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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之人面上那层熟悉的薄纱,玉曦微微一怔,有了苏黎嫣的帮助,脚上的力道也减轻了不少。
“谢谢。”玉曦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苏黎嫣含笑,双眸绽放出柔和之光,轻风带着衣袂飘飞,到了赤色玉兰之上,两人舞动的身姿越来越快,如玉的双手婉转流连,流光飞舞,两人搭配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赤绿交加,宛若一朵莲花遗世独立,众人更是如同隔雾看花,朦胧飘渺。
曲音渐收,在两人的共同配合之下,共同完成了这支倾城之舞。
苏黎嫣将玉曦缓缓从池中馋了上来,玉曦满脸疑惑,正待询问苏黎嫣为何也知这舞,却见一旁的祈帝早已急不可耐的走了过来,一把抓住玉曦的肩膀,急急的问道:“告诉朕,这支舞,叫什么名字?”
众人对于皇上的行为皆是不解,站在远处的华妃一张脸却早已铁青到了极点,而宁君焕和独孤烨却像是早已猜到了一般,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之后的事。
“回皇上,臣女舞的是《鸳栖调》。”
“鸳栖……鸳栖……”祈帝喃喃的说着,“怪不得朕那日在池边会将你当成是她……原来这世间当真会有如此神似之人,这鸳栖调,是她当年为朕所作!这世间也唯有朕一人见过这舞。”
祈帝话音刚落,众人皆是大惊,一个相府之女怎会知道当年黎皇后的舞,而这当众作舞更是将意向说明。
“怎么可能……”玉曦脱了苏黎嫣的手,猛地后退几步,脚上的伤口处早已布满了鲜血,殷红的鲜血蜿蜒而下,让她猛地跌坐在地。
原来祈帝早已认出了她!
“来人!给朕传御医!”看到玉曦脚上的鲜血,祈帝竟有些慌神。
然而玉曦却猛地抬起头看向远处的宁君焕,宁君焕脸上的笑容便已是答案。
果然,她就知道他让她当众献舞的缘由定不会如此简单,她其实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鸳栖调》,这支《鸳栖调》的名字是宁君焕告诉她的,她早已记不得多久之前曾在相府一舞被宁君焕所看到,那时的自己不过刚醒来片刻,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脑海中模模糊糊,除了玉沧泽这个名字,她唯一能记得的,便是这支舞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而舞,何来之舞,只是按着脑海中的记忆一步一步的随着那些舞步旋转开来,没想到如今,竟是和黎后有关。
玉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黎后的舞,而宁君焕为何又会得知《鸳栖调》这个名字,真相仿佛越来越扑朔迷离,她的真实身份——到底又是什么。
看着周围议论纷纷的人群,玉曦在苏黎嫣的搀扶下缓缓站了起来,一张原本明艳的脸却早已苍白,“有劳皇上费心,臣女感激不尽,不过是小伤,稍加包扎便可。”
“是啊皇上,说不定只是巧合罢了,别再为难宁小姐了,今日是你的寿辰,别为了这点小事耽搁了。”
华妃此话说得极为真挚,她缓步上前将手中的皮裘衣披在了祈帝身上,又朝一旁的永安侯使了个颜色。
“娘娘说得极是,这湄池边太过极寒,皇上可不能为此伤了身子,来人啊!还不快将皇上扶回上和殿!”
永安侯此话刚落,四周的同党也纷纷附和起来,宁君焕和苏御史却是轻然一笑,毫不在意一般,如今看来,胜负早已分明。
祈帝看了看玉曦几眼,之前激动的情绪也抑制了不少,于是无奈的摆摆手,“罢了,都回吧。”
玉曦跪下谢恩,苏黎嫣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她,然而玉曦却是摇摇头,缓缓地起身,一旁的黛儿想去扶她,却被宁君焕一个眼神制止住,黛儿看着玉曦远去的身影,眼瞳中竟闪烁着一种不知名的眸光。
·
夜色浓郁,冷风吹来,带着说不出的寒气,玉曦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走到脚上的伤口也已经麻木,走到忘了自己身处何方,走到冷冽的秋风吹在她的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寒冷。
上和殿的喜庆之气却丝毫感染不到她,这片花苑中一片死寂,百花早已凋谢,唯有小径边种满的秋海棠傲然开放,花盘极大,远远看去,竟像是大片大片胜放的牡丹。
残月如钩,斜斜地挂在海棠枯枝中央,洒下一片黯淡的光,有冷风拂过,将海棠的花瓣带落风中,融合着她那身火红色的舞裙,落在她身上、发间,最后滑入她苍白的手心里,白皙的双手肌肤如瓷,几乎能看得见青色的血管。
秋海棠又名相思草,然而相思入骨,却成了断肠的毒。
