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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卷二十一上)。理在有形象的事物之先就存在了。所以,二程说:“今
一言以蔽之曰:“万物一理耳。”(《粹言》卷一)“万物一理”,作为有
生有灭的物质性的气,当然也包括在万物之内,也就是理派生的了。针对张
载用“清、虚、一、大”形容气之本体及其作用,以为气化过程就是天道的
说法,二程还用“形而上”与“形而下”来区分理与气、道与器:“形而上
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若如或者以“清、虚、一、大”为天道,则乃
以器言,而非道也。”(《遗书》卷十一)
(2)二程“格物穷理”的认识论
二程在解释《大学》的格物致知说时讲:“格犹穷也,物犹理也,犹曰
穷其理而已也。穷其理然后足以致之,不穷则不能致也。”(《遗书》卷二
十五)这是说,格物就是穷理,穷理才能致之,即回到本体理,所谓格物,
就是至物,因为每一物都有一理,所以至物就是“就物而穷其理”的意思。
而穷理是多方面的,“或读书讲明义理;或论古今人物,别其是非;或应事
接物而处其当,皆穷理也” (《遗书》卷十八)。有人问二程,格物是“物
物格之,还是格一物而万物皆知”?二程说,不能只格一物便能通众物之理,
“须是今日格一件,明日又格一件,积习既多,然后脱然自有贯通处。”(《遗
书》卷十八)又说:“今人欲致知,须要格物。物不必谓事物,然后谓之物
也,自一身之中,至万物之理,但理会得多,相次自然豁然有觉处。”(《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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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卷十七)
(3)二程的复性说
二程在人性论方面,采取了张载的“天地之性”和“气质之性”的说法,
提出了人性有“天命之谓性”和“生之谓性”的复性说。所谓“天命之谓性”,
就是人生来就先天具有的,它是本体理在人性中的体现。二程说:“性即是
理。理则自尧、舜至于涂人,一也”。(《遗书》卷十八)就是说,这个“天
命之性”的性就是理,不管是尧、舜还是老百姓,每个人生来都普遍地具有。
它是最根本的和至善的性。人性中的仁、义、礼、智都是人性所固有的,也
是天理所固有的,人性体现了天理。人性既然是天理的体现,应当是至善,
何以有恶?人性既然包括仁、义、礼、智等道德内容,为什么有人不符合这
些道德的规定?二程认为这是由于气。所谓“生之谓性”,就是从气上说的。
二程说:“生之谓性。性即气,气即性,生之谓也。人生气禀,理有善恶,
然不是性中元有此两物相对而生也。有自幼而善,自幼而恶,是气禀有然也”
(《遗书》卷一)。就是说,人性的善恶,是由于“禀气”的不同,禀得“清
气”就善;禀得“浊气”就恶。
因此,二程认为,从人性的本源来说,应该是善的,其所以有恶,是由
于为外物所累,是由于思虑的发动。恶是由于“情”的活动发生偏向的结果,
也是气禀影响的结果。二程说:“甚矣,欲之害人也。人为不善,欲诱之也。
诱之而不知,则至于灭天理而不知反。故目则欲色,耳则欲声,鼻则欲香,
口则欲味,体则欲安,此皆有以使之也。”(《粹言》卷二)这就是说,人
所不善,皆人欲所致。为此,二程提出了存天理去人欲的主张。
5。朱熹哲学与理学的兴盛
朱熹(公元1103年—1200年),是二程的四传弟子,理学的集大成者,
中国后期封建社会影响最大的哲学家。因其长期在福建讲学,其学派被称为
“闽学”。朱熹自己也宣称他的哲学思想继承了程颢、程颐的思想,并通过
二程继承孔、孟道统的正传。他说:“于是河南程氏两夫子出,而有以接乎
孟氏之传……虽以熹之不敏,亦幸私淑而与有闻焉”(《大学章句序》)。
他宣布他的哲学思想具有法统的垄断地位。朱熹所完成的正统派理学,更能
适应中国后期封建统治的需要,为封建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制度,封建伦理道
德作了系统的哲学论证,所以博得后期封建统治阶级的褒奖,成为后期封建
社会占统治地位的官方哲学。
(1)理气论
朱熹以周敦颐所提倡的无极、太极和二程提出的理作为他哲学体系的基
本范畴,但他同时也吸收了张载关于气的学说,认为宇宙之内有理有气:“天
地之间,有理有气。理也者,形而上之道也,生物之本也。气也者,形而下
