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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一直催促我回去,但我没有,我在等人。等人谁呢?没错,就是叶小诺。
说来也奇怪,我跟叶小诺关系并没有韩雪那么紧密,可我就是想见见她,就是想了解下她现在的情况。
等了五六天,叶小诺终于坐着火车回来了,我跟韩雪就去车站接她。
熟悉的车站,熟悉的地方,这曾是我送别的的窗口,如今却又要在这里见到她,我的心莫名的跳动起来。
伴随着列车的呼啸,一大波返乡的旅客走出了车站,下来形形色色的人。我跟韩雪就一直在找叶小诺,可怎么也没找到。
我感觉很奇怪,就准备打电话给叶小诺,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远处,一人带着黑色帽子,手提吉他的女孩出现了。
这女孩,看上去很是憔悴,根本没有力气拉动行李箱,她脚步蹒跚,像是备受打击的孩子一般。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走过来的人,正是叶小诺。看着她的那一瞬间,我和韩雪都诧异了,一口童声的说着:“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这个时候,叶小诺浅浅一笑,就冲着我们打招呼,扯开了嗓门,喊着:“嘿,我在这呢。”这声音听上去很洪亮,但早已没有当年的血性了,我明显感觉到这是装出来的。
我上前就帮着她拉箱子,询问她说:“你怎么现在才出来啊,走我们先去吃饭。”
叶小诺没说话,我就带着她打车去到了她最喜欢的那家餐厅。
像以前一样,点了她最爱吃的那几个菜。这期间,叶小诺一直看着我,等服务员走后,她说着:“你居然还记得我喜欢吃这些东西。”
哎呀!听着这话,我内心一阵酸楚,有着说不出来的感觉。我在想,是我爱上了她,还是怎样呢?
要知道,一个男生记住一个女生喜欢的东西,很难。可我偏偏就能记住叶小诺喜欢什么,讨厌什么的。
“呵呵,我们是哥们儿,我当然记得咯。”我傻傻一笑,敷衍过去了,并不敢去谈及更深的话题,我怕谈多了,自己不能自拔,对她来说也是一种伤害。
毕竟,我和她是没有可能的,我已经被这么多女人搅浑了,不想找麻烦,只想和她做朋友。
吃着饭,我们就聊了起来,韩雪询问叶小诺在北京的情况,叶小诺侃侃而谈,说自己混的很好,是一个酒吧的音乐总监,还说过完年,自己就得赶过去。
她的话,在我听来,有点吹嘘的意思。要知道,我借她的钱,她到现在都还没还我呢,如果真的是音乐总监的话,怎么可能缺这点钱呢。当然了,我并不是在抱怨钱的事情,而是觉得她对我们有什么隐瞒。
韩雪根本不懂,被叶小诺忽悠的团团转,还真以为叶小诺混的很好。
吃完饭后呢,叶小诺就说自己准备坐车回家了,可我却叫住了她,跟她讲,说想和她单独聊聊。她答应了,于是我将她的行李,放到了酒店的房间里。
下午韩雪家里有客人,她就不能出来,我则是陪着叶小诺,漫步在街上。她一直很沉默,沉默的就像是《颐和园》里的鲍蕾饰演女主角。
“你想去哪里?我陪你。”我问了起来。
“去学校吧!”她淡淡的说着。
“行,那就去学校。”
我本想打车去,可她却让我选择坐公交车,我只能依着她。她就坐在我的身边,头轻轻的靠在车窗上,并没有看我,而是看着绵阳的街道。
颠簸的公车穿越一条又一条熟悉的街巷,静默的叶小诺看上去是那样的凄婉,那样的哀伤。她眼袋很重,头发也有些发黄,肤色没有了以前那么白皙。
“你看什么呢?”我问了起来。
“没什么,看过往。”她淡淡的说着。
车子到站了,我们来到了职院的校门口,已经是寒假了,职院里没有一个人,空荡荡的。走进去的时候,门卫居然还认得我们,喊着说:“华明,你带你媳妇儿回来了啊。”
结果一看,才认出来是叶小诺,连忙说着:“哎呀,原来是女流氓叶小诺啊。”
听着这话,我跟叶小诺一阵唏嘘,她当年在三中的名气确实很大,没人不认识。可是现在回来了,感觉像是丢掉了什么。
沿着操场我们走了一圈,最后叶小诺跟我坐到了乒乓球台子上面。我抽着烟,问着:“跟我说实话吧,在北京到底过的好不好?”
第四百六十五章 爱不爱
叶小诺一阵沉默,并没有讲话,而是问我要了一根烟,然后慢慢的点燃,抽了起来。伴随着冬日的寒风,那烟丝就杂乱无章的飞舞,而她的头发呢,也被风吹的遮住了半张脸。
我侧目看着她,感觉眼前的女子,好消瘦,如同那风中之烛一般,即将凋零。
这个时候,叶小诺讲着说:“你问我这个干嘛?”
