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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会见到相框里那个唇红齿白留着刘海的年轻男人,但我再脸盲都意识到有什么地方出bug了,办公桌后面是位西服,板寸,三十出头,一双棕眸极富神采的男士,有没有城府我不知道,反正绝不娘炮。
我冲他瞠目,他显然也被我撞到鬼一样的表情和呓语小小地惊到,站起来大有要向我走来的趋势,“Michel你没事吧?……”
“Jo……Joey?……”早该想到的,苏湛会跟他打招呼,显然是印迹员工啊!
“嗯。”他点头,仿佛早知道我还有下一句。
“张……张总……”
“嗯。”他脸上表情差不多可以算是好整以暇要笑不笑了,我下意识扭头往那扇红木门看去,然后回过来不无惊惶地看他,“对不起,那个……我以为……You know,我脸盲……”脸盲到对着他我紧张得连英文都飙出来了……
“我理解,上次视频我那边的摄像头不是很好。”他指指办公桌对面的转椅,“坐。”
我扶着办公桌沿慢慢坐下来,侧腰顶在转椅扶手上,右肘支着自己,保持坐姿端正的同时尽量减轻后背的负担。我自认不是弱不禁风、来个大姨妈要请假回家吃止痛片的姑娘,也相信自己将所有不适甚至疼痛都掩饰得很好,可在我问“张总有什么事”后,他没回答,而是仔细看了看我的脸,谨慎地问,“Michel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不确定是看到我额角那颗冷汗他才这么问,还是他这句话引发了我额角那颗冷汗……唯一确定的是,冷汗滴落那一瞬,阴差阳错,造化奥妙,我突然完全明白了苏湛刚才反常的原因,中奖……处理……手术……不不不,苏湛上火不是因为我两年前“发生过”什么事,而是因为我举着电话对着张永钧旁若无人地“谈论”那件事!
他吼我的时候一张俊脸是那样的红,“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听成啥了!”
“我们”……他和张永钧吗……我确定苏湛还来不及找大老板澄清,当然也无从澄清,要怎么说?“Joey你别误会Michel她是严重脸盲不是故意视而不见你,Michel她做的是点痣手术不是人流,Michel她是个正经女孩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样?
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冷汗从额角扩大到后背,我觉得心跳有点快,不得不尽量减慢呼吸试图压制越来越失控的脉搏。
“Michel?”
“啊,我,我没事……”我眨眨眼,仍无法消除张永钧周身那一圈金黑相间的光晕,光晕越来越大,他是不是正朝我走过来,老板站着你敢坐?我下意识扶着椅子起身,小腹的隐痛变成绞痛,人形光晕以极快的速度糊成一片,我张嘴,一个音都发不出来,我侧耳,有人尖锐地叫着我的名字。
“开朗!”我似乎穿过了一个并不陌生的怀抱,跌进毫无知觉的黑暗。
出差回来,正式上班第一天,老板的老板面前,我华丽丽地晕倒在老板臂弯里。
“米开朗你真是不折腾不死星人。”
“低血糖……而已……”
“而已?瞧您那脸,不化妆都能拍鬼片了,要不我给你找个镜子吓吓自己?”
“不用……”我没力气和苏湛斗嘴,慢慢睁开眼睛,自己到底还是进了红木门后的办公室,百叶窗低垂,十月的阳光零星,苏湛蹲在沙发前,脸离得很近,我几乎能数清他的睫毛和睫毛掩住的,眼底眸间的担心。
也可能是我眼花,不然怎么一转眼,他又笑得那么淡定,“低血糖要补糖。”他捏了块咖啡方糖直接塞进我嘴里,“喝水不?”
我闭了闭眼,喝水要起身,我头痛肚子痛哪有力气再动,“不喝了。”
“那你再躺会儿,精神好点我送你回家。”
我上下唇一闭,不字还没出口就被他嚣张地堵了回去,“米开朗我告诉你啊不许逞能,除非你嫌俩观众不够,还想等人多了再晕一次。”
“不会再晕了……”我咽下方糖舔舔嘴角,“补过糖就没事,我是经验人士……”
“还经验人士!”他伸手在我脑门上拍了一下,“老板指示你敢不听?”
“可我今儿第一天见张总……”
“就是他要我送你回去!”
我想起昏倒前张永钧踏着金光一身祥瑞朝我走来的情景,心里突地一跳,“苏湛苏湛,电梯里那事儿……”
“放心吧,都解释清楚了。”
“你,你怎么解释的?”
