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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能这般轻易的被人杀死,那么早在许多年前,他就该死在长兄的训练里了。
薛家的子弟少,但一个就足以抵挡千军万马。
倘若他没有为了武功精益更快而伤了身体,那放眼三国,没有一个人能与他薛雁随相提并论。
即便是刘宿口中君子之风、英俊不凡的小阮。
新亭会馆(二)
“皇上,公主回来了。”
刘翎原本这在看《六州记》,此时将书丢在一旁。
“在何处?”
康乐弓着身子,似是知道刘翎会为自己的回话而发怒,“公主饮了酒,已经在点翠阁歇下了。”
刘翎又坐了下来,拿起了《六州记》。
隔了好一会儿,康乐以为刘翎不会再有动作的时候。
“伺候公主的奴才呢?怎么会让公主喝醉了?”
康乐面有难色,想着早晚都是一刀,便说:“回皇上的话,公主是与公子一同出门的。”
刘翎的脸色如霜雪,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带路,朕去看看公主。”
——其实点翠阁中,刘宿早已经醒了,她本就是中了薛雁随的迷药,哪里是真的喝醉了。
“皇上的御驾还有在鄂城停留多久?”刘宿回忆起薛雁随说过的话,想到林关葭,她右手屈了屈,下意识要去袖中寻她的小剑,此时才想起剑已经没了。
酒舒奇怪的看了看刘宿的动作,道:“奴婢也不清楚,皇上的行程不是人人都可以窥探的,公主若想知道,问问皇上便可。”
“是吗?”刘宿将手放在膝上,看了看修剪得整齐干净的十指,算计着什么时候弄上一点毒药藏在指缝里。
刘翎到点翠阁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西了,酒舒在门外侍候,除此之外再无宫女。
刘宿坐在美人榻上,一手捧着书,一手托着腮。
不过是几个时辰不见,刘翎便觉得她瘦了许多。她穿着时下样式最流行的凤尾裙,头上梳着倾髻,高高的插着一支镶宝凤蝶鎏金银簪。她脸色有些倦,但眉宇间并没有愁思。
刘翎唇间便有了笑意,所有的不平都褪去。
刘翎一直走到刘宿的身侧,见她沉浸在书本中,并没有反应,便挨着她坐下,忍不住笑着拍了拍刘宿。
刘宿回过神来,见是刘翎,起初还有些错愕,旋即就坐得离他远远的。
刘翎若无其事的拉住她的手,问道:“看的什么书?我来了也不知道。”
刘宿原本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别扭什么,此时刘翎放低身段来哄她,她又想到刘翎也是身不由己,便生不起气来。她想到刚刚来鄂城的那日,刘翎对她百般缠着,想来也是怕自己知道。
再看刘翎时,便觉得心疼了些,身子靠着他,道:“我在书上找到一个方子,我念给你听。”
刘宿捏着书,“相思子二钱,当归、独活、决明子各一钱,大火煎煮,留其药渣辅以嫠妇之泪,煮沸备用。另寻百年老桃树,摘其花,晒干,研磨成粉。加上永州黑蛇之心肺,一并酿酒,三年方成,味苦气香。
人活于世,悔恨痴妄。制此方者,全一人之痴,解一人之痴。但饮一杯,心眼俱迷。此酒名曰:自笑痴。”
刘宿叹了口气,说道:“露成姑姑说这酒方子不难寻,就是酿不好。”
“自笑痴?”刘翎听到这个名字,想到那金粉,便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此时酒舒过来问可否传膳,刘翎动了动,几乎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说道:“宿宿,我还有些事,就不陪你吃晚膳了。”
刘宿愣了愣,点头。
今日刘翎有些怪怪的,刘宿说不上来,往日在长安宫里刘翎若这个时辰来寻她,便会赖在这里用晚膳。
“公主,别忧心。皇上毕竟即将大婚,心里念着林小姐也是应当的。”
刘宿将书递给酒舒搁好,看着刘翎快步离去的背影,心中很是奇怪。
“传膳吧,我觉得有些饿了。”
酒舒带着几名宫女将膳食端上来,刘宿看了看,蹙起了眉头指着一盘镂金龙凤蟹问道:“这是什么?”
糟蟹的壳面上贴上用金箔刻成的龙凤花云图案,看上去倒不像是吃的,精致得如一幅画儿似的。
刘宿僵着脸,几名宫女都被吓了一跳,唯有酒舒依旧是不惊不惧的缓缓回道:“回禀公主,这是从堪和小筑送来的,此时这是吃蟹的季节,这又是今日午后公子才得新鲜螃蟹。对了,一并送来的还有一壶美酒。”
刘宿的脸色略略和缓,见几名宫女依旧是吓得不敢大声喘气,便挥手让他们下去,只对酒舒道:“既然公子有这份心,那我也得回些礼不是?你去将我放在仙人黑檀木盒里的小木瓶拿出来,我在写一封信···”
说到这时,刘宿脸上已经有了笑意,她回来便在思索给林关葭下什么药才好。
她本身并不想伤林关葭,却又不得不这般行事,只得自己选选好的药,不伤林关葭太深。
其实只要是下药,哪里会不伤林关葭呢?
