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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引诱,使人们产生物欲,从而损害了蒙蔽了固有的良知。只有去欲,才能
存心。怎样才能存心、去欲,不为外物所移,而能使本心不污染于“尘埃”
呢?其方式就在于“切己自反,改过迁善”。即反省内求,格除物欲,如何
“切己自反”?在陆九渊看来,这就是“剥落”的工夫。所谓不断“剥落”
的工夫,就是不断去物欲的工夫,“剥落”净尽,才能恢复本心的清明。
(3)朱陆之争
首先陆九渊怀疑《太极图说》不是周敦颐所作,就与朱熹反复争论。陆
九渊以为“无极”一词出自老子,“无极而太极”一语就是老子说的“无名
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并且“太极图”来自陈抟,正是老氏之学。朱
熹则肯定《太极图说》为周敦颐的著作,他以为“无极”二字是形容太极的
“无方所无形状”,并非太极之上还有个无极。因此,陆九渊与朱熹的分歧,
开始是在无极与太极,形上与形下的问题上。朱熹讲开极而太极,即无形而
有理,太极是形而上的道。陆九渊认为太极就是理,心就是理,所以不能离
开心讲太极,更不能承认太极之上还有无极。这就是说,他不承认离开心还
有一个不变、不动的本体。他不承认有朱熹所说的那种理的世界。朱熹极力
贬低物质世界的地位 (包括与物质有关的气),他把这些都算做形而下的,
认为是不可靠的最根本的存在。陆九渊认为不需要区别形而上和形而下。如
果《易、系辞传》说形而上者谓之道,一切东西都是道,都是形而上者,没
有形而下者。那就等于取消了这种分别。心既然被看做万物的本源,当然不
允许在心之外还有一个形而上之道比心的地位还高出一头。他不承认有所谓
心外之道,当然也更不承认太极之上更有一个无极。
二是在鹅湖之会上,陆九渊与朱熹讨论“为学之方”,即道德的教育和
修养问题时产生矛盾分歧。朱熹主张“泛观博览而后归之约,”陆九渊则主
张先发明人之本心,而后使之博览”。“朱以陆之教人为太简,陆以朱之教
人为支离。”(见《象山先生年谱》,《全集》卷三十六)这也就是所谓“道
问学”与“尊德性”之争。对《中庸》的“君子尊德性而道问学”一语,朱
熹解释说:“尊德性,所以存心,而极乎道体之大也。道问学,所以致知,
而尽乎道体之细也。二者,修德凝道之大端也。”(《中庸章句》)朱熹以
为“以诚敬存心”与“格物致知”不可偏废,不过他较多地注意了从“道问
学”入手,强调“析理则不使有毫厘之差”(同上),偏重了“道体之细”。
而陆九渊则以为要“先立乎其大者。”他说:“既不知尊德性,焉有所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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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学?”(《语录上》,《全集》卷三十四)就是说,首先要存心;一旦“发
明本心”,就“自昭明德”,自然明理了。
三是陆九渊与朱熹的争论是关于“复性”的途径问题。陆九渊和朱熹都
主张“复性”说。不过朱熹区分了“心”与“性”。他说:“灵处只是心,
不是性,性只是理。”陆九渊则主张没有必要作这样的区分。他认为“心即
理”,心与性是一回事,“复性”就是“复本心”。而朱熹则主张“复性”
的途径在于“明天理,去人欲”。陆九渊说:“天理人欲之言,亦自不是至
论。若天是理,人是欲,则是天人不同矣。……《书》云:‘人心惟危,道
心惟微。’解者多指人心为人欲,道心为天理。此说非是。心一也,人安有
二心?”(《语录上》,《全集》卷三十四)他认为,朱熹区分天理和人欲、
道心和人心的说法是把天与人分裂为二了。但这决不是说他不赞成区分理和
欲,只是认为应该把“欲”叫作“物欲”、“利欲”而已。他说“道塞宇宙,
非有所隐遁。在天曰阴阳,在地曰柔刚,在人曰仁义。故仁义者,人之本心
也。……愚不肖者不及焉,则蔽于物欲而失其本心;贤者智者过之,则蔽于
意见而失其本心。”(《与赵监》,《全集》卷一)就是说,使人失其本心
的原因在于两种“蔽”:第一种是“物欲”,第二种是“意见”。一般人“蔽
于物欲”,诸子百家“蔽于意见”,即认为自己的意见即是真理。只有去掉
“物欲”、“意见”之蔽,才可以复见本心。
7。陈亮的哲学思想
陈亮(公元1143年—1194年),南宋思想家,永康学派的代表。他与
叶适的哲学思想,在当时思想界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成为与理学、心学三足
鼎立的学派。
(1)陈亮的“道在物中”
陈亮针对程朱理学“理在气先”和“理在气上”,即形而上的理或道是
