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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那些伏尔加河的蝶鲛、富苏乐湖的蓝鳗,珍贵到用价值同等体积黄金购买的中国茶叶烤制的鸭子,以及世界各地的美酒与时令鲜果,这一切已经让没有被分神的几位震惊到失语的程度了,所以这所房子里除了两位主人,竟然没人察觉到那些汹涌的暗流。
不过这一夜最高兴的也许不是艾瑞克或者伯爵,而是波香。这个报馆编 辑兴奋的感慨着基督山伯爵的独特,他没想到这次宴会竟然会提供给他这么多素材!从他下马之后,在这里所看到听到的一切全都值得拿来大写特写,而最后的高 潮莫过于邓肯子爵的梦了。
是的,雅克·邓肯子爵带领大家参观了整栋房子唯一没有被翻新的房间,只因为他号称在购买这所房子的那一天做了一个古怪的梦:他梦到了这所房子楼上,这个带着暗梯的房间发生的一见诡异恐怖的命案——有一个看不清面孔的男人将刚诞生的婴儿从精疲力尽的母亲身边抱走,将那不哭也不闹但是明显活着的婴孩包起来锁进了一只镶着铁皮的木头箱子,然后竟然残忍的就这样将那婴儿埋在了花园里。
一开始,子爵先生只是以为自己太累了所以梦到了奇怪的事情,但是后来他只要在这栋房子过夜,都会做同样的梦,相同到所有朦胧的面孔、那个小小的螺旋形楼梯具体的级数、甚至那个婴孩的身上的一块布片上的‘霭’①字。这一切很难说是巧合,因为他在这间房子里已经做了同样的梦十几次了,到了最后他实在是不敢再住在这里了。
波香还记得当子爵先生讲述他的梦境时那种毛骨悚然的气氛,就像是那个婴儿的鬼魂依然停留在这个房间里,准备向世人倾诉他的冤屈似地。邓肯子爵开玩笑的说,如果不是他肯定自己不认识名字里有‘奈’字的女性,几乎要以为那是自己什么时候不小心留下来的孩子来向他索命了呢。
这个恐怖的故事使在场的两位夫人相当不舒服,邓格拉斯夫人更是脸色苍白像要马上晕倒了似地。于是众人纷纷赞成女士们应该回家去,这个奇妙的夜晚也就很快结束了。
贝尼台多的旧识
阿都尔的那场盛宴,引起了一连串连锁反应;几个满怀心事的家伙们各自惊疑不定,坐立不安。邓格拉斯与自己的夫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第二天中午,他冷笑的看着自己的夫人坐上马车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这个吝啬的银行家越发心疼起自己的资产来。他的妻子身份高贵,可是这有什么用?在邓格拉斯眼里只有真金白银才是最有用的东西,其他的一切都是空谈。
他想起前一晚那个富有的伯爵引见给他的安德里·卡凡尔康德,不由自主的将那个卡凡尔康德少爷与马瑟夫子爵比较起来。两个人同样都是子爵,但是这个卡凡尔康德看起来那么习惯伯爵那种档次的奢侈生活,又是基督山伯爵的被监护人——那可是基督山伯爵!是在他这里有无限透支权、一年最少花掉几百万法郎、而且用钻石随便镶嵌在屋子各处的超级有钱人啊!
邓格拉斯激动起来,他的心思不由得使劲转了起来,女儿只有一个,而且是他费尽心血与金钱养了十七年的,当然要选择最好的联姻对象了。如果那个卡凡尔康德上校真的是跟基督山伯爵差不多的有钱人,那么为什么还要跟那个特意改掉自己名字的伯爵联姻呢?
天下乌鸦一般黑,但是乌鸦自己是意识不到自身颜色的。邓格拉斯本人就是个无耻之徒,然而他反而看不起忘记出身的费尔南多。他们都是暴发户,然而他——邓格拉斯男爵,他的徽章比马瑟夫的更有价值,因为他好歹还是用的是自己的姓氏。
想到这儿,这位银行家在鼻腔中发出一声鄙夷的轻呲,越发感到自己的女儿不应该嫁给一个搞不清自己真实姓名的小子了。于是,在快速的处理了一些公务之后,邓格拉斯决定去探探基督山伯爵的口风,试探一下,这个卡凡尔康德子爵是否真的有他认为的那么有钱。
我们不提那个谄媚的小人是如何试探套伯爵的,也不去提伯爵又是怎样引导他说出对费尔南多的抱怨的,总之当伯爵提醒他去调查当年希腊的事情真相的时候,艾瑞克并不在伯爵身边。
艾瑞克带着卢卡,这天很早就出门了。一个原因,他们是去送假扮布沙尼长老助手的范巴,与假扮卡凡尔康德上校的人一起回意大利的。这次再见之后,范巴就要一直留在罗马了。
而将两人送走之后,乔装打扮了一番的艾瑞克和卢卡,两人顺着林荫大道来到了密尼蒙旦街,在路边一个小小的咖啡厅坐了下来,要了两杯咖啡,一边悠闲的享受着初夏的灿烂阳光,一面悄悄注意着对面左手边第三座房子。
“那个跟踪贝尼台多的人住在这儿?”艾瑞克轻啜着杯子里香浓的液体,小声的问道。
卢卡好像突然惊醒似地震了一下,回过神来回答道:“是的。据说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退了休的面包师傅。”
