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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瑭雷不擅医疗,依靠五行神力也只能将淑娜身上的毒素抽出,这恶心至极的驱血咒又不同于死亡气息的直接侵蚀,而是一种不断腐蚀受术者血液的强力诅咒,他本身免疫于这种咒术,但是遭到封印之后却也无力将它驱散。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这强悍的灵魂碎片必然会烟消云散,再也没有被山德鲁收回的可能。
短时间内淑娜还死不了,瑭雷正在琢磨如何拯救这个顽固的美人儿,忽然听到凯恩虚弱无力的声音:“别光看美女,你……你倒是也救救我啊……”
“……我已经被封印了,剩下的,你自己努力吧……”瑭雷运起五行神力替他抽出剧毒,一脸哀伤,疲惫不堪的说道:“就我现在这点能力,怎么可能救得了你?只能在精神上支持你了。”
他那哀怨的眼神,好像是在说:“老子现在就想美美的睡上一觉,你还偏偏不让我如愿。”
凯恩一阵气结。
他非常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有多么凄惨,不但正面承受了腐囊之触的洗礼,圣疗魔法节节败退,死亡气息已经把他的老朽残躯腐蚀得千疮百孔,更加可怕的是,灵魂层面的直接进攻!
他没有瑭雷那么厚重的心灵壁垒,在腐囊之触毒素、死气和灵魂打击的三位一体攻势下仍然能够喘气,已经不能不说是个奇迹了,可是……
“我是替你挡灾才倒霉的啊!你这家伙怎么能当甩手掌柜!我都快死啦!”毒素虽然抽出,可死亡气息仍在他的身体里肆虐,凯恩快要哭出来的道:“你不是有平等卷轴吗?还有龙泪戒指!别愣着啊!”
“这……解封的话倒是很容易救你,不过我以前跟你说过,解封卷轴不能连续使用的吧?”
瑭雷强打精神的道:“这玩意杀人倒是方便,说到救人,只能替你驱驱毒,别的我也没有办法。要不,你挺一个月?”
瑭雷晃了晃龙泪戒指,倒是没说假话,无论是在神州还是艾伦,他都不擅长治病救人,而解封用的平等卷轴必须间隔一个月以上才能再用。
“不过真没想到你这老油条,竟然肯拼上老命替我挨一下八阶死亡魔法,真让人感动啊!”
“我不知道会死啊!”老精灵几乎抓狂,悔不当初的哀嚎道:“你还有时间说风凉话!一个月后,我都成了不死生物啦!你——你不是能放退魔领域吗?我不信你没法救我,你是魔龙啊!”
“这个……只剩一本反魔卷轴了,我准备给淑娜用的!”瑭雷已许久没有戏弄凯恩了,继续作戏的道。
“先给我用!咳咳!”凯恩气急败坏的叫道,甚至呛到自己,全不顾风度和形象,好在村子里没有其它精灵,不然看到平素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凯恩大长老,这副眼睛凸出牙齿外露的样子,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瑭雷实在是困乏了,将反魔卷轴扔给凯恩,自顾自的走到淑娜身边。
凯恩一把展开反魔卷轴,一串耀眼的光芒从他手中倾泻而出,数不清的细小乳白色魔法文字,不断溢出卷轴表面,在他紧握的双手外翩翩飞舞。
淑娜幽幽醒来,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她看到凯恩长老和善的面容一阵欣慰,想要张口说话,却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咿呀”之声,四肢无力的抽动着。
亲手斩断恋人头颅的景象,忽然浮现在她眼前,阿兰桑德罗那空洞的目光,让她的两行清泪泉涌般流过面颊。
凯恩爱怜的看着受到驱血咒的折磨,苍白而美丽的淑娜,似乎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连忙说道:“淑娜,你中了驱血咒,没法活动,也不能说话,现在你听我说,听懂我的话就眨眨眼睛。”
他顿了一顿,用最温柔的语气说道:“别难过,阿兰桑德罗中了缚灵秘法,你杀死缚灵尸,其实是在帮他的灵魂得到解脱,应该高兴才对。”
不死生物并不是一具简单的躯壳,它们的灵魂被邪恶的法术唤醒,禁锢在躯体中得不到解脱,只有最睿智的晨曦牧师,才能从它们的眼中看到对死亡深深的痛恨。
淑娜眨眨眼睛,双目恢复了些神采。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缚灵尸的出现对淑娜也许是件好事,受过刺激的她,已经不再是一具丢失灵魂的躯壳,只不过,她的意识之海仍旧飘摇不定。
“你应该知道驱血咒的可怕,瑞克……他的能量耗尽了,用通常的办法已经没法救你。”
凯恩脸上一红,撒了个善意的谎言,见淑娜碧绿的眼睛露出询问之色,赶忙柔声说道:“但是还有一个办法,就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
“快点快点!”瑭雷打着哈欠道,他用精神力直接展开异空间中的反魔卷轴,早该呼呼大睡,拖到现在实非所愿。
淑娜即使在精灵族中也是罕见的美女,中咒之后肌肤少了重血色,配上那一身单薄的内衣,更显出一股不同寻常的病态美。
见她再次眨了眨眼睛,凯恩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和他,签订契约,主仆契约。”说罢喘气连连。
他刚刚驱散一身死亡气息,老命总算保了下来,可是被黑魔法掏空了身子,仅凭圣疗术根本无法在短期内复原。
淑娜愣愣的盯着凯恩,眼睛一眨不眨,被迫签订契约是一种耻辱,签订主仆契约更是绝大的耻辱,就连低等的异界生物也不会轻易答应,遑论高雅的精灵。
可是现在,也只有藉助神奇的契约之力来挽救淑娜,而且平等契约反而无效,主仆契约虽然从感情上难以接受,却有一件好处——如果主人愿意的话,作为契约生物的一方可以汲取主人的能量,还可以分享一部分主人的力量。
在如今来讲,就是能够借用瑭雷对邪恶诅咒的免疫能力。
凯恩绘声绘色的讲完内中缘由,见淑娜仍然睁着大大的眼睛一动不动,鼓起如簧之舌的道:“我中了腐囊之触,现在已经没有力量修改你的记忆,签订契约可以说是一举两得的事情,正好可以让他对泄密问题放心,还免去了修改记忆的痛苦呢!”
