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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打破沉默的是老爸的机竿,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正悠闲的坐在栗子林里抽烟的老爷子快步跑到水边,开始收线。边收线边和吴迪说道:
“不错,应该有三两多。”
他们的目标是鲫鱼,打磨石岩的鲫鱼最多,老爷子们都钓出了经验,二月末三月,一般是三四两的居多,四月到五月降到一二两,现在这天气除了用机竿,手竿上来的三条能有一两就不错了。
鱼拉上来了,不是鲫鱼,是一条二两多的黄辣丁。老爸说:
“这水库里不但有黄辣丁,还有鲶鱼、团头、撅嘴翘、鲳鱼、草鱼,要是能弄上来一条大点的鲶鱼就算不虚此行。”
老爸将机竿挂好蚯蚓甩出去,向吴迪和吴丹的钓点撒了两把窝子,然后又回去坐着了。
六点多钟,正是鱼群进食的时间,今天的天气很好,不闷。自从老爸的机竿开始起鱼,水边的铃声就没有断过,大家各个慌的手忙脚乱,有时候小指长的麦穗也来凑热闹,将铃铛拉的直响,。
吴迪的窝子也开始起作用,一条条的小麦穗、沙轱辘不停的被提出水面。在老爸嘴里,这些都不叫鱼,钓上来就扔掉。又过了半个小时,吴迪终于上了一条有资格进鱼护的鲫鱼,通体泛黄,鱼鳍张扬。这就是传说中纯天然无污染的野鱼啊!
最是欣喜倒漂那一眨眼的时机!最是痴迷咬钩那一霎那的手沉!看着晒的黑瘦黑瘦的老爸,这钓鱼的人啊!
吴丹玩了一会儿就扔下竿到树林里乱转。不知不觉,太阳爬上头顶,上鱼频率开始减慢,有时候半个小时都提不上来一条。老爸拿出水果开始加餐。吴丹转了一圈回来,一看,惊呼道:
“哥,快看!”
吴迪站起来一看,吴丹的手竿不知何时竟被鱼拖进了水里,离岸已经十几米远了。吴丹兴奋地跳脚:
“快、快,赶快把竿子捞回来,一定是条大鱼!”
老爸看了一眼,开始脱衣服,
“鱼还在,但不会大,大鱼早脱钩了。”
吴迪看老爸准备下水,连忙主动请缨,老爸拦住他,
“你玩吧,我每次来都要下水游一圈的。”
老爸将竿子拉过来,那鱼已经筋疲力尽,虽然有三四两大小,却毫无抵抗的被吴丹直接提出了水面。吴丹又叫又跳,让吴迪帮她换上蚯蚓,然后扔进水里,又跑树林里看书去了。
老爸在水里游了两圈,期间吴迪帮着提了两次机竿,上了一条小鲫鱼。
太阳西沉,一群人收拾家伙撤退,吴迪一家收获最丰,足有七八斤的鲫鱼。吴丹那一条是全场的状元!
第四十三章 钟老爷子的关心
连钓了两天鱼的吴迪脸上仿佛被盖了一层黑盖子,有变得乌黑发亮的趋势,用庞宽和朱子明的话说,就是天黑点儿都可以隐形了。
周日晚上吴迪给龙哥打了个电话,想周一继续过去学习,龙哥欣然应诺。
解石厂永远是那么忙碌,吴迪赶到时太阳还软绵绵的没什么火力,工人们已经热火朝天的干起来了。龙哥将吴迪领到仓库,指着编号为12和16的两堆毛料说道:
“今天重点看这两堆,一堆赌裂,一堆赌癣,还有18号也可以关注一下,香洞场区的,容易出彩色。21号是会卡的,底子和色变化最大,容易跑翠。22号堆里有几块木那的,都是老坑,自己找一下。解石的时候重点看1号机和3号机,1号是我们的王牌,3号是下梁村自己带过来的,远近闻名的高手……”
吴迪感激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双手抱拳连连作揖。
先看癣,癣是原石表面或里面可见黑色或黑灰色的条带状色斑,说白了就是杂质。癣的颜色除常见的黑蓝色外,还有白色、灰色、白灰色。癣的形状虽然多种多样,但大体可以分为两类:团块型,比如膏药癣、睡癣、死癣等,是杂质在局部做均匀分布而成。脉状型,如直癣、猪鬃癣、硬癣等,是杂质沿缝隙充填而成。
吴迪看的大呼过瘾,唯一遗憾的就是缺少反面教材,其中有一块死癣中有活癣,活癣中有死癣,不过吴迪看不出来走向,敢赌这块石头的一定是个超级高手。
裂,标准叫法应为绺裂,对原石危害极大,一般分为直线状、曲线状、联接状、涣散状,就是赌石人口中的井字绺、树枝绺、鸡爪绺、马尾绺,还有夹皮绺、跟花绺、隐形绺、飘绺、恶绺等等,叫法不同、区分角度不同而已。
1号机解石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解石手法稳、准、狠、烈。认准划线,往往大开大合,一刀到底。反观3号机的中年人,手法飘逸,看似没费多大力气,已经一刀两半,速度反而更快了几分。看的吴迪大呼过瘾。
龙哥抽空过来指点了吴迪几招,大部分时间吴迪就跟着划线的师傅混。精品的石头不多,不过偶尔从他们嘴里漏出的只言片语都让吴迪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晚上照例在龙哥家打地铺,第二天继续。
今天的毛料较少,以砖头料为主。吃过午饭,吴迪让人将上次没解的废料和老象皮抬了出来,龙哥笑道:
“怎么,不留做纪念了?”
