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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日幻想家,今时阴谋家-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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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好了鸡蛋下锅进油刺啦声响,掐一把蒜苗一起翻进去,略略放了一指甲盖儿的盐,清淡的香味儿一出来就起锅盛盘。
  “饿死了,饿死了,饿死了,饿死了,饿死了啊啊啊啊啊!!!”
  有人哀嚎着从楼梯上冲了下来,动静实在不小。
  弥蒙忙着看锅,没来得及回头看,但听声音也知道是谁了,她默默的温了小半锅奶坐在炉子上。
  “怎么醒的这么早?”
  “睡不着,就起来了。”
  蓬头垢面的宴兮穿着睡衣睡裤,披着外套一屁股坐在厨房前面的吧台这里,黑眼圈儿都要戳地板了,下巴尖的令人发指。
  “先喝杯奶吧。”弥蒙递了杯牛奶过去,“吃什么?”
  “我不挑食,唔,炸酱面吧。”
  “大清早吃什么炸酱面啊?”
  宴兮一个白眼儿冲楼上说话的瞪过去。
  弥蒙摇摇头,从冰箱里翻腾食材。
  裎北还真是不知死活,眼看宴兮略略偏向正常些了,他不赶紧着抱大腿,还敢出言讽刺,真是脑残没药医。
  弥蒙越想越愉快,切着切着肉都笑了出来。
  “蒙蒙。。。”宴兮瞅瞅案板上被切成小丁的肉,在瞅瞅压不住笑意的弥蒙,茫然的歪歪脑袋,“笑点在哪儿啊?”
  弥蒙没答她,开火热油下锅炒小肉丁,顺手撒了一小撮盐,加一点儿酱油调料什么的,挖一块儿豆瓣酱下锅一起翻炒,浓郁的肉香酱香迅速弥漫出来。
  “蒙蒙,快点!”宴兮握着汤匙孩子一般敲桌子敲碗,以此表示自己的不满。
  “稍安勿躁。”
  煮沸了小半锅水,撒了一把面条,抬头瞅了瞅扒拉着栏杆坐在地上的裎北,弥蒙又撒了一把下锅,搅散了。
  面条煮的很快,下凉水浸一下,漏干了水盛碗洒上酱汁,再点缀剪得细细的酸菜丝儿,一看就让人胃口大开。
  “馋虫都开始啃我啦,蒙蒙蒙蒙!”
  “好了好了。。。”
  哄孩子一般递过一碗浇着浓浓酱汁的面条,宴兮捧过来就吸溜吸溜的吃开了。
  “你也下来吧。”
  弥蒙招招手,裎北如蒙大赦,小狗狗般飞奔下来,接过一碗炸酱面,坐在宴兮旁边儿,一对儿姐弟一起吸溜,那叫一个声势浩大。
  盛了碗粥捧在手里,就着蒜苗炒鸡蛋喝了一整碗,胃里渐渐暖和了,弥蒙把厨余锅碗盘筷归置到洗碗池泡好,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开电视压低了声音看早间新闻。
  第二碗也吃完了,人才终于恢复了几分元气,宴兮脸上也有了血色,裎北在旁侧吸溜的太大声,被宴兮恶狠狠的嫌弃,但他却对她的凶狠甘之如饴。
  终于回到了以前的生活,终于终于啊。。。
  裎北欢快的吸溜面条,酱汁沾得脸上到处都是,宴兮拿起抹布,刚抬起手,就放下了,自己一个默默的绕到旁边儿给自己倒了杯水。
  还是不一样了。
  裎北望着那块抹布,神色一暗,鼻尖一酸,眼底渐渐续起泪水,落在碗里,化开褐色的酱汁。
  “蒙蒙你坐那儿吧。”宴兮按了按要起身洗碗的弥蒙,冲裎北挑起小下巴,“裎北,你一男人好意思让我们两个弱女子洗碗吗?”
  裎北一慌,连忙把眼泪抹干净,匆匆忙忙的把碗里剩下几口扒拉干净。
  “弥蒙就算了,你还弱女子。”
  弥蒙皱了眉,她听出来背对着这边儿的裎北声音里的闷是什么,但她没有说什么。
  这些伤都是需要时间的,外人的帮助和插手都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只能随着时间流逝,痛苦而又敏感的慢慢愈合,直到伤疤淡的几乎能让人忘记。
  苏徵钦大概是从净峒那里拿到的钥匙,大门被打开的时候,屋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由其是裎北,他大概以为是明楷南,整个人都绷紧了,快要把盘子给捏碎的架势,苏徵钦一冒头,他就松懈了。
  “她。。。还在睡?”他提着早餐,蹑手蹑脚的往里走,再看到弥蒙点头以后,尴尬的坐在了沙发上,提溜着袋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去吧,我们都吃过了。”宴兮难得没有炸毛,“房间你知道就不用我说了。”
  苏徵钦站起身,深深地看了看宴兮,似乎是在道谢,提溜着袋子十几步上楼,踩得木楼梯吱呀乱叫。
  “你干嘛。。。”
  裎北的话被宴兮一个冷冷的白眼儿给噎了回去。
  “小孩子家家的,别管姐姐们的事儿哈。”
  裎北哆嗦了下,默默的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进退两难(弥蒙番外)

  
  隆冬的尾巴
  人类都是脆弱了,像是几乎快要风干的蜂巢一般,因为触动心底的电视剧情节,一些在曾经历类似出现过得小说文字,一段深夜里的音乐。
