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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旁的魔族怕是只感受到了片刻的大地震荡,尚来不及弄清发生了什么便结束了,有些起床晚的或还以为这只是个梦。
白祈迎上前,上下打量一番缩在青华怀里的慕鸢,瞧见她衣袖上有血痕,微一皱眉:“受伤了?”
慕鸢将手臂往斗篷之后缩了缩藏起上头的血渍,笑着摇头:“小伤而已,无大碍!”
青华松开搭在慕鸢腰间的手,看了眼已经在一旁泪眼婆娑父女情深的昼寻与玄锦,侧头对慕鸢道:“鸢儿,我们走吧。”这魔界确然不是他们神仙该来之地,若再留下去怕慕鸢又有什么闪失,至于原本想要追究的那些东西,也已不重要了。
慕鸢乖巧的点头,白祈便好奇的问了一句:“你们这是要上哪儿,回长乐界么?”他从未去过那片东极净土,若是他们要回去,凭这一路上的交情该也能够获个恩准入内吧。不过他美好的想法尚未生根发芽便被慕鸢的一句话吹灭了。
慕鸢看着他道:“我要回凡间,我尚未弄清风轻尘是不是我父亲,不能就此作罢了。”
对此白祈有些担忧,这凡间的时辰同神魔两界的不大一样,不知他们现下去,那风家兄弟还在不在……
慕鸢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头顶是一幅绣着佛槿花的白色帐幔,浅绯的佛槿低垂在头顶,她定神瞧了一会,瞧不出这是什么地方,身子却自发的动起来。
她一个翻身坐起,右腿屈着手臂搭在膝盖上望向床前,那里不知何时站了几个人,皆是一身战甲披风垂肩,其中一个对着她拱手而拜:“尊主,一切已妥当。”
慕鸢听到自己开口,声音却不是她的,“传令下去,半日之后双山峡口,出征!”
“是!”
看着那几人退去,慕鸢在床上又坐了片刻,随即下床穿鞋更衣,在铜镜前驻足的时候,她看到了自己此时的模样,长发似血,眸色紫沉,长眉微微挑起,嘴角勾着一抹冰冷的笑意,伸手拂过镜中自己的眉眼,铜镜瞬时碎裂,龟裂的镜面上,那张面容有些狰狞。
慕鸢想,这定然不是她。
可她却未瞧见师父在何处,也未瞧见从不离身的紫笙在何处,只看到自己手中提了一柄长枪,尖刃上透出淡淡血芒,如同身后轻摆的红发。
走出房间,阳光有些刺眼,微眯起双眸瞧着园中草木,良久,转身沿着回环的长廊走了。
从一道掩在苍松翠柏中的拱形石门走出,入眼的是两座高耸的山,两山之间夹出一条山峡,很窄,尚不足三匹马并行。沿着峡谷往前,脚底碎石嶙峋,看着这两座山倒像是被生生劈开的。
峡谷并不长,未几便走到了头,她站在谷口,风穿过峡谷吹来,吹得她战袍猎猎作响,长发飘在身后很张扬!
她侧头看一眼手中斜提的长枪,嘴角扬起冷笑,继而手腕一翻长枪举到胸前,在空中抡过一圈,尖刃划出血色光芒。
霎时,风声大作,身后飞沙走石而来,却都避过她朝谷口之外呼啸过去。长枪悬于半空,她张开双臂仰面闭目,眉心红芒渐盛,只听一声清喝,长枪急攻而上,撞在虚空之中,有什么被撞碎,透着金芒的裂痕渐多渐深。
原本张开的双手倏忽握成拳,周身笼罩的红芒迅速扩大,追到长枪四周,睁眼的刹那,那一片龟裂的虚空已碎裂一地,长枪落下,斜插在土里,红芒消散,如同云破日出风停雨歇。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孩子软糯的声音,带了一些惧意,喊了一声“娘亲”。
回头,看到峡谷边上斜立着一块大石,石后探出半个脑袋,一双眼怯生生望着这边。
慕鸢听到自己笑着开口,对躲在石头后的小娃娃招了招手:“阳儿,到娘亲这里来。”
小娃娃闻言跑出来,脚下不当心踩了块碎石一个踉跄却稳住了未摔跤,随即又飞跑过去,扑到她身前一把抱住她的一条腿,埋着头闷声闷气道:“娘亲,阳儿听虞伯伯说你要出门去打架了!”
她弯腰将小娃娃抱起,慕鸢仔细去瞧却辨不清眉目,只得一个轮廓,看身形大概五六岁孩童的模样,娃娃两手伸过来环着她的脖子,头亲昵的靠在她肩头。
慕鸢听自己道:“阳儿,娘亲要带着族中叔叔伯伯出去和那些坏人打架,打赢了以后阳儿便不会被坏人欺负了。”
娃娃的声音传入耳中,“那若是输了呢?”
慕鸢明显可以感到自己怔了怔,随即拍着娃娃的背笑开:“阳儿觉得娘亲会输么?”
