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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病了。”阮姝回答着,语气淡然,不疾不徐的,“还有,关于结婚的事,我已经考虑好了,今晚见个面吧。带上你男朋友。”
林逸生一愣,直觉告诉他现在的阮姝十分不对劲,但他却又没有探究的勇气,半晌,他只轻飘飘地说出一个字:“好。”
挂断电话后,阮姝盯着镜中仍旧穿着睡衣,面如纸色的女人,又一次笑了。
她要祸害,就去祸害别人吧,陈樟是她很珍惜的朋友,尽管他们之间已然不复当初,但她对他情分仍在,她以现在这种状态和他结婚,只会害了他。
她将自己脸上所有的化妆品都给洗掉,窝在浴缸里泡了半个钟的澡,然后起身收拾房间,将所有东西都调换位置,整个公寓的布局彻底变了,她换下窗帘,换下地毯,换下床单换下被褥,将书架里的书全部拿下来,然后把书架搬到另外的房间去,她的身影在狭窄空间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渺小。
她整天滴水未进,身体状况差到几乎下一刻就会昏厥,可是她挺了过来。
她打开冰箱拿出几只鸡蛋,一个个敲碎放进炒锅里,看着橙色的蛋黄渐渐凝固,她又笑了。
她知道她做错了,杜杼教过她,不能这样的。
她将熟透的煎蛋放进盘子里,端到客厅的餐桌上,一口一口地用叉子品尝着。
哦,忘了放盐。
她抿抿嘴唇,看着面前被她做得一塌糊涂的煎蛋,终于忍不住落泪。滴答滴答,比墙上挂钟秒针的声音还清脆。
她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将那盘煎蛋吃完,然后按部就班地刷碗收拾厨房,竟然没出半分差错。
她走到衣柜前,将每件当季衣服都拿出来,一件件换到自己身上,还拍了照,最后又穿回睡衣,将所有照片发给孟伶,问她哪件最好看。
孟伶被吓疯了,几十张照片,每一张她都是一样的表情,沉寂如死水,毫无生机。她顾不得自己正在上班,一颗心七上八下地往她的公寓里赶去。
听到叩叩叩的敲门声,阮姝反应非常平淡,穿着拖鞋缓缓走到门口,压根不看猫眼就将锁打开,瞧见门口正气喘吁吁的孟伶,她笑了笑。
“你过来干嘛?”
孟伶一把推开她挤了进去,看到整个布局大变的公寓,眼睛瞪得比玻璃珠还大,她转身揽住阮姝的肩膀:“你到底在发什么疯?!姐,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阮姝无奈地摊手,“放心,我没事。”
“这样也算没事?姐,我求你了,你想和谁在一起就在一起吧,别管那么多了,再这样下去,我怕。”
孟伶带着哭腔开口,脸上的担忧之色愈重,阮姝看着她滑落到脸颊上的眼泪,伸出手去替她拭掉,“好女孩,不要哭,我真的没事,我承认我再也没有办法粉饰太平,我难过,我想做些什么,随便做些什么都好。你想吃煎蛋吗?我可以做给你吃。”
说着她就要转身往厨房跑,孟伶赶紧将她拉住,“姐!”
阮姝的动作忽而顿住,一双眼睛里蓦地黯淡无比,像是失去了自己的光源。
正在此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一串单调而悠长的铃声在安静的空间里回响着,阮姝挣脱开孟伶的束缚,窜进卧室里去了。
“喂,陈樟,是你啊。”
“晚上?很重要吗?”
“可是我有约了,明天再约好吗?正好我也有话要和你说。”
“好的,再见。”
阮姝将手机放回了原位,一抬眼就看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孟伶,“是陈樟,你不是还告诉他我的事情么?现在好了,他抓着我不放,要我和他在一起。”
孟伶沉默着,她当初告诉陈樟只是想要他安慰阮姝,谁知道他却藏着私心。
“可是我不喜欢他。”
“……”
“我要和我不喜欢的人结婚了。”
“……”
“小伶,你去上班吧,不用理我的。”阮姝上前将她往门外推,孟伶却怎么也不肯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你要和谁结婚?”
“我的上司,林逸生,对了,他是林立生的哥哥,林立生你还记得吗?上回你给我安排相亲的男人……”阮姝嘴唇张合着,孟伶从没见过她这么话痨的时候,一颗心悬得更紧。
“你走吧,我要去见林逸生了,我还要换衣服,我还要化妆,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见孟伶不说话,阮姝又要撵她出去,眼神左顾右盼,似乎一直在提醒自己什么,看到这样的阮姝,孟伶没办法放下心来。
“我帮你选衣服,我帮你化妆,帮你变得□□的。”
这话一出,阮姝立刻抬眼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孟伶,孟伶却冲她笑笑,“我姐姐要去见未婚夫了,我当然要帮忙。”
阮姝“哦”了一声,然后就乖乖地任由孟伶将她带到化妆室去,孟伶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每个动作都缓慢而小心,生怕一不谨慎,阮姝的妆就花了。
一个钟后,她望着面前肤白貌美、气质出众的阮姝,脸上终于漾出一抹笑意,“我姐真是世上最漂亮的女人。”
“你最会吹牛罢了。”阮姝抬头望了她一眼,目光又转移到前方,镜子里的那人美得她几乎不认不出来。
“好了,不是说八点吗?你该出发了。”
孟伶踮起脚尖替阮姝整理好衣装,莫名其妙产生一种嫁女儿的心态,明明只是约个会。
“哦。”阮姝转身拿好包,机械地往门口走去,孟伶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溢出一抹苦笑,阮姝啊阮姝,你自己不敢选,为什么把这个难题让给我?
