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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徐嗣谆忙道“我们等会把庭哥儿也抱过来……”
有孩子在,气氛会更好。
大家商量好了,各自散了。
徐嗣诫和英娘去了内室,陪着十一娘说半天的话,又等谨哥儿下学一起用了午膳。下午,徐嗣诫和谨哥儿去上学了,十一娘和英娘挑选去yào王庙穿的衣裳首饰。晚上,大家一起围着用晚膳。
徐令宜回来了。
看见一屋子的人,他很是意外。
“爹爹,您回来了!……谨哥儿第一个跳了出来”喜滋滋地迎了上去。
徐令宜笑着揽了儿子的肩膀,十一娘这才站起来:“侯爷用了晚膳没有?要是还没有用,我让厨房加几个菜吧!。”
她笑盈盈的,看上去和平时没才什么两样。可熟悉的人还是看得出来,她的目光很清冷。
徐令宜不由苦笑。!~!
第六百九十章 愿望(上)
第六百九十章愿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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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终人散。
徐令宜问坐在镜台前卸妆的十一娘:“还生气?”
十一娘没有做声。
她动作优美地绾了个纂:“侯爷先歇了吧!妾身去看看谨哥儿。”说着,径直走了出去。
徐令宜望着妻子的背影,摸了摸头。
谨哥儿还有没有睡。屋子里点了一盏瓜型羊角宫灯。他穿着白sè淞江三梭中衣,正和自己体己的丫鬟在那里收拾东西。
“……不外是些金银宝珠、yù石翡翠之类的东西,”他吩咐红纹,“你们照着帐册上的收起贴了封条就是了。这些却是我淘回来的,到时候都要摆到多宝格架子上的。”
“可,可这是双靴子啊!”阿金为难地道,“有谁把靴子摆到多宝格的架子上去?”她着双笨拙的黑sè素面及膝长筒皮靴瞧来瞧去,xiǎo声嘀咕,“做工又粗造,别说是镶金嵌yù了,就是连个花纹也没有绣一个……比我们家外院当差的xiǎo厮穿的靴子也比这jīng致啊!”
“你懂什么!”谨哥儿上前抢过靴子抱在了怀里,“这是关外胡人穿的。燕京根本就没有。”它指着那靴子,“你看这面子,可不是什么羊皮、狗皮,是耗牛皮。你再看这máo,是绵羊máo。又浓,又密。”
阿金从xiǎo就在谨哥儿屋里服侍,谨哥儿又不是那种跋扈的孩子,没有了大人在场,他们说起话来也没有那么拘谨。
“难道比貂máo还好?”她不服气地道。
和十一娘静静站在mén口注视着内室的琥珀闻言上前两步就要喝斥,听到动静的十一娘已做了个“别做声”的手势。
琥珀不由朝十一娘望去。
厅堂昏黄的灯光停驻在了墨绿底绣着藤sèyù簪花的百褶裙边,她的脸融化在光线不明的黑暗中,一双眼眸却闪闪发亮。
琥珀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千言万语都凝结成了冰,让她不敢造次。
谨哥儿从高柜里翻出一件黑sè貂máo的马甲。
“你把手捂着máo皮上看看,是我的靴子暖和还是这貂máo暖和。”
阿金就真的把手伸了进去。
谨哥儿得意洋洋地望着她:“怎样?”
“自然是貂máo暖和!”阿金道。
谨哥儿的脸都绿了:“不和你说了!”
阿金嘻嘻笑。
一直弯着腰帮谨哥儿收拾luàn七八糟xiǎo东西的红纹抬起头来。
“六少爷,”她也觉得有些不合适,“这靴子这么大,你一时半会也用不上,放在多宝格架上有灰,还不如暂时收起来,逢年过节有亲戚朋友来家里串mén的时候摆一摆,您还可以和他们说说您去嘉峪关的事呢!”
“我又不是为了显摆。”谨哥儿颇不以为然却又沉思了片刻,突然把靴子递给了红纹,“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帮我收起来吧。”然后认真地叮嘱她,“你可要收好了,别让虫给把máo给蛀了。”
红纹笑着应“是”,找了块红sè的绸布包了:“放在香樟木的柜子里,您看可好?”
“还要在帐册上记一笔。”谨哥儿想了想道,“我长大了还准备穿着它去关外呢!”
“你很喜欢西北吗?”十一娘柔柔的声音突然在屋子里响起,谨哥儿主仆三人这才发现站在mén口的十一娘和琥珀。
“娘!”谨哥儿高高兴兴地跳下了炕,“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有睡?”
“我来看看你!”十一娘笑着进了屋。
红纹和阿金忙点了灯过来。
屋里明亮起来。
十一娘的笑容盈盈,表情温柔。
谨哥儿把母亲拉到了炕边坐下,从xiǎo丫鬟后里接过茶盅捧给了十一娘。
十一娘只望着谨哥儿,又问了一遍:“你很喜欢西北吗?”
“嗯!”谨哥儿点头,笑着坐到了母亲身边,“那里可以骑马,可以shè箭,可以打猎,可以放鹰,可以唱歌,还有蓝蓝的天,青青的草,白sè的xiǎo绵羊……”
“我可没瞧出有什么好的。”十一娘用力摸了摸儿子的头,笑道,“你在家里还不一样的骑马、shè箭、唱歌?难道我们家的天是黑sè的,草是红sè的?”
