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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说过的话,朕都记得,也提醒皇后要时刻记得自己的本分。”皇上站起来踱到她跟前,又加了一句,“朕不想听到后宫有流言传出。”
一路行到没人的巷子里,梅珞才停下来,背靠着宫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好似才刚刚经历了一场逃难。虽说早听闻青河王同当今皇上乃是双生子,可是当那张熟悉的脸真真切切地出现在自己跟前,她还是心慌手忙脚乱了……
现在细细想来,今日这人与他到底是不同的,眉眼间虽然没有差别,可这人从神情到眼眸都隐隐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淡漠,连走路的步子都是凌厉的,带着风……
皇上从锦华宫出来,便找了身边的人过来,吩咐:“你带几个可靠的人去查……”话还未说完,就顿住了,片刻之后又缓缓挥了挥手,“罢了……”
梅珞靠着墙,忽然很想哭,她将他变成埋在心底的秘密,即便是做梦都小心翼翼,生怕叫出他的名字,被人听见了……
她将他藏在心窝里最隐秘的地方,不对任何人说起,也不听任何人提起,就好像这个人还在,只在她的世界里,如今见到了和他一模一样的陌生人,她终于知道,那个人是真的走了……
于是,装着秘密的那块心窝就被人生生挖了下来,血淋淋的疼……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现在大家知道了吧,梅珞就是敏容……
至于进宫的理由,当然不是为了皇上,你们知道的……
☆、大火之后
梅珞靠着墙歇了一会,就慢慢平复了下来,告诉自己,如今站在这里不过是为了一件事,不然怎么对得起那场大火,和火场中的死里逃生呢?
那日,敏容只看到敏彤恼羞成怒地出去,然后就有人将门窗锁死,接着就是一支又一支的火箭飞过来,携着初春的冷风,在夜色里划出一道有一道的光……
她眼睁睁看着窗纸破了一个又一个的洞,然后就是火箭射进来,刺进墙里,落在地上,变成一簇一簇的亮光,接着烧起来的就是帷幔和桌上那本《阿含暮》,最后就是桌椅和房梁……
她知道敏彤是有备而来,索性省了无谓得挣扎,只是缩在墙后面,眼睁睁看着屋里渐渐蔓延成一片的火光,感受着铺面而来的滚滚热浪,还有绝望……
当时,她除了恨,就是在担心,承泽已经走了那么久,她是否还能在黄泉路上追到他呢?
火势从对面蔓延过来,火苗开始舔舐她的脚尖,她只能紧紧捂住了嘴,然后就看到有人影走来……
她被人送进了城外的一处陌生庄子,天还未亮,长公主就赶了过来,看着她腿上的纱布,眼圈都红了,问:“疼得厉害么?”
敏容一手紧紧抓着身下的锦被,一手接过药碗,“咕咚咕咚”喝干净,然后才点点头:“疼得钻心。”
屋里没有其他人,臻宜将药碗放好,“是我的错,没有保护好嫂嫂。”
“怎么能怪你呢?”
“当日嫂嫂坚持出家,我怕你会想不开,只好派人暗中看着你,就怕一个闪失,对不起哥哥的托付,后来见你没了轻生的念头,就将人从净月庵里撤了出去,留在山庄里,谁知竟出了这种事。”臻宜叹了口气,看她面上还算平静这才继续,“只是我弄不明白她怎么会对你下手?”
其中牵涉的事情太多,敏容不想臻宜插手进来,只说:“不过是因为幼时的事罢了,没有解开心结。”
臻宜是个聪慧的姑娘,见她不肯多说便也没问,只是气得厉害:“哥哥在时,把你当做心头肉宝贝着,他去了,我和二哥自当替他护你周全!可堂堂太妃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罔顾国法,过两日我定要进宫告诉二哥,非寻个由头办了她不可,否则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
她这话说的稍稍晚了些,若是能在敏容还未清醒前说,敏容大约也就依了她,可敏容如今清醒了,想起外公和娘亲,加上腿上的伤,心里恨不得亲手将敏彤撕碎,怎么会准别人插手呢?外公和娘亲的仇,她谢敏容定要亲自报的,只当这条命捡回来就是为了这个!想到此处,她忙问:“臻宜,这件事你不曾声张罢?”
臻宜回头往门口看了一眼,“怕打草惊蛇,没有传出去,保护你的那几个人都是心腹,信得过,不过书远是知道此事的。”
敏容来这里之后,只见过救她的人和一个丫头,还有一个寡言的大夫,就知道这件事瞒着外人,她方才问不过是想得一个肯定的回答罢了,如今听到了,这才好开口:“臻宜可否帮我一个忙?”
“嫂嫂先说。”
“此事关系重大,可如今整个大瞿能做到的人就只剩你了。”敏容郑重地看着她,“那场火已经放了,不如就对外宣称青河王妃死了,然后进宫去找敏彤。”
臻宜略一沉思,没有回答行或者不行,而是问:“嫂嫂是要去报仇,定要亲自去么?”