艾瑞克装作没看见他的异常,眼睛盯着目标楼门口,随意的说道:“这里的事情结束之后,你就去找范巴吧,到时候你就自由了。”
卢卡吃惊的看着他的主人,问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艾瑞克笑了笑,懒洋洋的说道:“没听懂吗?你跟着我十几年了,作为我当初帮你杀人的报酬也就够了,难道你想要一只做个仆人吗?你要范巴怎么办?他已经不是我的部下了。”
卢卡激动地看着自己的主人,着急的说道:“大人您……”实际上在他心中艾瑞克早就与亲人一样了,他不明白主人怎么突然跟他说这样的话。
“卢卡,”艾瑞克打断他的话,陈恳的盯着卢卡的眼睛说,“我很感谢你这些年为我做的一切,但是你和范巴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卢卡一愣,眼睛里涌起一阵酸意,但是很快被压了下去,“您不用替我担心这个的……”
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慢慢勾起嘴角说道:“实际上我们已经有了一些想法,到时候您就知道了。请您注意看那栋楼门口,您要找的人已经出现了。”
艾瑞克看着他的管家诡异的微笑抖了抖,闻言立刻的就一般的转过头看去。
那不远处的楼下,正站着个头发稀疏的男人。那人穿着还算干净的旧衣服,手里拎着一只大纸袋,一面走一面仔细打量着路过的人群。这一看就不是个好货的男人眼睛里带着贪婪的神色,有时看到衣着特别考究的人,他会专注的仔细打量那人身上之前的玩意,等到有钱人离得远了就会带着愤恨的妒忌表情嘟囔着什么。
艾瑞克眯着眼睛盯着那人看了一会,不知怎么的就是感觉有一种令人厌恶的熟悉感。他皱着眉,用指关节轻轻敲打着额头,突然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想起了一个回忆里的讨厌的人。
“怎么是他?!”艾瑞克的瞳孔紧缩了起来惊呼道。
怎么是那个裁缝卡德罗斯?艾瑞克握紧了双拳,世界上怎么会有怎么巧的事?他靠在椅子里慢慢的思考着,如果这个已经被判刑的裁缝是跟那个恶棍一同逃出来,那么卡德罗斯才有可能与贝尼台多认识。
艾瑞克冷笑一声:“好了,不用再看了,我们回去吧。”他端起杯子喝光了里面的饮料,站起来向外走去。
哼,这个裁缝口口声声说自己如果没喝醉,一定会阻止那个阴谋,不过艾瑞克根本不相信这番言论。他可是与邓格拉斯一起长大的狐朋狗友,那一肚子坏水未必就比另一个阴险小人少了,谁能证明他当时确实喝醉了?
爱得蒙已经放过他了,结果他还是杀了人,将自己弄进监狱。如果这次他敢搅乱他们的计划的话——艾瑞克磨着牙恶狠狠地想到——那就别怪他无情了。
弗兰茨与岳父们
艾瑞克得知卡德罗斯的事,也没有十分的放在心上。快到香榭丽舍大道的时候就带着卢卡下了马车,在六月和暖的天气中慵懒的行走在茂盛的菩提树荫下。在法国的这个美丽初夏的下午,慢慢散着步向家里走去。
“主人,对面好像是伊辟楠男爵。”正当他享受着从树叶中间穿梭过来的调皮阳光给予肌肤的温暖感觉时,走在他身边眼尖的卢卡提醒他说道。
正向他们的方向走来的果然是弗兰茨。艾瑞克正准备打招呼,却发现这外表看不出异样的青年似乎有些不对劲,他们离得这样近却完全没有见到熟人应有的反应。就这么一耽搁,果然弗兰茨就与他们擦肩而过了,似乎没有注意到艾瑞克似地。
刚从维尔福家里出来的弗兰茨一直像散步一样走着。在几个小时以前,他得知了父亲真正的死因,也同时知道了自己的杀父仇人。可是面对着那个虽然拥有清醒的头脑和凌厉的眼神的瘫痪老人,他却什么都不能做。
他不清楚自己应该有什么反应。父亲去世的时候他还只有三岁,他不记得父亲对他笑的样子,或者教他说话时的声音,弗兰茨对父亲的记忆都来源于他的母亲;母亲过世之后,他在这世界上的亲人只剩下几位叔叔或者婶婶,他的少年时代是寂寞而忧伤的。他渴望着好友家庭那种父慈子孝的生活,但是这对他是一种奢望。
家庭这个词,在他心里是非常重要的,所以当他爱上了那个并非自己的婚约者的女孩之后,还是忍痛决定放弃自己的爱情,而是决定忠于母亲为他定下的婚事,也决心在未来忠于自己的妻子和家庭。即使这突然地一击将当年的婚约捣毁了,他还是很难高兴的起来。
对于父亲,这个人整个形象在弗兰茨心中都模糊的非常不真实——他所知道的都是一些母亲断断续续告诉他的,或者是从父亲朋友们的只言片语中了解一些。今天他见到的那一份、详细描写了二十三年前决斗的记录之后,他所感到的那种为父亲而骄傲的情绪实在是很难表述出来的。
那个早已去世的保王党人在他心目中鲜活了起来,可就是因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