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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回事,温亚儒看着吴迪那傻乎乎的样子就有气,看了他一眼,有气无力的说道:
“算了,你自己看吧,我懒得说了。”
“哎,老哥哥,我不说话了,一个劲的记,您赶紧再给扫扫盲?”
温亚儒瞪了他一眼,拿着砖砚,爱不释手,半晌方道:
“你看,这砖坚硬如铁,包浆浑圆,握之抚之,让人爱不释手啊。砚上配的是红木天地盖,随砖型而制,浑朴自然,同古砖相得益彰,刚柔并济。内髹大漆,盖面经人常年摩挲,包浆醇厚,已经呈现出黄花梨金黄缎纹晶莹之色。
此砚当为有血、有肉、有灵的完美之物啊!
你看,侧面砖文:晋元康六年八月丁丑,茅山里氏博所作。
砚底是制作者张廷济的铭文:茅山里砖型不一,百陶楼藏有横画,徐球(字辅)征诸通鉴,丑日宜在七月,抑或史于丁丑上,八月二字写误脱。此文瘦硬势罕匹,施传施博文难执。何如琢作砚田宽,马帐修书供点笔。道光壬寅仲冬廿一日为芙峰先生作,嘉兴张廷济时年七十五。”
温亚儒雄姿英发,挥斥方遒,讲的是口干舌燥,再一看吴迪,一副呆傻样,怒道:
“你说一遍,说不对这砚多少钱也不卖你。”
“啊,那要说对是不是便宜卖我?”
“你!”
“嘿嘿,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我说了,温老哥你看对不对。”
吴迪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几近一字不差,温亚儒大惊,难不成这傻小子还有这方面的天赋?
吴迪嘿嘿笑道:
“牵扯到要忽悠客户,这方面的东西我基本一遍过。”
温亚儒气结,又不甘心的问道:
“你以前真的没接触过古玩?”
“真没接触过,连故宫博物馆都没进过。这是我上手的第一件古玩。对了,这东西多少钱,贵了我可买不起。”
“这东西一万块钱收上来的,卖你按你开的价,八万,不贵吧?”
“不贵不贵,保真就行。”
“小吴,你真是做业务的?”
“如假包换,像我们这种人,走在茫茫人海中都能让人一眼认出来,因为我们脸上都写着字,业务!再过些年我这种人估计就要跟蝗虫似的,满大街都是。”
“这砚按照现在估价,应该在五到七万之间,上拍的话碰到藏家争抢,二三十万也是小数,我本来准备自己留着的,你若要,就八万转给你了。”
“行,不过得等我一个半月我才有钱。”
“看不出来,价都不带还的,你小子挺有货啊,卖漏喽。”
“嘿嘿,君子一言,一个半月之内我来提货!用不用先签个协议,价格几十一百定金啥的?”
“滚!”
第十四章 赌石
看看时间,差不多十一点半的样子,吴迪准备请温亚儒去吃饭,毕竟火车上还喝了人家一瓶酒。温亚儒摇摇头,说道:
“外边吃哪里有家里吃舒服,我们专门请了个钟点工,每天的午饭都做好了送店里来,你也一块尝尝吧。”
“好哎,天天吃外边的饭都腻歪死了。正好尝点家常菜,可别让我吃上瘾,否则以后天天跑过来蹭饭。”
“我现在发现你有点像做业务的了,脸皮厚。过来吃没问题,要求也不高,每月来这么一单吧。”
“你脸皮更厚!”
正谈笑间,一阵鞭炮声响起,吴迪还在纳闷谁敢在这禁放区大肆嚣张,却看到温亚儒猛地站了起来,差点把桌上的茶水带倒,他一边快步向外走,一边说道:
“小吴,快,快点跟我走。”
“温老哥,怎么回事?”
“隔壁切出好石头了,快去,看能不能抢着。”
温亚儒头也不回的朝楼下跑,吴迪满脸迷惑的跟在他身后,好石头,好石头是什么东东?
下到楼下大厅,温亚儒加快了步伐,小刚子在门口嚷嚷了一句:
“老板,快点,我看见张老板已经跑进去了。”
温亚儒闻言更是加快了速度,一点都不像一个奔五的人,吴迪抓住小刚子问了一句,
“怎么回事?”
“开出好石头了,冰种以上的才会放鞭炮。”
稍一耽搁,温亚儒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小刚子把手往右一指,
“快去,石头城,晚了就进不去了。”
吴迪满头雾水的朝右跑去,终于在石头城的门口追上了温亚儒,石头城的店门已经关的只留下了一扇,几个店员在门前正跟一群人解释,温亚儒挤到跟前,一个小姑娘苦笑道:
“温叔,是高冰,不是玻璃种。您老不用急。”
“小丫头片子,我还没老呢!高冰我也要去看看。”
吴迪赶紧高声叫道:
“老哥哥,还有我!”
