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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珍藏的记忆浮现而出,她愣愣看着琴身上自己咳出的鲜血,终于是发现,她终究是伤到了。
这是一场隔了千年后的心伤,她一直沉默着想要回避,却终究回避不了。
于是她看着清和的琴身,慢慢开口问旁边的夜夕:“他……什么时候去的?”
“很多年了。”夜夕说这话的时候,偏了头,面上还带了些愧疚的表情:“他身体不好,带了伤。有一天我出去找吃的,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被穷奇踩在脚下,那时候就已经死了。”
“穷奇……”凤音目光冷了下来:“它死了没有?”
“死了啊。”夜夕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开口:“我和他打了四天,最后我终于把他杀了,将他的肉做成了肉干,内脏做成了汤菜,吃了一个月都没吃完。”
说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惊叫了声:“哦,你等一下。”
说完便小跑了出去,等回来的时候,他手里拿了一块肉干,一脸认真道:“这是他的肉干,我没吃完。你要不要吃了泄愤?”
凤音不说话,她沉默着看着那块长满了绿毛的肉干,挣扎了许久,终于还是没能下口,于是摇头道:“我还是不自虐了。
晚上的时候,凤音就被安排了睡在清和旁边。夜夕不知道去那里找了些奇怪的树枝,将它们削成条后给凤音编了个竹筐,然后又去杀了些小兽,剥下皮来给她布置了竹筐里面,让竹筐又软又舒适。
他做这些的时候凤音就一直蹲在一边看着,看他做得轻车驾熟,便随口问了几句。
“你一直一个人生活在这里?”
“嗯,是啊。”夜夕编着用骨头做的针为凤音缝制着兽皮,回答得漫不经心。
“父母呢?”
“什么叫父母?”夜夕偏了偏头,面上表情一片纯善温和,带了疑惑。
“就是,每个人都是由另外两个人创造的,创造你的两个人,女的叫母亲,男的叫父亲。”凤音想了想,带着少有的耐心慢慢解释。夜夕听得认真,听完后他想了想又问:“什么叫男的?什么叫女的?”
“呃……就是,世上有两种人,一种是男人,一种是女人。你就是男人,而我就是女人。”
“可你不是人……”夜夕一脸疑惑:“清和和我说过,我们叫人,你是鸟。”
“我不是鸟。”凤音拉下了脸,认真而严肃的回答:“我是凤凰。”
“瞎说,”夜夕瞪了她一眼,好像她欺骗了他一样,面色不善道:“我们这里有凤凰,很凶残,我见过,才不是你这个样子,比你漂亮多了。”
“呃……我以前曾经是凤凰。”见谎言穿帮,凤音赶紧想了另一番说辞。夜夕认真的点了点头,一脸“我明白”的模样道:“哦,是这样。可是你还是不是人啊。”
“我可以变成人!”凤音终于愤怒了,扯着细长的脖子大喊。夜夕脸上带了好奇的模样,不带丝毫嘲讽、天真而纯良的要求:“那你变一个我看看。”
凤音:“……”
她不说话了,夜夕却犹自盯着她看,满脸期待的等待着她变女人。然而等了许久,却只等来凤音一句不耐烦的问句:“你着床被到底做好了没?”
“哦,好了啊。”夜夕被成功的扭转了话题,得意洋洋地扬起了手中的兽皮,一脸自豪道:“不错吧。”
少年终究和他长大后是不一样的。
哪怕是相近的容颜,然而每次说话的时候,他眼里那闪动着的、天真而纯善的光芒,却都几乎灼伤了她。他笑着对她举着兽皮,眸子一片清澈,没有任何杂质,纯净得仿佛山间清泉。凤音静静注视着他,许久后,慢慢点了点头:“不错。”
说完,她便跨步跳回了自己的窝里,拉上了帘子道:“睡了。”
“哦,好。”夜夕走回来,将兽皮搭在她身上,解释道:“洪荒夜里很冷很冷的,要多盖被子。以前清和刚来的时候,要裹三层九尾狐皮。”
“嗯。你去睡吧。”凤音点了点头,将头靠在清和琴头,好像这样睡着,就像躺在对方身边一样。夜夕想了想,又接着道:“如果很冷,你要记得喊我。你毕竟是我的宠物,我会好好对你的。”
“嗯,你去睡吧。”
“清和同我说,你们外界的人爱养比自己弱小很多倍的生物当宠物。这些宠物大多很娇贵,脾气大性子倔,但越不好养的大家越爱养,越挑剔的品种越高贵。我还听说这些宠物还会和主人交流,很多养他们的人都是很寂寞的人,清和走以后我都没人说话,其实我也算是很寂寞的人,你以后就多陪陪我说说话……”
“……”
“当然,其实我也不是话特别多的人。我这个人平时还是挺沉默的。洪荒有神识会说人话的神兽都会划地盘,以前我周边住的那些神兽和我划得挺近的,清和和我说这叫邻居,邻里要搞好关系,那时候我每日找到吃的就常常去和他们说说话,可后来不知为什么,他们就搬得离我越来越远,现在我每天要去找他们说话,就算我用跑的也要一天,也就不太去找他们了……”
“……”
“我觉得这些神兽其实都是很善良的。可能他们觉得我一个人活得不容易,所以多给了我很多底盘,搬得离我远远的。但不管怎么说,物质生活虽然很重要,但对于我来说,精神生活也是很重要的。现在我地盘上都是些不会说人话的,我说了他们也听不懂,现在你来了,就好得多了。”
“……”
“话说你一开始是不是很怕我?其实你不用怕我的。我只是对食物比较凶残,现在我把你当宠物了,听说宠物也就算是家人,以后我会保护你的,绝对不会吃了你。当然,我对你这么好,你也要对我好,不然我就要把你变成食物了。”
“……”“话说……”
“闭嘴!!”凤音终于忍无可忍,大喝出声来,铁青着脸开口询问:“话说你不觉得你的话太多了么?!”
