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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昌宫离宫门颇远,刘宿走了一路便觉得奇怪,她连一个宫人都没有看见。
背上的人动了动,咳嗽了一声。
“醒醒···”
刘宿被他的气息弄得浑身僵硬,冷着声问:“你叫了我吗?”
薛雁随有气无力的说:“公主,我很疼···”
刘宿忍着想要发作的脾气,更冷的回道:“我这就快点。”也不知方才是她累极了,还是在这阳光下产生了恍惚,醒醒,多久没有叫她了,也不知小阮此时在哪家客栈的屋顶喝着酒?
公子非所爱(四)
刘宿喜欢玩傀儡,林关葭曾亲眼见过。
但真正见到她拥有这般多的傀儡人,依旧是被吓了一跳。刘宿从淑芷殿带到清泉行宫的傀儡人似乎还不到三分之一,但就已经装了整整一个马车。
到了清泉行宫以后,刘宿便亲自动手收拾这些傀儡人,每一个都有它的位置,宫女中就连酒舒也插不上手。
林关葭在一旁看着,偶尔刘宿会说几句和傀儡人有关的事。
“这个···”林关葭挑出箱子里的一个青衫傀儡,有些疑惑的问:“这个是照着公子的样子做的吗?”
那个傀儡制作得精良无比,较别的傀儡更胜一筹,只是模样有八成像公子。
刘宿拿过来,笑了笑,摇头,将它郑重的放在枕畔,末了才说:“不是公子,是小阮。”
她似乎爱小阮成痴了,便是有一点点心思,都能放到小阮身上去。
林关葭刚开始还不知着小阮是谁,后来才记起阳平公主刚刚被接回宫的那年,皇上曾大张旗鼓的下令找一个叫做小阮的人,至今也没有结果。
刘宿见林关葭探究的目光,倒也不掩饰,反而落落大方的说:“那是我的意中人,翎儿说如果找到他,就让他做我的驸马。”
她挨着青衫傀儡坐下,有些忧伤的说:“他长得有些像公子,制作的工匠做的时候也许就是照着公子的模样做的。我那时病中,画不得画,只能描述,本来还想着怎么能这么逼真,你不说,我还想不通的。”
刘宿操作了一下傀儡人,有些萧瑟的笑着说:“你觉得我傻是不是?我只是太喜欢他了,他明明对我不好,可因我喜欢他,我便只看得到他的好···”
原本明艳夺人的阳平公主,手中玩弄着傀儡,低垂着高傲的头颅,让林关葭隐隐觉得悲伤。
——星辰满空,月色撩人。
刘宿提了一壶酒,坐到清泉行宫最高的屋顶上。
山中凉爽,此时仲夏,刘宿却披上了披风。
林关葭在亭中鼓瑟,而薛雁随正摇着轮椅慢慢的靠近回波亭。
林关葭行了个礼,便又继续开始鼓瑟,而薛雁随坐在轮椅上,神思远眺,不知又在想什么。
刘宿拿起手中的傀儡,套在手上,动了动傀儡的右手,“小阮也想喝酒?”
她报复的说道:“这酒便是扔了也不肯给你喝,你欺负我得这样狠···”
她说完又后悔了,将酒坛子塞到傀儡的怀中,“瞧!我都给你的,你就回来好不好?”
说完,竟自己眼睛红了。
她抹了抹眼,自嘲的说道:“我再见到你,就给你喝一杯自笑痴,看你如何能离得开我?”
她说完,仰躺在屋顶上,看着满天的繁星,哼哼唧唧的唱起了歌。
她那曲调哀婉,近于丧歌。
回波亭中鼓瑟的林关葭所奏之音本就低沉,此时被刘宿的歌声引领,其声靡靡。
薛雁随将指尖的扳指弹出,刘宿的小腿一阵疼,她翻身起来,却看到薛雁随对着她微微一笑。
薛雁随虽然和小阮容貌相似,但是神韵却是大不相同的,雁随病体,心思沉郁,摄政王走了以后,中都没有人不怕他,都说,这人心思叵测比之摄政王更加狂放不羁。
“还不下来?”
他的声音有些冷,面上却是温色,惯是会伪装的。
刘宿也说不出心中是何滋味,她本以为她到了宫外便会快活起来,可是···她坐起来,宛如一只姿态优雅的白鹤跃下屋顶,落到薛雁随的身前。
她看了一眼薛雁随,依旧是狠狠的瞪他的一眼,那人却莫名其妙的笑了。
薛雁随侧过身,看着远处的虚无,低低的说:“还只是个孩子··”
刘宿原本是要走的,听到他这句话,反而停了下来,“公子深夜不好好休息,却跑到这来,似乎有违礼制。”
薛雁随将轮椅往刘宿身边移动,有些好笑的摇头,“皇上如今快到了鄂城,我本想带你一同去见见,既然我是来这休养的,也就罢了··”
刘宿此时倒有些苦笑不得了,林关葭也在一旁,她便不好做出些什么举动,此时见薛雁随一副心意已决的样子,便沮丧着脸。
“我···”刘宿咬了咬唇,“是刘宿无礼了,公子大人有大量,何必逗刘宿玩乐。”
“公主言重了,既然公主想去,那便早早休息吧。”
薛雁随移动了轮椅,而林关葭也收了瑟,出回波亭的时候,她落在刘宿身上的目光让刘宿觉得陌生。
她这样的眼神,不由得让刘宿想到了德昌宫里的林太妃。
薛雁随带她去见刘翎,那林关葭呢?
