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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大面包,返来复去无论怎么弄,也出不来其他人被子的那个效果。
看着叶皓东笨拙的样子,张少伟一伙人里一名少年忍不住乐出声来。张少伟闻声顿时大怒:“你大爷的,笑你爹卵子,很好笑吗?”一巴掌扇过去,少年的笑容变成哭容。张少伟恶狠狠:“都鸡l巴听好了,我不管你们有什么背景,到了我这屋,是龙你给我盘着,是虎你给我卧着,别鸡l巴装,要是犯到我手里别怪我谁面子也不给。”
这句话是盯着叶皓东说的。可惜,叶皓东正跟他这床顶不好叠的新被子较劲呢,头也不抬仿佛什么也没听见。张少伟这番杀鸡儆猴的举动,颇有气势的战前宣言效果不禁大打折扣,
集合出工的铃声响起,宿舍内剃头挑子式挑衅结束。叶皓东勉强把被子按照要求叠上,只是质量却让人不敢恭维。
院子里春光明媚,少年犯们按照楼层房间站成数个方队,每个房间的室长站出来,跟管教领工具和原料。
少年犯们穿着厚厚的秋衣,坐在小板凳上,人手一把钩针,埋首在一大堆的棉布条和纺纱厂废料中。
三零六房间的十二人分成了四组,室长张少伟负责分活儿,叶皓东他们组果然受到了特殊照顾,三人面前摆了一大堆原料,看规模,明显大过了其他人。拆棉纱最喜欢拆的是那种用手一拽就能迅速被分解成一堆的整片儿原料,最不喜欢的是纺纱厂进来的那些废料,往往一大团子绑的紧紧的,需要用钩针一点点的拉丝分解,细长的钢质钩针拿在手中很不给力,需要用手指用力夹住才能使上劲儿,往往只用一会儿就免不了被磨红手指。摊上这样的活儿是少年犯们最不愿意的,叶皓东他们这一组分得的原料,不仅多,而且明显以纺纱厂废料居多。
干活的时候不准交头接耳,甚至不准讲话,有事要先喊报告,不准无理由停止劳动。规定就意味着无条件执行,否则就是违反规定,而违规的成本往往高昂无比,因此李伟尽管对分到这么多的纺纱厂废料十分不满,却依然不敢多言语,默不作声的开始了。分到什么样的材料往往是室长乾坤独断,张少伟存心整叶皓东,却让李伟跟何林成了池鱼。
直到干上了,叶皓东才明白分完活时,李伟看自己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幽怨。这个活儿唯一的工具——钩针,不仅硬度惊人,弹性也很好,镀过锌的外表滑不留手,拿在手上极难控制。那些破棉纱棒子往往缠的紧紧的,细细的棉绳格外坚韧,想把这样的棉纱团分散成蓬松的棉纱团儿,难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活再难干任何人也不敢偷懒,张少伟存心给叶皓东个下马威,遭了池鱼之害的李伟跟何林已经认命,熟练的使用钩针将一个个棉纱棒拆成团儿。叶皓东明白是自己连累了这哥俩儿,他也不甘落后,学着二人的样子干的似模似样。
张少伟给自己的小组分的是比叶皓东他们组小很多的一堆儿整齐的棉布料,三个人戴着口罩,一拽一大把,不到一个小时已经干的差不多。张少伟把手上的棉布一扔,表示剩下的活就交给那哥俩,他坐在一边,眼睛寻摸着叶皓东三人,表情里有得意和残忍。心里暗想:这只是个开始。
临近中午开饭,叶皓东三人总算把棉纱拆完,抬头一看,其他人都已基本完成任务,只留下一丁点儿的活在那磨洋工。张少伟坐在一旁用挑衅的目光看着叶皓东:“完事了?行啊,看来潜力不小,明天继续哈。”
张少伟不愧是少管所里四大天王级的人物,监督的管教听见有人说话,目光瞟了过来,看见是他在讲话,就又把头转了回去,只当做没看见。
叶皓东伸出手,看了一眼新磨出的水泡,苦笑一下,看来就是为了不必再受这份罪,也有必要尽快摆平这小子了。
中午饭以前,管教一声令下,众人加快速度,将手上仅余下靠时间点儿的一点活干完,然后列队回房间,洗洗准备吃饭。饭前照例列队,齐步开赴饭堂,唱完最讨厌的打靶歌(号子里把枪毙叫打靶),管教:“开饭!”
