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叶贞的手颤了一下,犹记得当日荣登尚宫之位时,叶蓉送过两样东西。当时她也是这样的双手微颤,后来怎样呢?后来她打开了,慕青取走了骨簪,说是来日再取回。
“如何处置?”风阴瞧出了叶贞的微颤,替她打开了锦盒。
里头静静的躺着那枚骨簪,一如初见,莹润如玉。
娘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
叶贞的指尖轻轻拂过上头精致的莲花,面上依旧冷冽,“连同寝殿内的人皮灯笼,一起交个慕风华,他会知道该怎么做。”
风阴点了头,“好。”
看着风阴离开的背影,这个皇宫,以后越发的冷了。物是人非,大家都走了。爱的恨的,仇的,怨的。
躺在柔软的凤榻上,叶贞半合着眉目,想起了与轩辕墨的点点滴滴。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睡着,做了个长长的梦。梦见了娘亲被剥皮拆骨,梦见了初见轩辕墨的情景。那个下雨天,那个泼墨莲伞下的俊朗男子。
渐渐的,她又看见轩辕墨浑身是血的倒伏在自己的怀里。
他笑着说:这一次看你如何与我说,我愿与君绝?
一声惊呼,叶贞从梦中惊醒。
这梦,夜夜都来纠缠。她总会在午夜惊醒,这一梦,直接过了杳渺三年。
三年时间,江山稳固,天下太平。
小梧桐已经不再是昔年怀中的稚子,一如轩辕墨的冷静从容,小小年纪便已经出口成章。叶贞也不去强求,自己年少时鲜少的快乐,如今就还在孩子身上。自己得不到的快乐,怎么舍得剥夺孩子的?
她想着,若是轩辕墨在世,也该舍不得吧!
他们都是没有童年的人,深有体会年少的责任负累。
三年,风阴守了叶贞三年,却再也没有看见叶贞笑过,就算面对小皇子,也只是勉强的勾了勾唇角。叶贞就像个活死人,不哭不笑。
“太子呢?”叶贞往往一坐就是天明,而后一个人静静的批阅折子。
宫婢急忙上前,“回娘娘的话,太子爷跟着风大人出宫了。”
叶贞点了点头,“是去梧桐村吗?”
“是。”宫婢俯首。
放下手中的折子,叶贞走出御书房,今儿个的天气很好,确实很适合出去走走。长长吐出一口气,叶贞顿了顿,“本宫有多久没出宫了?”
“回娘娘的话,从年前回来,娘娘您就没有出过宫了。”宫婢毕恭毕敬。
叶贞颔首,“年前……是很久了,也该去看看的。”
正说着,外头有侍卫急急忙忙的跑来,那种惊慌失措的容色,让叶贞的心头陡然一紧。
还不待她开口,侍卫扑通跪在叶贞的跟前,“皇后娘娘,太子爷与风大人被歹人所劫,如今不知所踪。”
“你说什么?”叶贞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身子一晃,险些倒下。所幸,被宫婢搀住,叶贞才算稳住身子,急喘着气问,“可有什么方向?”
笔首发
“据消息来报,大抵朝着梧桐村去了。”侍卫不敢抬头。
这位皇后娘娘的手段,谁都知道。丝毫不逊色早年被她斩杀的东辑事千岁爷,如今她将东辑事掌控手中,对于信息的掌控几乎超越了当日的慕青。
“让所有暗卫去找,务必毫发无损的将太子与风阴找到。”叶贞大步流星的走出乾元殿,“来人,备马。本宫要亲自去梧桐村一趟!”
音落,叶贞不容分说的走下石阶,长长的凤袍在风中翻飞。
孩子是她最后的希冀,若是出了什么事,那她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
470。半夜下棋人
一身便装,叶贞策马飞驰。(本书百度搜索黑yan谷;脑子里乱得很,三年了,从未像今日这般不安惶恐过。她甚至在想,是不是今日会成劫?到底是谁想对太子不利?风阴的武功如此之高,这些年来走于渔村与皇宫之间,从未出过事。
今日这是怎么了?
谁会是罪魁祸首?
是刚刚被她处决的汉州州牧?贪腐弊案了结已经半个多月,若是真要动手,何至于等到今日?按理说不应该,暗卫都进行了调查,那州牧根本不得人心,手中的兵权她亦收回良久,没听说还有什么有生力量。
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还躲在背后?
他们会怎样对待她的儿子?
是杀是威胁?胁迫她交出朝政大权?
还是意图染指江山社稷?
