“来人,把他扔到河里去。”
“是。”
“就说王婿醉酒,不慎溺水而亡。”
“是。”
这时,有一个侍卫快步走了进来,在他耳旁悄声说了数言。
他登时落寞地神色一暗。良久,才沉声道,“新婚之夜,王上得知王婿死讯后,受不住刺激,亦坠河自尽了。”
说完这话,他便迅速步入风雪之中。
没人看见从他刚硬的面颊上落下的那两行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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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楼兰,孔雀河旁。
她微微张开手,闭着眼睛站在河旁,习习凉风里夹杂着阵阵花香,拂面而过很是舒服。
她的右颊上有一道长长的疤,但看起来并不可怖,反而带着一种很特别的吸引力,让人觉得她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此时此刻,她觉得无比安心,不远处好像有人在哼唱着‘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身后传来一个踮手踮脚的脚步声,她听到了,唇角微微一扬,但没有睁开眼睛。
一个柔软滑腻的手掌遮住了她的眼睛,身后的人装模作样地粗着嗓子,“可知我是谁?”
她故意说道,“是晴妹妹吧?”
“再猜。”她在她耳旁不满地吐气。
“那就是桐妹妹咯。”
她微微蹙眉,一口咬上她的耳朵,嗔骂道,“就知道说你的好妹妹们。”
她吃不消这般麻。痒,转过身一把搂住那个绯衣人儿的纤腰,宠溺地笑道,“谁叫你先调皮的。”
她凑得她极近,她用目光亲吻着她浅色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嘴唇,还有那道暗红的伤疤。。。情不自禁的,她伸手轻轻抚上了那道疤。
只一下,她面部一僵,缓缓松开了她。
“你一直没告诉我。。这疤是怎么弄的。”
每次碰到她的这道疤,她都会神色大变,这一次楚夏缇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她沉默了良久,才苦笑道,“是我自己划伤的。”
楚夏缇又追问道,“那你为何不肯让桐妹帮你易容消了它?”
她垂头不语,正不知该如何回答时,忽听楚夏缇幽幽说道,
“是跟她有关吧?”
☆、第95章 越人
夜深了,故事似乎也讲完了。
她缓缓闭上了酸涩又沉重的眸,久久未言,好像睡着了。
整座殿室陷入漫漫沉寂。
只留一灯如豆,欲熄未熄。
慕容泠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冷岚歌身上的被褥盖紧,凝望着她历经沧桑耗尽心力的容颜,终是红着眼眶站了起来。
她转过身,微微一愣,才发现原来顾泽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站在阴影处。
她朝她摇了摇头,便走向她,示意她一起离开。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病榻上的冷岚歌突然极轻地喃喃了一句。
慕容泠脚步一顿,猛地转过头,颤声问道,“母后,您方才。。说了甚么?”
却见冷岚歌面上突然涌起了明显的痛色,她用那双干瘦的手几近痉挛地抓紧着被褥,就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母后!”
“娘娘!”
有人大声地呼唤着她,有人仓惶地奔进跑出。。。但他们的声音都慢慢飘远。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一个人是要有多傻,才会一直喜欢一个注定无法回应自己的人?