这里的菜饭实在单调得让人无语,比起以前的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那简直是天壤之别。这里酒当然是没有了,主食是馒头,每人三个,基本管饱。肉呢,菜碗里倒是能看到一点肉星子。但这点肉星子有不如没有,因为这只能吊起大伙儿馋肉的胃口,却不能解馋。
这样的饭菜比起看守所却又强了百倍,还在长身体,又累了一上午,叶皓东在少管所吃的第一顿午饭格外香。
吃完饭,中午可以休息一会儿,但管教通常会安排大伙儿背条令监规,并考核。这对叶皓东而言构不成考验,不过他还是很低调的选择了分几次背熟的方式应付管教的检查。
下午一点半,让众少年犯宁愿劳动也不愿参与的文化课开始了,叶皓东几乎是这里唯一有九年以上学历的人,因此被分到了等级最高的班。走进教室,叶皓东才注意到,这个班竟然只有四个学生,并且包括三零六的室长张少伟在内,每一个人看起来都不像不满十八岁的少年。四人各占据一处角落,谁也不理谁,就坐在那里,神情乖张暴戾。
叶皓东想起一个少年犯们谈及色变的称号:‘四大天王’。
教室里分布着十几套桌椅,大都被摆放在离黑板很远的方位。叶皓东从中选出一套相对完整,表面雕刻艺术较丰富的桌椅,搬到考前的位置,坐了下来。
身后的四个人一直沉默的看着叶皓东做完这些事,谁也没说话,但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叶皓东。在黄毛儿的大力宣传下,叶皓东进来前干的事儿已经长了翅膀一般传遍少管所,每一个小团伙都已有所耳闻。大多人都因为这个传闻而对叶皓东这个新人保持了一定敬畏,但这屋子里的四个人显然不在那大多数人之列。
“张少伟,这小子就是你们屋新来的叫叶皓东的那个?”
东北角靠窗口就坐的少年,语气张扬的问道。
张少伟:“陈宏你少鸡、巴用这种口气跟老子讲话,你想知道他是谁,就自己去问。”
陈宏似乎无意与张少伟发生摩擦,他自嘲的:“操,老子还懒得问了,他是谁又关我屁事,反正也没分到我屋。”
这时候坐在西北角的,看起来文质彬彬,卖相最好的那个少年似乎突然对叶皓东来了兴趣,他站起身,走到叶皓东侧面,很温和的语气:“你是叶皓东?”
叶皓东点头,站起身同样很礼貌问道:“是的,你是哪位?”
少年一笑,傲气凛然:“我叫宋朝度,西城区的,纵火罪烧死了一个人进来的。”
叶皓东微感诧异,随口问了句:“烧死了一个什么人?”
宋朝度很得意一笑,语气突然转冷:“跟我作对的人。”说完,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四大天王,张少伟,陈宏,宋朝度,剩下的没说话,看起来狗熊一样强壮的少年就是杨军虎了。
叶皓东顺着正时针方向看了一圈,心中暗想:“这四个家伙看起来都不好对付啊,把他们收拾服帖了就是齐振东给我安排的任务了。
教室门再次被推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这节课讲的是政治。对于教室里增加了一个人,这位老师直接忽视了。看起来在他心中在这里上课的孩子,早就没什么教育的价值了。
第十三章 史上最凶猛女连环杀手之争
政治老师一张嘴,一股死人才能发出的陈腐气息顿时扑面而来,叶皓东想起某本书里主角还是顽劣少年时的一句话:“那些先生看起来,像是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忒无趣了,所以才逃课。”
这样的课果然是乏味到极致。叶皓东一向对外界保持着极强的好奇心和求知欲都无法支撑他不在课堂上犯困,回头看看那几位,睡相各有千秋,居然早已入睡多时。他们这是把学习时间当成了午觉时间。再看看黑板前那位老师,这位根本就是在照本宣科,看那个架势,他是打着稀里哗啦讲完就放学的主意呢。
叶皓*然举起手,中年老师一开始没注意,后来终于看见了,不禁大感惊讶,当初是为了转正才来这里当的志愿者,一晃儿就快三年了,整整三年的时间,在他教的这个高年级班里,他还从未见过有学生上课举手提问的,甚至他都没见过有学生上课不睡觉的。
叶皓东:“老师,他们在睡觉,你为什么不管?”
中年老师仿佛听见最不可思议的冷笑话:“你不知道这个班的外号?还是明知故问?
叶皓东:“什么外号?我的确不知道。”
中年老师轻蔑一笑:“课堂纪律不必管,课业成绩不必管,上课睡觉更不必管,此为三不管班级,你来的时候没听说过吗?”
叶皓东做恍然大悟状,沉默了一会儿,又道:“老师,我看你的课本下边有一本水浒传,可以借我看看吗?”
中年老师的脸刹那变得通红并很快波及到了脖子。
他可以不在乎学生上课睡觉,甚至可以纵容他们逃课,当然,他也知道这几个小子绝没那胆量。
但叶皓东这句话的确刺激到了他。不仅是因为叶皓东的行为等于否认了他讲的课,并且那句话还代表了一句潜台词:你根本就不配给我当老师,与其听你在这里胡说八道,我还不如看会小说。这是一个想听课的学生,但是却因为自己的表现而倍感失望的学生,正因为叶皓东跟那几个学生的不同,他的话才会让这位中年老师备受刺激。
少管所里几个特殊成员组成的这个班,你小子进到这里边能是什么好东西?想挑战老师的权威是吧,没看得起老师是吧,今天就给你个教训,不管你是仗着谁的关系,混进这个三不管班级的,就该守着自己的本分,老老实实的睡觉或者胡闹,居然还妄想看书,我就看看你能有什么资格看书。
“老不看三国,少不看水浒,这句话你没听过吗?你们这群孩子,一天到晚满脑子打打杀杀情情爱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