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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生手里提着一袋食材,裹着大衣慢腾腾的走过一道坡路,一边还忍不住停下来欣赏欣赏两边的风景。大朵大朵的白云在蓝天上漂浮着;瘦瘦高高的一排行道树在风的吹拂下沙沙的响着。
真是难得的惬意和悠闲啊;谢安生的表情柔和了下来;一直忘了剪的微长发丝被风吹起,而后又缓缓耷拉下来,遮住了他刚才那个一闪而逝的温柔笑容。
如果以后能带着兰姐和乐平一起住在这,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脑海中不由得冒出了这个念头,不过随即又忍不住苦笑着摇头。
自己哪有那么多钱呢。
“嗨!小伙子,能过来帮帮我吗!?”
谢安生抬头,就看见从不远处的播种机里探出来一个人,对他挥舞着头上的草帽。
谢安生愣了愣,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步朝那人走去。
“你找我什么事?”他用生涩的英语询问道。
那是个亚裔老人,但是看样子却十分健朗的样子,浓眉大眼,一双虎目炯炯有神,很是威严。他没有急着开口,反而打量了谢安生好几眼,问:“你是那个国家的?”
谢安生说:“我是华夏人。”
老人眼睛一亮,改口用中文说:“那就更好了,我也是华夏人。”
谢安生表情没有多大变化,只有微微上钩的嘴角才能看出他的心情也因为能够遇到一个国人而高兴了起来。
“那么,您要我帮什么忙呢?”
老人拍了拍播种机,说:“这个老伙计似乎出了点毛病,我一个人恐怕修不好,你能帮我吗?”
“没问题。”谢安生蹲下来仔细的看了看播种机,一口答应了下来。
闻言,老人更加开心了,“没想到你竟然会修,那真是太好了!那你跟我一起回去拿工具箱吧。”
老人跳了下来,把草帽带到自己头上,此时谢安生才发现原来这老人竟然还比他高上那么小半个头。
“原本我也只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再不济就得去找别人帮忙了,只不过就要耽误小半天时间了,你可帮了我一个大忙!”路上,老人边走边说。
谢安生干巴巴的笑了笑,修车本就在他的专业知识内,又都是华夏人,自然能帮就帮了。
“哦,还不知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呢?”
谢安生说:“我叫谢安生,您叫我小谢就好。那我该怎么称呼您?”
“呵呵,你叫我安伯好了!”
谢安生默默地看了老人一眼,爷爷你这样装嫩真的好吗?
“怎么,不愿意啊?”老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声如洪钟,那样子真是特别的有气势。
谢安生缩了缩脖子,低声道:“哪能呢,安伯。”
这老头子身上怎么这么浓的煞气!简直吓死谢哥了好吗。
两人边聊边走,很快就到了安伯的家,而且特别巧的是,后面挨着的就是谢安生现在住的地方。
于是谢安生说:“原来您是我邻居啊,这样吧,我先把手上的东西放回去,待会儿直接去播种机那找您行吗?”
安伯也没想到两人是邻居,笑了起来,“原来你就是新搬来的那家啊,不过我听说是一个小病孩子啊,他是你?”
谢安生摸了摸鼻子,说,“那是我弟弟。”
安伯了然的笑了笑,没有多问,“那行,你先回去吧。”
回到家,谢安生刚开门,陶乐平就扑了过来,拽着他的裤腿眼巴巴的看着。
“谢叔叔,你怎么才回来啊?”
谢安生拍了拍他的小脸说:“小兔崽子,你谢叔大老远的给你买菜去了,你回来第一件事不是应该给我泡茶吗?”
边放东西,谢安生边说:“前几天教你的《我的好叔叔》给我再唱一遍。”
陶乐平瘪了瘪小嘴,双手背在后面,奶声奶气的唱了起来:“我的好叔叔,下班回到家,劳动了一天多么辛苦啊,叔叔叔叔快坐下,叔叔叔叔快坐下,请喝一杯茶,让我亲亲你吧,让我亲亲你吧,我的好叔叔……”
他刚唱完,谢安生就把脸凑过去,陶乐平踮着脚吧唧一口亲他脸上,真是特别乖巧。
谢安生起来摸了摸他的头,说:“叔叔现在先出去一会,马上就回来。”
陶乐平不高兴了,嘴巴撅了起来,“谢叔叔不许去,要在家陪我!”
谢安生直接一巴掌招呼到他脑袋上,“美得你,叔叔我又不是你保姆!”
赵安的人自从陶乐平的病情有好转之后,差不多就全部都撤了回去,只剩下几个定时来给陶乐平检查身体的医生,绝情得谢安生都不忍直视了。不过他也知道,这货连自己的存在都不打算告诉陶乐平了,自然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了,两父子谁也不打扰谁的生活,形同陌路最好不过了。
不过这也导致了谢安生留在陶乐平身边,那简直是十八般武艺齐上,又当爹又当妈还兼职家庭医生什么的,现在他给陶乐平打针利索的可以直接去医院上岗了,不掏证谁也不会怀疑他不是一个医生。
谢安生心里甭提多苦逼了,他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灭了赵安满门,不然也不用给他当牛做马完了之后又给他儿子当牛做马……
跟赵安比起来,自己才是亲爸啊!
