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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谁的唇如此柔软,带着细腻的香甜和淡淡的苦涩撬开了自己的唇齿,很快一股温热浓郁的药汁涌进嘴里。
当这个绵长悱恻的吻结束时,慕容颜挣扎着微微睁开眸,刺眼的光,眼前是白花花的一片,眼睛只能眯成了线,隐隐约约看到一个朦胧窈窕的身影。
慕容颜艰难地向她伸出手,那个人影似乎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上前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
慕容颜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像撕裂的帛布,“小缇。。。”
是你,对吗?
只有她,只有她会这样温柔而美好地对待自己。
眼前的身影突然浑身剧烈一震,迅速抽离了握住自己的手,站起身子,便要离去。
“别走。。。”
慕容颜用尽全力撑起身子,伸手去抓那个模糊的身影,却抓了一个空,一个重心不稳便从高高的床榻上摔下。
一阵压抑地闷哼,慕容颜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又痛得晕死了过去。
她有一双素雅的手,此刻却攥紧成拳,因为要练功学舞,她并没有留指甲,指节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白,节节分明。
她不明白,明明自己都心甘情愿做眼前这人的棋子了,可却为何接受不了被这人当成其他女人的影子?
望着慕容颜本已止住血的伤口之处慢慢绽开出朵朵血花,她登时又一阵心慌,急忙取出干净的白布,伸手解开她身上的层层衣襟。
突然,她停住了手上的动作,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内衫下面,那紧紧裹在胸前的绷带早已被鲜血浸透,生生刺痛了她的双眸。
大燕的襄王,自己的主上。。。竟然是个女人?!
呆怔了许久,她拭去眼角的泪,突然凄凉地笑了出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终于,她还是冷静了下来,用刀划破了这些早已黏在伤口上的带血绷带,为慕容颜仔细地敷上药膏,包扎好伤口,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衫。
她盯着她苍白到几近透明的清隽容颜,轻轻触碰上适才去亲吻过她的唇,泛起了苦笑,
原来。。。原来你是个女人。。。所以在那个时候,你才会对我说那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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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之前,燕山密室。
雨殇叶落,彻夜轻寒。
少女们陆续进入熟寐之中,唯有阿笙一人还在幽暗的前厅独自练舞。
双足踩进金镂舞鞋,鞋沿磨蹭着足上的伤口,带着丝丝裂痛,可她的眼神却清澈而执着。
是的,其实自己并不善习舞。。。可是偏偏主上的目光只会停留在跳得最出色的女子身上。
所以,只为博君片刻流连,阿笙却日以继夜地刻苦练习,足上早已布满了数不清的淤青和新茧,若不是白袜笼住,端的是触目惊心。
明日,主上会来。
为了这一天,阿笙已等了半年之久。
她只想把自己最好的身姿展现在那人面前,如此而已。
当心里想着一个人的时候,夜晚也便不再漫长。
破晓时分,少女们纷纷起身梳妆打扮,围着火盆前笑着打闹,交头接耳。
阿笙对此向来无甚兴趣,只是独自坐在角落对着铜镜画眉,然远远几句,还是落进她的耳中:
“。。。你们可知,主上究竟是何人。。。又为何将我等留在此处吗?”
“。。。我也是听上次那个陪主上一同前来的侍卫说。。。说主上可是宫中的贵族呢。。。”
“。。。此话当真?难道主上是想让我们成为他的侍妾?”
少女们越议越兴奋,声音也越来越响。有一少女突然得意地立起,故意抬高了声音,“你等做梦都想不到吧,上几月主上前来,我不慎在甬道中跌倒,却是主上亲自扶起我的呢!”
众女听罢,皆惊呼羡慕不已,纷纷催她讲后来怎样,即便是素来与诸人不和的阿笙,也忍不住侧目望去,仔细聆听。
这少女却又有些失落起来,轻叹道,“可主上扶起我后,却什么话都没说,从头到尾连正眼都没瞧过我,便甩袖离开了。。。”
这时,另一少女出言笑道,“主上乃人中龙凤,自不会看上你这样的。”
那少女有些恼羞成怒,咬着贝齿,哼道,“看不上我?难道就能看上你这样的了?
这些少女们都是被慕容颜所救,留于密室,衣食无忧。时间长了,除了这个风度翩翩的主上以外,几乎接触不到任何外人,难免都或多或少动了芳心。
眼看二女要掐起来了,另有一年纪稍长的女子出言劝道,“你两别吵了,大家都知道,主上素喜能歌善舞之辈,要得主上欢心,光是在这争风吃醋又有何用?不如拿出点真本领,方能让姐妹们心服口服。”
正说得热闹,管事的嬷嬷匆匆走进室内,拍着掌心,朗声道,“怎么还在这里闲聊?主上就快到了,歌舞可都准备好了?还不赶紧去席旁等候!”