“定要亲手。”敏容的手握成拳,又道:“此事再不能多让一人知道了,这是欺君之罪,我本不该将你扯进来,若你为难,作罢就是了。”
臻宜一双水亮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见她脸上的决然许久不退,终于笑了:“欺君之罪?先不说二哥不知道,就算他知道了,也会装作不知道,即便有人告到他跟前,只怕还得帮我掩瞒呢,难不成真治我的罪?”
敏容既望她能帮自己,可又怕自己会连累了她,听到这话,才完全放心了。
“只是这事得好好筹划筹划。”臻宜略一沉思,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既然要诈死,就得换个身份,可宫中已有不少人见过你这张脸,若说是书远的家人定是不行的,太招人疑。”
是啊,相貌就是个大问题,先前宫里早有人见过敏容了,如今再进宫,定会引人议论,到时候自会传入谢敏彤耳里,再加上是公主府出去的人,简直就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人家:我就是烧不死的青河王妃……
所以要掩盖身份的话,即便是睁眼说瞎话,也得找一个像样的身份,最好和清河王府、公主府谢府都没关联的身份。
臻宜仔细想了想,只好将外面的驸马喊了进来,一起商议。
敏容本以为章书远会反对,没想到他听完之后,一句都没有多问,略一沉思,就说:“这却有点难了,只要嫂嫂进宫,定会有人议论,那彤太妃自会知道,如此以来,新身份定不能随便捏造,最好是找的人家能成为她在宫中的靠山,即便彤贵妃知道了,也不敢轻易下手。”
他话中的意思敏容知道,只要她进宫,敏彤定会有所动作的,端看要明着来还是暗着来了,与其瞻前顾后地要防明又防暗,不如以逸待劳地防一头,可这样的身份是真的很不好找。
章书远皱眉沉思了许久,忽然有了主意,“京中倒是有这么个人,只是要说服这人却不大容易。”
三日后,他们带来了一个人,就是当今丞相梅行舟。
敏容隔着帘子将事说了个清楚,却见那梅丞相依旧是端端地坐着,不发一语,如此,她只好上前一步跪下去,“圣贤说‘身在其位谋其政’,那此事该交予丞相处理才是,可‘国法不外乎人情’,请丞相帮忙也是无奈之举!若丞相不能相帮,我也无话说。”
梅行舟哪里敢受她青河王妃的礼,早就站了起来,可又不能越过帘子去,只好微微低着头,“王妃方才说该将此事交予老臣,却是高看老臣了,天家家事,哪里轮得上臣子去插手?”
敏容起身,往后退了一步,垂首道:“劳烦丞相奔波这一趟了。”
那梅行舟却叹口气,忽然改了口,“罢了,王妃方才说‘国法不外乎人情’,青河王同老臣也算有过师徒情谊,厉老先生于老臣也有半师之恩,且有长公主和章大人担保,老臣愿为王妃进绵薄之力。”
事情如此顺利,倒是大出敏容所料,等梅丞相一走,她便让人将臻宜和章书远请了过来,问:“你们许了多大的好处给他?”
“不过是保证若事发了,绝不会牵连梅家。”臻宜笑笑,“不过这个人情是欠下了,他日,梅家若是有求于我,我不推脱就是了。这梅老头二十几年宦海生涯,比狐狸还精,自然晓得其中的好处。”
无利不起早,臻宜说的话,她是信的,可总觉得此时太顺利了些。
章书远见她沉默不语,便看出些苗头,说:“嫂嫂不必过意不去,梅丞相应下此时还有另有因由。我此时说出来,若是有唐突之处,嫂嫂莫怪。”
敏容点头。
“厉家是大翟有名的书香望族,二十年前,令堂在京中深负才名。梅丞相少时曾……倾心于令堂,并因此跟着厉老先生做学问,是以有‘半师’之恩。后来,令堂嫁给令尊,梅丞相与厉家便少有往来了,只是这段旧事鲜有人知罢了。”
敏容点头,终于知道章远书先前为何选中梅家,又为何如此胸有成竹了。但无论如何臻宜他们为她欠下了人情,心中虽是过意不去的,可她面上也不好再说什么,他们既将她当做一家人,那她再忸怩也见外了。
此后,她便安心养伤,腿上被烧伤的地方起初是钻心的痛,后来渐渐结疤,又开始痒,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二十天后,敏容腿上的伤好了一半,然后在一个无月无风的夜晚,被接进了梅府,成了梅行舟的嫡女,取名梅珞,一时成了京中的新鲜事。
而梅家给出的官方解释则是,梅珞因为早产出世,出世时便十分羸弱,眼瞅着不能成活,却有高僧上门来,说孩子八字不硬,十六岁前见不得生人。
梅家只好将人养在深闺,本来十六岁就可以出来见人的,只是梅夫人爱女心切,又将女儿藏了两年。
这个说法是有点牵强了,可没有人质疑梅家。梅家世代为官,梅行舟的祖父曾官居“三公”之首的太师,而梅行舟的父亲官至“太子太师”,梅行舟才四十多岁,已位居丞相了,这样的人家,又有什么必要说谎呢?
梅珞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