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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彤拿帕子拭了拭眼角,这才带着鼻音道:“好在夫人尚且不知道这件事。”
“只能先瞒着娘亲了,曹太医说她再经不起什么事儿了。”敏容说完一顿,又问,“你去看过姨娘了么?”
敏彤轻轻摇了摇头。
敏容看看们外,道:“时辰还未到,你且去看看姨娘罢,要出门时,我再让人去请你。”
敏容去看了看娘亲,见她还睡着,就出来了,才朝水溶轩走去,承泽身体不大好,谢老爷就让人将他扶到水溶轩里去歇着了。
从丫鬟口中得知他正在楼上的小书房,敏容便径直上三楼去了,推开门却见他一手撑在书桌上咳得厉害,她赶紧快走两步扶着他坐下,问:“怎么不好好歇着?”
承泽拿开手,用涨红的一张脸对着她,笑得有些虚弱,可眼睛依旧是亮闪闪的,他说,“难得来容容以前住的地方,怕以后没有机会了,就多看两眼。”
“怎就没机会了?”敏容将手放在他背上,一下一下地顺着,“等你身体好些了,过来小住两日也无妨的。”
承泽听闻这话,立即两眼笑眯眯地猛点头,“我倒盼着。”
“都不明白你,明明很有分寸的一个人,怎么老像个孩子一样?”
“我像个孩子一样,容容才会对我更好啊。”他依旧用那双黑溜溜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片刻之后又忽然收了笑,问:“还难过么?”
他的和问得这样突然,道教敏容一一个怔愣,须臾才开口:“虽说难过没用,可还是难过的。我喜欢吃梨,外公就让人将一棵大梨树从外面移到了他的院子里,听娘亲说是在我两岁那年的深秋,第二年春天就开了一树的梨花,比下雪好看多了,那些花每年春天都开,开得都好看;夏天就绿油油的一棵树,也好看;等到了秋天就挂上了许多的梨,我觉得比春天的花海更好看……我五岁的时候,外公又让人在梨树旁边架了个秋千,有时候是他在推我,有时候是表哥或者是丫鬟在推我,他们说每当秋千荡到高出,我就会咯咯地笑……后来七岁那年,外公就教了我第一句词,‘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他只教了我这两句,还说我长大后定会出落成一个佳人……”
承泽刚刚咳完,就点点头,表示赞同,“容容确是个佳人。”
敏容也不搭他的话,只是抿着嘴挤出一个笑来,分外的无力,“我那时候哪里晓得佳人不佳人的,挂念树上的那些个梨倒是真的,每年从梨树开花起,就开始央求娘亲带我过去,恨不得能够整日搬个板凳守在树下面,夏天以后更是,总是背着外公偷偷去摘那些没熟的果子,被涩到舌头都伸不直了,可即便这样,第二年夏天还是会等不及了,依旧会去偷摘……每当那时候,外公就躲在暗处看,然后在一家人吃饭的时候讲出来,说我被涩得有多惨……”
她说完了,又对着承泽道:“你不知道罢,外公在外面的虽然总端着为人师表的架子,在家里却随和得很,尤其是对我们这些孙辈的人。”
承泽还在咳,所以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正在这时,小厮过来传谢老爷的话,说是时辰到了,该去厉府那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外公去了~
下一章还会去一个人,大家猜猜是谁呢~?
☆、谢母过世
敏容捂了胸口踱到门口,眼风里头瞧见承泽脸色不大好,便有些担心,顿了顿脚步与他道:“你还是不要去了,我和敏彤去就是了。”
“那怎么能行?一来,我既是你的夫君,自是当去的;二来,彤贵妃与我去了,也算是代表了父皇的意思,其他人也就知道分寸了。”承泽边说边去架子上取自己的披风,“你这个模样,我不放心。你只管做你的事,我只在边上陪着你,不过是叫你心中踏实罢了。”
敏容闻言一愣,待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承泽已经披好了外衣立在门边。日光正浓,偶有凉风阵阵,携着不知名的花香卷入衣袖中。他回头看她:“怎么不走?”
敏容小走两步停在他跟前,伸手理了理他身上的披风,抬头与他道:“若是等会儿有哪里不舒适,定要跟我说。”
承泽握住她的手,有温度自他手心传来:“口渴了可以说么?”
敏容:“可以。”
承泽挑一挑眉:“饿了呢?”
敏容:“。。。。。。也可以。”
承泽垂头看着她,眼中有着浅浅笑意:“困了呢?”