看着落入手心的花瓣,玉曦竟觉得从未有过的冰凉。
早在入宫之前,她便知道事情不会如此简单,没想到处处皆是陷阱,一不小心,她竟又跌入了别人一早便设计好的棋盘之中,宁君焕的为人她实在是再清楚不过,怎会轻易让她在这般风口浪尖上当众献舞,然而分明是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她却还是忍不住进宫,不过是想见见那个人。
然而就是如此简单的要求,却办不到。
她低垂着眼,思绪却仿佛飘飞到了很远的地方,一转眼,便回到了那个晨曦,他将她从那个发疯的马儿身上救下来,他将她背在背上,她攀在他的颈间,沿着那条冗长的街道一直走着,暖风拂在她的面上,平添了几分动人,那时的她第一次多么希望这条路能够永远的走下去,永远到不了尽头。
然而人生却只有一个一瞬,一个曾经。
缓缓地睁开眼,她仰起头,想要看得更远,然而四周的宫灯里的灯火跳跃着,刺得她眼睛生疼。
远处的枯树更是显得越发清寂,灯火照不到的地方,断裂的枝丫像是魔鬼一般张牙舞爪地延伸着,像刀子一般的划过清冷的月光。
作者有话要说:
☆、意外之局(一)
也不知就这样怔怔地站了多久,沉寂的夜却突然被一阵轻笑声打断,在这样的夜里显得尤为清晰,玉曦双手猛然一颤,握在手心里的花瓣便飘落在了地上。
“没想到江某有一日竟也会败在一个谋士手里,这局棋,算是我输了。”
依旧是那个狂妄不羁的声音,透过那些枯黄的叶枝,看着远处的人,是江临墨不错,而他对面之人,竟是——
“小侯爷说笑了,林煜倒是要感谢你才是。”玉曦的心突然剧烈一跳,内心的欣喜瞬间将之前的阴霾通通湮没,她想张口唤他,然而左脚刚踏出一步,剧痛却让她猛然清醒。
林煜今日未来参加宴会,原来是与江临墨约在此密谈,然而事情背后是否又关系着她?
林煜依旧是笑,长身玉立,温润如初,他缓缓道:“上次侯府一事,多亏了小侯爷替我推波助澜,将她送入了宫中。”
“我不过是按自己意愿做事罢了,我让她听到想听的,而她作为回礼必然要嫁给我。”江临墨轻笑道,漆黑的眸子闪烁着一丝妖冶的色彩。
“恐怕如今是不行了,就算永安侯再如何,也必定不能与皇上争。”林煜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在这深夜中却显得诡异非常。
江临墨似也不意外,说道:“这也是我没想到的,你们竟会算计到皇上身上。”
“自然是要赌一把狠棋。”
“不得不说这次你赢了,只不过……”江临墨冷然一笑,“你能肯定她能顺你们的意愿入宫为妃?”
“只有这个皇宫才是她的归宿。”
“这话倒是不假。”听完林煜的话,江临墨笑了笑,又恢复了之前悠然慵懒的样子,戏谑地说道:“看来不过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日你假意救她,恐怕也是一箭双雕了吧,让她怨我,然后故意以躲华妃为由,在马臀上刺入毒针,然后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让她取信于你?”
林煜不置可否,“小侯爷倒是看的透彻。”
“哈?”江临墨扬唇轻笑,“你能让她为你甘心进宫为妃,当你的一颗棋子,不得不说你比太子身边的整个智囊团都恐怖,怪不得太子也只重用你一人。”
林煜却是淡然一笑,“为了太子的江山霸业,自是要牺牲一些人。”
“好一个江山霸业!你同我说这些,就不怕我回去同父亲说?打断你的计划?”江临墨狭长的双目微眯,闪烁着幽深的光。
“你当然不会。”林煜笑言,像是将所有的一切了然于胸,“因为我早已准备了份厚礼要赠给小侯爷。”
“哦?”江临墨眉峰微微一挑,毫不在意地问道,“不知是什么礼能让林谋士如此胸有成竹?”
林煜却没有说话,只是上前几步,一身月白色的衣袍被冷风吹得轻扬,额上的几缕墨丝随意地飘落在他的脸上,他缓缓地凑到江临墨的耳边,轻声地说着。
而江临墨的眸光却猛然一闪,微抿的嘴角有了一丝笑意。
“看来,的确是一桩很好的交易。”
“待她进宫之日,便是你我实现诺言之时。”
就在二人沉浸在这场诡异的算计之中的时候,远处的树丛下却突然响起“嘎吱”一声,是枯枝被硬生生折断的声音。
有清脆的银铃声响起,一团火红色的身影飞快的跑了过去,沿途的路面上却滴满了一片血红,在这冷暗的黑夜里,越发的阴森可怖。
“值得吗?”看着那个远去的身影,江临墨怔怔地说着,眸深见底。
“既然走出了一步,便再也不能回头了。”
林煜的目光带着一丝讥诮,也不知是嘲笑别人,还是嘲笑自己。
玉曦跌跌撞撞地跑出了这里,彼时喧闹繁华的场景都聚集到了龙泽殿,而月光映衬下的御花园却是一派寂静,虫鸣鸟都失了声响。
她跑得极快,脚踝上的伤口早已崩裂,猩红的液体一滴一滴地沿着左脚滴落在沿途的路面上,系在裙摆上的银铃泠泠作响,然而听在她的耳中,却是异常的刺耳。
冷风灌进她的袖口、脖颈间,之前的湄池中的寒气也仿佛在这一刻凝结,冰凉彻骨。
玉曦突然停了脚步,怔怔地站在一株花树后,眼泪盈在眼眶中,急速地滚动着,却始终没有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