小娃娃赶紧摇头,“娘亲最厉害了,娘亲不会输的。”
慕鸢抬头,看到有人过来,走近之后发现,只要细瞧便瞧不清模样,若是不去在意那也就同平常没什么两样,她讲娃娃放到地上,拍了拍娃娃的肩,“跟虞伯伯回去吧,娘亲还有事要忙。”
小娃娃看了她许久,最后依依不舍的朝来人跑过去。
她看着来人,语气淡淡:“照顾好她。”
“是。”来人抱起小娃娃转身便走了,直到娃娃低泣的声音再听不见了,她才转身。拔出斜插在地的长枪,随手一挥,方才小娃娃躲藏的那块大石便飞落在了谷口,重重落地砸起飞尘无数,“你便代我守着这里吧。”
忽而眼前一暗,光影浮动见间似有千景掠过,慕鸢却抓不住分毫,待眼前恢复清明,她已不在那谷口,而是立在一片浮云上,正在与人相斗。来不及惊诧,便看一道青影疾飞而来,凌厉的剑气倏忽到了她面前,只觉面上一刺,剑气已在她脸上划开了一道口子。
她咬着嘴唇挥舞长枪,紫光红芒中,只觉肩头一沉,长枪便垂落下去,跟着落下的还有她的手臂,鲜血已染红了袍袖。对手并未给她喘息的机会,右臂断口处剧痛尚未传开,左臂也被削断了,对手横剑在前,冷冷道:“荼音,六界苍生的血债,你只能血偿!”
慕鸢来不及去管为何断臂处没有痛感传来,只因那句话而怔住,那声音分明是师父!荼音,难道是当初魔族的那个大魔头荼音么。自己为何会变作她,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
她虽心绪不稳,一切却还在继续,在青华之后抢上来的大概便是天君了,那时候他满头的发丝还乌黑着,但因看不清面容也想像不出那时候他的模样。
这一次,荼音没有挣扎甚至没有躲避,眼睁睁看着那把剑刺进自己的胸膛,鲜血四溅。
疼!撕心裂肺的疼痛自胸口传来,慕鸢有些不明白,为何断了一双臂她都感觉不到疼,这样一剑却疼的几乎要了她的命!
“啊——”,慕鸢听到荼音拼劲全力嘶吼出声,洞穿她胸膛的那把剑便被逼出了体内,随着剑身飞出的还有如暗器一般的血珠。
不知从何处闪出了两道身影将天君护到了身后,她看着荼音的鲜血没入那两人体内,随后再忍不住胸口的疼低呼出声,这次听到的却是自己的声音。
“鸢儿,醒醒!”听到师父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捂着胸口蜷缩着睁开眼,火光的虚影跳跃了片刻才清晰起来。她才发现自己正蜷缩在师父怀中,抬头对上青华担忧的眼神,自他眼中看到自己苍白汗湿的脸,胸口的疼已经不如梦里那般撕心裂肺,却还是疼的。
青华抬手拨开她湿透的额发,担忧道:“做噩梦了么?”
慕鸢坐起身,手还捂着胸口,点了点头。
见她捂着胸口,青华皱眉:“不舒服么。”梦里那样声嘶力竭的叫喊,到底是梦到了什么?
慕鸢摇头,怕师父担心没敢将心痛一事说出来,垂着眼眸虚弱道:“我只是有些害怕,我梦到了荼音之乱……”
青华看了洞口一眼微一皱眉,伸手拍拍她的后背:“恐是被这里的魔障所扰,莫要多想了,待天亮我们便出去。”
慕鸢抬头看他,有些迟疑的开口:“不是说还未寻到出去的路么?”
青华淡淡一笑,柔声道:“今日便能寻到。”其实昨日所言不过是随口一说,这区区一十九道魔障还困不了他太久,况且进来时每一重魔障他都寻到了罩门,要出去不难。
慕鸢不疑有他的点了点头,便听洞口传来昼寻的声音:“两位起的这样早!”
慕鸢转头看他,挑眉道:“你起得不是更早?”
昼寻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却听慕鸢又道:“该不是怕我们一走了之不带你吧?”
心事被拆穿的昼寻未搭腔,淡定的找了个地儿坐下来,拿出来时路上摘的野果分给两人吃。
他昨夜回到住处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很怕这师徒俩丢下他自个儿走了。是以一夜起来了三四回,眼看着东方天际终于有些泛白,赶紧拾掇一番匆匆下山来了。可叹他从未失眠的记录被这对师徒打破了!
方才走到洞外恰好听到慕鸢说梦见了荼音之乱,他脚下一顿便未进去,想听听有什么下文,不过最终什么都没听到。
青华垂眸看着手中野果,寻思着吃还是不吃。慕鸢胸口的不适还在也吃不下什么东西,就将果子放在了一边,一时间洞中只剩昼寻嚼着野果的声音。
洞外天光已经微微透亮,吱吱喳喳的鸟叫传来,期间还夹着几声“瞿如瞿如”的叫声,听得慕鸢肩头手臂的伤口猛地一缩,青华看向她:“伤口还疼么?”
慕鸢摇头,昨日师父给他抹的是斗姆元君配制的紫金膏,治外伤的良药,一夜下来大概已经结痂了。
青华捏着手里的野果,又道:“为师新创了一套剑法,想不想学?”
慕鸢一听赶紧点头,“想!”说着站起身跑到青华面前,一脸期待的问:“现在便教么?”
青华抬眸瞧了一眼洞外天色,将野果一抛,“离天亮还有约莫半个时辰,足够了。”
一直在旁默默嚼着果子的昼寻略好奇的看向慕鸢,一套剑法少说得有十几二十招吧,这小丫头当真能在个把时辰中学完?丫头看起来也不是绝顶聪明的模样啊!带着探究的神色,他稍稍坐直了身子。
青华在山洞的空地中央站定,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捡了一根树枝代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