  或者,别人不经意的一句话。
  我们哭泣,鼻翼酸涩,泪水涌上眼眶。
  我们用力地眨眼睛,不想被别人发现自己的无助,总是在自己还好的时候告诉自己很糟,而在很糟的时候却摆出一张毫无所谓的面容。
  没人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就像是无法扭转的诅咒或者定律。
  也许,我们都是这样的,需要借助能点燃泪腺的事物来肆意哭泣,释放自己压抑心底的苦痛,只要针尖那么一点点,就足够摧毁所有的伪装。
  是的,在这个充斥着尘嚣的冷暖人间,我们无法将自己掌握在手中。
  但,仍然可以在心情糟糕的时候带上脏兮兮的猫子,拉下帽檐遮住眼睛,就这么流眼泪,肆无忌惮的无声哭泣,路途漫长,风卷着细小的冰晶擦过脸颊,泪水流过,生生的痛起来。
  这般的女子,渴望的东西却是那般的简单,无非就是,想哭就大声恸哭,想笑就朗声大笑,仅此,罢了。
  而如今却是。
  想哭时,只能斜斜的测过脸颊,躲进黑暗的小角落里,咬着唇角,默默然对着不知名的地方发呆。
  想笑时,只能眯起眼睛,弯弯眉峰,眼底闪过几丝轻浅的看不清痕迹的愉悦,连眼角都不曾皱过一分。
  心里想要的,实在不多,只是想要一个不酸的橙子,不面的苹果,一杯未冷透的咖啡,一个不敷衍的微笑,一个不拥挤的怀抱,一个安静不聒噪的倾听者,一个温柔不木讷的情人。
  而我,不过也是个拥有巨大阴暗面的普通人罢了,像是树隙下背光的温烫沙砾,只能懦弱的躲藏。
  弥蒙匿名博客。
  弥蒙和明宴兮相识远在大学之前。
  某个忘记了季节的日子,春梨海棠的花瓣连同阳光一起洒在教学楼侧面,玻璃映出一连串的反光,衬着绛红的墙面,看起来潋滟有色。
  明宴兮推开高中教室的门,门轴酸涩作响,阳光暂时迷乱了她的视线,背着光的窈窕影子虚虚的打在她心底。
  位于校园最北面的教学楼三层的荒凉教室里,有个穿着白衬衫的女孩儿伏在靠窗最后一排的位子上,像是睡着了。
  明宴兮从高中开始就不是个省心的货,她放学以后重新潜回来,只是为了在她讨厌的副班长桌子上弄点儿无伤大雅的涂鸦什么的,结果没想到有人。
  女孩儿睁开眼睛,摘下耳机,站起身,阳光顺着她的轮廓漫过来,泛着灿色的光华,衬出女子洋娃娃一般姣好精致的面容。
  明宴兮微微笑,歪歪头。
  “你是?”
  “转学生,弥蒙。”
  “你在这儿干嘛?”
  “等着上课。”
  “现在离下午课还有很久,这么早来做什么?”
  明宴兮觉得眼前的女孩儿很有趣,但也很木讷,不戳不动弹的主。
  “没有地方可以去。”
  “好吧,我现在要做一些事儿。”
  明宴兮绕过弥蒙,翘着二郎腿坐在一个位子上,从随身书包里翻出马克笔,冲弥蒙调皮的眨眼,“你什么都没有看到哦。”
  弥蒙沉默着望着她,目光安静的如同一泊寒潭,深不见底。
  明宴兮吐吐舌头,开始埋头在副班长干净的桌面上,专心的涂涂写写。
  弥蒙打心眼儿里并不喜欢明宴兮,她实在有些吵闹,或者说,她太过鲜活了。
  跟刚见面的人就有这么多话,在弥蒙世界里一向都是远离这种班级活跃生的,她们的一个个都贴着'大麻烦'的标签,天天不闹腾点儿事儿来不散伙。
  而自己却是完全相反的人,如同冬日里冰雪,安静的几乎不曾存在过。
  比起自己这般虚无空洞安静的样子,明宴兮鲜活的像是夏日盛开的花朵般美好。
  所以,当她粘着自己,试图跟自己变亲近的时候,弥蒙的一个反应是不动声色的闪避。
  明宴兮却并不以为意,也许因为她对每个人都很好,跟其他的人都能合得来,对弥蒙似乎也是一样的。
  反正都是朋友,何必太过介意呢。
  后来不知怎么的,关系就慢慢变好了,疲惫不堪的高三生活,明宴兮无聊却又有趣的样子总是跟随在她身边,让她觉得安定。
  顺利毕业以后,她们之间的关系也进展很快,慢慢的,变得亲密起来。
  大学成功考上了同一个系,她们被分到同一个房间,明宴兮总是会早起,再叫醒她,弥蒙总是喜欢赖床,虽然很愁人,但是生活也就这么一天天过来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依赖。
  依赖晨起明宴兮的低声轻唤,依赖匆忙早饭时明宴兮的草莓牛奶,依赖明宴兮随时随地的活力。
  也许,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心甘情愿的,掉进了属于明宴兮的魔咒里,两人就这么不知不觉的变成了不可分割的朋友。
  她本来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什么朋友了,毕竟相互相信的人对她来说,实在是奢侈品。
  明宴兮一家人似乎都与旁人不同。
  明净峒性子温和善良,虽然被顶梁柱这个重担日日压着,但仍旧还是那副温婉的样子,说起话来似乎都像是一首温柔的乐曲,让人觉得很温暖。
  明宴兮就不用说了,就算表面儿上桀骜不驯刁蛮任性,但是其实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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