形而下的气或器的派生者和支配者的观点,提出了“道在物中”的思想。他
说:“夫道非生于形气之表,而常行于事物之间者也”,不论自然界和社会
都有其“道”。陈亮认为“道”是具体事物的法则,人们必须在客观的“事
物之间”去认识事物的道理。以道与事物的相联系来看,也可以说:“天下
岂有道外之事哉!”(《勉强行道大有功》)即道在物中,道外无事,相互
依赖。对什么是道?陈亮的回答是:“天地之间,何物非道,赫日当空,处
处光明,闭眼之人,开眼即是,岂举世皆盲,便不可与共此光明乎?”(《又
乙已秋与朱元晦秘书》)这就是说,陈亮认为什么物都是道,道与物不能分
开,“何物非道”是具有普遍意义的命题。
陈亮还认为,理学家主张道在具体事物之外,道与人的具体行动无关,
实际上是佛教思想。他说:“夫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者,非谓其舍人而为道
也。若谓道之存亡,非人所能与,则舍人可以为道,而释氏之言不诬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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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与朱元晦秘书》)。陈亮反对离开人道 (社会生活中具体的道)还有所
谓天道。正是肯定在人道之外还有所谓天道。真正的“孔孟之学”,却是主
张道表现在物中,理表现在事中,天道体现在人道中。
陈亮还反对程朱对“理一分殊”的解释,他说:“尝试观诸其身耳鼻口,
肢体脉络,森然有成列而不乱,定其分于一体也。一处有阙,岂惟失其用,
而体固不完矣。是理一而分殊之说也,是推理存义之实也”(《文集·西铭
说》)。认为“道”的含义,除了指具体事物相应的法则外,也指宇宙的总
法则。而程朱认为理一分殊,是说“万物各具一理,万理同出一源”,一理
与万理的关系是神秘的“月印万川”似的关系。陈亮则认为理一分殊的意义
应该象耳目鼻口与人的全部身体的关系一样,是部分和全体的关系。这种关
系正是他所主张的“理一所以为分殊也”的关系。而程朱的“理”是脱离具
体事物,高高在上的精神本体,万物分享这个理,万物各得此理之全,而不
是各得其一部分。朱熹的理一分殊不是讲的总的理与部分的理的关系。所以
说“人人有一太极,物物有一太极”。陈亮的“理”是不脱离具体事物的理,
具体的物从它们的种属分类的关系说,有部分的理,有总的理。理一分殊的
理一是天地万物的理的整体,分殊是这个整体中每一事物的功能。整体的理
必须是各部分功能的总和,这就是说,全体只能是各部分组成的全体。
陈亮还依据他的“道在物中”的哲学思想,在社会生活领域提出了“本
末具举”的观点。他认为人的需要是全面的,既要有物质生活,也要有精神
生活,二者缺一不可,“有一不具,则人道为有阙”。他说,如果认为精神
生活是本,物质生活是末,则精神生活不能独立于物质生活之外,必须通过
物质生活表现出来,所以应该“本末具举”,物质生活与精神生活并重。
(2)陈亮与朱熹的王霸、义利之辩
朱熹认为,义与利、王与霸的对立就是天理与人欲的对立。天理即是义
理,人欲即是功利:义理就是讲仁义道德,功利就是讲利欲。那末,“革尽
人欲”,就是去利欲,去功利;“复尽天理”,就是只讲义理,讲仁义道德。
朱熹把这一理论运用到历史观上,提出“王霸义利”之辩,鼓吹复古主义。
他认为决定历史变化的主要原因是人心的好坏,特别是帝王心术的好坏。夏
商周三代帝王的心术最好,能以“道心”治天下,所以天理流行,社会上一
切都是至善的、光明的,是王道政治;汉唐以来的帝王心术只在利欲上,所
以社会历史长期陷入混乱、黑暗的局面,是霸道政治。在朱熹看来,历史的
演变是退化的,人们的道德品质愈来愈低,原因就在于三代圣人心传的道统
失传了。因此,他认为挽救社会危机的办法只有从“存天理,灭人欲”的道
德修养入手,使危殆的“人心”由危而安,微妙的“道心”由隐而显,恢复
道统的统治,才能重现三代的王道政治。
陈亮针对朱熹的空谈义理、心性,提出“义利双行”的功利之学。他认
为,物质生活欲望出于人的天性,“得其正则为道,失其正则为欲”,人的
情欲“有分”,“有辨”,能得到正当满足就合乎道德。所以,“天理人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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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并行”。陈亮还针对朱熹的所谓三代专以天理行,汉唐专以人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