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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做了最坏的打算,我仍被澄夏BBS上滚滚而来的热议与批判压得喘不过气,一场澄夏毕业生之间的四角恋爱,劈腿,小三,渣男,贱女,办公室,上下属……话题夺人眼球,内容劲爆八卦,几方当事人全都被人肉得一寸不藏,每一条回帖都在我已经倒地不起的人格上再补一枪。可即便这样我还是忍着阵阵反胃的痛苦一屏屏往下翻,无它,班聚视频里放那样的照片,悄无声息突然万里回国,这不是薛壤的风格,十九岁到今天我太了解他,没人激他他不会碰我一根毫毛。
终于我在某个不起眼角落发现了那张照片最初的出处。某热门女性论坛,某陌生网友的酒吧游记,随手拍,随手发,像是完全无意,只是不小心被转载到了另一个霜儿常去的论坛,而那之后,霜儿再没给我发过黄色笑话。
“霜儿,是我。”
大洋彼岸没有回答,我只听到初醒而略显滞重的呼吸。
“都是我的错,为什么不直接找我,为什么把薛壤扯进来?!”
“你和苏湛干的好事,难道薛壤不是受害者?!”
是,薛壤当然是受害者,无论我怎么声明在苏湛之前我们的感情就已经无疾而终,无论我怎么澄清这场双输的七年战役没有外敌入侵全是同胞相残,那都将是徒劳,不必说我也知道没人会相信。
“霜儿,薛壤会有今天,你一样要负责。”
司徒霜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颤声问,“薛壤怎么了?”
“他受伤了,苏湛被刑拘了。”
“受伤……伤得重吗?……”
“脑震荡。你不要问了,我不知道。”我用力压下涌到喉头的大团酸涩,“霜儿,这就是你希望看到的结果?”
霜儿没有回答,我也没有追问,事到如今我们还能说什么。我终于知道为何不久前小区门卫会笑着跟我打招呼说车证补办麻烦,可要收好了啊,想来是她致电物业,随便找个由头就试探出来苏湛住在我这里。
霜儿很聪明,可再聪明也不过是证实了男友和闺蜜的双重背叛,苏湛回不到她身边,我们都回不到从前。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尽头匆忙过来几个人影,薛爸爸、薛家叔叔婶婶、姑姑姑父,有的我见过,有的没见过,一群人聚在病房门口压着声音七嘴八舌。我下意识起身给他们让座,薛爸爸第一个注意到我,眼神一凛,分开人群大步迈到我跟前。
“叔……”
我刚说了一个字他的手便挥了过来,我惊恐地躲向一边,巴掌并没落在我脸上,薛爸爸只是居高临下拎住了我衣领。
“米开朗你这个——”
话没说完,另一双胳膊斜刺里插入,一手扣住薛爸爸的手腕,一手把我扯到后面,高大身影挡住我半边,我听到一个低缓而熟悉的男声,“冷静点薛先生,这不是她的责任。”
“你是谁?”
“张永钧。苏湛是我下属,他父母过来之前有什么事您跟我谈。开朗是无辜的,您不要迁怒她。”
那一刻我心上抽疼,多想拉回他制止他,告诉他米开朗并不无辜,甚至可算罪责深重,可我到底还是躲在他身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没啥好谈的,法庭上见吧!”
“薛先生……”张永钧还想说什么,病房突然打开,门里的薛妈妈神色阴冷。
“原来张先生还是苏湛的领导,米小姐好大能耐,领导的领导都是朋友,还能手拉手逛街看电影……”
“不是的!”我躲不下去了,侧步站到张永钧前面,“您误会我没关系,不要误会张……”
“开朗。”张永钧再次把我拖到身后,伸着胳膊不让我再上前,“薛先生,薛太太,小薛受伤我们很抱歉,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希望大家能心平气和坐下来谈一谈善后事宜,比如医疗费,误工费和精神损失费……”
“你们这些奸商除了谈钱还会说啥?我们小壤植物人怎么办?瘫了怎么办?你们赔得起吗……”
“就是,小壤还得回纽约上课,耽误学业你替他拿学位……”
“你要赔偿现在就拿钱过来,我哥已经垫了五千多,你跟这儿光说有屁用……”
“是我疏忽。”张永钧立刻掏出钱包,“薛太太,你们垫付的医疗费我现在就可以补齐,之后的费用直接记到我账上……”
“张总。”我拉了拉他,“不用了,我已经转了三万到薛壤在国内的招行账户,我问过医生,只要没有并发症,应该够的,其他赔偿可以慢慢谈。”
正义愤填膺的薛家亲戚一下子安静,薛爸爸拿出手机看了看,冲薛妈妈点点头。薛妈妈微抬着脸扫我一眼,“该花多少我们拿多少,不会多要你的,你在这里守一下午不就想私了吗?”一声冷笑,“没门。”
“阿姨……薛太太,我没指望能私了……我就是求您,等薛壤醒了让我见他一面,我有话跟他说……薛太太……薛太太……”