“公主先用过膳食再写信吧,送东西的人还在阁外候着呢,奴婢让他多等一会便是。”
这里不是皇宫,本就没那么严,再说是皇宫又如何,哪处不是他薛雁随只手遮天呢?
白玉砌雪(一)
“公子。”隔了半刻,书房才有人出来开门,随后几位当朝大臣缓步走出。
信使敛了神色,恭谨的退到一边。
这几位官员出了园门,薛雁随的声音才从书房内响起。“何事?”
“禀公子,阳平公主有回礼送来。”
送菜的宫人早先就得了嘱咐,叫他送完菜不论什么时辰都必须过来回个话。
“公主可还满意菜色?”
书房内,那位执掌天下政务的公子又不厌其烦的询问阳平公主的微末小事。
“公主食了两对蟹,说今日的菜十分精致。”
他答完话,薛雁随的亲随常恕便出来取了东西。
常恕将东西放在书案上,观薛雁随的神色,不再多言,默默的退了出去。
薛雁随放下手中的朱笔,垂手去看。刘宿的信有一页纸,言到挽芳丸的用法和注意事项。
信尾才是对今日送菜的谢意,除此再无其他。
薛雁随只读了一遍,就将信收起,又重新拿起朱笔开始批示奏折。
三更天的时候,唤了常恕进来伺候。
“把我的白玉砌雪盒拿出来……”
常恕收拾书案的手一顿,旋即笑着应了。
白玉砌雪盒本来是一直锁在中都库房里的众宝。
今次出京,公子却特意命人取出来,带在路上,本以为是有何大用。
毕竟白玉砌雪盒是独一无二的世间珍品,用来存放物品,不仅可以使物品一直保持原来的姿态,还可以提高药效。
公子因为幼年身体弱,后有练功伤了身体,所服的药物都须在里面储藏一夜再拿出来制药。
熟料,公子是这般的喜爱阳平公主,不过是一份寻常的信,便要用白玉砌雪盒来保存。
薛雁随将信放进盒中,把挽芳丸交与常恕。
“将它给林关葭用上。”
常恕是薛雁随最得力的手下,如何把挽芳丸给林关葭用上自然不需薛雁随来交代。
鹤城林家时有上贡,他们在各大家族所插人手颇多,混进一瓶又有何难。
“此药唤做挽芳丸,每旬食一枚,可让女子容颜娇美,肌肤如玉,但在服食期间,必不会有孕。”
刘宿在信中的意思是将此药每月悄悄放在林关葭食物中,但显而易见,薛雁随并没有这样好的耐心。
“林关盼可以用了,就将此事交给她来办。”
林家的暗桩,埋得最深的就是林关葭同母所出的二姐,林关盼。
被林氏家主嫁与异族小国的王,后来三国大乱,小国被吞并,林关盼回来求其父出兵相助,却被锁在家中,逼迫与小国王和离。
一年后,又被嫁给鹤城清贵曹训曹公侯为继室。
“挽芳丸的制法我已誊写下来,交给林关盼。”
言罢,薛雁随将白玉砌雪盒放在膝上,慢慢转动轮椅而去。他此时便显得有些孤寂,冷冷不得人亲近。
——林关葭梳洗过后,被贴身的婢女芦衣伺候着梳妆。
她母亲陈氏是有名的美人,否则以陈氏如今的家势地位,也不可能坐上林氏主母的位置。
林关葭有三个亲姐姐,最像陈氏的是大姐林关逢,其次是林关盼,而林关葭则稍逊色一分。
只是因为她是幺女,众人都偏爱她,所以容貌上的差别倒不是那么在意。
“二姐送来的?”
被精致的木盒装着的,正是十枚挽芳丸。
只有绿豆大小,色泽如白玉,气味很是香郁。
“公侯夫人说这是她继子从南地寻来的古方,夫人用着觉得十分的好,这才敢拿来献给小姐。”
芦衣是林家最出众的家生婢子,此时倒不是口误。
林关葭如今还只是林氏的嫡出三小姐,但回中都以后被册封为皇后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事了。
提前用上献字,显然是为了讨林关葭欢心。
“她那继子?”
林关葭喉咙里溢出一种古怪的笑声,正当芦衣以为她要发怒的时候,林关葭却微微笑,拿起了一枚挽芳丸。
“你说这是如何个好法?”
芦衣稳住心神,笑着回道,“送来的下人言道夫人用过以后,肌肤生光,容貌如神仙妃子,哄着曹公侯把他蓄养的姬妾都打发了?”
“真是这般?”
林关葭将信将疑,林关盼和她的第二任丈夫曹公侯之间的仇怨,她也是知道一二的。
需知她这位亲二姐,虽然两次出嫁都是不情愿的,但是她第一任夫君是一国小王,待她真心实意。
不然后来大乱的时候,她也不会放下对父母的怨怪回来求助。
她的第二任丈夫却是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