敏容抬头深深的看他一眼:“你还是在家睡觉吧,哪儿也别去了。。。。。。”
厉家的丧事一如敏容心中所料,办的凄凄凉凉,清清静静。这世间估摸着再也寻不见比这更凄凉安静的丧礼了,门前石狮上捆了两朵缎带白花,梁上悬了两只苍白灯笼,阔路两端瞧不见半个人影。
守门的小童也是恹恹的,见了敏容的轿子停下才奔进去通报。
庭中花败,连鲤鱼池亦是寂然一片,奠堂之中燃了个火盆,里头零星散着几只还未曾烧完的金元宝。
敏容本不是个哀春伤秋之人,可眼下这样的景象无端端的勾人伤感。
上过香,正欲开口,门口便响起了小童的唱声:“户部侍郎章大人到——”
敏容在内堂里往外看了一眼,果然是臻宜的驸马章书远,臻宜这丫头倒是体贴,自己不好过来就赶了自己的夫君过来,也不致于厉家门上太显冷清了。
姨母和赵家人先他们一步到了。
敏容看姨母哭得眼圈又红又肿,想开口安慰两句,可自己心里也难受得紧,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了,倒是姨母在悲痛之余还有心嘱咐她:“前两日听闻你娘身体不大好,你外公的事情就先瞒着她罢。”
眼前浮上雾气,敏容点了点头。
再后来,过府祭拜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大半都是厉老先生的门徒,想到敏彤这个贵妃在这里实在不便,他们一行人只好先回去。
敏容本想跟着一起先回谢府,可承泽的情形实在不大好,只能先回王府。敏彤红着眼圈安慰她:“我回去会好好照看夫人的。”
上了马车,敏容才问承泽:“还好么?我方才看你咳得那样厉害,都说你不必过来的。”
他将头别到一边,咳了两声,这才扭过头来,努力撑着身子坐直了,特别认真地看着她:“容容莫担心,你看我还好好的,无事的。”
她过去挨着他坐下,撑着他的身子,喃喃地说:“承泽,你一定要好起来。”
承泽笑笑,十分无奈地问:“容容是觉得我生病拖累了容容么?”
“你说呢?”
回到王府才刚过正午,敏容虽然没有胃口,可还是坐在桌上陪着承泽吃了几口,只是他吃得越发得少了,只喝了两口稀粥,就说吃不下了。
她在一旁,又喂他吃了两口面食,见他实在吃不下了这才作罢,又急急地唤了曹太医过来,给他号脉。
曹太医这次的脸色比上次更难看了,承泽不等他开口说明情况,就直接说:“曹太医既知道如何医治,自去开方抓药就是,不必多言。”
敏容本想将人喊回来,仔细问问情况,可见承泽如此急着掩瞒,也不好当着面的问,便想晚些时候单独去见见曹太医。
她扶着承泽才院子里转了两圈,看他的兴致也不大好,便说:“昨夜没有睡好,还是回房歇一歇罢。”
可真的躺在床上,她又如何睡得着呢?且先不说外公去世的事情,就只是承泽如今的状况就教人揪心,自两日前为了修璋的事情从皇宫回来,他的身体就大不好,每日那么多汤药丸药灌下去,没有好转也就罢了,偏偏还一日不如一日的……
从母亲病重到厉家抄没,再到修璋流放,最后是外公过世,那么多事情都挤在这短短几日里发生了,若是没有承泽陪着帮着,她自己都不晓得自己会是个什么样子……
她侧身躺在旁边,看着他难受得皱眉,咳嗽,然后眉宇间抚平;片刻之后又是皱眉,咳嗽……
她就这样看着看着竟真得迷迷糊糊起来了,可即便是在梦里也知道不能睡熟了,念到这里,她忽然就醒了,自己还是躺在床上,身上还搭了条锦被,但是承泽呢?本该躺在床上休息的承泽却不见了。
敏容“腾”的一下坐起来,对着外间喊:“王爷呢?”
黛娥正守在外面,听到喊声立即进来了,回到:“王爷说去屋外转转,稍后就回。”
“去哪里了?”
“就在王府里。”
敏容这才长松了一口气,慢腾腾地下床来,又想到他不在也好,正方便自己去找曹太医打探下情况,于是吩咐黛娥:“曹太医可是在药房?”
黛娥本是好端端地站着,听到这话,却将头微微地往下低了低,嗫嚅着说:“曹太医…他不在药房……”
曹太医不在药房?那是在哪里?莫不是承泽出了什么事?!敏容忙问:“那他在哪里?是不是承泽又不好了?”
黛娥没想到她反应这样大,连忙解释:“不是的,是夫人不大好,方才王爷听说了,就赶紧让曹太医赶过去了。”
本来敏容听到“不是”这两个字,心中稍稍安稳了些,可听到后面的“夫人”,一颗心又跟着提了上来,“娘亲怎么会不好呢?今日早些时候我去看她,不是还好好的么?”
黛娥是她的陪嫁丫鬟,一直住在王府里,又怎么知道谢夫人的情形呢?说也只能说些宽慰的话:“小姐莫要担忧,既是曹太医过去了,那定会无事的。”
这倒是真的,前两次因为曹太医的照看,娘亲确实都化险为夷了,敏容一直绷着的那根弦终于送了下来,从黛娥手上将水接过来喝了两口,紊乱的新圩也跟着平息下来,可隐隐间又有些不踏实,最后还是吩咐道:“你且去让人准备马车,我还是回府里去看看。”
黛娥领命出去了,片刻之后又进来说都准备停当了。
敏容让丫头取了件莎氅罩在外面,也跟着出门去了,可刚出房门就又小厮过来,说是王爷请她到东边的秋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