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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呆在他身边的时候,就像一个围绕在他身边的小太阳。
他会因为女儿一句话就感到喜悦和快乐。
就连现在女儿安静睡在她身边,合上清亮乌黑的眼珠,细长卷翘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盖在眼帘上,肌肤粉嘟嘟的,脸颊是一种柔和的淡粉色。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使,那一定就是这个样子的。
他坐在床沿,俯下身,在女儿额头上亲了一下。
然后轻手轻脚替她盖好被子。
简兮如释重负送他出门,到了门口才问他:“你为什么给她讲这么血腥的故事?你确定她真的能听懂?”
“……因为想不起别的。”他微一扬眉,解释:“我没有和小孩子相处的经验,唯一能想到的只有这个了。等我讲到强盗砍掉Kasim的头,觉得不太合适,想换一个时,她就不肯。”
简兮无语极了,转头又往房里看了一眼,简琏橙睡得已经很沉了。
易哲慎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眼底里浅淡的温情:“我们的橙橙是最好最好的孩子,不是吗?”
“天底下所有父母,都觉得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简兮宁愿自己听错了,心脏却仍被那个“我们”烫了一下。
易哲慎继续说下去,“你和橙橙,是我得到的最好的东西。”
简兮垂下眼,词穷地沉默。
深夜的酒店套房,静得只剩空调放出冷气的丝丝声。
男人站在门外,丝毫没走的意思,视线灼灼,仍停在她身上。
她受不了这种诡异又温情的气氛,草草说了声晚安,准备关上门时,门却被他径直伸手顶住。
下一秒,他上前一步,突然就伸手抱紧了她。
这是四年后的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把她拥在怀里。
尽管在梦里,他已经这么做过很多次。
简兮心跳加快,忙去挣脱。
易哲慎将女人困在怀里,“还生气呢?”
简兮不吭声,甩脱他的手。
“好了。”他抱着她,有些求和的意思,开始检讨自己:“我承认,我是太冒失,而且有点心急了,今天在肖家的事我处理得不太好,是我不想再失去你一次,怕你再一次不告而别……”
“易哲慎,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子。”简兮忍不住推了推他,有些着恼:“我跟肖程什么事也没有,我和你……也不会有任何事。”
“所以呢?”他咄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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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说一句:“不管怎样,从前的事我不可能当作它完全没发生过,现阶段我也还没做好接受你的心理准备。”
他不说话,好半天才嗤地一笑,“所以是想赖账是不是?”
“没……你先放手,再不放手,我就真生气了。”她脸色变得通红,。
他这才松开手,沉沉地看了她一眼,又抬起手,替她撩了撩耳边垂落的碎发。
指腹粗砺,抚过她颊边肌肤,带起轻微的痒。
“就这么讨厌我?”
她别开眼神:“……讨厌。”
他冷哼:“哪里讨厌?”
她也哼了声:“你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没有不讨厌的。”
他眼底有笑氤氲开来,嗓音性感得要命:“再讨厌,也一样能把你治得服服贴贴。”
她被这话噎得涨红了脸,没好气推开他。
难得温情一刻,他手机突然就响了。
屏幕上显示的是郁明子的手机号码。
易哲慎挑了挑眉,接起来。
电话那边,是一个陌生男人声音,问他是否认识这个号码的机主郁小姐?
易哲慎与简兮对视,顿了顿,方才回答:“是。”
“这里是XX医院,郁小姐现在在医院抢救,先生你是否方便过来一下?”男人没有等易哲慎回答,就报了医院的地址。
☆、136章:没有人能像我这样爱你,包括姐姐
天气预报说今晚有台风,外面已经刮起了风,玻璃窗被风力震得轻微作响。
房间里却很安静,电话那边的声音,能听得一清二楚。
“你去吧。佐”
易哲慎挂断电话时,简兮想了一下,这样对他说:“不管怎样,你都应该去一次。她和你有过一段婚姻,不管那段婚姻是不是实质性存在。她现在性命垂危躺在医院,如果你为了撇清关系对她置之不理,那才不是我认识的易哲慎。渤”
易哲慎看着面前目光清亮的女人,薄唇渐渐抿紧。
终于明白,她已经真正成长起来,再不是从前他记忆里那个自卑敏感,从情感上依赖他的小女人了。
如今的她,独立,大气,淡然,已有了独挡一面的胸怀。
一瞬间,他忽然间释然。
突然能够理解,当初她为什么会一次次怀疑他不够爱她,跟他闹别扭,生气,独自伤心。