¥
在孟伶给杜杼打电话之前,他正在办公室里吃盒饭。
这一个月来,他发了疯一样地工作着,不仅破获了两起谋杀案,还查出了爆炸案的一点线索,江翌对他赞赏有加,他却没有丝毫成就感,一边没日没夜地工作,一边像个神经病一样,每天躲在阮姝公寓下面等她回家。
他觉得自己真的潇洒不起来的人,可是却压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郁和重新对他展开了猛烈的追求攻势,不仅如此,她还去讨孟子依欢心,孟子依对她很满意,没有再为杜杼安排相亲,却一直催着他和郁和早点将手续办了。
杜杼不胜其烦,变得更加不苟言笑,额间也总是皱着两条凶恶的皱纹,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
不过,当他看到手机屏幕上“阿姝”两个字的时候,他整个人立刻精神一振。
“阿姝。”
短短两个字,他却花费全身力气才说出口。
“我是孟伶。”
“哦,小姨啊。”某人立马无比失落,“她的手机怎么会在你那?”
“她去约会了。”孟伶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她说她要和那个人结婚。”
杜杼立即如临大敌,忍不住豁地站起来,双手握成拳状,指节泛白,他抿唇问:“谁?在哪里?”
孟伶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压抑,又回头看了看时钟,“我偷看了她的短信,在思琴路上的‘海岸之风’。他们八点见面,那个人叫林逸生。”
该死!
杜杼怒气冲冲地挂掉电话,他早就知道那个林逸生觊觎她,不然他不会送她回家,只是他没想到他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可恶。
小李看着风风火火跑出办公室的杜杼,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是说好今天一起加班么?怎么接了个电话就跑掉?说好的兄弟情谊呢?就这么丢下他一个人,烦。
杜杼此时心里哪里还有小李的影子,他脑子里全是阮姝和林逸生见面微笑的场景,一想到就火冒三丈。
“师傅麻烦快点,价钱可以加倍。”
“加倍也没门儿,你自己看看前面,那么多车堵在一块儿,我能有什么办法?”
杜杼听着计程车司机骂骂咧咧的抱怨,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焦急,从皮夹中取出一张毛爷爷递给司机,打开车门就往人行道跑去。
他又变成那个幼稚、任性、冲动的杜杼了。
可是他顾不得那么多了。
冷风呼呲呼呲地拂过他的脸颊,一阵凉意顿时直达心底,初春的夜晚正是一天里最冷的时候,路人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只有他身着一件白衬衫,连外套都没穿,像个神经病一样不知疲倦地往前面跑着,速度有增无减。
而坐在“海岸之风”里的阮姝此刻却毫不知情,她将手机留给了孟伶,将自己所有的秘密都留给了她,然后由她来决定到底要不要告诉杜杼。
她知道自己这样的做法很自私,之前装神弄鬼也不过是为了将孟伶骗来。她没有办法自己做决定,或者说,她不敢下决心。
她是一个胆小鬼。
她来得很早,林逸生和他的男朋友甚至还没到,她只好任由侍者将她领向林逸生订好的包间。在里面坐了好一会儿,漆上酒红色的玻璃门终于缓缓打开。
她站了起来。
随着侍者的动作,林逸生和他的男友手牵手进了包间里。林逸生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而他旁边那个男人则面无表情。
直到看见站在餐桌旁的阮姝。
他愣住了,阮姝也愣住了。他停下步伐,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就那样盯着阮姝,林逸生察觉到两人情绪的不对劲,回头望向站在原地的陈樟,皱眉问:“Chuck;what’s wrong”
听到他的话,不知道为什么,阮姝竟然想笑,原来如此。她总算知道为什么陈樟急着要和她结婚了,原来和林逸生是一个目的,他们约好各找一位女孩来当同妻么?可是陈樟为什么不告诉她?
她忽然想到前段时间看到的GAY骗婚新闻,陈樟是打算从头到尾都瞒着她吗?等到她生下孩子,再假装感情破裂将她踢开?
从几岁开始就认识的男人,居然一直在利用她。
看到她一直保持着微笑,陈樟急了。他连忙挣脱林逸生和他紧握的手,走到她面前去,干巴巴地开口:“阿姝,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阮姝反问,神情淡淡的。站在不远处的林逸生听到陈樟那声亲昵的“阿姝”,一瞬间明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