小丫头放了两人进去,转身面对更加激愤的人群,市场的安保人员终于及时赶到,大家一起向一大群明白真相的、凑热闹的、起哄的人解释,终于,人流慢慢散去。
石头城的店面比明堂斋略小,摆货的风格也和明堂斋不一样。温亚儒没有停留,穿过大堂一直向里走,吴迪老远就听见前边有声音传出,似乎是在竞价,穿过大堂这短短的十几秒钟,那东西的价格已经由二百八十万冲到了三百一十万。
穿过大堂,后边竟然是个小院,面积和大堂也没差多少,一群人围在小院的东北角,一层一层密不透风。竞价的声音就是从人丛中传出。吴迪已经知道是在竞购翡翠了,毕竟,从小在玉都长大,对玉石还是有一点粗浅认识的。
两人还未靠近,人群已经开始蠕动,似乎在三百二十万的价格上已经成交了。一个胖子看见温亚儒过来,笑道:
“老温,跑那么快干嘛,就是一块高冰的瓜皮绿。被老张得手了。”
温亚儒摇摇头,叹道:
“这玻璃种高绿也太难找了,今年听说gd那边开出来两块,有一块还是飘花。yn更是一块都没见。”
“这年头,开出来谁还会声张?实在不行你还是缠老张吧,他做了一辈子玉石,肯定有私货。”
“钱胖子,又在背后说我坏话!我现在还缺一块高绿的玻璃种镇店呢。”
温亚儒笑道: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等得起。不像你老张,跑到人家石头城里抢石头,你不想混了?”
钱胖子笑着摆摆手:
“我这儿以赌石为主,这赌石的要参与明料的竞争,离玩完也不远了,再说,我也架不住老张狠砸钱啊。“
人群散的很快,其实也就三十多人,只是刚才地方小,又挤得紧,才看起来热闹。吴迪已经打量了一遍院子,四面都有一些货架,货架上摆的都是各种石头,他知道那是翡翠原石。东北角空地上放着一台切割机,应该是切石头用的,西北角的地上铺着一层小石头,一水儿的黄皮,最大的还没吴迪拳头大,小的跟鸡蛋差不多。
温亚儒和张老板、钱胖子打了招呼,并没有给吴迪介绍的意思,倒是钱胖子凑上来问道:
“老温,不介绍一下?”
“呵呵,上回去眉山收货火车上认识的小老弟,吴迪,今天过来看我,听见你这儿放鞭炮,跟着过来看个新鲜。”
胖子肥手一翻,一张名片出现在吴迪面前,
“敝姓钱,钱大富,经营点翡翠毛料的小本生意,欢迎吴迪老弟光临。”
“幸会,幸会,钱老板,我还从没见过翡翠原石呢。”
“老哥哥这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石头,你随便看,不过千万别听老温的意见,他呀,就是个大臭手,十赌十垮!”
后边几句刻意压低了声音,却偏偏让温亚儒能听到,温亚儒笑着摇了摇头,走到一边的架子旁,开始看石头。
吴迪笑笑,不知道该怎么说话,钱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多看少买,最好不买。你慢慢看。”
看到吴迪转身去看毛料,胖子晃到温亚儒跟前,扬了扬下巴,温亚儒低声苦笑道:
“就是一比较投缘的小老弟,挺大气一个人。”
胖子点点头,摇头晃脑的和另一群看石头的人打起了招呼。
温亚儒说完,自己倒愣住了,才见了两次面,怎么就感觉这么熟?上午还过得那么开心,难道真的投缘?摇了摇头,接着看石头。
吴迪看了一会儿,看不懂,干脆走马观花转了一圈,凑到了温亚儒旁边。短短的几分钟,他就发现钱老板做生意和别人不一样,反着来,客人明明看好的石头他帮着找缺点,还劝别人谨慎出手。
温亚儒咬吴迪耳朵,
“听听他侃价。”
似乎有客户对钱老板的石头提出了质疑,钱老板笑道:
“其实像我们这种规模一般的毛料商,来货的途径比较单一,你想想,原石挖出来矿上先选一道,缅甸公盘再选一道,平洲公盘、瑞丽公盘再选一道,剩下的才轮到我们这些人。不过我这批石头不一样,一部分是我亲自上缅甸赌回来的,一部分是经腾冲那条线走私过来的。到底是好是坏,我不敢自夸,毕竟各有各的菜。只是这价格肯定不能按照我上边说的那种石头定。那种石头里可开不出冰种。”
高手,先把自己放在客户这一边,再有理有据的告诉客户货不一样,价格自然就不一样,整个过程表现的风轻云淡,毕竟刚开出了冰种,不怕人不上钩。
又一伙客人选好了石头,小孩人头般大小,却掏了二十万。吴迪听到他们不停的说松花、蟒带什么的,赶紧请教老温,温亚儒拿了几块石头,一一指给吴迪。
松花,是指翡翠表皮隐约可见的一些像干了的苔藓一样、具有如松叶般颜色的块、条、带状物。是原来翡翠原石上的绿,经风化已渐失色而留下的痕迹。根据松花颜色的深浅、形状、走向、多寡、疏密程度,可推断其内绿色的深浅,走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