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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番话的用意是在表示他实在无法为助,因为皇帝的小姨子被掳,也一样的束手无策。
许俊怒道:“主公,难道就这麽叫他无法无天,一直嚣张下去吗?”
侯希逸摇摇头道:
“以我的意思是管他三七二十一,雷厉风行,限令他们滚出城去,集中在一处,不准他们任意行动,然後择期犒师,送点礼给他们,叫他们滚回去,圣上颇有同感,只是在请示上皇之後,又打消了此意。”
“是上皇不赞同?”,
侯希逸道:“上皇也不是不赞同,他是怕我们目前的军力太过薄弱,加起来不过十万之众,而胡人集结於长安老,不下二十万众,相差几近一倍,万一激之过甚,冲突起来,实非其敌。”
许俊道:“可是我们还有郭子仪与李泌两支大军,实力强过他们多倍,他们却是孤军深入了,没有後援的。”
侯希逸道:
“话虽如此说,但是上皇伯再一次出亡,到底圣上一次次的被人赶出皇官,是件很丢人的事,那不仅影响到皇族的尊严,也会影响到各地的民心与基础。”
许俊道:“可是听任胡人横行市上,官军不闻不问,官家扮聋作哑,这也不是上国之威呀!”
侯希逸苦笑道:“我说了,你知道上皇如何回答的,他说那仅是长安一地的民众受点委屈,其他地方的老百姓不会知道的,而且长安民众受委屈也不该有怨言,如若战事再起,他们所受的灾祸更烈呢!”
许俊愤然道:“这可不像是圣上所说的话,天子保民有职,怎么能说老百姓受点委屈没有怨言呢?”
侯希逸叹道:“一次逃难,把上皇的锐气都磨尽了,他已经是个老人,所以没有那种奋发的意气了,圣上也不同意这种说法,可是他天性仁孝,总是不想太过违抗上皇之意,只有打消了激烈行动的意思。”
许俊道:“那就一直让他们如此猖狂下去?”
侯希逸道:
“那倒不是,圣上已经决定後天在校场点阅新军,把我们的精锐展示一下,让那些胡儿知所警惕,而後再向他们提出约束之令,叫他们守点规矩,同时急召李泌的大军班师,到那时再遣返胡军,那时他们就不敢再多作挑剔了。
所以,君平!你忍耐一下,等李泌的大军一到,我自然会向沙咤利提出要人,就不怕他不答应了。”
第二天,玉芹又被柳青儿打发回来,带回柳青儿的问候,却也带回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消息是没多大关系的,只是回去之後,沙咤利听说他的手下竟敢抗拒柳青儿的命令,大为震怒,把那个挨了鞭子的手下一刀砍了,又将随行的人,每人罚了十鞭。
这表示他对柳青儿的宠爱,但也增加了韩宏的忧虑。因为如此一来,沙咤利放回柳青儿的可能性更低了。
新军的点阅如期举行,旺盛的军容,旺盛的士气,以及熟练的战技,果然使那些胡人颇为震慑,在长安市上也老实多了,不再有跋扈嚣张的情形,而且侯希逸也派了巡逻队巡行市上,主要的目的,就是防止胡人的行为乖张。
但是韩宏却更为抑郁了。因为沙咤利对柳青儿的爱宠日甚一日,竟然将府中的其他女的都放了回去,单单留下柳青儿。
如此一来,将来侯希逸出面讨人时,更难以启齿了。沙咤利已经放弃了六个女人,只保留一个,侯希逸也不能太过份地要求。
尤其是那位皇帝的小姨子也放了回来,皇帝对此事也不会太热衷了,说什麽他们也不会为了柳青儿跟沙咤利打上一仗的。
许俊知道韩宏心中的忧虑,他跟韩宏两个人私下商谈时表示道:“大哥!看样子我们不能全寄望於侯大人身上了,必须要自己想办法。”
“自己有什麽办法可想呢?”
许俊道:“劫人!咱们只能悄悄地把人劫出来。”
“她们深居内院,警衙重重,开一标人去,也未必能把人给抢出来。”
许俊想了一下道:“这倒未必,力劫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件事不能找营里的同伴帮忙,只有智取,兄弟心中已有一个计划,只是还须要一两天的时间观察,最好你再向玉芹姑娘问问,沙咤利有那一天要出去赴宴。”
这个倒是容易探查的,玉芹第二天就有了回报,大後天是麻思儿汗的寿辰,他是沙咤利的表弟,也率著一支两万人的大军,因此,沙咤利这一天一定会过营去饮酒,而且还会待很久。
许俊道: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大後天的午後,咱们开始行动,叫大嫂心里也作个准备,那天要配合我们的行动,而且还得在言词上跟我配合。”
他把计划的大概告诉玉芹,让她去告诉柳青儿,自己则带了曹二虎等一干朋友,在王府的周围勘察地形,预作练习,以为配合。
这是一次很周密的行动,不能出一点差错,幸好还有时间给他们来作预习与准备。
终於,那一天到了。
麻思儿汗的大营在城外的荒郊乐游原上,沙咤利自己的部队也是驻扎这儿,他到了这儿後,先到自己的营中转了一圈,而且也宣布了准许麾下的儿郎饮酒作乐,於是欢声雷动。立刻杀牛宰羊,乐将起来。
许俊在稍後赶了十来头牛以及一大车子的美酒,来到营中,说是七夫人得知大汗要大家同庆麻思儿汗的生日,特地送酒肉来与大家同乐的。
沙咤利营中的将士自然十分高兴,一局声欢呼七夫人万岁,声音震动了旁边的营地,沙咤利听见了,忙著过来问话,这边营中将许俊留下来一起饮酒共乐,因此立刻将许俊送到麻思儿汗大营中。
沙咤利问道:“兀那汉子,你叫什么名字?”
