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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屋暖融如春。
桌边立起的青年,长圆脸,肤如凝脂,长身玉立,竟是逸飞。
雪瑶左右一想,顿时自己也笑了,难怪家院们这么指指点点,本府一向不和的正君和侧君坐在同屋,还谈笑风生,似乎有神仙指了一指,天翻地覆了一般。
雪瑶虽是冰雪聪明,但因辅政以来,想得较多的都是公事,这次三人同堂欢坐,她只顾得欣喜,心中暗暗夸雨泽懂事。
但在所有人都没起疑心的时候,逸飞却隐隐觉得似乎哪里不对。
也没容多想,午膳已经排上来了。
“趁粥正热,家主、正君,来尝尝啊。”雨泽热情招呼,笑脸在热气腾腾之中,蒙着一层雾,怎么也看不清。
逸飞了吃一口粥,口中一烫,心中一凉,汤匙碰着碗沿一声轻响,落入碗内。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1 章
手中小小一碗腊八粥内,不知是被谁抓了一大把盐,明显是恶作剧,只是味道难捱。刚才乍一尝,便咸得舌尖打颤,尝了尝其他的菜肴,根本品不出味道来,只有干巴巴的口感,苦不堪言。
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方才不详的感觉变成了事实。
怪不得秦雨泽把人往悦王府里让,怪不得仆从们对我反应都冷冷的。
我却忘了,现下的悦王府,可全是他秦雨泽的地盘了!
现在才怪自己毫无防备,竟然钻进这小子的圈套来,已经太迟。眼看着雪瑶和雨泽殷切布菜,催他吃粥,心下一横,又吃了两口。
这次,舌底两边往上泛出苦味来,刚才那口粥似乎在口内烫了个小泡,新粥再入口,伤处一阵刺痛。逸飞难以抑制,打了个冷战,感觉口中五味尽失,拧起了眉,一阵阵犯恶心。听得雨泽笑语道:“莫不是天太冷了?趁热快吃了,也好暖暖身子啊。”雪瑶也频频颔首,笑望逸飞。
罢了,谁让我把心放得太宽,现在骑虎难下,还需承担了这遭,下次再想着扳回来。逸飞下定决心,左手捧住小碗,右手拿稳汤匙,三两口将碗中粥扫个干净,当啷一声丢下碗,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但马上喉咙口火辣辣地,似乎有一大块盐巴堵在那里。
“今日粥煮的真好,又浓又香甜,陈兄喜欢吗?小弟再为兄添一碗何如?”雨泽笑容令人越看越讨厌。
逸飞心中切齿深恨:好你个秦雨泽,真是不放过任何报仇机会,你既这样欠收拾,下次少不得再尝尝我的厉害。心中一边想着今后该如何报还,一边压下脾气,勉强露出笑容道:“不必劳烦秦兄,在下已饱了,此粥真令人铭记在心。”
雪瑶若是能耐心细想,定会发现个中端倪。但雪瑶此时专心用饭,丝毫不知两人中这股暗流来自何方,隐隐的不自在一瞬即逝,并未深究。
逸飞午饭后便匆匆告辞,雪瑶只是觉得他语音沙哑,颇有受了风寒的样子,拉着逸飞嘱咐了几句,又留了一留,见逸飞去意坚决,也不好多说什么。
逸飞为免露出马脚,在悦王府没有用茶饮,走出王府不远,嗓中又干又痒。一边走,一边恨恨地骂道:报应啊,报应!嗓子实在难受,他开始四处寻找可以解渴的东西。
隆冬并非夏季,哪有什么卖茶水的摊位在街上?又走了一里有余,前面香气弥漫,蒸汽腾腾,街角挑起一帘,原是一家卖豆花的。逸飞见了救星,急忙上前,吃了两碗红糖豆花,喉咙间不适方才缓过来。卖豆花的老夫妇见他吃前双眉紧皱,吃后如释重负,以为他是饿坏了,还特意多与他添上半碗,逸飞也不好将这离奇遭遇说与别人,一笑谢过,吃了干干净净,方才作罢。
一脚踏进家门,穿过层层院落往后面行进,善王侧侍君白春晖在中门客厅指挥家丁书童们摆放陈设,见到逸飞回来,急忙招呼道:“逸飞,中午可曾用膳了?咱们府上今年的腊八粥好极了,我特地叫他们给你一直温着呢,快去吃上一碗暖暖身子。”
逸飞脚底都软了,苦笑道:“春爹爹,我现在最怕的东西,就是腊八粥。”摇着头匆匆闪身而过。
春晖怔了一下,自语道:“这有什么可怕的呢?”想要追问,逸飞身影已不见了。
那雪,一飘飘到了夜里。这时已不若白天有风,雪花又大又急,落在地面,几乎能听到沙沙的响声。
君懿去太上皇半云的紫薇阁看了看,回转未央宫。
雪下得太大,寒鸦宫的修缮工作看来只能年后春来才能继续,宫中虽然颇有微词,还是对苑杰住在未央宫一事,慢慢适应了。
因为已经承宠,君懿便为苑杰晋品级为七品侍奉郎官,这还是她登基以来第一次为后宫郎官升迁,惹得太上皇对这个新郎官也甚是好奇,某日专门宣苑杰至紫薇阁,屏退左右,从午膳一直聊天到晚间,君懿只得亲自来接苑杰回宫。