“呵呵,下午就要回去了,也算是做个了结吧。”
龙哥亲自操刀,先解废料,没什么好说的,当中一刀,又快又稳,石头被分成了两半。看了一眼切面,“咦”了一声,龙哥忽然蹲了下去,
“我靠,花青芙蓉种。”
等不及泼水,用袖子擦了擦切面,龙哥就叫了起来。
“兄弟,运气不错,料子再大点,你这一趟就回来不少!”
龙哥兴奋地开始掏翡翠,还不错,两块加起来差不多有两斤,值个二三十万。龙哥兴奋地将翡翠递给吴迪,
“赶明儿,我让他们把所有废料都来上一刀!”
吴迪接过来看了一眼,又递给龙哥,笑道:
“借花献佛,就当是偷师学艺的费用了。”
龙哥愣了一下,接过来交给手下收好,笑道:
“我也不跟兄弟你客气了,这料子确实也配不上你。以后,欢迎随时光临指教。”
吴迪就喜欢这种爽快的人,一指老象皮,豪气道:
“来人,给我拖出去砍了!”
龙哥笑问:
“怎么解?还是当中一刀?”
吴迪迟疑道:
“咱先把原来的几个窗口擦出来,再开两个窗,就当学习了,怎么样?”
龙哥兴致正高,自然没有异议,拿起小砂轮,看了一会,就直接动手了。原来的窗口很容易就被擦出来了,足足有八个之多,占了原石的四面,到这时吴迪已经能找出来六个做过假的地方,看到龙哥居然找出来了八个,不禁汗颜了一下。
两人用强光手电仔细看半晌,龙哥方道:
“果然没什么表现,就算有料也不是什么好货。”
吴迪指着其中一面,说道:
“龙哥,这两天我研究了一下,对这一面似乎有感觉。”
“是吗?”
龙哥仔细看了半晌,还用砂轮蹭了蹭,笑道:
“我看都差不多,要不,就从这面开始往里片吧!要是实在没货,最后就给它来个大卸八块。”
吴迪暗道:
“只怕龙哥你没机会把它大卸八块了,到时候不要吃惊的把石头都吞下去就好。”
第一刀片下去,没有任何反应,龙哥的脸沉了下去,再不抱希望,这也是价值五百万的石头啊。
“没事,接着片,我有感觉。”
又片了两厘米厚,龙哥忽然叫了起来:
“有雾,靠,兄弟,有货!”
沿着雾小心的擦下去,半个小时之后,一块婴儿巴掌大小的细腻翡翠露了出来。
“玻璃种!奶奶的,要是能渗进去两指,就能取出镯子,大涨啊!”
旁边的人听到叫声,都围了过来,甚至有几台解石机都停了。龙哥放下换了一面,在原来作假的窗口上向露出翡翠的一面擦。
“好长的龙!”
人群轰的一声炸了窝。龙哥将这一面完全擦开,比原来老秦头他们擦深了两厘米,然后换到相对的一面,接着擦,十分钟后,大概的形状出来了,十厘米左右长条状的高翠黄杨绿玻璃种!
一个小时后,毛料变成了明料,解石厂也被闻讯赶来的观众围得水泄不通,早有人拿出鞭炮在外边放了起来。吴迪拿着三块大板砖大小的高翠黄杨绿玻璃种,眼光仿佛被那纯净的色彩吸了进去,不肯稍移。
“兄弟,卖不卖?我出一千万!”
“三千万!靠,你管我有没那么多钱!”
人群骚乱起来,吴迪高声叫道:
“这块料子不卖!谢谢,谢谢大家,不卖!”
龙哥让吴迪把翡翠收好,开始驱散人群,过了半个多小时,解石厂才恢复了平静。龙哥和吴迪精疲力尽的回到办公室。他们都没注意到刚才人群中老秦头那阴郁的仿佛要滴出水的黑脸。
龙哥喝了口水,苦笑道:
“兄弟,哥哥今天闯祸了,对不住了。你喝口水,马上走,到玉都就准备回京城吧,最好让家里人和你一块去玩几天。我安排人送你。”
“怎么了?”
“财帛动人心啊,这块料子上亿了!就怕有人动了歪心思,唉,都怪我太得意忘形了。”
吴迪笑道:
“无妨,玉都的治安这几年还不错。”
“这可是乡里啊。”
龙哥不敢将话说透,只是一个劲的劝吴迪早作打算,说的吴迪心虚起来。等到龙哥安排的四个壮小伙走进办公室,立刻抱着装有翡翠的棉袋子出发了。
一路无惊无险,顺利到家,吴迪给龙哥打了个电话,半天没人接,就给了那几个送他的小弟一刀人民币,让他们回去告诉龙哥,不必担心,什么事都没有。
半个小时后,龙哥电话回了回来,声音中透着惶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