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知道,谁知道呢?”似嘲笑或是毫不在意。
教王喝了一口酒,静了一瞬,才淡淡笑道:“反正我是打不过你了,只能靠我徒弟了。”
“你徒弟,阿蒂?”
教王说:“自然不是鄯善国的小野猫,不如,你我定一门亲事,将书与卞赛?”
女子默然,不知心中所思。
“得了,你可是一直看不上雪冷教的,算了,不逗你了。”教王敛了笑意,一双孤寂高傲的眼睛突然沉寂下来。摸了摸女子的发顶,“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女子颔首,看着虚无的黑夜。
“我来与你道别。”
从极东的齐国,绕道于靖国。
跋涉万里,只为来与你道别。
长发中夹杂着几缕银白色发丝的教王,他微笑伸出孤寂了数十年的手,轻轻与女子的五指交握,如同一种神圣的仪式,或者只是简单的缅怀。
自青衣女子离开苍山数十年始,这双手再也没有这般温和友好不点半点轻视之意的握住别人的手。这是唯一也将是最后一次。
少年时候的记忆浮现在心头,女子的容貌几十年如一日未曾忘却,教王的渐白的长发在寒风中飒飒作响。
“十方俱灭,*共亡,亦不忘此情。”
在漫天的风雪里,白茫茫的世界里,女子唇间渐开的笑容一如春深十分的蔷花,明艳如昼日,淡爽似暖风。
她的眼睛里,好像窥探了芸芸众生所思所想,在这雪域三十二国最庄严神圣的秘境里,她轻轻的露出一缕笑意,如同恩泽这片白色的土地。
远处的地平线,朝阳正在缓慢的升起,教王独自走下苍山的绝顶,从今往后,身后青色的影子渐渐淡去的时候,忽然,教王的脚步顿了一下。
身后的女子,她终于有一丝不舍,她说,“阿雪,知己唯君,永以为记。”
——分解线——她沿着山路,在雪中漫步,路过一处山坳,在细碎的雪花中,男子靠在狼车前,漫不经心的摊着手喂彩雀特殊的饵料。
他的动作非常闲散,他的五指保养的十分精心,在鸟儿的轻轻啄弄下,蹙了蹙眉峰,复又松开。
他苦笑,女子站在不远处,双眸宛如无波的死水。在看到狼车前的男子后,眼眸深处终于有了一丝涟漪。
如教王雪衣所说,“十方俱灭,*共亡,亦不忘此情”。于雪衣,是知己至交之情,于这个男人,却更加复杂。
只是远远凝望。
他们的视线交汇,雪花无言的落下,岁月无声,在这片土地上缓缓落下,他们中间隔了数不清的年月。
她看着他身后的狼车,想起了那年的雪原上,狼狈不堪的少年,而他记起却是,从那时起,便立誓要与她共驾狼车的誓言。
忽然,远处的青衣女子动一动,不知是走近,还是远离。
阮郎其人(三)
刘宿自嫁给薛雁随以后,便常常有一个疑惑。
第二天晚上,薛雁随早早的从书房带着刘宿回卧房,刘宿洗了头发,趴在他的膝上,任他用软布一点点的给她擦干净。
刘宿嘴里咬着薛雁随的衣摆上的同心结,含糊不清地说:“我以前以为,世间最好的夫妻就是师父和师公那样的。”
薛雁随微愣一下,并不说话。
“你可没见过我师公,”刘宿一脸向往,“我师公是世上最最好看,最最温柔的男子。”
她的脸上满是光彩,一双明艳的眼睛里竟是羡慕的颜色,“可我现在觉得你也很好,”刘宿想翻过身对着薛雁随,却被他轻轻按住,那人云淡风轻的说:“你趴着,好擦头发。”
刘宿不满的勾勾嘴角,扯了扯他腰间的同心结,自言自语道:“你虽不如我师公好,但是还算配得上我。全昭国的女子都想嫁给你,可你偏偏娶了我,也不知是我得了便宜还是你犯了傻。”
她深埋着头,捏着那个同心结,有些闷闷的说:“薛雁随,你为什么不娶关葭呢?或者恪宁公主,温宪公主?”
薛雁随淡淡道:“我见过许多女子···”
“嗯?”
“你是最美的。”
“啊?!”
刘宿翻身坐起来,有些恼怒和不信的抓住薛雁随的前襟,恶狠狠的道:“你就是以色娶妻的?那我十年二十年以后,老了丑了,你该当如何?”
薛雁随为她这般粗鲁的动作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头,推她躺下,手指轻轻把她半干的头发梳理,不疾不徐的说:“驸马要纳妾,不是需得公主先同意吗?你只管压着不许就是了。”
刘宿被他绕了过去,半信半疑的点头。
“薛雁随···”
“嗯?”
美丽的眸子浮上些笑意,刘宿仰躺在他膝上,碧玉莲藕一般的手臂轻轻抬起,手指捏了捏薛雁随的脸,“你想不想去见见我师公?”
“未尝不可?”