“这不是关键!”困意阵阵上涌,瑭雷知道自己快要撑不住了,只得强打精神,大踏步的走过来,一脸深沉的说道:“我的强大,你刚刚已经见过,但我高贵的身分你却还不知道。”
他从虚空戒指中摸出一个魔匣,凯恩见状,惊讶地叫道:“真理魔盒!”
瑭雷不理他,径自轻轻念动冗长的咒文。
这真理魔盒是银龙公主塔斯黛萝亲手所赠,类似于神州的“他心通”,哪怕相隔万里,也可以让人作出精神上的直接交流。
两道淡蓝色的光芒分别射向淑娜和凯恩,下一刻淑娜虚弱而清脆的嗓音,已在瑭雷心间断断续续的响起:“主仆契约……可以,为你效劳……也可以,但是……你不能……不能……为难我!”
“天哪!瑞克,真理魔盒竟然在你手里!你到底有多少神器啊!”凯恩夸张的心灵讯息,不合时宜的响起。
淑娜立刻接口问道:“凯恩大长老,我可以信任这位瑞克先生吗?”
老油条刚要说话,猛然看到瑭雷杀人似的目光,立刻传讯道:“这……如果连和那个魔法师齐名的魔龙大人都信不过,你还能相信谁呢?”
此话说的瑭雷暗暗点头。
淑娜的惊呼声在二人心底同时响起,惊喜却不惊讶,更没有太多的怀疑,因为也只有作为传说中的魔龙,表现出刚才堪与神明化身比肩的实力才恰如其分。
凯恩看了一眼瑭雷,连忙退出传讯状态。
他抹了把汗,暗自想道:“谁都可以信,就是不能相信这个家伙!”言罢别过头去,对自己的良心谴责一番,不再吱声,颤巍巍的走向村口。
“饮我以血,食我以肉……”见只凭“魔龙”两个字便镇住淑娜,瑭雷一阵窃喜。
他看了一眼准备就绪的淑娜,伸手划破尾指,将一滴鲜血滴在淑娜的额头,慢慢念出主仆契约的咒文,低沉悠缓的咒语在树林中不住飘荡。
随着咒文的颂念,那滴鲜血逐渐隐入女精灵光洁的皮肤,缓缓流动,不过片刻,一个铜钱大小的魔法阵,在咒语的作用下逐渐成形,透出血色的光泽。
“以契约之神奥萨斯之名,分属主仆,契约成立!”见咒语顺利完成,瑭雷轻喝一声,一道五色光芒从他身上猛地窜出,射向平静的淑娜,一闪之间便钻入那座刚刚完成的魔法阵中。
淑娜知道这是咒誓之光,只要得到自己的默许,契约主神奥萨斯就会永久的加持神力,除非自己获得超越这份契约之力的能力,才能解除契约的约束。
“呼——”筋疲力尽的瑭雷见淑娜犹豫了一下,终于接受契约,如释重负的吁出了一口气。
身为瑭雷的契约生物,淑娜身上因驱血咒所带来的诅咒,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快带我到没人的地方!随便哪里,只要隐密没人看到就好!”一双眼皮似有千斤之重,强打精神的瑭雷略微焦急的说道。
“我要睡一觉,抱紧我,保护我的安全。凯恩,赶快搬家,越快越好!那个山德鲁不简单,说不定不用沉睡百年就能回来!”
见淑娜翻身而起,他迫不及待的张开双臂,丝毫不顾及“魔龙”的光辉形象,乳燕投林般扑入美女怀中,圈住淑娜的秀颈,不由分说进入梦乡,浑不管自己的体重,会不会把人家压趴。
差点被魔龙冲得摔个跟头,淑娜手忙脚乱的抱起瑭雷,禁不住脸上一红,神色一呆。
她一阵迷茫,这魔龙大人的形象和传说也差太多了吧?可唯一能够给予解释的凯恩长老,早已躲得远远的。
想起瑭雷的命令,她忍不住一蹙眉,稍微调整一下魔龙大人的睡姿,把他的脑袋从自己胸前挪到臂弯,纵身而起,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森林深处。
“故意的!这绝对是故意的!”凯恩站得远远的,颤抖着看着这一幕,哆哆嗦嗦的嘀咕道:“还好,这家伙没提那玩意!”
言罢,看看生长于斯的梵特斯村,跺了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