一行人随着薛妈妈走远,我被张永钧紧紧扣着手臂,一步动弹不得。
“走吧,该说的都说了,留着也没用。”他拉着我向反方向的电梯走去,“Johny父母现在在飞机上,大概一个小时后到,我先送你回家,然后去机场接他们,分局那边我打过招呼,最快明天下午就能取保候审,出来就直接回百子湾,不上你那儿了。”
“这太麻烦你了……我去接吧,百子湾的钥匙我也有……”
“你没车,难道让他们大晚上排队等出租?再说……”张永钧按下电梯下行键,转过身看着我,“也许你需要回避一下。”
像是第三个耳光终于落下,我一下子别过脸,几乎没有直视他的勇气。
“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怕万一……”
“没关系。”我撑着嘴角,不让自己已然惨淡的表情显得更屈辱,“我有这个心理准备。”
“Michel……”
该来的总是要来,该过的关卡总是要过,苏湛因为我进的看守所,二老要打要骂难道我还能躲。
我扬起脸,打断他的话,“Joey,带我一起去机场。”
若说薛妈妈骨子里渗着高级公务员的矜贵清傲,苏妈妈则从头到脚都是生意人的干练爽朗。她没责备我没给我冷脸,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姑娘辛苦你了”,那双多年操劳而有些粗糙的手覆在我手背上时,我用了很大力气才把涌到眼底的泪水生生逼退。
张永钧从头介绍了一遍,我才知道薛壤去苏湛班上没找到人,给他打电话时我在场,苏湛直接摁了,等我睡了才悄悄返校。两人已是反目成仇,没说两句就开始动手,抡椅子的不止一个,大家都抄了家伙,苏湛也没想到自己那一下直接把薛壤砸成了轻伤,而轻伤是要追究刑事责任的。
“这是自诉案件,只要和受害人达成谅解就可以不起诉,如果对方坚持……”张永钧斟酌片刻,“还可以争取缓刑,苏先生苏太太你们放心,我有把握不让苏湛入狱。”
我悄悄偏过脸看他,心中不断重复着他的最后一句话,苏湛跟我说过张永钧和何稚橙一样出身部队大院,标准高干子弟,可除了射击场那个下午,我没在他身上嗅到过半分纨绔气息。原来平日那一副标准白骨精模样都只是障眼法,关键时刻能救苏湛的,还是我们这些升斗小民又妒又恨的人情与关系。
“张先生,我们苏家举家搬到上海,在北京早就没有根基,小湛的事儿您能帮忙我们真是感激不尽……可是……”苏妈妈嘴上说着感谢,面上依然忧急,“小湛马上要出国读书,就算不用坐牢,有那样的案底恐怕……”
作者有话要说: 这真的不是高干文,不是的不是的……
狗血洒多了,有点惭愧,乃们不该多拍点砖让我清醒一点么?……
☆、那就走吧
原来苏湛要出国。
毕业时苏湛入职McBello,说是要在国内攒两年工作经验,然后申请哥大MBA,出去和霜儿团聚。刚跳槽印迹那会儿,我还见过他准备申请材料,后来他成了我的男朋友,两个人再没提过这事。
我很清楚一张高含金量的MBA证书对苏湛的职业道路意味着什么,只是总有些私心,也可能是总缺了点勇气,始终没问他准备怎么办,可我想如果有一天他说要走,我一定一定不会阻止。
我抱定一个态度,都随他好了。
只是我没想到,苏妈妈说他一月份刚考完GMAT的时候,我的心会那么那么的痛。一月份,祈祷舞台那冲动一吻之后,情侣南路那深情拥吻之前,我以为他和我一样尴尬烦恼得见面都不知道怎么相处才好的十数个日夜里,他竟然,去参加了GMAT考试。
苏妈妈握着我的手,一直送我到电梯口,“小米,薛家那儿就千万拜托你了,有了案底,别说念MBA,小湛去哪里都不方便,你跟他也算好过一场,你也不想看他大好前途就这么毁了是不,薛家要钱,要公开赔礼道歉,要什么你都先应着,回头我和小湛爸爸都能想办法,小米,我们就小湛这么一个儿子……”
苏妈妈哭了,我也哭了,眼泪在她不复年轻的面容上流淌成河,眼泪在我勉力微笑的眼眶里打转烧灼。
“阿姨放心,我一定,我一定不耽误苏湛。”
回家路上张永钧跟我分析,只要薛家同意调解,检察院不起诉,他就能把苏湛的刑事拘留转成治安拘留,后者并不写进档案,风头过去找人把系统记录抹了,绝对不会影响将来申请留学签证,他让我放心,事在人为,更棘手的事儿他都处理过,这点案子不算什么。
我点点头没说话,我不是他,这么多年经风识雨也许早就麻木,我还年轻,这点案子已快压垮我不够粗壮的神经。
“明天我先办取保候审,送苏湛回家然后来接你,一起去薛家。”他把车停在我家楼下,“苏湛出不来,我想在北京你和他爸妈大概也不认识什么律师,自作主张请了个相熟的,还算有经验,明天会一起过去,希望你别介意。”
怎么可能介意,与其说自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