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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光嗤之以鼻:“才十万,库克斯这小子纯粹是门缝里看人啊,还悬赏缉拿我,我没找他的麻烦就是好的,居然弄了一大堆破烂给我,给他一千八那是看你的面子,要不然一毛钱都没有。”
赵辉说:“你还不如一毛钱不给呢,给他一千八等于当众打他的脸,人家可说了,不管你躲到哪里,这条命被他们预定了,你当心点,他们在法国很有势力的,这话不是开玩笑。”
刘子光问道:“这事儿发生才几个小时,怎么你就知道了?”
赵辉笑道:“这是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不光我知道,全欧洲的犯罪组织和治安情报机关也都知道了,事实上这个信息还是法国对外安全总局的一个朋友告诉我的,我建议你出机场的时候买顶帽子戴上,说不定你的照片已经人尽皆知了。”
刘子光耸耸肩,挂了电话,径直通关离开机场,在海关查验护照的时候,海关人员并未多看他一眼就盖了入境戳。''
戴高乐机场是欧洲最繁忙的航空港之一,想在这里堵截一个人实在是太难了,而且在欧洲人眼里,亚洲人的长相都差不多,而且刘子光也并未前往巴黎,而是坐上了前往马赛的火车。
在欧洲乘火车是一件很有意境的事情,在这个繁忙的时代,大部分出行选择飞机或者自驾汽车,喜欢坐火车的都是一些有闲阶级,比如退休老人、有钱的阔太太以及寻找灵感的艺术家们。
车厢里很空,衣冠楚楚的欧洲人们坐在一起闲聊着,穿着笔挺制服的列车长彬彬有礼的和旅客们打着招呼,餐车服务员将一杯杯浓香的咖啡放到了旅客们面前,坐在刘子光对面的是一个亚麻色头发的法国女郎,从刘子光落座的时候就开始拿媚眼瞟他,当刘子光用娴熟的法语和她搭讪的时候,女郎顿时兴奋起来:“没想到日本人的法语说的这么好,不过很遗憾,我是美国人。”
“呵呵,我想我们都搞错了,我是中国人。”刘子光微笑着说,这回用的是地道的英语。
“我叫黛米。索普,在百老汇做舞蹈演员,两个月前来法国学习舞蹈,现在想去马赛散散心,你呢?”女郎向刘子光伸出了手说。
“我叫布鲁斯。刘,中国商人,刚到法国,也是去马赛散心。”刘子光捏住黛米温软的小手握了握说。
“叫我黛米就行,为什么散心?因为失恋么?”
“不,因为一件很不愉快的事情,一帮东欧罪犯正在追杀我。”
黛米顿时笑的前仰后合:“没想到中国人也这么幽默,听我爸爸说,中国人都是些古板严肃的家伙呢。”
“你爸爸一定经常和政府官员打交道,你知道,全世界的官员都是古板严肃的。”
两人在这里有说有笑,旁边戴着夹鼻眼镜看巴黎时报的老先生不快起来,于是刘子光起身道:“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您共进晚餐。”
“当然,太好了。”黛米喜滋滋的站起来,随着刘子光来到餐车,两人点了两份法式晚餐,一瓶廉价的红酒吃喝起来,黛米的酒量并不好,但是却很爱喝酒,半瓶下去就开始眉飞色舞起来,喋喋不休讲了许多自己失恋的往事,听的刘子光头都大了。
火车依旧发出单调的节奏,窗外已经暮色渐浓,酒醉的黛米趴在桌子上昏睡起来,列车员都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看着刘子光,他没办法只好补了两张卧铺。
列车很空,卧铺车厢更是没有几个人,当刘子光扛着黛米进入一间卧铺隔间的时候,列车员冲他挤挤眼睛,递过来一个色彩斑斓的小盒子:“先生,只收您十欧元。”
刘子光只好掏出零钱买下这盒昂贵的安全套,权当是给列车员的小费了,长夜漫漫,灯火昏暗,欧洲大地渐渐进入了梦乡,但是刘子光却睡不着,他在黛米身上搜索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武器,只是看到了一本美国护照,出生日期显示黛米今年只有十八岁。
“大洋马就是显老啊。”刘子光默默叹息了一声,忽然想到小雪也是这个年龄,思绪不禁飞回了故乡……
列车长鸣着驶入了马赛火车站,黛米揉着惺忪睡眼爬起来,发现和衣坐在对面的刘子光,不禁疑惑起来:“你……昨天……我们?”
