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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触摸。
“师傅,你笑得真好看。”月儿笑着盯着叶贞凝神的眉目。
莞尔轻笑,叶贞抚着月儿的脸颊,“师傅的月儿才好看呢。”
“谢谢师傅。”月儿笑得越发欢愉。
这样的年纪,正当无忧无虑。叶贞想了想,当时自己这么大,还在做什么?左不过跟着哥哥上山采药,而后跟着娘亲学女红,为的便是来日的选秀能一鸣惊人,摆脱自生自灭的处境。可惜谁都不曾想到,她做到了女子中最荣耀的位份,却在最后轻而易举的放了手。
她倒不是舍不得荣耀与富贵,只是舍不得心里的那个男子。
墨轩……
原来世间真的有思念这种东西,只是……每每想起自己所承受的一切不过是他步入皇权高峰的垫脚石,她便开始不甘,整颗心都疼得难以复加。
既然他要他的皇位,那就该断情绝爱。她不过一枚棋子,如今游戏结束,也该接受弃子的宿命,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去,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活下去。
不,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孩子,还有……他们的孩子。
“师傅,你怎么哭了?”月儿伸手拂去叶贞脸上的泪水,“师傅你怎么了?”
叶贞摇着头,“风迷了眼睛。”
月儿低低的“哦”了一声,便道,“师傅,外头风大,还是进去吧!您身子不适,还是莫要站在风口处才是。”
“你这丫头,便是这般心细如尘,像极了……”叶贞顿了顿,像极了月儿的关慰。彼时的月儿,素来只为她着想,若不是因为自己,也许月儿不会死。
如今出了宫,反倒时常想起宫闱里的日子,一天天是怎样活下来的。
握住月儿的手,叶贞牵着月儿往内走去。
真好,还能握着月儿的手。遥想当时,她还说过要做月儿的手,却在最后还是让月儿离开了自己。不知道离歌将月儿葬在哪里,否则她定是要去祭奠一番的。
下半夜的时候,夏侯舞开始发烧,所幸有洛英衣不解带的照顾。他一个落魄公子,如何知晓照顾他人,偏对着夏侯舞,拼尽了全力。对于这样一个不离不弃,只要有一线生机,都只愿让与他的女子,他还有什么可以拒绝?
心里早已为她留了位置,只是自己并不知道罢了。
黎明时分,夏侯舞的烧才算褪去,整张脸越发的白净无色。
叶贞推开门进去时,洛英正拿着毛巾擦拭夏侯舞的脸,容色小心翼翼。月儿将米粥与馒头放在桌案上,叶贞走过去给夏侯舞把了脉。
“如何?”洛英急问。
“脉象平和了不少,你不必担心。这伤如今止了血,只要不会反复,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叶贞坐在桌案处,“你吃点东西,否则哪里有气力照顾她?”
洛英墨迹了半天,终于道,“谢谢你。”
叶贞摇了头,“何必谢我,不过是小舞命不该绝,也亏得你的照顾,她才能康复起来。”
“彼时我这般对你,你还能以德报怨,洛英惭愧。”洛英低下眉头,容色微微窘迫。
轻笑两声,叶贞忽然道,“听得你曾给小舞一封休书,为的是与她脱离干系,保她性命,不知可有此事?”
洛英颔首,“诚然如此。彼时连累九族,自然不敢牵扯旁人。我与她虽然成亲在先,但无夫妻之实,何苦还要连累她白白送命。左不过当时不明白,如今却懂了,想来早早就动了心思,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叶贞点头,“那便好好珍惜。你们虽比不得轰轰烈烈,却也是生死相许的缘分。既然许了休书,如今悔过便重新娶一回。彼时是皇命难为,如今是心甘情愿。你觉得可好?”
闻言,洛英稍稍一怔,却不说话。
叶贞凝眉,“怎么,你不愿?”
“我……”洛英犹豫了片刻,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我……我这厢其实是……是……”
“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啊!”床榻上传来夏侯舞虚弱的声音,“真是急死我了。你倒是应个声啊,害得我心痒痒。”
洛英微怔,“你醒了?可是好些?”
夏侯舞一把握住洛英的手,整个人又疼又不甘心,“你倒是说话啊?其实是什么?”
叶贞无奈的摇头,夏侯舞的性子果然是吃不得热豆腐之人。
却听得洛英拂去她面颊上散落的发丝,低低的轻语,“我其实是想问一问你,可愿二嫁与我?若是你不愿,我自然不会勉强,若是你愿意,我定然……”
“我愿意。”夏侯舞急忙道,面色煞白得惹人心疼。
叶贞轻笑,“这丫头诚然是个急性子,便是一点女儿家的矜持都没有,委实不像话。”
“既然是喜欢的,要什么矜持,只管有什么说什么,否则与你一样错过才算好的吗?”夏侯舞这厢刚开口,便开始懊悔。
319。一个很多年前的故事
墨轩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园子里,正用一种清浅的目光盯着叶贞略带窘迫的狼狈。 他嘴角微扬,面上的神色教人无法揣摩其内心深处的情愫。
“你何时来的?”叶贞微怔。
“从你进去,我便一直等在这里。”墨轩笑得比外头的阳光更能暖心。
深吸一口气,叶贞点了头,“你随我来吧!”
