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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娘一怔。
她只是觉得有些事不能太急。怎么会给徐令宜“性子绵和”的感觉……
十一娘来不及多想,徐令宜已转移了话题:“都收拾好了吗?收拾好了就快点去娘那里吧!”说着,转身出了内室。
她忙应喏着跟他出了内室。
见三位姨娘都到齐了,十一娘披了斗篷,让琥珀抱着徐嗣诫,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太夫人那里。
这一次他们到得比较早,太夫人正在更衣。
谆哥已在厅堂里等。给徐令宜和十一娘行了礼,一双眼睛却往徐嗣诫的身上直瞅。
十一娘知道他一向怕徐令宜,肯定是想和徐嗣诫玩又怕徐令宜不高兴,推了徐令宜去东次间坐:“我在这里等三爷他们就是了。”
徐令宜见屋里不是女人就是孩子,也觉无趣,去了东次间。
谆哥果然跑到琥珀身边:“诫哥儿,快给我行礼。”眼角眉梢掩不住得意。
徐嗣诫却是看也不看谆哥一眼。
谆哥难掩失望,望向十一娘。好像在问,他为什么不和我玩?
十一娘笑着把徐嗣诫牵到谆哥面前,柔声道:“这是你四哥,以后见到要喊四哥!”
徐嗣诫犹豫了半晌,轻声喊了声“四哥”。
声音虽然低,却十分的好听。
谆哥很是吃惊,抬头对十一娘道:“五弟的声音比黄莺还好听。”
十一娘不由苦笑。好在谆哥是真心的赞美,并不多想。从怀里掏了个小小的油纸包,道:“你喊我一声四哥,我就给玫瑰汁做的窝丝糖你吃。”说着,打开油纸包,露出里面玫红色、晶莹剔透像水晶似的窝丝糖来。
别说是小小年纪的徐嗣诫,就是文姨娘和乔姨娘也好奇地望过去,只有秦姨娘,踮着脚朝外张望,嘴里还喃喃地念叨着“二少爷怎么还没有来”。
徐嗣诫果然就被这糖收买了,眼睛直直地盯着那糖,立刻叫了谆哥一声“四哥”。
谆哥喜笑颜开,拿了一颗糖给徐嗣诫。
谁知道徐嗣诫并不满足,把糖放在嘴里,然后朝谆哥伸了手掌,意思是还要。
谆哥见了立刻又给了他一颗。
徐嗣诫紧攥在手里,伸出另一只手。
谆哥犹豫了一下,自己拿了一颗糖,想了想,又拿了几颗出来,然后把剩下的全给了徐嗣诫。
徐嗣诫立刻猴急地把糖揣在了怀里。
满屋的人都被他逗得大笑起来。
谆哥也笑得开怀,不以为意地拉了徐嗣诫的手:“我那里还有桂花酥。也是宫里赏的。”说着就要和徐嗣诫去自己屋里。
一旁的妈妈忙拦了:“我的小祖宗,马上要吃年夜饭了。可不能让太夫人等。待吃了年夜饭,您再去给五少爷找那桂花酥也不迟。”
正说着,三爷和三夫人领着徐嗣勤、徐嗣谕和徐嗣俭走了进来。
立在十一娘身后的秦姨娘就长长地透了口气。
今天是除夕,大家要聚在一起吃年夜饭。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迟了,给长辈们留下不好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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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正月(中)
第二百一十五章正月(中)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十一娘就起来了,和徐令宜随意吃了两个肉包子,就开始按品着装。
刚穿戴好,滨菊抱着徐嗣诫、三位姨娘还有陶妈妈等人过来给他们拜年。
徐嗣诫的眼睛还没有睁开,睡眼惺忪地依在滨菊的肩上。
十一娘笑着揉了揉他乌黑的青丝,拿出装了银锞子的荷包打赏她们,带着徐嗣诫跟着徐令宜去了太夫人那里。
太夫人已经起了身,正让杜妈妈带果子点心:“……最快也要到午初才能回。我记得有一年还拖到了末正。”
这也是十一娘和徐令宜早餐不敢喝粥的原因。
谁知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难道还能中途上厕所不成!
十一娘笑着点头,让徐嗣诫给太夫人拜了年,然后过去帮杜妈妈装匣子。
三爷和三夫人来了,身后还跟着徐嗣勤、徐嗣谕和徐嗣俭。
徐嗣俭进门就问:“谆哥呢?他还没有起床吗?”
据说昨天他们玩到丑初。
“我早起来了!”谆哥突然出现在门口,“我才没有睡懒觉呢!”
