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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幸福或者不幸。”这就是神学家们就上帝注定使我们遭受
的一切苦难而安慰我们的说法。我们可以回答他们说,无限善
良无限仁慈的上帝不应当成为任意处置自己恩典的主宰者,
从上帝的本质说来,它应当毫无例外地造福于自己的全部创
造物;我们要指出,真正善良的存在物不会认为自己有权节制
善行;我们要说,真正慷慨的存在物绝对不会收回自己的赠
品,凡是这样做的人都没有权利接受感谢,也无权抱怨不知感
恩。
究竟怎样使神学家们妄加在上帝身上的这种专断行为同
要求上帝和人之间达成某种契约或相互的义务的宗教调和起
来呢?如果上帝对自己的创造物没有任何义务,则人们反过来
对上帝也就没有任何义务。任何宗教都是在人们有权希望从
上帝那里得到的那些福利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据说,似乎上
帝告诉人们:“要爱我,崇拜我,服从我,这样我就全使你们幸
福。”反过来,人们则告诉上帝:“让我们幸福吧,那时我们就会
履行自己的义务,我们就会爱你,崇拜你,并且遵守自己的法
规。”由是观之,一旦上帝藐视自己创造物的幸福,随心所欲地
滥用恩典和赏赐,收回自己的赠品,它就明显地破坏着作为一
切宗教基础的双边协定。
西塞罗正确地认为,如果上帝不满足人的愿望,它就不能
成为人的上帝。
神灵的本质在于善;人只是根据他所获得的
那些利益来认识这种善;一旦人变成不幸的,善在人看来就不
再存在,与此同时,神灵也不再存在了。无限的仁慈和善良是
同偏私和主观好恶对立的。如果上帝无限善良,它就应当使自
己的全部创造物都有幸福;有一个不幸福,就足以使人有权推
翻上帝无限善良的说法。如果存在着无限善良和绝对强大的
上帝,是否可以设想有任何一个受苦的人呢?任何一个动物的
痛苦,任何一个昆虫的痛苦,都是反对神的天意的存在和神的
无限仁慈的充分的论据。
61 续
神学家们坚决地认为,我们在尘世受苦难乃是一种惩罚,
因为人们有罪孽,所以应当受到惩罚。但是人们为什么会犯罪
呢?如果上帝是万能的,则叫世界上到处充满和谐,叫神灵的
一切创造物都变成善良的、完美的和幸福的,对上帝又值几何
呢?难道命令这一切比说世界将会如此更困难么?难道上帝
使自己的创造物变得不完善,比变得完善更容易么?莫非一切
事物的不存在和这些事物的充满智慧和愉快的存在之间的距
离比一切事物的不存在和这些事物的毫无意义的和困苦的存
在之间的距离更大么?
宗教向我们谈到地狱,谈到冥世,在那里,上帝无视于善
良,为绝大部分人准备了无穷的痛苦。总之,宗教使人们在这
个世界上陷于极端的不幸,它同时预言,上帝可以使他们在另
一个世界上遭受更大的灾难!为了不同神灵的仁慈发生冲突,
神学家们肯定地说,在这种情况下,神灵的正义裁判就开始起
作用。但是一种变得如此可怕的残酷的善,就不能是无限的
善!其次,既然无限善良的上帝后来变得无限的残酷,则是否
可以认为上帝是不变的存在物呢?如果上帝秉性残暴,冷酷无
情,是否可以在上帝身上找到任何一点点慈悲善良的心呢?
62 神学使上帝成为骇人听闻的狂妄、不义、
阴险和残酷的化身,成为一种引起极大仇恨的存在物
如果相信神学家们的话,神灵的正义裁判乃是一种能够
使我们热爱上帝的东西!但是按照他们的学说,上帝之所以创
造了绝大多数人显然只是为了注定使他们永远受苦。然则只
创造沙草木石,而不创造有生命的事物,不创造人这个其实际
行为能够招致他在另一世界上受到无穷惩罚的生物,岂不更
加符合神灵的善良、理性和公正么?上帝原来是极端不顾信义
和阴险毒辣的,所以才创造第一个人,然后又勾引他去犯罪,
不能把这样的上帝看成是完善的东西,而应当把它称为狂妄
的、无义的、阴险的和残酷的恶魔。神学家们不仅没有成功地
创造出一个完善的上帝,反而使上帝变成了一切东西中最不
完善的东西。
神学家们笔下的上帝,是可以和这样的暴君媲美的:他命
令将其绝大多数奴隶的眼睛挖掉,并且把这些奴隶全部关进
监狱,而为了寻开心,他亲自暗中监视他们,其唯一目的就在
于残酷地惩罚凡是由于盲目而碰到其他盲者的人;同时,这个
暴君还慷慨地奖励少数的奴隶,因为他替这些奴隶保留了视
觉,因此这些奴隶得以不和自己的同伙碰撞。所谓天命无常的
教条,只能使我们得到这样的上帝观念!
虽然人们反复不断地谈到神灵无限的仁慈,但是他们的
本心显然是不会相信这一点的。如果对一种存在物毫无认识,
怎么能够爱这种存在物呢?如果神灵的形象只能引起恐惧和
惊慌,怎么能够爱这种神灵呢?如果对一种存在物所说的一切
只能引起极大的仇恨,怎么能够爱这种存在物呢?
