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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伟泽脸上流露出一抹嫌恶,仿若多看佟雅萱一眼就会将早上吃的饭都呕出来似的,猛地偏过头去,迎上长公主和佟候爷两人恼怒的目光,淡淡地说道:“长公主,佟候爷,有些事情我不说,但我以为你们应该知晓。”
长公主眉头微蹙,正准备怒声喝斥拿乔装大的杜伟泽几句时,却被佟雅萱和佟候爷两人齐齐阻止了。接着就只见佟雅萱嘴角微翘,眼含笑意地往前行了几步,待到她停下步子时,所有的人都发现她竟然走到了距离杜伟泽约摸两尺左右的距离处!
这?
一瞬间,众人脑子里都浮现出无数的想法和念头,甚至就连故意做出刚才那番姿态的杜伟泽都心里为之一哂,觉得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确实太忙碌了,以至于脑子都变得不那么清明了,刚才竟然会觉得佟雅萱这个往常被人冠以“草包”两字的郡主突然变得有趣且聪明起来了!
白冬瑶嘴角微勾,低垂的眼眸里迅速地掠过一抹讥诮:她倒要瞧瞧,待会当着众人的面,齐王出声讥讽佟雅萱后,这佟雅萱的面子要往哪搁!最好能将心都不知偏到何处去的长公主和佟候爷这两人也气病……
一直以眼角余光留意着白冬瑶神情的佟雅萱,丹凤眼微眯,并不打算接她的话继续往下说,而是瞪着到了此时依然“搀扶”着白冬瑶的几个粗使婆子,道:“初夏的天气乍暖还寒,再加上大姐身子本就弱,还不快将大姐扶回瑶台阁好生休养,一个两个愣在这儿做什么?!”
“是。”几个婆子应了声,就稳稳地搀扶着白冬瑶的身子。
白冬瑶怎么也未料到,她刻意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的那番挑衅的话语竟然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
拽着白冬瑶的几个粗使婆子对望一眼,毫不犹豫地趁着白冬瑶愣怔住的时候,搀扶着白冬瑶的身子朝瑶台阁的方向行去。
待到白冬瑶回过神来,嘴唇蠕动了下,正准备出声再来一番凄绝的表演的时候,却被得了佟雅萱眼神示意而特意跟上来的文嬷嬷拿帕子堵住了嘴。
“唔……”白冬瑶用力地挣扎着,甚至不止一次偏头想要跟杜伟泽求救,奈何却被早有准备的婆子们一一地化解掉。
就在白冬瑶的身子即将消失在众人眼前时,也许想起了自己此去的悲惨结局,又许是还想继续将佟雅萱拖下水,又许是心里那浓郁得快要将她整个人淹没的不甘和悲愤、嫉妒和怨恨等情绪在她的胸口翻腾不息,总之,下一刻,白冬瑶的身体里就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令那几个因为即将离开众人视线而歇了口气的婆子们一时不察,纷纷朝两旁倒去。
“唉唷……”
“扑通……”
一瞬间,几人滚作一团,痛呼声、哀嚎声,远远地传了开去。
伴随着这些声音出现的是白冬瑶那仿若绝望到了极点的哀泣声:“齐王,求你,救我!”
明明有两丈多的距离,可白冬瑶就能在几息之间就奔到杜伟泽面前,“扑通”一声跪下,拽着他的衣袍就哀泣起来。
“齐王,求求你,帮帮我吧,我真没有指使下人给二妹下药啊……呜呜呜,可二妹就是不信我,宁愿信那些下人……”
“我这人向来胆小,连蚂蚁都不敢踩死一只,又如何敢指使人做出此等事哪……不论二妹性子如何,但二妹是陛下亲口赐封的郡主,是皇室中人,这种可谓是诛九族的重罪,我又岂敢犯哪……”
无需抬头,白冬瑶都能猜测出此刻杜伟泽的脸色有多么地难看,毕竟杜伟泽只是一个外姓王,且也可谓是贫家子弟,只是有着一身高深武艺和一颗聪明的大脑,又遇上了好时机,在梁朝对外战役里打了几场大胜仗,所以才能靠军功而年纪轻轻就被封王。
对于这样的杜伟泽来说,他最厌恶的就是拿自己身份说事的皇亲贵族,尤其是佟雅萱这种只知吃喝玩乐,一事无成的“草包”郡主!
白冬瑶胡乱地拿袖子抹了把脸,不仅没能将脸上的泪水擦去,反而还因为心里那浓重的委屈而越擦越多。
“这都是那些不知被哪府人收买的小人故意从中作崇,想让我们姐妹俩内斗,从而获利……万望齐王你明察秋毫……”
只可惜,今日发生的事情太过于出乎于白冬瑶的意料,也令她的心神不止一次失守,故她并未察觉到那宽大的衣袖不知于何时沾染上了灰尘,随着她擦拭脸颊的动作,在那白皙嫩滑的面容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灰色的痕迹,再配上她那幅哀泣的模样,不仅令人无法生出怜惜之心,反而还令人忍俊不禁。
“咳……”佟雅萱清咳一声,压下到喉的笑意,目光却依然停留在杜伟泽和白冬瑶两人身上,心里却遗憾不已:她的道行确实不够,根本无法瞧出杜伟泽那张怜惜面容下掩藏的真实情绪!
