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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红球没有乱来,整个计画中,称得上忙碌的只有转转壶,不过多吸点能量他倒是没什么怨言,一路上嘻嘻哈哈地吸了个过瘾。
转转壶忙碌,吴耀久忙着安抚两个随扈,这两日自然都没法纠缠赵宽,而经过三日前那件事情,柳玉哲也似乎有意无意地避开赵宽,赵宽不在意,也没刻意去询问她为什么改变了态度。
冯孟升总陪着乔梦娟不用多提,本来应算无所事事的李鸿,却颇有几分忙碌,也不常在赵宽身侧。
原来他每次看到孙飞霜接近,就刷地一下御剑飞逃,孙飞霜则是又笑又骂却又追之不及,弄到最后,赵宽休息时往往就这么孤坐一角,没与任何人攀谈。
今日总算不用再移动,赵宽选个可躺可坐转身还能靠着的好地方,舒舒服服地放下自己的大屁股躺下,打算好好休息一番。隔没多久,他突然感觉有人缓步向自己接近,那人走路脚步有些虚浮,似乎正是刚被吸纳了功力,还不十分习惯新身体的那群人之一。
赵宽两眼眯开一条缝,看清来人之后,他眼睛又再度开了起来。对方也不说话,缓缓落坐在他身边,陪着赵宽陷入他的沉默之中。
又过了一会,依然闭着眼睛的赵宽,突然叹了一口气说:“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那人轻轻柔柔地应了一声。
“我看宜年那小子是不错……”赵宽顿了顿说:“不过如果不喜欢也不用勉强自己嫁人,反正功夫还可以重练,到了皇都,幕斯安会带你去找雪梅,她人不错,应该会照顾你,那儿功夫又多又好,学点基本功夫延年益寿是没问题的。”
“嗯。”声音的主人依然只应了一声。
“至于我那些东西。”赵宽又说:“你就帮我保管,我要是最后没能出来,就随便怎么处理,不过有关师傅的东西还是别让不相干的人知道,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扔了或埋了就算了……”
说到这,赵宽蓦然听到耳边传来轻轻“啪”地一声,宛若晨间露珠滚落草叶坠地。赵宽一怔睁开眼睛,却见泪珠正顺着班绣蓉细致的面颊一滴滴滑下,在细巧的下巴汇聚滴落。
班绣蓉也没想到赵宽突然睁开眼睛,她一惊转过身去,伸手左右拭去泪水,这才回过头柔笑说:“我不知怎么了……”
没想到赵宽却是咧嘴一笑说:“你不穿尿布之后,很少看到你掉泪。”
班绣蓉脸一下子红透耳根,忍不住微嗔轻骂:“宽哥!”
赵宽也没追问,顿了顿说:“至于那本《路南日记》,我是颇想交还给路南后人,但单练那功天说不定会死人,我又怕害人。”
“死人?”班绣蓉露出讶异的表情。
“还得练另外一套功夫才成。”赵宽说的自然是“柱国先修”,跟着他想了想又说:“或者配合阴柔一点的功夫一起练,我感觉这功夫就是太霸道了,才会这么难练,那个兹克多死老头脑袋就是转不过来,揉合点阴柔的功力不是应该安全多了吗?”
“阴柔点的功夫?”班绣蓉一笑说:“像冯大哥那种?”
“对啊,绣蓉聪明。”赵宽赞实地说:“不过两者不能均修,否则不阴不阳又阴又阳变成四不像,两方一冲突不知道会有好处还是会有大问题……但怎么个比率才适当……要七三分还是八二分我可就不知道了,得一面练一面试,最重要的是顺天而行,才不会像我一样辛苦,就算威力差了些也没啥关系……”
说到这边,赵宽突然说:“你想练吗?我帮你去问问适合女子的南极心诀好吗?”
班绣蓉摇摇头说:“不是,我不想练功打架……宽哥刚刚不是说路南的后人吗?我才想到……”
“喔。”说的是舒宜年?赵宽有点僵硬地强笑说:“他也可以,不过得找孟升讨心诀,孟升的似乎比较适合男子。”
“没关系,不用麻烦冯大哥了。”班绣蓉摇摇头说:“他们舒家本身武学也很不错,只不过似乎不大适合他们兄弟,宜年不是很有把握以后会重练,我提到去皇都应可找高人拜师,他也兴致缺缺。”
“当然了。”赵宽皱眉摇头说:“他们是路南后人,去新大陆不被排挤已经很不容易了,不容易找师父。”
说到这儿,赵宽突然感觉到身后树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正有人矮身往这边窜来。赵宽微微一楞,才回头,却听到树丛中那人压低声音说:“赵大哥,千万别说我在这儿。”
舒郸果?赵宽一楞,却见另一边人堆中舒延孝蓦然腾起空中,正皱着眉四面张望,看样子他找的不是别人,正是身后的浑小子。
舒郸果的声音,班绣蓉也听到了,她轻声笑骂说:“郸果你又胡闹。”
“才不是。”舒郸果低声说:“我才不要被吸光功力呢,我要去打怪物。”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这小子想去送死啊?赵宽见班绣蓉脸上露出了忧急的神色,他略一沉吟即说:“绣蓉,这小子我跟他说,你帮我找孟升来。”
班绣蓉担忧地望了望舒郸果隐身的树丛,这才点点头离去。
“小子。”赵宽没转头,就这么低声说:“你是打啥主意?”