63 一切宗教都力图激起对神灵的畏缩和恐惧心理
许多人都不善于找出迷信和真正的宗教信仰之间的分界
线:他们说,迷信只是一种胆怯的和卑劣的对上帝的恐惧心
理;真正信仰宗教的人是信上帝的,并且衷心爱它,但是迷信
者则只认为上帝是仇敌,丝毫也不信任它,并且设想上帝是一
个严竣残酷、吝赏滥刑的暴君。其实,一切宗教给予我们的上
帝表象难道不正是这些看法么?难道人们向我们说上帝无限
善良的时候,不是同时不断地反复说,上帝的脾气极端暴躁,
它只对极少数人才滥用恩典,而残酷地惩罚所有它认为不值
得宽恕的人么?
64 在宗教和最盲目最无知的偏见之间
没有任何实在的区别
如果我们根据所有这些认识像观察善恶不分的自然界中
的一切现象那样来观察上帝,则我们必然会发现,这种上帝是
古怪的和无常的,它时而善良,时而残酷,视我们是否幸运而
定;也正因为如此,这种上帝不能使我们爱它,只能引起我们
对它的不信任、恐惧和担心。所以说,崇拜这种上帝和最盲目
最无知的偏见之间没有任何区别。如果信仰宗教的人仅仅看
到上帝的好的一面,则迷信者就只记住它的最可恶的属性。一
种人陶醉于自己的狂妄,另一种人则陷入忧郁和烦恼;但是这
两种人都是同样的荒唐。
65 如果相信神学的上帝观念,就不可能爱上帝
根据我从神学中能够得到的上帝观念,上帝在我看来就
是一种不能使人爱戴的存在物。虔信者硬要我们相信他们衷
心热爱上帝,这些虔信者或者是撒谎的人,或者是极狂妄的
人,对上帝那些只能引起惊慌和恐惧的一切特性和行为熟视
无睹。既然上帝生性残酷,能够使我们必然遭受永世的诅咒,
对这样的上帝怎么可以没有畏惧呢?
对上帝也谈上上儿子般的畏惧,即人们在上帝面前理应
感到的、由于敬爱而引起的畏惧。如果父亲居然使儿子受到最
难堪的折磨,为了最小的过错就惩罚他,则任何儿子都不会爱
这样的父亲。世间没有一个人会有丝毫爱上帝的感情,因为上
帝注定要使全部创造物中百分之九十九遭受永世的和无法忍
受的痛苦。
66 神学家虚构了一种永世的地狱苦难的教条,从而
把上帝变成了令人痛恨的存在物,这种存在物
的残酷性超过任何人,甚至最凶恶的人
也无法和它相比;他们创造了一个
乖戾的、以残酷为乐事的暴君
发明永世的地狱苦难这个教条的人们把上帝变成了一种
最可恨的东西,但是他们同时又肯定地认为,这个东西是无限
善良的。我们认为人们的残酷性是凶恶的最高表现;世界上任
何一个稍有感情的人,即使听到最大的凶手和罪犯受到的那
些苦难故事,也不能不震惊和激动;无过受罚的残酷行为当然
会更加令人痛恨。即使嗜杀成性的暴君们——如卡利古拉辈、
尼禄辈、多米齐安辈——也还有某些理由才折磨手下的牺牲
者和毒辣地讥笑他们的痛苦;他们其所以要这样做不是出于
本身安危的考虑,就是因为渴望报复,或者是希望用残酷手段
儆戒其他的人,也许甚至还是由于虚荣心作祟,想眩耀一下自
己的权威和满足渴望看热闹的群众的趣味。在这些动机中又
有哪一条适用于上帝呢?上帝使那些激怒它的人们遭受痛苦,
它惩罚丝毫不能动摇其威力,也丝毫不能破坏其安静的快乐
的那些存在物。另一方面,来世的苦难并不能成为在生者的龟
鉴,因为这是他们看不到的,地狱的苦难对于罪犯本身来说也
是不起作用的,因为他们在地狱里已经不能改过迁善,因为他
们已经放过了及时博得神灵恩顾的机会。由此可知,上帝在执
行其永久惩罚的判决时,除了逗弄和嘲笑其可怜的创造物以
外,没有任何其他的目的。
我以全体人类为证。世间是不是有一个最残酷的人,可以
无缘无故就冷酷无情地折磨任何生物呢?更不用说去折磨自
己的同类了。何况他对牺牲者既不感到任何兴趣,也没有任何
担心呢?由是观之,根据同一神学的教条可以得出:上帝是一
种较诸最凶恶的人更加残酷无比的存在物。
或许人们会对我说,无穷的侮辱当受无穷的惩罚。我要回
答说,侮辱永世身居极乐的上帝是不可能的;其次,我要说,有
死的存在物给予的侮辱不能永远持续下去;而且不愿意受人
侮辱的上帝也不会允许人们给它的欺负永远继续下去;我要
说,无限善良的上帝不能同时又是无限残酷的,它绝不能注定
使自己的创造物永远存在,以便达到永远折磨他们的唯一目
的,并以此为乐。
只有最野蛮的残忍性格,最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