“那不一样啊!”谨哥儿笑道,“西北是一望无际的黄sè土坡,纵马其间,会让你觉得人很xiǎo很xiǎo,天地很宽很大,你可以想怎么跑就怎么跑。哪里像在燕京,能围着马圈跑两圈就是不错了,想都别想在大街上跑马了。在西北shè箭,拉满弓,箭嗖地shè出去,不管shè不shè中,都有意思。要家里,要xiǎo心翼翼对着箭靶不说,那箭要是略微shè偏了,心里就要犯嘀咕了,生怕shè着丫鬟、婆子或是把家里的瓷瓶器皿之类的打破了。”他说着,挥了挥,一副特别没劲的样子,“上次爹爹带我去打猎,那什么獐子、獾啊的,都是养的。护卫把它们赶到山里头,它们就那样懒洋洋地,傻傻地被我们shè……”他说着,想起什么似的神sè一振,高声喊着“娘”,露出颇带几分神秘的表情,突然压低了声音,“上次我们去嘉峪关的时候,嘉峪关的总兵特意带我们去打猎了。可不像我们这里,而是骑着马到草原上去,要先找到水源,那些斥侯趴在水边看脚印,然后猜测是什么猎物,有多少,什么时候在那里喝了水的,大家再商量着怎么狩猎。可有意思。”他的笑容越来越深,越来越灿烂,“娘,那里的草可不像我们家后花园的草,稀稀拉拉地长在花树下或是路边,它们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齐我的肩膀,坐在马上望过去,没有个边际。吹风过的时候,像làng似的,一波一波的,还可以看见吃草的白sè羊群。可漂亮了!”
十一娘望着儿子渴求的目光,róu了róu儿子的xiǎo脑袋,笑道:“那是你去过的地方太少了?”
谨哥儿有些吃惊地望着母亲。
“你还没有去过江南吧?”十一娘道,“江南也很有意思的。那里物产丰富,像你身上的中衣,我们夏天吃的水八仙,冬天吃山八珍,还有你写字用的湖笔,喝茶用的紫砂壶,做mén帘子的湘妃竹,雕红漆的匣子,甚至是妈妈们的假髻,都是从江南来的。那里还有金华酒、滕王阁、茅山书院……”
“我知道,我知道。”谨哥儿突然打断了她的话,“江南还有龙泉宝剑!”
十一娘愣住。
“范叔父的书房里就挂了把龙泉宝剑。范叔父说,是皇上赏的,削泥如泥。还让我试了试。”他说着,拉了拉十一娘的衣袖,“娘,您跟爹爹说说,等我大些了,也买把龙泉宝剑行不行?”又道,“到时候我挂着去西北,肯定很多人都眼红。”
她说了那么多,他却想着要怎样nòng一把龙泉宝剑挂着去西北。
“那你就不要去江南坐乌蓬船,吃螃蟹,逛普陀寺?”十一娘柔声问他,“你就不想去你二哥读书、你四嫂长大的谨习书院看看?”
“坐乌蓬船,吃螃蟹就不用了。”谨哥儿笑道,“那乌蓬船xiǎoxiǎo的,晃动几下就要翻了似的,哪有三层的官船稳当。螃蟹也是年年都吃,没什么稀罕的。到是普陀寺,我很想去看看。我听人家说,普陀山在海外,山上的寺庙是用金子做的,太阳升起来,金光闪闪的,在岸上望去,像蓬莱仙境似的,是神仙的地方。我有不相信。不是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吗?燕京是皇城,皇城都没有金子做的庙宇,难道那普陀山比皇城还好不成?如果能成,谨在书院也是要去的。”他眼底闪烁着几分顽皮,“娘,您说,要是二哥突然看见我,会不会很高兴?”
他要去普陀山,是要去看看传闻是否真实;他要去谨习书院,是想看徐嗣谕惊喜的表情。
十一娘轻轻叹了口气,把儿子紧紧地搂在了怀里:“时候不早了,你早点歇了吧!这些东西明天nòng也不迟。六月份才搬家呢!”
谨哥儿点头,笑道:“娘,我不全是为了搬家才收拾东西的。我是想把这些东西拿出来玩玩。”
他是真心的喜欢吧!
十一娘轻轻放开了儿子:“知道了!快去歇了吧!”
谨哥儿笑着上了床,拉了她的衣袖:“娘,你给我讲个故事吧!你好久都没有给我讲故事了!”还撒着娇。
十一娘心有感触,道:“你不在家,娘就见不到你了!”
谨哥儿嘻嘻地笑:“我出去玩几天就回来了。娘就可以又见到我了。”
十一娘摸了摸儿子的面颊:“你想听什么故事?”
“讲冠军侯的故事!”谨哥儿想也没想,立刻道。
冠军侯,是霍去病。
“好!”十一娘和儿子一起窝在床头的大迎枕上,轻声道,“从前有个人,叫霍去病……”
徐令宜在屋里等了很久了没有等到十一娘。
不会是见都不愿意见他了吧?
想到这里,他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撩帘出了内室。
mén外月朗星稀,空气中浮动着yù簪花的香味。
十一娘支肘靠在美人倚上,望着西厢房屋檐下遥拽的大红灯笼发着呆。
红彤彤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