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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强压着心中那阵恍惚,匆匆走到祈帝身前,看着眼前的场景,玉曦拼命地提醒自己务必要保持镇定,因为祈帝如今的状态并不好,只怕一时间难以就如今的局势做出决定,而她作为祈帝身边的女官,这些事恐怕都要靠她来抉择。
她小心翼翼地将祈帝扶到床檐边,然后又帮祈帝顺了顺气,才看向一直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常喜,“公公,麻烦你去通知羽林军首领及宫中的巡逻的御林军,宫中羽林军全部驻守承华殿,而御林军则驻守宫中几处大殿,尤其是龙泽殿,如有情况立即来报,再者,再命人去东宫查探情况,皇上的病我自会想法子。”
“可是……”常喜试了试眼角的泪,像是有什么顾忌一般。
玉曦自然是知道常喜是祈帝身边的近侍,直接听命于皇上,然而以如今的局势看来却并非是犹豫的时候,因为太子暴毙的消息一传出,恐怕这宫中即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而依之前她拿去太医处的怀梦仙草来看,太医殿的太医恐怕也早已归属永安侯,自是不能信,这一去通知太医只怕是间接的让永安侯知道了皇上如今的情况,到时的后果可想而知。
“不要管朕,快去……”祈帝花白的双眉因痛苦而紧拧着,他强忍着身体的剧痛,艰难地说着,嘴角的鲜血却仍是源源不断地流出。
“是!”常喜看着祈帝如今的模样,年老的面上带着一丝惶然和痛心,他颤抖地回答后才忙从地上爬起,摇摇晃晃地像殿门外跑去。
看着常喜消失在殿外,玉曦才缓缓地从袖口里掏出一小颗石子,紧攥在手中,这是她和夙夜之间的暗号,若是她将这颗石子掷于地面,夙夜便会出现。
因为玉曦知道,此时恐怕唯有夙夜能救祈帝。
然而不知为何竟攥着石子的手却有些犹豫,她自然知道,夙夜的身份是隐秘的,若是这样直接暴露在祈帝身前,恐怕会引来祈帝的怀疑,甚至于她于夙夜,亦不知会是怎样一番结局,然而如今,她恐怕早已顾不上那么多……
因为她还需要找准时机,恢复家族的名誉,怎么能在此刻轻易放弃?
如此想着,玉曦将那枚石子置于指尖,正欲弹出——
却在此刻被一只原本干枯的手蓦然扼紧,她一抬头,便看见了祈帝。
“玉曦……咳咳,不要再想什么法子替朕治病了,朕……心中已有打算。”祈帝轻咳着,已没有方才那般严重,嘴角还残余着方才的血丝,他缓缓撑起身子,说道。
“皇上?”玉曦有些讶异地说道。
“玉曦,你将朕扶下榻去。”祈帝似乎没有理会她的惊讶,轻声说着,玉曦自也没想到祈帝会如此说,被他紧攥住的双手有些微微怔住,思索了许久,终是那枚细小的石子滑入了自己袖中。
“可是皇上……你如今的身子……”
“无妨。”祈帝轻然答道,怔忪了几许,玉曦亦也应允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将祈帝从榻上扶起,许是因为太久没有下地的原因,祈帝的双腿早已变得僵硬无力,早已不似往日那般坚毅而又稳健的步伐,每走一步,都像是要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朕原本以为还能这样拖延时日,然而终究不过是造化弄人,天意如此,朕也怨不得谁。”祈帝在玉曦的搀扶下,缓缓朝桌案前走去,他的言语中带着无奈、苦楚和悲哀。
“殿下这一去,不知这宫中又会是怎样一番天翻地覆,恐怕不出一时半会儿,永安侯便会赶入宫中。”玉曦轻声叹息着,恍然想起记忆深处的那一抹白衣,那般无尘洁净,仿佛天地间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虚无,她不知是在叹自己还是在叹他,筹谋数十载,机关算尽,却终究抵不过这宫变之日的扭转。
世事残忍如斯。
祈帝无奈地笑了笑,“这便是皇宫,弥漫着无尽的阴谋与厮杀,其实朕比任何人都了解朕此刻的状况,所以早在之前朕便已做好的全部的打算,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实在太快……”
说着,祈帝眼底闪过一丝悲哀,他缓缓走到桌案前,从桌案的一旁执起一卷明黄色的卷轴,卷上金龙蟠绕,云雾连亘,他的双手有些迟缓,许久才将那捧卷轴递交到玉曦手中。
玉曦接过那捧卷轴,竟觉得有些微微地发颤,那卷轴落入她手中,却觉得是那般的沉重。
她知道,这是祈帝一早便准备好的传位诏书!
