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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小米?大妹子?”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后知后觉地听见有人叫我,回神后又茫然四顾了好一会儿才对上史教练那张大脸,“咋了?”
“橙橙指定遇着啥事儿找钧哥商量来了,你可不能多想哈……”
“我有啥好多想的?”
这粗犷汉子别扭地耙耙耳朵,“我看你发呆发得厉害……”
“发呆?我在想晚上吃啥!”
“……这样啊……”
“史大哥,”我笑了笑,正容说道,“我和Joey八小时内是同事,八小时外是朋友,他和橙橙的事儿我都知道,多想的是你不是我。”
“可……”史教练拧巴着脸,毫不掩饰眼中的苦恼和困惑,“你不知道钧哥他……唉,算了,他一向讨厌别人管闲事儿。”
“哼哼,你知道就好。”我没再理他,一个人窝在沙发一角继续着刚才被打断的心事。橙橙是个温顺姑娘,上回一个人跑出来,电话都接得战战兢兢,坐立不安,今天显然还是擅自行动,面对张永钧却自有种大无畏的气势,不但如此,那剪水双瞳扫过我时甚至有几分寒意,完全不似我家饭桌边那个快把脸埋进面碗的何稚橙。
就在我冥想入神万物不知的时候,里间断续模糊的对话突然被个女声尖锐地拔高了一个量级——
“印迹本来就是继庭的,不过左手倒右手,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怎么了!”
张永钧显然也上了火,“我和继庭的事你少管!”
“继庭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跟她拼得你死我活,我怎么能不管!”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她你死我活了?!”
我和史教练不约而同站起来,又不敢推门而入,相对无言中门忽然从里面打开,面色通红的何稚橙气冲冲地跑出来。
“橙橙!”我一把抓住她,“橙橙,有话好好说……”
“走开!”
我怎么都想不到纤姿若柳的何稚橙竟有那么大力气,转身一挥,我便一个踉跄,直接摔进沙发里,勉勉强强爬起来时正听到张永钧一声怒喝,“站住!”
何稚橙转过身,清眸含霜,满腔怨怼,“干嘛?!”
张永钧移开目光深吸口气,稍稍平静了才望回她的脸,“橙橙我再说一遍,我和继庭的分歧不是吃个酒道个歉就能解决的,你再怎么调解也没用,公司的事我们自己会处理,你乖乖在家呆着就行,别给我添乱。”
“可我不想你们闹成这样!我是不懂做生意,可我知道唐益年走了,你降职了,然后呢?你一去机场就改制度换中层,明着斗完暗着斗,你们打算斗到啥时候?Joey我一直相信你,一直以为你们看在我份上肯定能齐心协力,可我没想到……印迹归根到底是继庭的,她要干啥你让她干不就得了,就算赔光了也是她乐意,你何必非要跟她做对!”
她说得理直气壮,我却越听越心寒,诚然此情此景没我说话的份,可我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橙橙,印迹是个公司,有股东有董事会有二百多个员工,不是谁的玩具!”
何稚橙闻声盯住我,“还有你Michel!我当你是好朋友好姐妹,偷跑出来先找你,心里有话都跟你说,你就这么回报我……”
“我没……”
“你没什么?明知GH的合同有问题还审核通过的是不是你!偷偷摸摸替Jeoy调查继庭的是不是你!”
“橙橙这不关Michel的事!”
“我知道你要说Michel是你下属,你叫她干啥就干啥,怎么不继庭让你干啥就干啥,你跟Michel是好同事好朋友,为什么不能跟继庭做好同事好朋友?”
“橙橙你根本不知道俞总背地里干了多少——”
“Michel!”又是一声厉喝,这次吼的是我,我本能地噤声,橙橙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不管继庭干什么!又没杀人放火你们干嘛逼她!我只想大家都好好儿的不要打来打去这都不行吗……Joey我知道你不喜欢继庭,你心里还记恨她,你要真过不去那坎儿你早说,当初别应我别来印迹不就完了!”
“何稚橙……”张永钧气得脸色发白,左肩颤抖得格外厉害,这是我第一次听他连名带姓地叫她,叫完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一腔愤怒在未尽的语意中冲撞翻涌。
也许还有失望,还有辛酸,还有被最亲爱的人误会指责的痛苦。
那种让我再也无法维持风度安静旁观的痛苦。
“橙橙你太自以为是了,你凭什么觉得所有人都该围着你转,哄你开心?Joey为印迹为俞总都做了什么你究竟知不知道?他反对租滨海俞总不听,到现在除了GH滨海就再没一百万以上的单!你敢不敢回去问俞总不签那合同今年滨海要亏多少!你敢不敢叫Joey脱了衣服给你看看后背,伤到整整两个星期不能躺可他主动和解不起诉不索赔,忍气吞声难道是为自己?!俞总只捞钱不管事,Joey要存心作对印迹早都倒闭一万次!是,你不懂做生意,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天天吃喝玩乐不干正事儿一有风吹草动就怀疑他指责他你对得起他吗?!”
