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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屁滚**流起来,皮猴和蚂蚁就是这种人,但王文君却似乎天生不知道害怕一样,面对明晃晃的刀锋依然彪呼呼的瞪着一双眼。
少年依然穿着那件小风衣,牛仔裤,衣服很时髦,但是质地却很差,能看出来穿了很长时间,袖口和领口已经磨损了,或许出身贫寒的他只有这一件能上台面的衣服吧,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额头上的鲜血呼呼地冒着,早晨的太阳照在他十八岁的面庞上,惨白血红一片。
阳光忽然被遮住,一个漆黑的人影站在面前,太阳在他身上镶了一圈金边,那人蹲下来盯着王文君,问道:“是你捅的贝小帅?”
王文君的眼睛被额头上流下的血糊住,他竭力睁开眼睛,紧咬着嘴唇,倔强的点点头。
“为什么要捅人?”
“因为他欺负我的兄弟!”
“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么?”那人问。
“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难为我的兄弟和家人,我会给你交代!”少年依然倔强无比,落在仇家手里,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放开他。”刘子光站了起来,阳光重新占据了王文君的视线,他眯了眯眼,觉得抓住自己的手都松开了,然后一柄白鞘刀的抛在自己面前。
“我看你怎么给我一个交代。”那个声音再度响起。
王文君艰难的爬起来,捡起了长刀,深吸了一口气,对泪眼婆娑的两个朋友说:“皮猴,蚂蚁,帮我照顾爸妈。“然后没有丝毫犹豫,捡了这柄白鞘刀,倒转刀锋刺进自己的胸膛。
鲜血喷涌而出,但是刀锋却只停在入肉半寸深的地方,王文君握着刀的手被另一只手捏住了,是那个带头大哥。
“小子挺有种的,就这样吧。”刘子光把白鞘刀从王文君胸前拔了出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方巾塞在他的伤口上,说:“你们两个,来按着!”
皮猴和蚂蚁赶紧跑过来帮王文君按着伤口,三个人眼睁睁的看着这帮凶神恶煞的江湖人士收起家伙,上车走人。
几辆汽车绝尘而去,空荡荡的河堤上,只有三个彷徨的少年对视着,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飞驰的汽车里,刚才的画面一幅幅在刘子光脑海里重现:
那个收破烂的高个子男人佝偻着身子,如数家珍的向刘子光介绍着儿子的奖状,当说到自己儿子的时候,行走在城市大街小巷之间,这张从来谦卑低下的脸上,竟然有一种神圣的骄傲。
“文君从小学习好,虽然没上重点高中,但也上了职高,是我们家最有学问,最有出息的,他娘身子骨不好,我们将来就全靠这个儿子了。”
说这话的时候,王文君的母亲靠在门口,一边咳嗽着一边微笑,这一刻,刘子光明白,这个儿子就是他们全家的希望和所有对未来幸福生活的寄托。
“光哥,光哥。”是开车的玄子在说话,将刘子光从回忆中惊醒。
“难道就这么算了么?小贝的伤怎么办?”
“哦,刚才医院打电话来了,军刺插在心脏和肺部之间,没有伤到脏器,就是戳了个透明窟窿,血也没出多少,小贝没大事。”
“太好了!”玄子兴奋之下,猛按喇叭,汽车发出肆无忌惮的鸣叫。
“不对啊,光哥,就算小贝没事,也不能放过这几个小子啊,要不然咱们以后还怎么在社会上混啊,是个小痞子都能上来捅一刀,这个先河不能开啊。”玄子很是不满的说。
刘子光说:“谁说放过他们了,我看那小子有种,是个可造之材,就先放他一马,我能放过他们,警察不会放过,这是故意伤害罪,要公诉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警察已经到了。”
……
当刘子光他们离开三分钟之后,王文君的父母也互相扶持着爬上河堤,看到儿子胸前一片殷红,都心疼的哭起来,王文君的伤口很浅,只是皮外伤而已,他摆摆手说:“爸妈,我没事。”
皮猴和蚂蚁扶着王文君站起来,刚要去医院,忽然一辆大切诺基开了过来,从车上跳下几个便装汉子,出示了证件说:“警察,跟我们走一趟。”
那对中年夫妻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和他的朋友被警察戴上手铐,押上警车,呜呜的开走了,相对无言,唯有泪四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一向老实的儿子竟然惹出这么大的罪过。
……
市立医院,外科病房,手术后的贝小帅已经被转移到这里,人早就醒了,**的身躯上缠满了绷带,正在和护士小妹妹吹**呢,忽然病房的门被推开,一帮雄赳赳的汉子走了进来,为首正是刘子光。
“小贝,我就说过你**不了,怎么样。”刘子光哈哈笑着上前将贝小帅从床上拉起来就是一个熊抱,疼的贝小帅嘶嘶的抽冷气:“哥啊,你轻点,我让人戳一透明窟窿啊。”
“小帅,你丫就是属星矢的,整个一不**小强啊。”玄子也上来给了贝小帅一拳,众人都欢笑起来。
贝小帅从床底下抽出一柄三八枪刺来,咂着嘴说:“啧啧,稀罕物啊,真正的日本三十年式铳剑,带三环标记,造兵场东京小仓工厂出品的,早年武斗的时候,咱们机械厂的红卫兵人手一把,现在的混混都不玩这个了,没想到居然能碰上这玩意,哈哈。”
刘子光说:“小贝,挨了这一刀,你也该长点记**了,以后有点老大的范儿,别尽干二杆子事儿,对那些十七八岁的小崽子,要恩威并施。”
贝小帅不屑一顾:“毛,等我好了,点起兄弟去把机械职高扫平,绝对揍改他们,对了光哥,那几个小子怎么样了?废了么?”
