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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雨太久,昨夜里就发起了烧,连着烧了一夜,就是谁也受不住的,梅珞是真的病了,却并没有外人看上去的那般严重。至少不像太医说的那样发烧昏睡,屋子里的人进进出出她都知道,甚至连皇后在床前的那一声叹息都清清楚楚。
柳皇后叹口气,吩咐屋里的人:“小心守着,若是醒了,告知本宫。”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梅珞至始至终都没有睁开眼,可后面躺着躺着就真的睡过去了,直到再次被说话声吵醒,隔着纱帐,她看到明黄的身影走了进来,赶紧闭上了眼。
皇后娘娘跟在那人身后,低声道:“太医说烧退了就无碍了。”
梅珞就听到了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朝着床这边过来了,然后额头就被人覆住了,大约是还在发烧的原因,她觉得那手有些清凉。
作者有话要说: 某冈现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们:
皇上就是承泽……
顶锅盖逃跑~~~~!
☆、第二十五章
梅珞就听到了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朝着床这边过来了,然后额头就被人覆住了,大约是还在发烧的原因,她觉得那手有些清凉。
皇上将手收回去,问:“又和廖锦诗有关?”
“其他虽然不知,可确实有宫人看见锦妃带着她淋了一路的雨。”皇后说完,顿了顿,才跟着问了句,“可要处置锦妃?”
皇上颇无奈地摇摇头,“不必,若她来日知道我插手会生气的,这些事还是交给她自己来处置罢。”
皇后娘娘愣了愣,最后还是低头说:“皇上将她托付于我,我却……”
“不怪你。”
皇后看了他一眼,道:“那我先出去了。”
然后梅珞只听到轻缓的脚步声和关门的声音。
皇上转身在床沿上坐下,凝视着她的脸,许久才低声道:“容容还活着,真好……我也活着,可我不敢告诉容容……”
梅珞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整个从头凉到脚,比昨日被大雨淋过还要冷。
竟真的是他……
当夜,她看着他死在自己眼前,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硬是跪在床前守到天亮,直到宫里派了人来收敛,她才醒悟过来这个日日逗她笑的人终是离开了,留她一个世上,是啊,她一个,弟弟被流放,外祖父离世,连娘亲都撒手再不管她了……
她白天呆呆地跪在棺前,夜里则睁眼到天亮,和行尸走肉全无差别;后来听黛蝶说,对阳间放不下的魂魄会托梦,她便白日也睡,夜里也睡,却从不见他入梦……
她只当是他的魂魄在外面迷了路,于是种下满院的红梅,巴望着大雪压顶的时候,他能看到这一片艳红,找到回家的路,入她梦中来……
可看着院子里的红梅,她终于明白,到底物是人非了,那对这尘世中还有什么念想呢?索性遁入了净月庵……
可如今呢,在她再不想回首的日子里,在那些想起来都难过的日子里,他却在宫里高床软枕锦衣玉食,还真是讽刺呢!
她巴心巴肺地对待敏彤,最后却落得家破人亡;她一直认为是自己害死了承泽,心中备受煎熬,结果呢,人家不过是诈死遁走罢了:看啊,她谢敏容活着的时候,就是个笑话!
可她如今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岂能再这么无用?
她闭眼睡着,承泽就直直地看着她,连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生怕吵到她惊醒她,于是,整个屋里再没有其他声音,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开口:“自进宫后,我便掰着指头算日子,每过一天,就好高兴,因为距和你重逢又近了一日……可臻宜忽然闯进宫来,说净月庵失火,说你……当时……只觉得这许多天都白过了,日子也没了盼头,好像活着就是为了从天亮等天黑,又从天黑等天亮罢了……好在你来了……好在容容来了……”
这官话说到最后,隐隐带着哽咽的声音。
梅珞心中却在冷笑,您对敏容还真是深情啊……
临近午时,梅珞才“醒过来”,婢女们见了赶紧去禀告皇后娘娘,不久,皇后就过来了,坐在床边,皱眉看着她,满脸的担忧,“可把本宫给吓坏了,说起来,少不得要责你两句,既是淋了雨,昨儿个为何不让太医过来瞧瞧,若是早吃了药,也不至重成今天这样。”
梅珞低头领了教训,才笑着致歉:“娘娘说的是,梅珞定记在心上,只是今儿的课怕是要耽误了。”
“这个你就不必担忧了,你没来之前,又是谁在管他们俩呢?”皇后娘娘说完又拉起她的手,“不管是在前朝还是后宫,谈真心都是件可笑的事情,可即便这样,本宫还是望着你能真心待靖宇和玉筝,他们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念想了。”
皇后已经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说出此番话又是什么意思,不会是临终托孤罢?梅珞的心肝顿时有点颤,忙道:“承蒙太子殿下和鸣玉公主不弃,唤我一声梅姐姐,就凭这个,奴婢也会全心全意地对两个孩子,直到奴婢离宫的那日。”
为了免除皇后娘娘的后顾之忧,梅珞很婉转地告诉她,自己是要出宫的。
“你愿真心待他们就好。”皇后笑着点点头,又说:“靖宇和玉筝既称呼你姐姐,你以后万不可再自称奴婢了。”
“是,民女记下了。”
又吃了两天药,梅珞终于大好了,她想出去走走,可出了上次的事情,红玉、绿棠两个再不敢让她一个人了,非要跟着一起出来。
梅珞想了想,她们跟着倒也无碍,于是点头应允,一起朝着丹秋林去了。这丹秋林乃是先帝亲自下旨让人修的,里面种了许多的枫树,每到“霜叶红于二月花”的时节,从远处看过来,只见红彤彤的一大片,在枯叶漫天的宫城里,很是扎眼又好看。
虽说前两天下了场秋雨有些冷,可这两天天日头大好,竟稍稍有些回暖,枫叶也未全部染红,只有一部分开始微微泛红而已。
一片红叶恰在此时脱离了树枝,打着旋地飘下来,正好从梅珞眼前经过,她便伸手接住了,拿到一边把玩,慢慢发起呆来。
不巧得很,皇上也逛进林子里来,远远看到她,便踱了过来,挥挥手将红玉、绿棠两个丫头遣走了,一脸风流地道:“美人当多笑,梅姑娘何故总是板着脸,满面愁思呢?”