之器也,生物之具也。是以人物之生,必禀此理,然后有性;必禀此气,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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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有形” (《文集·答黄道夫书》)。这就是说,任何具体事物的生成,要
有理,也要有气。理是一物生成的根据或本原,是“生物之本”;气是一物
生成的材料,是“生物之具”。这个“生物之本”是看不见的本体,朱熹叫
它做“形而上”之“道”。气是构成事物具体材料、物质,它不是万化之源,
是有形象可循的,所以朱熹叫它是“形而下”之“器”。理是朱熹哲学的出
发点和终结点,但理必须借助于气而造作,借气才能“安顿”和“挂搭”。
物,既是理的体现和表象,也是理借气而派生的。朱熹说:“自下推而上去,
五行只是二气,二气又只是一理;自上推而下来,只是此一个理,万物分之
以为体,万物之中,又各具一理。所谓 ‘乾道变化,各正性命’,然总又只
是一个理”(《朱子语类》卷九十四)从“上推下来”,理——气——物。
或从“下推上去”。物——气——理。理的全体,朱熹也叫做太极:“总天
地万物之理,便是太极” (《语类》卷九四)。理一分殊,也可以说是万物
统一于一太极,物物各具一太极,其次,太极又可以说是最根本的理,所以
说“太极之义,正谓理之极至耳”(《文集·答程可久》)。
在理和气的关系上,朱熹特别强调二者的主次之别,“有理而后有气,
虽是一时都有,毕竟以理为主”。理制约、决定着气。理气也有先后问题,
他说,必欲推其所从来,则应该说理在先,气在后。“太极生阴阳,理生气
也”。“气虽是理之所生”,但一旦被派生出来,便有一定的独立性,“理
管他不得”。理生出气而寓于气中,并借助气而生万物。“天地初间,只是
阴阳之气。这一个气运行,磨来磨去,磨得急了,便拶出许多渣滓,里面无
处出,便结成个地在中央。气之清者,便为天、为日月、为星辰。只在外常
周环运转,地便只在中央不动,不是在下。”(《朱子语类》卷一)。气之
轻清者为天,重浊者为地,精英者为人,渣滓者为物。从宇宙构成论看,理
与气相依生物。从本体论看,则是“天下之物,皆实理之所为。”
(2)“一分为二”的思想
朱熹认为,在气——物的化生过程中,是一气分做两气,动的是阳,静
的是阴,又分做五气(金、木、水、火、土),散为万物。他在《易学启蒙》
中说:“天地之间,一气而已,分而为二,则为阴阳,而五行造化,万物始
终。”朱熹还从邵雍那里吸取了“一分为二”的命题,用以解释《周易·系
辞传》“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的过程:“此只是一分为
二,节节如此,以至于无穷,皆是一生两尔。”(《朱子语类》卷六十七)
朱熹在解释《两铭》的“明理一而分殊”时还说:天地之间,理一而已。
然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二气交感,化生万物,即“天地之化,包括天外,
运行无穷,然其所以为实,不越乎一阴一阳两端而已,其动静,屈伸、往来、
阖辟、开降、浮沉之性,虽未尝一日不相反,然亦不可以一日而相无也。”
(《金华潘文公文集序》,《文集》卷七十六)又说:“阴中有阳,阳中有
阴,阳极生阴,阴极生阳,所以神化无穷。”(《语类》卷九十八)这里讲
到了对立的两端“相反而不可以相无”,矛盾着的双方互相斗争,互相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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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转化,于是形成无穷的运动。由此,朱熹又进一步探讨了动、静的关系,
朱熹说:“动静无端,阴阳无始。今以太极观之,虽曰动而生阳,毕竟未动
之前须静,静之前又须是动,推而上之,何自见其端与始。”(《朱子语类》
卷九十四)。所以朱熹把运动和静止看成一个无限连续的过程,在时空上是
无限的。时空的无限性又说明了动静的无限性。动静又是不可分的,“太极
动而生阳,静而生阴,非是动而后有阳,静而后有阴,截然为两段,先有此
而后有彼也”。
但是,当朱熹再进一步探讨运动的根源时,却认为,事物的动静,阴阳
都根源于理或太极。他说:“太极,理也;阴阳,气也。气之所以能动静者,
理为主宰也”。(《太极图注》,《周子全书》卷一)又说:“动静是气也,
有此理为气之主,气便能如此否?曰:是也。” (《朱子语类》卷九十四)
本身不动的理 (太极)却是能动静的气的主宰者。这样,就把动、静割裂开
来了。于是,朱熹进一步认为,“理静事动”即“理静气动”;静能制动,
动被静制,就是以理制事(气),这就碰到了理生气、生万物的本体问题。
(3)“格物穷理”的认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