策马飞驰,叶贞的身后只随着一队自己最为亲近的心腹鬼卫,去渔村,她从不带心腹之外的任何人。是故今日也不例外,绝不会有例外。
一路上马蹄声声,尘土飞扬。
叶贞一身肃杀,眉目生冷。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风景,熟悉的路径,多少年回忆魂梦中。每次来,总会让她痛彻心扉。只是痛着痛着,便也麻木了。
犹记得当年夏侯舞便是从这里将离宫的轩辕墨领回了药庐,这一住,就没有离开。叶贞想着,那时候的轩辕墨,大抵就是抱着打死不走的心态,若然被她拆穿,他也会赖着不走的。
便是在这里,她为他生下了小梧桐。
那是他们这一生中,过得最无忧无虑的日子。
只是从那之后,什么都没了。
厮杀,屠戮,鲜血,离别,接踵而至。
一声马声嘶鸣,马儿在药庐前停驻脚步。天色已暗,叶贞翻身下马。
熟悉的药庐里燃着灯,氤氲的黄光有些暖人眼眶的错觉。将马匹交给属下,叶贞冷了眉目,“没有本宫吩咐,谁都不准进来。”
这已经是这么多年来的惯例。
鬼卫们都知道皇后的这个习惯,故而也只是点了头,悄悄的退去,绝不敢靠近药庐分毫。只在外头守着,也不许任何人打扰到叶贞。
叶贞深吸一口气,推开了熟悉的篱笆门。
进去的时候,里头安静得恍如隔世。
每次来都是白日里,就是怕遇见这样的黑暗,遇见这样的沉沦。一步一顿踏碎了月光清辉,叶贞终于走了进去。
他们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去了戎国,只是去时成双,归来单。
她没能将他带回来,便再也不敢夜里出现在这里。
那间屋子有少许光亮,叶贞稍稍一怔,这分明是他们的卧房。像发了疯似的,叶贞飞奔而去,不知为何,心里竟燃起了稍许希望。
“墨轩!”她用力的推开门。
笑容凝结在唇边,叶贞眼底的光从欣喜贬为黯淡,渐渐的磨灭了一切光芒。
熟悉的房间内,空空荡荡,只有桌案上那支残烛被风吹得光色摇曳。叶贞没有进去,只是看着房内熟悉的物件,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变化。心下微冷,她到底还在想什么?
若是他活着,何至于这么多年都不回来?
若他还活着,又怎么舍得丢下他们母子二人?
一扭头,她看见不远处的客房内燃着灯,想着自己生死未卜的儿子,敛了眸色大步走过去。
走到近处,她才发现窗户上倒映着两个人的身影。
临床而坐,对弈棋局。
叶贞的心头微微一颤,这画面竟是如此熟悉。
当年的她与他,也曾如此雅兴,对弈窗前,折花月下。
昔年光景,如今都已不复存在。
“既然来了,为何还站在外头?”里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叶贞垂了眉睫,推门进去。她定定的望着里头的两个人,面上微冷,眸色微沉,“是你?”
“没大没小,这老妖怪尚且要叫我一声师叔,你这小娃子果真是做惯了江山的主,便越发不将任何放在眼里。”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自诩老狐狸的夏侯渊。
“哼,要做本座的师叔,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哪日你赢得了本座再来打自己的脸也不迟!”一身黑色长衫,两鬓斑白的老者,稳坐窗前而眉目森冷。便是卸去一切光环,便是不做那东辑事的首座,不做那九千岁,他还是慕青。
凌厉之风不减,只一眼,足以让人寒彻骨髓。
只是当他将目光落在叶贞身上时,便不自觉的柔和下去,“贞儿,你这夜半行路也是辛苦,休要理睬这老东西。”
“爹。”叶贞低低的喊了一声。
慕青眼底的光抖了一下,“坐吧!有话慢慢说。”这大半夜的赶来,定是有急事,慕青的心思何其缜密,谁能瞒得过他。
只是每当她唤一声“爹”,他总会不由自主的紧张,就像一个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玩具,就好似此生可以什么都不要,也只想等到这么一声唤。这比高高在上的九千岁之位,更有价值。
叶贞徐徐坐下,夏侯渊便笑了笑,“想不到你堂堂九千岁,如今做了个普通人,却也有软肋。这女儿这外孙子,就是你的命根子,不过也值得你走一趟断头台。也亏得你生得一个聪明的丫头,竟然在大庭广众下偷天换日。”
当日的刑场,叶贞早早在下头换了机关,只要放下卷席,遮去内外的视线。底下就会偷天换日,将一个形貌与慕青极度相似死囚换上,顶替慕青执行死刑。而那刽子手,乃是叶贞的鬼卫,自然不会将此事泄露半分。
就算是离歌与慕风华,叶贞都瞒着。
他们若不收尸,若不流露真情,叶贞又如何能让人相信,九千岁慕青已死的事实?
“哼!”慕青冷哼一声,冷冷的睨了夏侯渊一眼,黑子落定,将白子吃得所剩无几,“难道各个都要像你那女儿女婿,整天就知道游山玩水,如今还不定在哪。”
夏侯渊面色一沉,“好歹我也有个外孙子可以玩,哪里输给你?”
慕青冷蔑的将夏侯渊上下打量了一番,又将目光落在叶贞的身上。
却见叶贞的面色微冷,眼底的光凝着脚尖,仿若出了神。
方才那一句女儿女婿……
笔首发
慕青心下一颤,略带恼怒的看了夏侯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