当时云皇掩口而笑,对君懿道:“这小郎官真是有趣得很,记得以后常来母皇这里玩。”才依依不舍地让君懿把他带了回去。
苑杰这个小家伙纯良温和,待人真诚,算是这宫院里少有的一丝朝气。云皇极满意,不止一次对老臣新秀们暗示了,现在当家的是年轻皇上,自然是年轻后宫,所以就该有这样年轻气象,国家才会有活力。冬季还没过完,云皇又亲口为苑杰讨了两次旨,苑杰就已经从八品当宫做到五品行走,简直是平步青云。
君懿不知道云皇在想什么,云皇的所作所为,好像是透明的,她感触不到,却又像处处都在的,但她又找不到蛛丝马迹。只有一点可以在心里确信,云皇无论做什么,都是在为女儿整个帝王生涯铺平道路。
想想这些,君懿紧张的心绪才渐渐放松下来。
披着一身雪花,走进未央院门,在屋檐下,朝升夕照就慌忙迎上前为她拍雪收衣,进殿来,苑杰明显已经很困了,还是抱着被子坐着,等君懿归来。听见响动,睁开眼睛,笑道:“今天又是‘白大人’了。”
夕照为君懿除钗,朝升为君懿净面,听了此言又笑起来。
苑杰刚开始接触君懿,便是内庭局那次见面,君懿的妆面略为从容,本来面目比较明晰。第二次见面,是君懿下朝,面上带着严谨的金花宫妆,雍容华丽,苑杰便又不认识了。大家都发现,每次君懿变换了妆面,苑杰就认不出来,直呼“女人太可怕,换妆如易容。”这句话迅速传遍后宫,宫娥彩女,杂役近侍,都纷纷开始注意打扮,宫墙内虽是隆冬,却到处花枝招展,热热闹闹。
今日君懿去拜访云皇,又是“懒妆”淡扫,和冒充白大人时一样,苑杰便如此称呼。虽是淡妆,但也步骤繁多,苑杰很乐意观看君懿上妆卸妆,抱着被子目不转睛。
终于收拾完毕,灯火吹熄,宫内静下来了。苑杰在君懿发间嗅了嗅,道:“陛下,边关战情很紧吗?”
君懿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今日密召,竟有人能走漏风声?
苑杰笑起来,握着君懿手:“臣悄悄说的,陛下别慌张。陛下发间沾着血的味道,铜和铁的味道——”提起鼻尖,又深深一嗅,“这是战场上刚下来的味儿,臣最熟悉了。”
君懿惊讶,将手放在苑杰鼻尖:“手拿过什么东西,嗅得出来吗?”
苑杰吃吃地低声笑着,躲开君懿的手指:“陛下真把臣当小狗哇?”
君懿收回手,觉得有些凉,便把自己手伸进苑杰袖口。苑杰冷得吸了口气,另一只手隔着衣袖轻轻揉搓君懿手指,为她取暖。
君懿道:“公孙仵作,还感到了什么别的吗?”
苑杰想了想:“回禀青天大人,臣以为,陛下头发上的味道,若不是见了很多将军,就是见了一位很厉害的将军,并且谈话了好久。”
君懿讶道:“想不到小苑杰心细得很,推断也合理。朕明日就洗洗头发,被小苑杰发现没什么,再被别人发现,可不得了。”
苑杰撇着嘴道:“陛下,臣会守口如瓶,臣有点笨,但不傻啊。”
君懿失笑,拉下他脖颈,在他嘴唇上亲吻一记。
又是一年新春。当宫中礼炮鸣响,烟花漫天的时刻,悦王陈雪瑶穿着白羽斗篷,像一只白鹭飞进了善王府。
守岁的大宴刚刚开席,冷盘摆了一桌子,几乎半年没见的上一辈王侯们,已经开始谈笑饮酒,席间全是亲戚,自然不必拘泥于坐位等等细节,雪瑶向后挤去,见寿王芝瑶、福王储屏瑶、良王储汀瑶,和善王子逸飞、福王子乐亭等打小熟悉的一群妹妹弟弟们,及各家侍君,坐在一桌,便匆匆过去,落坐在了逸飞身边。
芝瑶正好坐在雪瑶下首,欢欢喜喜打了个招呼。雪瑶最近许久没和她一起出来玩耍,见到她就格外亲切,报以微笑,刚要敬上一杯酒,只见手中一空,逸飞将她手中冷酒换了一杯热水,只好代酒饮了,顿时体内暖和起来。
屏瑶和汀瑶吃吃地笑出声,乐亭眼睛发亮地拽住逸飞衣袖道:“逸飞哥!你是怎么管雪瑶姐姐的?教我教我!”
芝瑶放下杯笑道:“小鬼头,不是你逸飞哥管得好,是雪瑶姐喜欢被管才能这样呢!”
几个侍君也都笑着应和,一时这桌引起了周围注意,频频有人来串坐。
雪瑶饮了几杯水,又用了热菜,逸飞方允许她饮酒,亲自为她把盏。雪瑶望着香甜的汁液盈满杯中,放在鼻尖一闻,这泛着热气的米酒温和甜润,正是心头所好。逸飞也不多言,将自己酒杯递过来,与雪瑶的轻轻一碰,双颊微红,嘴角弯弯。雪瑶只恨此处人太多,不得相拥,否则真想揉揉这可爱的脸。
席至中间,雪瑶八成饱时,便向逸飞问道:“逸飞,怎么后来没有再来咱们家了?”
“我不是一直在咱们家吗?”逸飞捧着小杯,刚烫好的酒有些过热,小口浅饮。
“啊,我说的不是岳母这里,是我悦王府。”雪瑶瞥逸飞一眼。半个冬天不见,冷笑话长进不少,这是什么道理?
想到腊八的那次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