刘子光摇摇头说:“我说话你怎么一点不往脑子里进呢,打打杀杀那是低级手段,要学会动脑子才行。”
“好了好了,光哥我知道了。”贝小帅躺到了病床上。
“那三个小子,都是苦命的孩子,家庭条件挺差的,尤其那个高杆,为了兄弟两肋插刀,敢**这个老大,也算有种,如果我没算错的话,他已经进局子了,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是找人安排,先在看守所里揍个半**,然后判他七八年,或者这样,你大人有大量,放他一马,或许你以后就有一个忠心的小弟了。”
贝小帅愣了半天,说:“这事我的好好想想。”
2…26 进军机械职高
王文君不是第一次进局子了,不过以前都是进派出所,这回进的却是**队,在医院简单处理过伤口之后,他被带进了分局**二大队,**们并没有打他,也没有讯问他,只是将他随意的拷在暖气片上就不管了。
这也难怪,**大队那么多重要的案子等着处理,这一桩故意伤人案,案情明了简单,没什么好问的,犯罪嫌疑人又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家伙,先晾他一阵子再审,效果更好。
蹲在墙角里,这两天的事情在王文君脑海里重演起来,那天晚上,两个好朋友找到自己诉苦,三个人在夜市要了几个菜两瓶啤酒就打开了话匣子,原来皮猴和蚂蚁的胳膊是被高土坡的贝小帅打折的,起因仅仅是因为某位老大的自行车被偷了。
几杯啤酒下肚,王文君的火噌的一下就上来了,当即拍了桌子表示要帮兄弟报仇,两个兄弟唉声叹气说人家是真正的黑道老大,连胜利哥都不敢惹,咱们只是外围马仔,哪有实力和人家叫板,忍了算了。
王文君便不再说话,但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什么老大不老大的,也是两个眼睛一张嘴,也怕砖头和刀子,既然胜利哥不给兄弟们做主,那我就帮兄弟出这口恶气!
他行事都是盘算好的,先观察贝小帅的行动规律,这个很简单,贝老大的排场大,只要稍加留意就能观察到,通常是在地地道道和益虫网吧两个地方出没,至于下手用的家伙,王文君也安排好了,这是一柄父亲收破烂的时候,从郊区一户人家收来的军用刺刀,足有五十厘米长,带钩的手柄,锈迹斑斑的刀身,看得出是一柄老刀。
王文君用了**时间打磨这把锈刀,用油石和清水磨了一遍又一遍,军刺终于重新焕发了光彩,锐利依旧,只是因为锈蚀严重,打磨过度,刀身上的血槽都平了。
第二天晚上,王文君出动了,彪悍的他连衣服都没换,直接揣了刺刀就去了益虫网吧,直接上二楼,就看见贝小帅背对着自己在那里玩WOW,正打得起劲,根本注意不到后面的情况,他没有犹豫,直接上前,抽出怀里报纸包裹着的军刺,照着椅子背就捅了下去。
这种椅子背很薄,根本起不到防护的作用,再加上刺刀极其锋利,过度紧张的王文君用力过猛,直接将贝小帅戳了个透心凉,刀尖都扎进了电脑桌的木头里。
王文君当时是想拔出军刺的,但是由于血槽平了,军刺被贝小帅的血吸住,一时间竟然拔不动,得手了的王文君又不敢久留,便丢下军刺跑了,倘若当时将军刺拔出来了,恐怕贝小帅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王文君脑子里的事情越来越多,万一贝小帅被捅死了怎么办,自己肯定要判死刑了,父母辛苦了一辈子把自己抚养大,最终落得一个白头人送黑头人,以后终日以泪洗脸,呆在那个河岔子边的棚子里望着自己的遗像哭泣,想到这里,少年的心中绞痛起来。
中午的时候,一个看起来挺漂亮的女警察走过来丢给他一份盒饭,王文君没吃,警察也不管他,依然在一旁说说笑笑。
到了下午两点的时候,王文君的两条腿已经蹲的发麻了,**终于提审了他,一个年龄稍大的男警察和刚才那个年轻漂亮但是冷若冰霜的女警察一同坐在审讯桌后面,男警察主审,女警察笔录。
审问过程很简单,持械行凶杀人,人证物证具在,犯罪嫌疑人也供认不讳,无非是确认一下事情的经过,已经了解行凶的动机而已,不大工夫,审问完毕,王文君在笔录上签字按了手印,然后被解往看守所。
到了桃林看守所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王文君因为犯的是故意杀人,所以被分配到暴力犯舱,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