曾经他对她所有不理解和无奈的,如今都能明白她,理解她。
“放心,我不是故作姿态。”简兮说到这,眼神平静:“当然,我仍然是讨厌她的,甚至依旧不会原谅她。但是讨厌一个人,并不代表看到她倒霉,我就会开心。”
她慢慢走去房间落地窗前,看着外面被夜色与霓虹灯包围的城市,“从前我总以为,感情的事,就是最大的了,只有你可以让我快乐,或者不快乐。我承认,知道你和郁明子结了婚,我很失望,很难受,甚至恨过你。”
“直到前两天在澳门,柴凌和我聊了很多,我才知道了一些你这几年的经历,然后渐渐想通了一些事。感情是两个人的,一段失败的感情,可能两个人都有原因。当初你做得不够好,其实我也做得不够好。事到如今,对于那段失败的婚姻,我无法做到继续自欺欺人。其实还能有谁呢?这个世界上,再也不可能找到一个男人,可以取代你在我心中留下的痕迹,是念念不忘也好,还是耿耿于怀也好。但是现阶段,我还没有准备好重新接受你,我只想顺其自然……所以,你这样缠着我,等下去也没多少必要,因为再怎样,我们都不可能像从前那样了。”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易哲慎一直没开口说话,此刻语气平静,“简兮,等不等,是我自己的事;爱不爱,也是我自己的事。你不再爱我,或者你真的已经打算开始另一段感情,都没有关系。因为这不影响我。只是你说错了,我不是因为想要挽回,才会纠缠你,我是一直等着你,从过去,到现在,甚至,还有未来。”
简兮怔在那里,忽然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继续说:“我不愿意勉强你,但是对于我,你和橙橙意味着所有,我只希望我们可以再试一次。”
啪啦——外面一声响雷滚过。
大雨将至。
他看了看手表:“我得走了,雨下起来飞机不好起飞。这趟回去我会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你和橙橙等我回来。”
说完这句,他越过她,转身进去自己房间收拾行李。
*
丢掉钱包对易哲慎来说实在是小事一件,以他在这里的人脉,不到20分钟私人飞机已经有人为他安排好。
去机场的路上,大雨已经下了起来。
他开着车,看着被雨水冲刷的车窗玻璃,心却是几年来前所未有的平静。
凌晨3点,沪城。
谢昭在机场接到他。
驱车赶到医院,护士带他进到病房时,郁明子才刚打了一支杜冷丁睡了过去。
郁明子是服用过量安眠药,被保姆发现,送来医院的。
自从人流手术后,她已经闹过几次自杀,又强烈拒绝医生给她做心理治疗。现在整个人消瘦一大圈,小号的睡衣穿在她身上都显得空荡荡的,仿佛被风一吹就能随时倒下。
主治医生告诉易哲慎,病人由于长期心情抑郁,不能正常作息饮食,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建议尽早接受心理疏导,否则时间拖长了,很可能有性命危险。
“她知道了么?”易哲慎问。
“抢救醒来时就已经跟她说了,她没任何反应,就那样一直到现在。”医生回答。
医生离开之后,易哲慎又接了几个工作
tang电话。
早上8点,护士来告诉他,郁明子醒了。
易哲慎走进病房时,外面早晨的阳光从玻璃窗外洒进来,照得病房里金黄灿烂一片。
“谢谢你放过苏泽正一马,甚至现在还愿意来看我。”郁明子蜷缩在病床上,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病房天花板,仿佛一个单薄的纸人。
在泰国,易哲慎最终没有要掉苏泽正的命,只废掉他一只手,有生之年都不准他再回国。
易哲慎开口:“明子,这是最后一次。下一次,我不会再回来见你。”
“我没自杀,是我想吃药,一时心急吃多了而已。”郁明子嘴唇微微张了张,声音沙哑。
连自杀都再无法威胁到他,她想,她已经黔驴技穷,再没有其他方式了。
“医生说再迟个十分钟,你就救不回来。”
“哦,那真是抱歉,又打扰了你一次。你这几天肯定很忙吧?”郁明子侧过头,看着病床前英俊高大,眉眼间犹有一丝倦色的男人:“又是香港,又是澳门,又是珠海……但忙也忙得开心,是不是?”
易哲慎没开口作答,只等着看她到底要怎么样。
“其实半个月前,我去过香港一次,见到她了。你们的女儿很可爱,一看就是你的孩子。只是为什么她还不肯接受你呢?一家三口团聚多好。”她又自顾自说起来,仿佛是很随意的一个问题。
“明子,这与你无关。”易哲慎看着她,淡淡回答。
“我没猜错,”郁明子望着他,笑了笑,“她还是不相信你。”
“这也你无关,”他说:“今天我来,是跟你谈我们之间的事情。”
郁明子讪讪哦了声,又静了许久,突然问:“姐夫,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哪里吗?”
不等易哲慎反应,她又自问自答,“是在西雅图的塔科马机场。那年我才十七岁,从纽黑文回国,当时你从我身边路过,随口让司机借给我一把伞。我对你说谢谢,想要你的地址,把伞还给你,你说不用,然后就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