他很不服气地瞪了徐嗣俭一眼,然后跑到太夫人面前祝太夫人“新春如意”。
太夫人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他转身跑到徐嗣诫的面前:“你给祖母拜年了没有?”一副要告诉他怎样做的模样。
滨菊忙道:“拜了,拜了。一来就给太夫人拜年了。”
他就满意地点了点头。
惹得太夫人呵呵直笑。
三爷和三夫人也笑起来,带了徐嗣勤三兄弟上前给太夫人拜年,五爷扶着五夫人来了。
大家互相打着招呼,十分亲热。
太夫人看着天色不早,留了杜妈妈在家,带着儿子、媳妇去了皇宫。
一行人在午门前分手,徐令宜领了徐令宁和徐令宽去奉先殿朝见皇上,太夫人则领了十一娘、三夫人和五夫人去坤宁宫朝见皇后。
宫门外早已设好了帏帐。内命妇在西北;公主在东南;外命妇在西南。
进了帏帐,十一娘看到很多熟面孔。
威北侯林夫人、林大*奶,忠勤伯甘夫人、中山侯唐夫人、程国公乔夫人还有林大*奶的嫂子都在,却没有看见永昌侯黄夫人和黄三奶奶。
都是熟人。
太夫人带着媳妇上前行礼。
门口就传来一阵喧阗的笑语声。
大家不由侧目。
就看见七、八个命妇簇拥着建宁侯、寿昌伯两妯娌走了进来。
有人迎上前去打招呼,也有人站在原地含笑点头,还有人侧过脸去和身边的人说话,做出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
至于建宁侯夫人和昌寿伯夫人,则满脸笑容,热情地和迎上前的人打招呼,点头和那些含笑的人致意,场面十分热闹。
十一娘就听见身后有人冷“哼”,低声道:“这可是在坤宁宫。太没有规矩了!”
她犹豫着要不要回头看看这话是谁说的,却看见建宁侯夫人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太夫人。”她远远地就和太夫人打招呼,“还是上次五皇子的丧仪见过。您身子骨可还好?”
五皇子的夭逝不仅是皇家的伤心,更是徐家的伤心。加上关于五皇子的夭折私底下还有一些传闻,大家听着建宁侯夫人话里有话,或露出好奇的目光,或露出忿然的表情,或皱着眉头,或幸灾乐祸的笑,俱朝着太夫人望去。
被众人注视着的太夫人却神色自若,眼角眉梢也没有动一下:“老身虽然年纪大了,幸而牙口还好,饭量不减。多谢建宁侯夫人关心了!”颇有些廉颇虽老,还能领兵的味道。
太夫人锦里藏针的话锋帷帐里的人都听出来,不由敛声屏气盯着两人看。
那建宁侯夫人则心中暗恼。
想当初,皇上还只是个皇子的时候,徐家在太后面前像乖乖儿似的。现在女儿做了皇后,就翻脸不认人了。三番五次拒绝杨家的好意不说,还指使文家的人和杨家争内府务的瓷器生意。这一次要不给点厉害他们看看,只怕以后更嚣张。杨家哪里还有活路可走。
想到这些,她心里冷冷一哼,似笑非笑地道:“太夫人真是好福气啊!有孝子贤媳,又子孙满堂,自然是吃的香睡得好了。”然后瞥了十一娘一眼,“对了,听说您新近添了位孙子,怎么也不带进宫里来给皇后娘娘瞧瞧?毕竟有永平侯夫人教导,想来礼仪风范都不同一般吧?”
永平侯徐令宜在外面养了个小,儿子都三岁了才抱回家——这是近几日燕京城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见面就要互问“知不知道”的大新闻。谁不知,谁不晓!
可这样直接,在这种场合……太少见了!
满帷帐的人没几个能掩饰吃惊的,望着太夫人的有之,望着十一娘的有之,望着三夫人、五夫人的也不少。
一时间,帷帐里落针可闻。
自孩子的事传出去后,十一娘就有心里准备——出了这样大的八卦,谁遇到她估计都会说一说。她也有心里准备。决定以不变应万变,用太夫人说的话应付所有的人。可没想到,竟然有人会在这种场合,以这种口吻说出来。
看样子,自己的“准备”做得还不够。
她敛了笑容,神色凝重地望着建宁侯夫人。
对于这种赤luo裸的恶意攻击,十一娘觉得不能客气,更不能退缩、容忍,得四两拔千斤的反驳。要不然,这种人只会表现的更嚣张。甚至觉得你怕她,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不过,自己是媳妇,有太夫人在场,不能越过太夫人去反驳,要不然,就失了礼数。
她不由朝太夫人望去。
而站在十一娘身后的三夫人则显得有些尴尬。
都是四房做的好事!现在却让大家跟着一起丢脸。
她朝五夫人望去。
就看见五夫人蹙了蹙眉头。
这个建宁侯夫人,不怪别人瞧不起!
她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俗话说的好,打人不打脸。她这样,不仅是在打徐家的脸,还打了皇后娘娘的脸。要知道,杨家是太后的外家,徐家是皇后的外家,太后和皇上又不是亲生母子。大庭广众之下这样针锋相对,让这些外命妇怎么想?
恐怕不到半天,整个燕京都要传出太后与皇后不和的传闻出来了!
她也朝太夫人望去。
只见太夫人扬眉一笑:“还真让建宁侯夫人说对了。”然后笑着拉了十一娘的手,“我这个媳妇,不是我夸。虽然年纪小,却进退有礼,行止有度。孩子交给她,我是一百个放心,一千个放心。”
既然没有否定建宁侯夫人的话,更没有针对建宁侯夫人的话反驳,把事态扩大。
在场的诸位夫人听着都微微笑起来。只有建宁侯夫人,脸色微沉,正欲说什么,谁知道太夫人突然一个转身,把大家的目光引了过去。
只见她笑盈盈地问站在身边的唐夫人:“咦,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