“话说,我一直是一个很沉默的人。”夜夕眨眨眼,说得一脸无辜。凤音咬紧了牙,半天才忍住打他脸的冲动,慢慢问:“谁说的?”
“清和。”夜夕开口,神色间一片坦然认真道:“清和说,我平日就是太沉默了,要多同其他会说话的说说话,才能显得我比较活泼。所以他就让我每天去找那些神兽说话。只是可惜……神兽最后都搬走了。”说着,夜夕面上带了些遗憾的表情。凤音脸色几转,想了想,她方才问道:“你没有……被人说过话太多么?”
“有啊,”夜夕点了点头。凤音颇为欣慰,觉得自己找到了队友:“然后呢?”
“他死了。”凤音:“……”
和夜夕东拉西扯了半天,夜夕终于在凤音一遍又一遍的怒吼下回到了床上,倒头就睡下了。
凤音也跟着闭上眼睛,睡到半夜的时候,她便被一股寒意惊醒。她睁眼一看,却看见整个房屋了都已经结了一层薄冰。清和在她旁边,同她一样,早已被薄冰覆盖,整个房间里寒气环绕,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很冷很冷的夜。
她微微动了动翅膀,便听见冰碎裂的声音。那声音瞬间惊醒了夜夕,夜夕几乎是毫无意识地从床上一跃而起,等站定了之后才看轻了周遭的模样,然后转过头去,看见了全身覆着薄冰的凤音。
他愣了愣,随后便走了过去,一把将凤音从竹筐里带了出来,死死抱在怀中,满脸惊慌道:“你怎么就满身是冰了?这样会生病的,生病就会死了的。”
少年人的怀抱温暖到灼热,不一会儿就将她身上的薄冰融化开来。凤音早已经冷得发颤,便努力靠近对方的胸口,想让自己贴得近一些,再近一些。夜夕抱着她回到兽皮下,紧抱住了她,一脸认真道:“鸟,在洪荒是不能生病的,生病就会死。”
“怎么可能……”凤音打着颤,慢慢道:“吃药就好了。”
“你懂吃什么药么?”夜夕叹息了一声,不过是个少年,声音里却带了仿佛经历过生死的沧桑:“鸟,洪荒没有你们那里所谓的医术,没有药,我们只能靠自己,所以不能生病。”
“你们那边其实来过一些神仙到这里,但常常待不过几日就死了。他们只要一生病,就会死去。当然,我们也是一样。所以我们不能生病,如果病了,很可能就死了。”
“那么……如果受伤怎么办?”凤音有些疑惑:“你总不会从来没有受伤过吧?”
“肯定受伤过啊。”夜夕轻笑起来:“受伤了,就等着它痊愈,或者死去。”
说着,他低笑起来:“鸟,这就是洪荒。它和你的世界不一样,你得遵守这里的规则。”
凤音不再说话,她蜷缩在他怀里,许久,才嘟囔出声来:“我才不叫鸟呢。”
“哦?那你叫什么?”少年声音里有了些倦意。凤音低声开口:“我叫凤音,是一只凤凰。”
“哦……”少年迷蒙的回答,低喃出她的名字:“凤音。”
声音青涩稚嫩,尚带着少年人变声时特有的沙哑,但一字一字低喃出她的名字时,她却仍觉得那声音仿佛是一根小小的羽毛,轻轻拂过她的心间,撩起一片j□j,泛起一波涟漪。
“干嘛叫得那么好听啊……”依稀想起他长大后那俊朗的容颜,凤音莫名其妙的觉得脸上热了起来。将头埋在了被子里,嘟囔出声来。
第二天凤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洪荒的气候走极端,白天的时候热得可怕,一身毛的凤音更是撑不住,睁开眼第一件事儿就是跳下去找水喝。
房间地面上全是水,凤音毕竟不是一只真的山鸡,踩着地面上的积水蹦跶到桌上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噜咕噜灌下去后才觉得不对劲。她有些疑惑的四处张望了一下,这才发现夜夕还躺在床上。
他一直躺在那里,动也不动,如果不是看到他胸膛还在微微起伏,她几乎快以为他挂掉了。
活在这样一个时空,睡到现在还不起来,实在有些奇怪。凤音忍不住又跳回去,用爪子扒拉了少年身子一下,不耐烦道:“喂。”
少年被她一推就从侧身变成了平躺,虚弱得几乎让人不可置信。凤音终于发现不对劲,猛地跳到夜夕身上,两只翅膀不停地拍打着昏迷不醒的人的脸,有些无措的高呼起来:“喂喂,你醒醒啊,你怎么了?!”
大概是凤音用力过猛,就算是昏迷当中的夜夕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