说着,便朝着药庐的看诊室走去。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小小的药庐内,可谓一应俱全,想来叶贞确实花了不少心思在这里。
平静的坐下,墨轩伸出手,叶贞微凉的指尖轻轻扣上他的腕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墨轩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全神贯注的女子,如凤羽般的眉睫轻轻垂落,在下眼睑处落下一排极为好看的剪影。她唇瓣微合,有种绷紧的状态,却让人格外的惊心。
四下安静得只能听见外头的风掠过檐角的声音,叶贞的指尖微微抬起,略带不敢置信的盯着墨轩,“你这是……中了毒,不是病。”
墨轩点点头,“是。”
叶贞长长吐出一口气,“你中毒时日长久,而且中毒已深,怕是极难拔除。”
闻言,墨轩依旧点头,“我知道。”
“可是生来就有,还是有什么变故?这毒十分诡异,不似寻常的毒素。”叶贞凝眉,方才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墨轩的体内有种极为诡异的流动之气,好似在不断侵蚀他的五脏六腑,又有一种别样的错觉,好似这毒……什么毒能在身体里待上那么久。
久得好似多年……至少五年以上。
这便是叶贞的判断。
墨轩看着她,却是笑意清浅,仿佛丝毫不曾将这毒放在心上,“你可愿听我说一个故事?”
叶贞微怔,“可是有关你的病因?”
他不作答,只是看着她,眸色清冷若月,带着少许怨怼,“从前有个小子活在高门宅第,其母亲乃是家中小妾,但其父甚是宠爱。那小子看在眼里,也被父亲疼在心里。自小,他娇生惯养,将世间的一切都想得极为美好。”
“父母之爱,影响着孩子的成长。那年他才六岁,小小年纪却出落得面冠如玉,旁人都说他是有福之人。父慈母爱,何其温馨美好。他以为这样的日子,可以永远的持续下去,心思单纯得教人害怕。”
“可是父亲的女人不单单只有母亲一个,渐渐的,他发现自己的母亲有些异样。直到有一日,他终于看见母亲与家里的仆役有染。他躲在帷幔后头,看着他们在床榻间,做着龌龊至极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
“一个六岁的孩子,竟然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和勇气,他冲上去,用自己的佩剑砍伤了那个仆役,但还是被仆役逃脱。那一地的鲜血,他至死都不会忘记。那是他第一次双手染血,起因却是自己的母亲对父亲不忠不贞。”
说到这里,叶贞的心猛然一揪,“事情怕是没那么容易结束吧?”
墨轩低眉苦笑两声,“那是自然的。”
“是被孩子的父亲知道了,所以连累了母亲?”叶贞的心,微微疼着,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鼻间酸涩,眼眶陡然红了一下。
闻言,墨轩摇了摇头,“不是。”
仰头长长吐出一口气,墨轩勾勒出迷人的轻笑,眼底却有一种刻骨的疼痛正在无尽蔓延,“父亲知道自己的女人不贞,却因溺爱孩子,不愿让孩子留下阴影。却也是因为这样的妇人之仁,造就了此生都无法弥补的错误。”
“一个母亲,伙同仆役,对自己的孩子下了毒,并出言恐吓,借此控制自己的孩子,免得让孩子说出实话招致杀身之祸。作为母亲,她算是彻底的失败了。孩子中了毒,诚然也不敢轻易将此事说出去。可是过不了多久,恶毒的母亲渐渐的精神萎靡,终于死在了奢华的宫殿内。”
“孩子的父亲为此悲痛欲绝,将房内所有的随役,包括那名仆役悉数杀死随葬。可是也因为如此,这毒便牢牢在他体内落地生根,再无解药。这毒本是从外族引入,中原无药可解。是故母亲死后,那孩子只能靠着自己,苟延残喘,不敢告诉任何人。”
“彼时的家族内部,纷争叠起,一个个都想坐父亲的位置,一个个都想让身边的人死。那孩子不得已只能开始自己筹谋生路,自己活自己的路。但也是因为这样,他此生不悦女子靠近半步,恨极了那些伪善的面孔。所有的爱恨他从未放在心上,因为他的母亲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便是血肉至亲,也会变成毒药,诚然不可相信半分。”
“直到父亲去世前,他才知道,原来母亲的死是父亲一手促成。父亲察觉了母亲的出墙,又唯恐让孩子受到伤害,便用最隐忍的方式让母亲吃下慢性毒药而死。之所以陪葬房内的奴婢,只是为了杀死那名仆役。”
“这一份算计,让那孩子彻底伤了心,也彻底放弃了对人性的信任。不是他不肯相信人心,而是再也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