许俊从容地道:“大汗!小的叫韩二,是夫人的侍儿玉芹的小叔子。”
沙咤利不明白中原的亲属关系,皱眉道:“你也姓韩,那玉芹的汉子也姓韩,你的年纪不大,竟是他们的叔叔!”
许俊道:
“启禀大汗,小人是韩大的兄弟,我们中原的规矩,妇人嫁後,对丈夫的弟弟要跟随儿女一般的称呼,故而嫂子要叫小人为叔子。”
沙咤利大笑道:
“这个规矩不好,像我们那儿,妇人出嫁後生了子女後,地位立见提高,丈夫的兄弟对她要像母亲一般的尊敬。”
许俊道:“是!是!小的将来希望能到塞外去,就能接受一些好的风俗了。”
沙咤利道:“你要到塞外去,为什麽?”
许俊道:
“是这样的,小人的嫂子侍候七夫人,听说七夫人很喜欢她,将来七夫人会跟大汗回到塞外去,要把她一起带走,小人的兄长离不开嫂子,也要一块儿去,小人则想到塞外去开开眼界。”
沙咤利道:“那地方遍地黄沙,你们汉人住得惯吗?”
许俊道:
“住不住得惯倒没什麽,最主要的是小人想到那边去,较为有出息,小人在长安是个杀猪的,整天刮猪皮,剁猪肉,实在厌烦死了,到了塞外,由於小人嫂子的关系,可以转求七夫人在大汗面前提上一提,让小人也能有点出息。”
沙咤利十分高兴地道:“成!成!只要你们一同跟本汗回到塞外,本汗一定能给你们一个官做。”
许俊打了一躬道:“谢谢大汗。小人代兄韩大一并谢大汗的提拔。”
沙咤利道:“你那兄长的伤势如何了?”
“已经好多了,多谢大汗的赏赐。”
“赏赐?什么赏赐?”
“是七夫人要嫂子带回来的,说是大汗赏给小人兄长养伤的。小的兄长见到了金子,伤势就好得多了。”
沙咤利大笑道:“那是七夫人赏给你们的,本汗从不管这些事,你要谢该去谢七夫人才对。”
许俊道:“是……小人转告嫂子,请她再谢谢七夫人。”
沙咤利道:“你为什么自己不去谢她?在我们那儿,道谢必须亲自表达才见诚意。”
这家伙十分狭猾,说了半天,目的在探查柳青儿是否跟外面的人有联络,但许俊十分机警,连忙道:
“小的兄长本来就想去道谢的,但小人的嫂子说七夫人不见外人,而且王府的门禁森严,吩咐我们不得前去,有事她会来转达我们,我们却不可以去找她,因此,这谢意只好由嫂子去转达了。”
沙咤利十分满意地笑了笑道:
“这倒也是,上次你哥哥就是为了乱冲乱撞才挨了打,不过念在他是为了找老婆,所以本汗才不加追究,但是以後你们仍然不可轻易前去,这只是在中原如此,若是回到了塞外,本汗的宫殿中没有这些房子,都是些大皮营帐,你哥哥跟你嫂子可以住在附近,你娶了老婆没有?”
许俊道:“没有。一些人家都认为小人是个杀猪的屠夫,满手血腥,不肯嫁给小人。”
沙咤利大笑道:“没关系,到了塞外,本汗可以赏你五六个老婆,我们那儿的女孩子没有中原的娇小玲珑,但是却十分美丽,而且她们不会嫌你杀生,反而会特别喜欢你,她们崇拜英雄。”
“小人可不是英雄,只是个屠夫。”
沙咤利大笑道:“那也够了,敢杀牛的就能杀人,只是塞外没有猪可杀而已。”
双方谈得很愉快,沙咤利忽而问道:“是七夫人叫你送酒肉来的吗?”
“不……是小人的嫂子拿了两块金子来,叫小人变卖了买上十几头牛,二十坛子好酒,送到大营中,说是七夫人给众家爷们助兴的。因为小人是屠夫,能找到买牛的客户,长安最近要找这些畜牲还真不容易。”
沙咤利笑道:
“这倒是,还真难为你,方才本汗到营里去,一问他们只有六头牛,还是下乡去硬拉来的耕牛,肉又老又不好吃,听说你送来的都是黄牛?”
这是许俊从自己的大营中找来的,倒是清一色的肥好黄牛,因此立刻答道:“是的。小人有些固定的客户,他们跟小人交易多年,故而能买得到,只是价钱贵了一点。”
沙咤利道:
“贵一点倒没关系,我们在塞外是以牛羊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