“朕自登基这么多年来,身边除了常喜和你,便再无一个可信之人,他们或为权或为利而靠近朕,甚至是朕的亲子,溟儿太小,根本无力掌控世事,只怕沦为傀儡,而烨儿,他这一生朕实在辜负他太多,有些事,朕只望他这一生都不要知晓。”
玉曦怔怔地站在原地,有些惊讶于祈帝的话,他竟然将她当做是可信之人……
“那皇上之前为何会独独留下玉曦?其实常喜才应该是皇上身边最亲近最值得信任之人,不是吗?玉曦也不过是初来宫中罢了,如今的局面其实连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玉曦苦笑着说着。
祈帝笑了笑,脸上泛着红光,将之前所有的不适和病态通通遮掩,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有此一问:“常喜虽是朕身边的老人,然而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名宦官,如今抑或是今后的场后终究难以服众,可你却不同,你虽入宫时日不长,然而你所做的朕却始终看在眼里,你暗中虽为太子一党的人,然而却仿佛并未受之影响,反而事事是为朕,为朝堂。玉曦,你很聪明,也很理智,朕虽糊涂,但也不至于看错人。”
听到祈帝如此说,玉曦怔怔地站在原地,原来祈帝早知她与独孤烨一党的关系……
手中的诏书便这样被她紧攥在手中,她有些惭愧地低下头,嘴角浮起自嘲的笑意,祈帝……恐怕做梦都不会想到他所曾错杀之人的嫡女此刻便在他眼前,被他当之为可信之人。
多么可悲又可笑。
“是皇上抬爱了。”玉曦缓缓低垂着头,水濛濛的眼中闪烁着一丝莹光,柔软的浮动着。
祈帝没有再答,而是缓步走到雕花大椅旁,扶着椅身坐下,这样简单的动作在常人眼里一步便能完成,然而到了祈帝身上每一步都显得是那般的艰难。
他坐在那张雕花大椅上,长叹了口,说道:“玉曦,有一样东西朕会交给你,此物攸关朔天皇廷,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打开。”
说着,祈帝便已将手放在雕花大椅的扶手下,轻声扣动机关,便只见原本沉厚的扶手轰然分离成两半,露出里面早已摆放许久的木盒,盒身上雕刻着一只鸾凤,金光闪烁,乍一看竟像是女子所用的首饰盒,高贵而典雅,然而这盒子却仿佛不受岁月的侵蚀,暗柜中连一丝灰尘也不得见。
“这是……”玉曦从祈帝手中接过那只木盒,陈旧的气息霎时间扑鼻而来。
“这是什么并不重要,朕将之托付于你,便让你务必保管。”祈帝淡然说道,脸上红光逐渐褪去,神色间已露出了疲倦。
“玉曦明白,定不负圣望!”
看着手中那两样物品,玉曦竟觉得此刻心中无比的沉重,她肩负了太多,注定要在这宫中生存,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初心便早已偏离的轨道。
而祈帝此刻正坐在那把雕花大椅上,他将头缓缓地靠在椅身上,那明黄色的龙袍像是空了一般架在在身上,显得那般空洞,他仰头望着那弥漫金光的大殿,方才脸上的红光也早已褪去,随之而来的苍白一片,玉曦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方才的一切都似是回光返照。
“玉曦,如今何不打开卷轴一看?”
有着片刻的沉默,祈帝悠悠地说道。
玉曦愣了些许,才缓缓伸手将那卷轴一点点的推开,然而不到当她看到不到三分之一的地方,却是生生愣住,她的双手有些微微的发颤,双唇紧抿着,像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卷上的几个字——
为何……为何会是……
“皇上原来一早就……”
像是早已猜到了玉曦的此刻的反应,祈帝无奈地叹道:“终有一日你会明白的……朕做了太多错事了。”
他浑浊的双目中泛着点点的星光,像是暗夜中垂挂着一弯难圆的冷月,独孤凄清。
然而此时,殿外突然传来紧凑有致的步伐声、喧闹声,刀剑离鞘之声,那般尖锐,映照着灰暗的苍穹,火光扑天,冷月如血。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打滚卖萌~~
潜水的读者可以出来和我一起讨论剧情~
☆、诏书之迷(一)
玉曦心下一惊,透过窗棂望向殿外,是为数不多的禁军及佩戴着“永安”二字腰牌的侍卫,两军相对,像是刀剑织成的密网,将整座皇廷团团笼罩。
——原来这一切竟发生的这么快。
玉曦转头望向椅上的祈帝,他微闭着双眸,像是丝毫也感觉不到外面的局面。
“终究是解脱了,帝王之位……帝王之位,多少人渴望登上这个位置……可朕之一生除了孤独,什么都没得到……”
说着,祈帝无奈地摇了摇头,然而却像是想到了什么,缓缓地睁开眼,他的双眸中凄迷而浑浊,看着玉曦所在的方向,轻声说道:“玉曦,你可怕死?朕这一走,你可愿同朕陪葬抑或是替朕守灵?”
——朕这一走,你可愿同朕陪葬抑或是替朕守灵?
……
玉曦只觉得身子便这样直直僵在了原地,一双杏眼忍不住瞪大,像是有水雾一般浮上她的双眸,滚烫的泪水弥漫期间,如流光般变幻。
“玉曦愿意同皇上陪葬。”良久,她这样说着,从方才的震惊中猛然清醒过来,眼底间早已看不到丝毫的恐惧和害怕,她笑着说道,“不过玉曦有一个请求,玉曦陪葬后只求皇上立诏书恢复玉渊一族的清誉,澄清当年事实,玉曦唯此一愿。”
玉曦悠悠地说着,她的声音依旧是那般好听,吐字清晰。
此刻,她知道自己不能拒绝祈帝,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只记得那心中唯一的执念,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