“你睡着了,我只好把你送到这里来,就这样。”刘子光解释道。
黛米摸摸全身上下,意识到昨夜确实没发生什么故事,顿时变得冷漠起来:“谢谢先生,我想我该走了,认识您很高兴。”
“我也一样。”刘子光说。
黛米出了卧铺车厢,拿了自己的行李也不和刘子光打招呼就下了火车,刘子光提着公文包随着人流慢慢往前走,忽然他发现出站口外有个年轻小伙子主动和黛米搭讪,然后殷勤的帮黛米提了行李,两人上了同一辆出租车。
刘子光心里惦记着货船,也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港口而去,马赛的港口有两个,一新一旧,旧的已经变成游艇码头,而新的位于城市西面,是欧洲第二大贸易港。
从亚得里亚海到地中海的距离很近,那艘香港货船将会在今天中午抵达马赛港卸货,然后再驶往西非沿岸,在这一刻刘子光忽然明白了库克斯的如意算盘,他不但想坑自己十八万美元,还想让自己替他免费当一回蛇头。
因为那第六个集装箱里装的可不是破烂,而是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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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5 马赛飙血记
马赛是普洛旺斯省的首府,法国第二大城市,地中海区域最大的港口,几千年来,东方的货物就是从马赛上岸,运抵欧洲各国,这里充斥着大量的北非人、穆斯林、犹太人,以及世界各地的游客,每个人都能在马赛感受到陌生的异国情调。
出租车司机是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阿尔及利亚人,法语口音里带着一股浓浓的北非味道,如同全世界的出租车司机一样,他也很健谈,喋喋不休的和刘子光讲着他祖上参加二战的英勇故事,并且建议刘子光沿着海边走一走,欣赏一下马赛的风光。
刘子光欣然同意,司机更加兴奋,沿着海边一边开车一边介绍着各个著名景点,马赛的海水很蓝,天也很蓝,港湾中停泊着无数游艇,桅杆如林,海面上白帆点点,沙鸥翱翔,城市没有什么高楼大厦,都是红瓦石头房子,典雅中透着历史的韵味,怪不得能成为全世界小资们的向往之地呢。
出租车向位于马赛西部的港口区驶去,刘子光注意到港口区很大,很多地方正在大兴土木,司机注意到他的目光,便介绍道:“这些干活儿的都是外国人,巴基斯坦的,埃及的,东欧的都有,他们的工钱比法国工人便宜多了,而且就这点钱老板们也不放过,总会想方设法弄过来的。”
“哦,怎么弄法?”刘子光不经意的问道。
“通常他们会从罗马尼亚之类的地方偷运一些东欧女孩过来,给她们吸毒,让她们为这些工人服务,你知道,二十欧元就能睡一次,比马赛城里的妓院便宜多了,这样一来,工人的工资就又被老板们收回去了。”
刘子光顿时明白集装箱里那些人是怎么回事了,他不动声色的问道:“那么,港口业务都是被本地黑帮把持的了?”
司机卖弄起来:“不是这样,从十年前开始本地黑手党就不行了,来自东欧的黑帮比他们下手更狠,手段更残忍,现在把持港口一带的基本都是来自阿尔巴尼亚、克罗地亚、乌克兰的一帮人。”
“警察难道不管么?”
“警察不管,宪兵不管,政府更不管,他们只知道收钱,反正这些人也闹不出什么乱子,他们更关心的是来自非洲和阿拉伯的移民,你知道,那帮人比东欧人更能闹腾。”
听司机讲了一路,刘子光对本地形势有了大致的了解,到达目的地之后,他额外给了司机五十欧元的小费,信步来到港务局办公室打听货船到港情况,得知那艘香港籍的货轮将会在一个小时后抵达本港卸货。
出了港务局,刘子光开始给东方恪打电话,两人分别的时候他把卫星电话留给了东方恪,可是打过去对方竟然是关机状态,于是刘子光心中不免生出疑窦,他没有直接到码头上去,而是爬上了卸货港内的集装箱。
马赛港远比杜拉斯的港口要大得多,集装箱堆积如山,藏一个人绰绰有余,刘子光趴在高处,摸出从港务局顺手牵羊来的望远镜,开始观察现场。
照例是先看看有没有埋伏狙击手什么的,上次在马尼拉港口就差点吃了这方面的亏,不过东欧黑帮显然没有这种素质,他们并未埋伏任何人手,港区一片太平,直到货船进港前二十分钟,才有三辆轿车,一辆卡车开了过来。
车上下来的是一群彪悍的黑衣年轻人,全世界的黑社会分子都喜欢穿黑色的衣服,戴黑色的墨镜,这让刘子光感到很奇怪,难道只有穿一身黑才能显示自己的身份么。
这帮人明显是带着家伙来的,他们嚼着口香糖,丝毫也不掩饰藏在风衣下的枪械,货轮慢慢的靠岸了,这艘六千吨的货轮在遍地万吨巨轮的马赛港里显得相当不起眼,海关和检疫人员上船检查了一番后就离开了。
开始卸货了,刘子光用望远镜自己观察着船上的动静,忽然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是双手被绑的东方恪,两个船员一左一右架着他送下了船,交给了那些黑帮分子,然后又有十个蓬头垢面的女孩慌里慌张从船上下来,看穿着打扮就知道是东欧人。
刘子光把望远镜一甩,如同猿猴般从数层集装箱上飞速爬下来,来到马路的电话亭装作打电话的样子,其实留意着背后的情况,三辆轿车呼啸而过,跟在最后的是那辆卡车,趁着卡车减速转弯的时候,刘子光飞身一跃而上。
那群东欧女孩发现有人跳上车来,并没有惊慌失措的大叫,集装箱里不分白天黑色的旅程已经耗尽了她们的精神,而且这里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