手掌反握住刘宿在他脸上作乱的芊芊玉指,握在手中把玩。
刘宿眼中的笑意更深,转眼却又有些犹豫,期期艾艾的道:“会不会有危险,毕竟是齐国,你又是···”
静了半响,刘宿也没得到薛雁随答话。
刘宿抬眼,却见薛雁随正默默凝视着他,想必已这样许久了,这样热切的眼神,她竟有些羞恼。
她大约是懂了些,又不是太懂,她那点简单的心思向来猜不透人心的,此刻却隐隐约约的觉得,能嫁给薛雁随真是件好事。
不是因为他像小阮,也不是因为能不和亲雪域,更不是能让翎儿分到一些权力,只是因为嫁给他。
“你···”
他的发丝和她半干的青丝缠在一起,刘宿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平静无波的眼睛里映出她绯红的脸,像是满树的桃花,纷纷洒洒的落下。
一阵叹息,刘宿来不及反应,微温的唇便覆上了她。
他嘴里还有残留的药味,是前一刻刚才服下的药,引得刘宿嘴里也苦苦的,她已经被他抖得浑身发烫,一点力气都没有,不自觉的便环住了他的腰。
薛雁随看着刘宿半闭的眼,动作便温柔上许多,扣着她头的手渐渐温和下来,身体也渐渐热了起来。
两人渐渐的难舍难分,他转了转动作,将刘宿放到床上,举目见到刘宿意乱情迷的样子,便停了吻,撑着手不知是何滋味的看着身下的小女人。
“薛雁随···你磨蹭什么啊?!”
直到刘宿低低的一声似娇似媚的抱怨打破的僵局。
薛雁随的眼神晦暗难辨,她的一声“薛雁随”着实取悦了他,心中便觉得欢喜极了,伸手虚空一弹,熄灭了烛火。
——仍是没去成齐国,第二日便启程回了中都。
恪宁公主不日将要随使者远嫁雪域,刘翎的身体又病了,林关葭突然诊出喜脉,一桩接着一桩,刘宿便没了心情去齐国。
“还有半日才能到中都,你先睡会?”
薛雁随一手拿着刚送来的密信,一手将刘宿护在怀里,马车里燃着安神的熏香,但刘宿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究竟服了多少挽芳丸?”
刘宿蹙着眉头,有些不悦和惊讶。
“怎么了?失效了?”
“不,挽芳丸霸道至极。”刘宿咬了咬唇,有些懊恼的说:“我不该用这药来对付关葭的。”
她有些生自己的气,“我本来算好的,每旬食一粒挽芳丸,令她面色娇嫩,肤如凝脂,且不能怀孕就刚刚好,前段时间她日日服,我也想已经用了这药,她太过在意容貌,不能生育,也就罢了。算是我做了坏事。”
刘宿垂下眼,“如今,每日一丸,却也不能满足她?”
“你怎知她用得越来越多?”
“用了挽芳丸就不可能有孩子,这月她分明是吃了,可却有了身孕,那只能是用药过渡,不需一月,就会滑胎,以后循环往复,知道她年老再也不能生育。”
刘宿说完,便有些怔怔,觉得自己做了件天大的坏事。本不该这样的,挽芳丸是味好药,齐国的女皇每旬都会吃一粒,所以她有那么多男宠,却没有过生孕,所以她每日那么操劳,却依旧青春不老。
只是想抱住翎儿,不让关葭生下一个会威胁翎儿生命的孩子,谁知会害得关葭一生都在得子丧子之间挣扎。
阮郎其人(四)
“翎儿···”刘宿挥开一群躬身请安的宫人,急急的往里走,“翎儿···”
康乐从内室迎出来,恭敬的跟在刘宿身后,道:“公主殿下,皇上这会儿正醒着,正在用药,您别急,仔细脚下。”
刘宿懒得理他,步子一刻也不停,转弯终于见到了正靠在床前用药的刘翎。
他这一次病来得突然,还在朝堂上就昏迷了,前段时间还好好的,不知怎么的又不好了。
刘宿心疼的上前,接过宫女手里的药碗,细细的吹凉,喂到刘翎嘴边,数落道:“我才走几天,你就病了。”
刘翎淡笑,抓着刘宿垂在胸前的一缕青丝,缠在指尖玩弄,趁刘宿吹药的时间,刘翎撵走了全部的宫人。
“你说说,怎么会昏倒的,我走的时候怎么说的,你怎么答应我的?”
刘翎笑了笑,并不在意的说:“只是突然接手这些事,有些繁杂,以前没有做过,处理起来便有点费神,忘了休息,下次不会了。”
“自然不会了,若还有下次,我便给你好受的,”
刘宿从未告诉他,曾向薛雁随要求过分权给刘翎。众人都以为,是皇帝大婚了,薛雁随象征性的把一些事交给皇帝。
“宿宿,”刘翎喝完了药,仍不肯放开刘宿的头发。
“我先把药碗放了好不好?”
刘翎不许,刘宿拿他没办法,只好随手将碗放在床脚,伸手去给刘翎探脉。
她眉间的焦愁不减,“怎么会这样?”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犹犹豫豫的说,“翎儿,以后离关葭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