刘宿有些头疼,她把傀儡抱在怀中,想着自笑痴的配方,便也就慢慢踱步回了房间。
所行非我愿(一)
没几日,薛雁随便让酒舒替刘宿收拾好行李,说是刘翎已经到了鄂城。
早在一日前,林关葭就被林太妃的人接回了中都,刘宿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让林关葭与她一起去鄂城,但也知道不能再去得罪薛雁随。
她因为思念小阮,常常会饮酒,一旦饮酒就控制不了情绪,但是她清醒的时候绝不会去招惹这位公子。
翎儿是皇帝,他就是操控着皇帝的傀儡师。
这和在齐国不同,齐国的政事虽然几乎一半都是师公处理,但那是因为女皇放权给师公,女皇的心里,或许是依赖师公的。
再见到翎儿,他看刘宿的眼神竟有些闪躲,再见到刘宿身后随意坐在轮椅上的薛雁随眼中居然有了恐惧。
即便刘宿不明白为何会如此,但也明白刘翎这样直白的敌意不能暴露出来,立即将刘翎护在身后,转身对薛雁随说:“阳平一路上多亏公子照顾,天色已晚,公子不如早些去歇息?”
薛雁随有些嘲笑的勾了勾嘴唇,摇了摇头,移动着轮椅离去。
“宿宿,我终于见着你了。”他语气中带着一种痛苦和悔意,待薛雁随一走就紧紧的抱住刘宿。
“好了,”刘宿推了推他,没推开:“我这不是千里迢迢的跑了看你了呢。”刘宿赶了三天的路才从清泉行宫到鄂城,薛雁随一路上走走停停的折腾,又不许她一个人先行,她在马车上呆得烦躁,此时正想沐浴休息了。
“你快放开我,我饿了。”
刘翎听到刘宿说饿了,这才松了松手,但也不肯放开她,高声叫外面的小太监送点糕点进来。
此时屋内便只有他们两个人,刘宿被刘翎缠得没法,只能由着他抱着自己做到榻上。
她一见到刘翎便觉得他较离宫的时候瘦了很多,气色也不好,心里边就忍不住让着他,由着他高兴。
“宿宿,我真怕我见不到你了···”他摸了摸刘宿的脸,人贴过去,几乎要贴到刘宿的脸上,“我就只有你,你不要厌恶我好不好?”
他突然就亲了亲刘宿的唇,尚未等刘宿反应过来,头已经沮丧的埋进了刘宿的肩。
刘宿有些畏惧他这个样子,想挣脱他,却觉得肩上有湿热的感觉。
“宿宿,我一定好好待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别离开我,守着我···”他声音越来越低,“呵呵···我能给你什么,我什么都没有。”
刘宿听到他在笑,在那笑声中,肩头的泪水越积越多。
很多年以后,刘宿每每看到有人在痛哭,都会想起那个夜晚,少年皇帝趴在她肩头一边大笑一边让泪水流进她心里的场景。
那时,刘宿说:“你别哭了,我会一直陪着你,我哪也不去,什么也不要。翎儿,我会一直陪着你,你不是什么都没有,你有我。”
这夜之后,刘宿便明白了是什么让刘翎这般,这般痛苦。
她在刘翎的寝宫见到了本该在中都的林关葭,那个原本清灵聪慧的少女躺在刘翎的龙床上,满脸的疲惫,眉眼间是几日前没有的媚态。
原本在梳洗的刘翎见到突然闯进来的刘宿惊得打翻了茶杯,碧色的茶水沁湿一盘的金色粉末,这便是第一次,刘翎顾不上刘宿,手忙脚乱的去护着那金色的粉末,见粉末毁去了一大半,竟然慌得用手去胡乱地抓。
待真的明白抓不住那些浆糊,他抬头看着一旁伺候他的宦官,眼中满是祈求。
宦官哼哼了两声,冷笑道:“皇上,太妃娘娘交代过,每日只给皇上这些,多的便没有了。”
这半会儿,林关葭也被吵醒了,她先是不大明白自己在哪儿,呆清醒过来,见到刘翎这幅落拓的样子,便嗤笑出声。
“我道不知皇帝哥哥会是这样子,若是被阳平公主见着,不知是怎样的嫌弃呢?!”
她这样讥讽,反倒使刘翎冷静下来,哆嗦这手去吃剩下的小半包金粉,待吃完了,清洗干净,他却只坐在软榻上。
他自己尚不敢相信发生的事,又如何能去见刘宿。
“皇帝哥哥不敢出去见人,那妹妹就先走了。”林关葭的性情大变,“这种事公主迟早是会知道的,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所行非我愿(二)
刘翎在鄂城住在鄂城太守的府邸,府邸为了迎接皇帝精心休憩了一番,刘宿刚刚来,并不知道怎么出去,索性运气功跃上了屋脊,朝着围墙外奔去。
她约莫是猜到了点什么,便觉得更加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