若非她重生而来,还真会被眼前这一幕“脉脉含情”的景象震憾到……
掐在杜伟泽再次出声质问她之前,佟雅萱嘴角微勾,道:“不知齐王今日来府,可有何要事?”
一句也未提及白冬瑶刚才所说的事情是否真的,并且也未像白冬瑶预料中那般勃然大怒。
杜伟泽眼眸里异色连闪,定定地凝视了佟雅萱一眼,只令佟雅萱头皮为之一紧,眉头也下意识地为之一蹙。
“静雅郡主,你是陛下亲口赐封的郡主,又是长公主和佟候爷的嫡女,身为皇亲国戚,理当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
瞧瞧,这出“围魏救赵”的计策用得那叫一个高明!若原身还在这儿的话,不仅听不出他话语里的嫌恶和讥讽,反而还会以为杜伟泽这是在关心自己。
“齐王这是打算插手长公主府里的庶物了?”佟雅萱嘴角微勾,可不打算继续和杜伟泽打哑谜,那双意有所指的目光在齐王和白冬瑶两人身上游移着,“只不知,齐王你打算用什么样的身份来插手长公主府里的庶物?”
“唉呀!”顿了顿,她突然轻拍额头:“瞧我这记性,明明齐王你已和我大姐互许终身,又如何不能插手长公主府里的庶物呢?毕竟这三年里,大姐借住在长公主府里,若没有意外情况发生的话,也定当会从长公主府里出嫁,不过……”
第27章 出言偏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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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伟泽剑眉紧锁,再也忍不住地怒声喝斥道:“静雅郡主,慎言!”
佟雅萱以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向杜伟泽,也懒得再继续和杜伟泽就这么件小事而争辩了,只是挑了挑眉,道:“齐王,听说你今日送来了许多箱礼物?只不知,这些礼物可有何用意?是下聘呢?还是退婚的补偿呢?”
这回轮到杜伟泽和白冬瑶两人惊骇不已了,看向佟雅萱的眼眸里满是疑虑不解——面前这人,还真是那痴恋齐王,恨不能早早嫁入齐王府的佟雅萱?
不过,杜伟泽确实是一个心机颇深的人,只是短短时间他就迅速收敛起外放的心神,微微点头,道:“这件事情,不方便在外面谈论吧?”不论如何,杜伟泽都不打算再待在院外,继续让这些下人瞧笑话了,或者可以这样说,此时杜伟泽依然以为佟雅萱只是察觉到了白冬瑶对他的爱恋,所以才会口不择言地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实则佟雅萱还是一如既往地深爱着他,否则佟雅萱又岂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等不符合身份的事情呢?!
只是,往常那佟雅萱每日里浓妆艳抹地追在他身后,令他烦不胜烦,以至于他从未像今日这般真正地注意过佟雅萱的容貌。如今瞧来,佟雅萱不愧是陛下赐封的静雅郡主,身上流着皇室那尊贵的血液,洗去一身的铅华,只是随意地站在那儿就自有一股风华和气度,这一点,是到现在还跪在他面前,拽着他的衣袍,哭得眼泪鼻涕横飞的白冬瑶所不能比拟的。
或者,如佟雅萱所愿那般娶了她,倒也不错……
有什么比得上折磨一个皇室郡主更来得令人身心舒爽呢?尤其她还是那人的外孙女……
一念及此,杜伟泽那往前迈去的步子突然顿了顿,看着前方佟雅萱那美妙的背影,嘴角也不由得勾起一抹森冷残酷的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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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吹过,卷起几人的衣袍,也令佟雅萱身上的纱裙和披帛齐飞,再加上那飞扬的黑发,和着环佩叮咚作响声,倒是令不知何时行到她身旁的杜伟泽也不由得愣怔了下。
鼻尖传来的淡雅清香,以及那入目所及的吹弹可破的白皙嫩滑的肌肤,和那水润微翘的红唇,在在诱惑着他,只令他的喉咙也不由得为之一动——倒没想到,那张每次见了就令他倒尽胃口,犹如调色盘般上面布满了无数诡异色彩的脸庞,卸尽了浓妆后,竟然是这般地妩媚诱人……
任谁被人拿仿若自己所有物般炙热的目光瞧着都无法继续泰然自若下去,更不用说根本就没预料到这一出的佟雅萱了。于是她微微偏头,眼含讥讽地瞪了齐王一眼,心里也不由得轻哂:瞧,原身,这就是你爱若痴狂的齐王,这就是从没有将你瞧在眼里,纵然你一连再地放低姿态,犹如一只最忠诚的哈巴狗一般跟前跟后,为他的喜而喜,为他的忧而忧,为他的伤而伤的齐王!
他大概从没有仔细瞧过你罢,否则又岂会明知是同样的身子,却露出这样的眼神,真真是应了那句“轻易得到的弃若敝屣,不容易得到的爱若珍宝”!
不过是一个渣男!你那不知投生到何处的灵魂可要睁大了眼,瞧清楚今世我如何为你一报前仇!
佟雅萱心里转过的这些念头并未被众人察觉,甚至那杜伟泽还因为她含怒地瞪视时候,身上无意中流露出来的风情而眼底流露出一抹痴迷来,只因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