大家登时鸦雀无声,手忙脚乱地准备起来。
阿笙在唇上取朱笔一点,勾勒出欲滴浅绛红,掩去原本的毫无血色。
看来。。。只能舞那首曲子了。。。
厅内,如花美眷,春/色无边。慕容颜坐在上座,依旧带着银色面具,不辨喜怒。
乐起,舞动。
少女们纷纷鱼贯而出,裙摆飞旋,为慕容颜倾情一舞。有的步伐轻曼,如燕雀归巢;有的疾飞腾跃,如狡鹿夜惊;有的弱柳扶风,如娇花百媚。。。
慕容颜虽都报以微笑点头,却始终目光淡淡,并未露一丝惊艳之色。
直到一阵鼓响,慕容颜举樽抬眸望去,只见阿笙一袭碧绿青衫,随着鼓声从容而出,形舒意广。轻柔的长袖从风飘舞,缭绕交错,一个旋舞,她转到一名看得目瞪口呆的侍卫身前,只听‘噌’的一声,竟出其不意的抽出他腰间佩剑。
那侍卫大惊,慌忙转脸望向慕容颜,却见慕容颜并未出言制止,反而莞尔一笑,目露一丝盎然之色。他见慕容颜并无阻止之意,便只好呆怔当地,不知所措地望着那名剑影舞动的美貌少女。
冷光耀目,骤然扬锋。
阿笙身姿绰约,翩若惊鸿,樱唇轻启,声线不染柔媚,尽显大方。
只见她持剑舞动,青丝散曼,口中吟的却是一曲《折杨柳》
杨柳乱成丝,攀折上春时。
叶密鸟飞碍,风轻花落迟。
城高短箫发,林空画角悲。
曲中无别意,并是为相思。
待唱到‘曲中无别意,并是为相思’这句时,鼓声突然停顿,只见阿笙猛然掷剑上天,惊得众人一阵惊呼。
这剑锋利无比,要是落下稍有差池,重则当场丧命,轻则也得断手折足,即便是教舞的嬷嬷在舞此曲时,也向来都是以木剑相替,从未有人敢以真剑舞之。
可阿笙此刻额前后背皆被冷汗打湿,乌发松散,在拼尽全力抛掷出这一剑后,步伐早已摇摇欲坠,足下一软,便不禁朝前跌倒下去,她心道了声糟糕,却再也控制不了身体,眼看那把利剑便要从空贯穿身体,她只好索性闭目待死。
然而下一瞬,只听‘叮’的一声骤响,随后一阵风卷到自己身前,阿笙只觉得自己跌入了一个带着淡淡梨花香的怀抱之中。
四周静得未有半点声响,诸人像傻了一样,盯着席间紧紧护住绿衫少女头脸的慕容颜,而那把利剑就插在咫尺之外的石板之上,左右摇摆,发出阵阵剑吟之声。
阿笙只觉得自己脸红得跟火烧一般,却窘迫得不敢抬眸,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才好。
自己还是在主上面前跳砸了。。。定会被众人取笑,也怕是永远得不到主上的青睐了。
不想,阿笙却听到自己头上传来慕容颜温凉地叹息声,“唉,你又何必这般拼命呢?”
她一抬头,便正对上慕容颜如笼上一层薄雾般的浅眸,不由得看得痴了。
慕容颜凝眸望着怀中瑟瑟发抖的阿笙,不承想过这样一个看似娇弱不堪的少女,不但能执剑起舞,更敢掷剑入云。这个女孩。。或许正是自己需要的,毕竟能真正对自己有利的人,不仅需要美丽的外貌,更需要的就是这份不让须眉的勇气和胆魄。
想到这里,慕容颜便伸手将阿笙散乱在外的发丝轻轻捋至耳后,凑到她耳边缓缓道,“一会宴席结束后,你便单独到我房中来。”
众女见慕容颜竟在大庭广众之下与阿笙耳鬓厮磨,眸中都是一片妒羡,但也无可奈何。
阿笙开心极了,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主上单独传召她。待宴席结束,她便提着水绿色的裙裾,全然忘记了嬷嬷教过的礼数,一路小跑至主上房前。
她颤抖地敲上那扇门,心中充满了期冀和忐忑。
也不知主上能否明白。。。自己刚才吟舞那一曲中的意思呢?
曲中无别意,并是为相思。
也不知,这份相思之情,主上又可会愿意回应自己吗?
然而,当门打开之时,所有关于相思的泡影便全部一触即破了。
阿笙神思恍惚地望着眼前这个朝思暮想的意中人,仿佛听不懂她口中所说之言。
“阿笙。。。我需要你嫁入皇宫。。。成为我的眼线,为我所用。。。”
慕容颜望着眼前这个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的绿衫女孩,残忍地道出这番话。
这个少女似乎今年才刚满十七岁,该是最美好的年华,可自己却要亲手将这份单纯的美好摧毁。。。。
唉,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也开始变得这么肮脏污秽?
为求自保,便要枉送了这个无辜少女一生的清白。。。
慕容颜见阿笙只是怔怔地盯着自己,却不答话,心想她该是吓坏了。
良久,她终是别过脸,长叹了一口气,声音沉重,“罢了,你便当我没说过那些话吧。”
即便这个女孩是自己培养的所有女孩中最出类拔萃的,但她终究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罢了,或许自己不该去逼迫一个孩子去做那样不堪的事情。。。
可阿笙还是一动不动地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