“够了Michel!”
“可印迹是继庭……”
我彻底豁出去了,“别再说印迹是继庭的!就算三百多个客户两百多个员工三亿媒体你都不放在眼里,去问她她到底占多少股份,董事会到底看谁的面子,这公司到底是不是——”
“米开朗你给我闭嘴!”张永钧彻底怒了,一脚踹开里间门,一手将何稚橙推进去,一手指着我厉喝,“建设!把她给我带出去!”
被点名的史教练如梦方醒,一跃而起揪住了我,力道大得几乎捏断我手腕。我只来得及从茶几上抄起手袋就被他直接拖出了休息室。
“放手,放手!我自己能走!”
“姑奶奶你抽的什么疯,你叫我别多管闲事儿你瞧你这一杠子插的!”史建设松了手,以一副大难临头好自为之的表情看着我,“你知道橙橙受不得刺激还这么说,这要犯病你就等着钧哥扒你一层皮吧!”
我缩在长廊尽头,呆呆望着窗外郁郁葱葱的草坪,浅灰微蒙的天空。史大哥说的没错,我一定是抽疯了,别人避之唯恐不及的难堪场面,我居然傻到火上浇油、雪上加霜。我不知道俞继庭对何稚橙说过什么,但明显张永钧瞒了她太多,现在好了,都被我拆穿了,我甚至口不择言把张永钧没提过而我自己摸索出来的那点儿老底儿也透了……
上回见橙橙,她说自己停了大半年的药都没有犯病,想来已经好转许多,若是因我一席话又发作……
也许那男人真的会杀了我吧。
他最后给我的那个眼神,甚至都不能用一生为敌来形容,简直是要跟我同归于尽。
就为了那个天真单纯、催生我愉快自卑的女人。
可是橙橙,你要知道这世上没有谁的关心照顾是理所当然,善意的谎言永远比恶意的欺骗更容易戳穿,因为爱你,怕你受伤害,他不能不择手段。你活在别人编织的美丽梦境里,你的自私盲信冲动幼稚从未遭遇考验,江湖险恶,要么你就安安分分自欺欺人地留守这个梦境永不醒来,要么你就擦亮眼睛好好看看这个世界,是非对错,爱恨情仇,世事远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
我忽然不再自卑了,橙橙,我比你活得明白,比你活得自在,就算天下人都爱你就算没有人爱我又如何,经霜弥茂,总胜过见风而折。
可无论如何,我还是……伤了你。
我应该换个语气换种说法,我应该春风化雨循循善诱,你那么脆弱,怎禁得起当头棒喝。
橙橙,对不起。
回家路上我给张永钧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不知正在哄橙橙还是忙着什么别的,抑或压根不想理我。重拨几回未果,我也就放弃了,一个人坐在公交车上反思自己损人不利己的冲动。车里空气闷热,车外天暗云低,不知公交广播是不是也抽了疯,咿咿呀呀地放起十几年前的老歌。
整个八月
所有感觉糊糊黏黏
天象特别远
路也特别颠
心里的狂想和狂念
它不隐不现
整个八月
身边的人都爱流泪
好好的恋情
一件接一件
进行着伤人的破碎
不能挽回
我听得有些倦
关于那些一面之词的自怜
转述的是是非非
也许掩盖了另一个人的心碎
我不该陷在这里面
无意识的说声同情和安慰
他们听不见
我的心也听不见
射击场在昌平,离家足足67公里,我礼貌而坚决地谢绝了史教练送我回家的好意,一个人搭昌11路公交到地铁站,坐昌平线、八号线、十号线,换了三趟地铁到亮马桥,又在苍茫暮色中等了十几分钟抢到一辆出租车,三点多离开射击场,堪堪六点才到家。
“姑娘,前头那车堵了进不去,劳驾走几步就在这儿下吧。”
我没反对,结账拿票下车,自家大楼前果然横着辆拉风的银捷豹,一个黑T恤黑仔裤连脸色都黑到不行的男人砰地拍上车门向我走来。
“上哪儿去了?为什么不开机?!”
作者有话要说: 歌呢是张宇的老歌 整个八月 号称张宇最被忽视的一首经典……
我是不是要捋一下线索……
张永钧明知GH合同有问题,留中不发,签批通过(因为滨海媒体需要这笔合同)
张永钧收集唐益年(在俞继庭默许甚至支持下)贪污公司销售收入的证据,灭之,但没再扩大战役,局面暂时稳定。
俞继庭按兵不动
滨海机场灯箱事件
俞继庭质疑张永钧知GH合同有问题仍签批通过,董事会调查张永钧,没有确凿证据,最后以灯箱事件免去张永钧COO职务
张大叔降级机场事业部总经理,着手换人改制,杜绝俞继庭继续通过机场捞钱的可能
何稚橙知两人矛盾升级,跳出来试图调解
我真是纯属有病……
☆、山药鸡汤
“上哪儿去了?为什么不开机?!”
三个小时地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