她勉强睁开眸,清泪从她布满皱纹的眼角流下,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就好像满世界的冷都已堆积到了心口。
但她并没觉得害怕,相反她觉得有些解脱。
因为她明白,是时候了。
可突然间,从那片无边无垠的白光之中渐渐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样熟悉的容颜,那样熟悉的眉眼。
就那样,一步一步,义无反顾地跑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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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且将烛火剔得明一些,再明一些,好让她彻彻底底地看清她,记住她。
其实她本知烛光无关人事,即便燃尽三千烟火,要想真正记住一个人,也从不是靠眼睛去看——而是要用心去描摹。
但此刻,在满殿辉煌摇曳的灯光下,至少可以掩去她眸底的涟动和手心的悸摇。
冷岚歌端着杯盏,一步一步走近她。
走近那个正伏案专心批阅着奏章,紧皱着眉,紧抿着唇的慕容颜。
她身上的那袭明黄,看起来似乎太大也太重了,压在她消瘦的身子上,其实并不合身。
唉,她看起来真的一点也不快乐。
她明白,做皇帝,何其不易。治理家国,要操心的事数不胜数,农耕,徭役,赋税,事事都需她亲自上心。再加上冬有雪灾,夏有洪旱,还要提防庙堂阴谋,扫平山野流寇,避免无妄*。
而这些,冷岚歌也明白,其实她并不擅长。
直到她走到她的身旁,她才抬起眸,有些疲惫地开口,“歌儿,你来了。”
她对她的到来,并不意外。
慕容颜放下笔,一手揉着额穴,一手点着案上的几本奏章,对冷岚歌道,“你瞧,这本是说幽州节度使暗储私兵,其心有异。。这本是说兵部有人和漕帮勾结串通,私开盐坊牟取暴利。。以后若是彦儿继位了,你可得留个心,如今朝中武将势力过重,得提醒他多加权衡。。”
冷岚歌端着杯盏,静静听着。
这七年来,她早已习惯,每每在她二人独处的时候,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慕容颜也总是和她谈着这些家国大事。
可在生死面前,又有什么算是大事呢?
冷岚歌竭力稳住有些颤抖的双手,轻轻将杯盏递给她,“先喝点参汤吧,是我亲手煮的。”
慕容颜凝眸望了她一眼,并未多说什么,便毫不犹豫地接了过来。
冷岚歌别过脸,没去看她一饮而尽的样子。她的目光慢慢落在案上的一本厚厚的奏折上,只有这一本,方才慕容颜始终未提及。
“这本是。。”她轻轻问道。
她面色微有一僵,放下了手中的已空杯盏,装作漫不经心道,“不过都是些琐事,不足一提。”
“又是那些大臣们联名上奏要你尽快择妃封后,对吧?”冷岚歌轻声道。
空气一时就像被凝固住了,慕容颜没有回答。
良久,她起身,低叹道,“走罢,去看看泠儿。”
可慕容颜只走了一步,就捂着胸口,转过头,难以置信地望着一动不动站着的冷岚歌。
但下一瞬,她便笑了出来,泪水迷蒙了她渐渐涣散的眸,冷岚歌的身影也渐渐变得模糊。
她朝她伸出了手,似乎想要抓住她,但虚弱地抓了空。
‘扑通’一声,她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越来越重的身体,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冷岚歌抱住了她,把她的头放在自己腿上。愣愣望着她,用目光亲吻她的眉心,鼻尖,下巴。。。
望着慕容颜紧蹙的眉,她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之前,年少的慕容颜曾因为自己和她的六哥在雪地里打架,结果败得一塌糊涂,晕死了过去。那时的自己也是这样抱着她,这样望着她。。。
她颤抖地伸出手,温柔地抚上她的双眉。
就如最初那般,一寸一寸,想要抚平她心中所有的忧愁,愤懑,委屈,酸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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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颜做梦都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睁开眸子的时候,眼前是一片昏暗。但她还是从刻着梨花图纹的床顶看出自己正躺在昭兰殿的寝殿里。
一阵短暂的迷茫后,她心中倏地一惊,因为她发现自己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内衫,不仅如此,她的身体还完全动弹不得。
她只能全身僵硬地躺着,感到四肢冰冷彻骨,有阵阵铺天盖地的寒意刺得她的牙关难以抑制地咯咯打颤。
她的神志渐渐清明便赶紧暗中调息,试图运功抵御,却发觉气息如石沉大海,费尽全力也只能勉强动动手掌。
“当初,你就是用这个‘假死药’将霍笙送出宫的罢?”
黑暗中,一个幽香柔软又温暖娇腻的身子紧紧贴住了她,在她耳旁吐着热气道。
听到这个声音,慕容颜猛地一怔,登时心跳如雷,如遭电击。
原本就难以动弹的身体更加不听使唤,此时连根小拇指都抬不起来。
她很想张口问她,为什么要这样。。。
但除了用眼光死死盯着眼前那张凄美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