简直就是情圣,都圣到梦中情人的儿子这一代了。
陶乐平成功的激发了谢安生浑身的父爱,也成功的磨灭了谢安生对于自己儿子全部的幻想。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有陶乐平这一个儿子就足够了,如果再来一个这么能折腾人的熊孩子,他绝逼要直接去跳钱塘江。
“谢叔叔……”
谢安生额头上的十字筋蹦了起来,他黑着脸转过头,果然看到含着两泡眼泪水的陶乐平扯着他的裤脚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真是怕了你,你是我祖宗咧!”谢安生一把抄起陶乐平,骂骂咧咧的往门外走去。
吧唧一声,陶乐平又是一口香在了谢安生脸上。
“哟,这是你弟弟吧?”安伯看着陶乐平,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小孩肥嘟嘟的脸颊,对谢安生说:“真可爱。”
谢安生无奈的笑了笑,“这倒霉孩子在家闹腾,我只能把他带出来了。”
“小孩就是要多出来透透风。”安伯似乎很喜欢小孩,看着陶乐平的眼神慈祥的不得了,“我也有个小孙女,那才是混世魔王呢。”
“哦对了,他的病好了吗?”
谢安生这回是真心实意的笑了出来,“算他命大,加拿大这边新药刚研发出来就让他赶上了,已经痊愈的差不多了,再观察两个月就可以回去了。”
“想家了?”
谢安生掏着工具箱,安伯的工具箱很专业,也很齐全,让许久没有碰这些东西的谢安生心里也忍不住痒了起来。听到安伯的问话,他也只是随意的回答道:“是啊,这里虽然好,但是还是自己家里最舒服,还有我妈,我都老长时间没见她了。”
安伯听了,也忍不住悠悠的叹了口气,掏出一根烟,看了一眼陶乐平,终究只是放在鼻尖嗅了嗅。
“是啊,家最好。”
“爷爷,医生说,抽烟对身体不好。”这时,一旁的陶乐平突然出声,说了见到安伯之后的第一句话。
安伯顿时哑然失笑,大手忍不住揉着小孩儿一本正经的小脸,“这么乖的小孩,小谢你也嫌弃他熊?不如送给我做孙儿好了!”
陶乐平一听,危机意识顿时就起来了。他挣开安伯的手掌,跑到谢安生身边,一脸警惕的看着安伯,“才不要!我只要谢叔叔!”
“谢叔叔?”
谢安生苦笑着转过身把碍事的陶乐平扒开,解释说:“叫叔叔显老,我还没结婚呢,哪能多出一个这样的小拖油瓶?”
安伯听了哈哈大笑,指着陶乐平说:“小崽子听到没?你叔叔嫌你是小拖油瓶呢,还是来给我当孙儿吧?”
“才!不!要!”陶乐平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一点也没被谢安生的话伤到,对于谢叔叔的性子他早就摸清楚了,嘴巴里把他嫌成一坨狗屎,其实心里可喜欢他了呢。陶乐平得意洋洋地想,自己手术那天他还看到谢叔叔在外面偷偷的抹眼泪呢。
虽然很久没有动手了,但是谢安生的技术并没有生疏,再加上播种机这也只是个小问题,摸清楚播种机的结构原理之后,他几下就把问题解决了。
安伯很开心的把今天剩下的地给播完种,看着谢安生的目光更加友好了。
“你帮了我,我理应是该谢你的。不过今天有些累了,不如明天我请你吃饭吧?哦对了,还要叫上这位小朋友。”安伯笑眯眯的伸手去摸陶乐平的头,却被他躲开了,他也不恼,转而笑眯眯的看着谢安生。
“好啊,那我也不跟您客气了。”
三人一同回去,在安伯家的门口告别。
其实谢安生觉得这个安伯挺神秘的,气势逼人,并且能在土地制度特别封严的加拿大弄到一块地的人,一看就不是普通角色。
不过既然如此,还能不远千里跑到外国来种田,谢安生觉得自己也挺不能理解他的思想境界的。如果想要种地,自己国家大片的土地等着他去开荒呢,干啥要跑到外国来给洋鬼子付出劳力成果啊,估计还得交不少钱,特别不划算。
回到家之后,谢安生就着自己买回来的几道菜,随意的给陶乐平做了几道菜之后就匆匆的上楼睡觉了。
正是春意融融正好眠啊。
陶乐平趿着拖鞋,抱着自己的*丝男娃娃站在谢安生门口,看着谢安生特别惆怅的叹了一口气。这样子对比下来,到底谁才是病人啊?
谢安生是被自己第五个闹钟给闹醒的,其实也不仅仅是由于脑中,更多的原因是因为他被尿憋醒了,看了看手机,他一激灵给吓醒了。
妈蛋都八点半了,陶乐平这熊孩子差不多得被自己饿死了吧?
谢安生踢踢踏踏的往楼下跑,就看到了特别让他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