“打怪物啊。”舒郸果理所当然地说。
“你这小子不够义气。”赵宽哼了一声说:“我才想托你帮忙,看来是白期待了。”
“什么不够义气?”舒郸果讶异地说:“赵大哥有事,我当然没有第二句话。”
“我师妹以后说不定会是你大嫂……”赵宽说到这里,不知为何心中一疼,他摇摇头甩去这种感觉,接着说:“不管她日后是不是你大嫂,我都想托你以后照料她,你居然只为了想打怪物就躲在这儿,我不是白期待了吗?”
“这……”舒郸果抗声说:“出去功力都被吸光了,怎么保护她?我宁愿死在这边也不想重练,练了十几年都才这样烂烂的,还重来一次?”
“换一套好功夫不就得了?包你不用几个月就比现在还强。”赵宽一笑说:“我先传你一套心诀,你好好听着。”
“嗯?”舒郸果躲在树丛里点头,要不要出去是另一回事,有功夫学先听就是。
赵宽当下把“柱国先修”运行之法,传了开头约莫三分之一给舒郸果,两人反复念诵了几遍,冯孟升恰好飘飞而下,笑问赵宽说:“赵胖子,找我?”
“我想传树丛后的郸果小子一些功夫。”赵宽笑说:“你内功的基础运行之道,跟他说说可好?”
冯孟升一楞说:“这功夫,你知道不是谁都能练的。”
“嗯。”赵宽点头说:“我知道,不过没关系。”
冯孟升一惊说:“难道你传了他那套……”
“毕竟我们武功都怪怪的,为了保险,只传了一点点。”赵宽一笑说:“应该够用了,也不会这么显眼,再配合上我的练法,应该两般缺点可以彼此抵销掉。”
冯孟升一皱眉说:“那岂不两般武技特色均失……”
赵宽摇摇手说:“毕竟原先都称得上绝学,配合一起练,他以后是虫还是龙,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如果你有顾忌,不便外传南极心法,也没关系,我只是问问看。我刚刚是这样想的……”赵宽跟着将刚刚的想法说明给冯孟升听,一面暗自打算,如果冯孟升不能传这套阴柔工夫,可能得多传点“柱国先修”给舒郸果,让他多练几个丹球。
“原来如此。”冯孟升听完若有所思,隔了片刻才回过神,一笑改传音说:“我的功夫传给他倒没关系,这功夫练一个死一个,在南极洲这套功夫已经没人敢学。”
“那就传吧。”赵宽呵呵一笑说:“算他好运道。”
“郸果!”空中的舒延孝突然大吼说:“你再不出来,被我抓到打断你的狗腿。”
“别躲了吧?”赵宽呵呵一笑说:“小子你认了吧,以后有好功夫给你练啦。”
“好……吧。”舒郸果不情不愿地站了出来,其实他心底也有数,躲不了多久的。
他一站起,舒延孝马上发现,立刻冲到舒郸果眼前,拳头举起就要敲下,赵宽当即拦住,笑说:“等等,等等,是我找他来聊天啦,没想到误了延孝老大哥的事。”
舒延孝一征说:“不敢。另不过该轮这小子散功,他躲躲藏藏地不知道打什么主意?”
“等我跟他说完话,我负责抓他去。”赵宽一笑说:“这样可好?”
“对嘛。”舒郸果有了靠山说话声音就大了,仿佛没事人般地说:“急什么嘛,总会去的。”
舒延孝忍不住瞪了舒郸果一眼,这才回头向赵宽说:“有劳赵先生了。”跟着飘身而去。
这小子颇有赵宽之风,难怪与赵宽投缘,冯孟升苦笑摇了摇头,当下传完口诀,与赵宽叙话两句便即离开。
舒郸果一下背两套武学,可有些头昏眼花,见赵宽又要说话,他苦着脸说:“下一套也要用背的吗?”他刚刚听赵、冯两人对话,早知道还另有一套心法得学。
“那套不用。”赵宽呵呵一笑说:“我现在说的,你可要好好记住。”
“是,师父。”舒家观念其实颇为守旧,赵宽既传他武学,舒郸果就改口叫他师父。
赵宽听了一皱眉说:“我不是你师父,我们是朋友。”
“喔?”舒郸果有点意外。
“当你师父也没啥不行,可是我师妹就变成你师姑,若有天变成你大嫂,这不是一团乱吗?”赵宽瞪眼说。
“对喔。”舒郸果搔搔头笑说:“还是叫你赵大哥比较妥当。”
“先练第一套那短短的心法。”赵宽说:“全练成了,才转练孟升刚刚说的那套,同时也练下一套,后两套得同时修练,觉得练某一套身体不大对劲或不顺,就转练一套,总之交替修练,也不用强迫自己两套的进度相同。”
“是。”舒郸果用心记下。
“至于另一套心法,没有一定的练法,你要看着一本书自己去悟。”赵宽跟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