“不干嘛,就想问问。我知道你刚才吃饭的时候说了假话,我想了解你真实的情况。你如果在那边过的不好,就换个地方吧。”我淡淡的说着。
叶小诺听着我的话,说:“你说的对,我在北京确实过的不好。我不是什么音乐总监,也没有实现自己的梦想,更没有……”
听着她的话,我一阵唏嘘啊,让我好难难受。
叶小诺说她只身前往北京后,原本梦想着能找个酒吧什么的,唱唱歌,接触一些圈内人士,从而成为签约的歌手。可是到了那陌生的城市后才发现,梦想遥不可及。
她去过三里屯儿的酒吧唱了半个月,原本还好好的,可是酒吧里另一个女歌手陪老板睡了一晚上,就这样,她被辞掉了。
辞掉之后她的生活就出现了困难,一直没有找到新的演出场所,故而这那段时间找我借了钱,以此来维持生活。但高傲的女王始终是高傲的,她当时并没有跟我坦白一切,她只想自己闯出一条路来。
可是,北京的路太过拥挤,孤身一人的她,没有找到自己的位置。
最落魄的时候,一天就吃两个馒头。无奈的她,只能去底下通道里唱歌,去天桥上唱歌。有一次,正准备收工回家,没想到遇到了两个混子,拿着刀把她的钱给抢走了。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抱着琴,淋着大雨不停的哭。我感觉那个地方根本不属于我,我感觉自己找不到存在的意义。可是,我还是不想回来,我只想证明给所有人看,我能做到,但就是做不到。”她淡淡的说着,显得很是不甘心。
是啊!曾经不可一世的女王,却在异乡的街头丢失了自己高傲的皇冠,她能甘心吗?
也正是因为这样,伴随着社会的打磨,她身上的戾气,渐渐的丢失掉了,更多的是一个饱经风霜的孩子的脸。
她说在圣诞节那天,她一个人点燃了焰火,为自己祈祷。她说她就像是电影《昨天》里的贾宏声,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最后却有找不到自己。
这期间,有人劝她做点普通的工作,可她就是不愿意,就是跟自己死磕,最后只能呆在地下通道对着路人歌唱。
“你别去北京了,就留在绵阳吧,或者到深圳,我爸爸有公司,你要上班什么的,我可以给你介绍。我也不懂什么音乐,但是我觉得,一个人首先得让自己快乐,只有快乐了,才能健康的走下去,而你现在这样,根本不快乐。”
我说的是真心话,我确实感觉她精神上的压力很大,就像是得了忧郁症一样,完全是萎靡不振的。
“可是我怎么才快乐的起来呢?”她问了我一句。
这一句,把我问我的有些添堵,我不晓得该怎么回答。但我想,她现在什么都不需要,最需要的是爱,只有爱才能唤醒沉睡的灵魂。可是,我却不能给与她爱。
“出去多走走,散散心,你现在又不大,不着急赚钱什么的。还有,我觉得你不能整天想着唱歌什么,这玩意儿不靠谱啊,还是踏踏实实上班好。”
“呵呵,也许是吧。”说完,她扔掉了烟头,跳下了乒乓球台,我跟在她后面,我们就走到了三中的乐队排练室。乐队排练室已经没有人排练了,但钥匙还能打开。
只不过,叶小诺进去,并没有弹琴唱歌,而是看了看,随即离开了。我能理解她此刻的内心,她看着这些曾经使用过的东西,那是梦的起点,可现在,梦似乎已经达到了终点。
那天晚上我们喝了很多就,就我们两人在一家小酒吧喝,她最后醉了,是我将她送回酒店的,酒店房间也是我开的。
第二天早上她敲了敲我的门,我打开后,她说她的回家了。说着,就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但我并不想她走。
她没搭理我,收好东西后,一把抓起吉他,猛的就要往地上砸,想发泄自己的情绪。我搞不懂为什么,接住了吉他,说着:“你干嘛呢?”
“没意思,所以没必要继续玩下去。”她冷冷的说着,而那吉他,正是我当年在她生日的时候,送给她的,上面还刻着我的名字。
“你别这样,别着急回去,我再陪你玩两天吧。”
“玩什么?我跟你都没什么话讲。”说着,她坐到了我的床前,让我把吉他给她,我就给了她。“我唱首歌给你,唱完之后,我永远不唱歌了。”
一曲唱罢,她已是泪眼朦胧,哭的稀里哗啦的。而我呢,听的也是颇有感触。这歌很伤悲,不过正好唱出了她独自一人,流落在异乡时的感受。
我不知道是怎么地,只觉得这个女孩需要温暖,一股力量驱使着我,我猛的就抱住了她,她手里的吉他瞬间滑落到地上,啪的响了一声……
这一声脆响,整个屋子都变的安静起来,而我抱着她,能感受到她身体的单薄。我感觉她比以前瘦了很多,只剩下骨头了,身上没有肉。
她没有说话,就靠在我的肩上,默默的流着眼泪。那吉他掉在地上后,琴弦崩裂断开,可我的心却已经被这孤独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