“还能怎么解释?Joey你别误会Michel她是严重脸盲不是故意视而不见你,Michel她做的是点痣手术不是人流,Michel她是个正经女孩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湛!”我有气无力地嚷。苏湛笑着把我伸出衣服的手塞回去盖好,“行啦,别担心,Joey多精一人,又是员工私事他管得着么。你也忒高看自己了。”
“你……”米开朗今天状态不好战斗力严重下降,只能以各种称谓构成的短句象征性地严正抗议,对手孱弱,苏湛也不忍再欺负我,神色温柔下来,伸手掖了掖我身上盖着的衣服,“Joey公私分明,人又nice,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你晕过去我都不知道咋回事,还是他让我去拿糖,这衣服也是他的。”
我这才意识到一直当被子盖的竟是张永钧的西装。苏湛看出我的不安,按住我就要掀开衣服的手笑道,“他说你肯定出了一身汗,让你穿着回家,回头我带回公司就行。”
好像,确实挺nice的……
“那就,代我谢谢张总吧。”
“咳咳。”苏湛没答应,假模假式地咳嗽两声。
“也谢谢师兄啦。”我精神恢复了一些,头也没那么疼了,中气十足地道谢。某人这才满意了,鼻子里哼出一声,眉头完全舒展开来,墨滴似的黑眼睛笑弯弯地看着我,看得很专注,很细致,看得我心里扑棱棱地忐忑,不知自己是不是漏说了哪一句。
到底是哪一句呢,让他的笑容于彼此沉默中渐渐淡去,墨滴融入清波,一圈圈散成了灰色的涟漪。
“开朗,你说……”他叹了口气,“霜儿一个人在那边,赶上你这样的事儿,连个扶她一把的人都没有。”
喉间一团滞涩倏忽消解,我攥着西装里子的手悄悄松开。
“薛壤……会照顾她的。”我的中气又退回去了,这话虚伪得我都不想听,一个在纽大,一个在哥大,薛壤和霜儿,哪比得上我和苏湛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可出门在外谁不是一个人生存一个人奋斗,谁不是自己裹着自己,所有的依靠和仰仗,抽丝剥茧后都只得一个没得选的躯壳。
这一次的沉默更久,我只好硬着头皮找话题打破,“那啥,这屋子是谁的?我一直以为是张总的。”
“这是俞总的。”
“俞继庭?”
苏湛点头。俞继庭我知道,印迹的CEO,联合创始人之一,只是极少在公司出现,不管是苏湛还是Chris抑或杨步云,提及总部决策时都只说张总,我都快忘了他上头还有个更大的老板。
“俞总也够放心的啊,这么大个公司全交给张总,自己连办公室都不来。”
“out了吧,俞总和张总是老相识,确切说,是张总前妻的发小,姐妹。”
这信息量……印迹CEO是COO前妻的发小姐妹……我偏过脸盯着苏湛,“你居然没告诉我俞总是女的!”
“我也没说她是男的啊。”苏湛无辜摊手,“真不怪我,俞继庭基本只管媒体储备这块业务,除了资源部其他部门她很少过问,我都只见过她一次。”
我挪开目光望向远处那只子弹壳相框,脑海里强行记住的那张男人脸一下替换成了五官模糊的长发女子,实在回忆不起她的模样了,惊鸿一瞥留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个年轻,漂亮,纤弱,毫无任何商界女强人气质的小仙女。
那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俞继庭吗?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们,乃们都在哪里……
本来还有一个重要人物要出现一下下,考虑到已经够多人物了,还是只让俞姐姐出来吧。
这篇文放了大量笔墨在公司与行业,人物难免要多一些,作者啰嗦一把,理一个人物关系如下:
两对同学兼男女朋友:苏湛vs司徒霜;薛壤vs米开朗。
汇报关系:
在总部,资源主管Amy,小秦及之后出现的机场事业部资源主管…>资源经理米开朗Michel…>营销管理部总监苏湛Johny…>COO张永钧Joey
在各事业部,地铁老总Chris郭,铁路老总杨步云(阿步),机场老总唐总…>COO张永钧
在高管层,COO张永钧…>CEO俞继庭
所以小苏和其他几个老总是平级的。
本土公司大量使用英文名是广东商界的常见现象,苏湛年纪又轻,老总们叫小苏少了点尊重,叫苏总又太抬高他,叫英文名正合适。
苏湛和张永钧出身五大咨询公司,彼此之间叫惯英文名,苏湛和其他人对话时则规规矩矩称呼张永钧为张总。
☆、御姐在此
我实在没有力气阻止苏湛送我上楼,更不可能抢在他进门前biu地一下把我满屋乱扔的衣服杂物统统变没,所幸他也不挑,视而不见地穿过客厅把我扔到床上,又反客为主到厨房淘米添水按煮粥键,“够你吃两顿了,明儿一早滚回来上班。”他叮叮当当忙完,站在卧室门口抖搂被我穿回家的张总的西装。我目光随着那一大团藏蓝上上下下,最后还是嗫嚅,“内啥,师兄,这假……”
理论上我还是试用期,试用期间不享受年假,别说什么违反劳动法规定,小公司能抠就抠,规矩是摆设,鸡贼是常态。苏湛拎着西装叉腰站了会儿,挥手,“瞧这孩子小气的,今天算你在家办公,不扣假!”
我想我当时一定笑得红光满面,全无病态,要不他出去时不会恶狠狠地把防盗门甩得哗啦啦巨响。
其实我知道苏湛和张永钧痛快让我歇一天,不是因为慷慨,而是因为我接下来的任务对象——机场资源主管上周跟着事业部一块儿去三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