梅珞听到这声音,慌忙站了起来,行礼道:“民女不知皇上在此就闯了进来,扰了皇上雅兴,请皇上恕罪。”
“相遇即是有缘。”皇上在她跟前停下,又扯出一个甚是倜傥的笑来,“梅司籍若有心事不妨说与朕听,朕可当解语花。”
“皇上万不可如此说,民女也受不起。”梅珞忙行了个礼,“本没什么事,不过是看到这片红叶,想起写旧事故人罢了。”
“什么旧事故人?也说来听听罢,朕倒要看看是何人有这么大能耐,让梅姑娘如此惦念。”他说完这话,不等她回答,又欺上身来,“不如梅姑娘做朕的妃子罢,时日久了,你自会发现朕的好处,也不必再想这些有的没的。”
梅珞一听这话,脸上就变了颜色,慌忙地跪下行礼请罪:“皇上这话是真教民女无立足之地了……”
他本是想逗逗她,没想着她反应这么大,竟跪在了地上,想弯身去扶又怕暴露了身份,只好干巴巴地站着,道:“起来说话。”
“皇上请允奴婢说完。”梅珞却不肯起来,依旧跪伏在单上,道:“一来,奴婢无才,承不起皇上青睐;二来,皇上且在为先帝守服,此时纳妃的话,只怕言官们也不肯罢休,有毁皇上圣名;三来,后宫向来是百花争艳之地,若是此话传出去教哪位贵人听了,只怕民女就真的不能善终了。”
他听到“不能善终”这四个字,眉心就皱了起来,连着声音都和缓不少,“朕本是无心顽笑,你莫要当真。”
梅珞重重地地上磕了一个头,道“若皇上体恤民女服侍太子公主殿下的心力,还望以后都能再不提此话,民女一辈子都会感念皇上恩德。”
承泽听着她头磕在地上的那声响,就心疼,早将自己怪了许多遍,不该这样逗她,嘴里的话倒说得十分淡然,“好,朕以后再不提就是了。”
梅珞这才起来,道:“奴婢谢皇上体恤。”
承泽点点头,然后抬头目视远方,心中却在想难得两人独处,却被自己搞得这样僵,正发愁该如何缓和,可面上却是以前那股子风流倜傥的样,甚是随意地道:“改日朕定要为梅姑娘指一桩好姻缘。”
梅珞在心中一哂,面上却稍带了愁色,“谢皇上,奈何民女命中八字不好,不能够宜室宜家,皇上不必为费心了。”
“竟有此事?”他问得云淡风轻,心中滋味却复杂得很,难过又得意,她这样急着拒绝是因为他么?
梅珞见时辰差不多了,该说的也都说了,便福了一福:“民女告退。”
皇上潇洒地挥挥手,准了。
是,这些话本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他如今是皇上了,她自然要捧着他,拣他喜欢听的讲。
红玉、绿棠站在丹秋林的口子上等她,见她来了就一起往回走,可走了没多远,就见舒怡公主正往这边过来。
梅珞虽早打听过舒怡公主,但并未某过面,也不认得,可旁边的红玉绿棠是认得的,赶紧凑在她耳边提点了一句,是以两拨人还未碰上,梅珞就带着她们两个屈膝问安:“梅珞见过舒怡公主。”
舒怡公主如今才十一岁,是个天真的大姑娘,闻言愣了愣,随即恍然道:“梅珞?你便是那个陪着太子和鸣玉公主读书的司籍?”
梅珞低头:“正是民女。”
“本宫听说过你,这见面还是头一遭,听闻你才学甚好,只可惜……”她还没说完就蹙起了眉,十分为难,片刻之后又笑道:“等得空了,本宫去找鸣玉公主,便可见识见识你的才学。”
“民女不过是伺候太子公主读书罢了,舒怡公主如此高看奴婢,奴婢惶恐。”
舒怡公主眼睛笑成了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