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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潇楠抱着笔记本急匆匆往会议室赶,穿过走廊时忽然被人扯住了衬衫,“看。”同事压着声音提醒她,“那边是不是周总和他妈?我在报纸上见过,我擦!本人真年轻啊。”
她停下步子瞥了眼就要拉着同事离开,“别啊,让我再看看,说不定能听到什么豪门秘辛呢。”顾潇楠无奈地翻白眼,转过身刚准备走,就听见那边叶怡尖锐的声音传来,“你早知道是不是,你和你姐一起瞒着我?”
她闻言心头一荡,叶怡的话确实惹人遐想,尤其当她还是半个当事者。顾潇楠忙不迭地拖走了八卦的同事,“快点走吧,我们不是还要去弄一下投影。”
会议都要结束了周一凡才推门进来,众人停下来等他入座,他捻着眉心示意他们继续。策划书的演示正在投影上一张张闪过去,他凝神审视了几张ppt,紧锁的眉头终于有些舒展的痕迹,“主题?”
“传承。”她说,“锦荣是个家族企业,周氏刚开始的时候就是做酒店起家的,今年50年。所以我们的想法是传承,把酒店宣传成港湾或是栖息地,然后把这种像家一样的服务继续传承下去。”
他摁着鼠标把剩下的ppt一一看过去,然后站起来环顾了四周,“这次创意还不错,就照着这个做。今天就到这儿吧,散会。”他一边扣着西装扣子一边阔步离开,期间还转身吩咐秘书:“让公关部的人到我办公室。”
周氏的人一走,顾潇楠那些好不容易沉住气的同事们顿时欢呼起来,年轻的毛头小伙帮她收拾着笔记本冲她露出一口大白牙:“姐,关键时刻还是你给力。周总那么一问,我还以为这次又要被毙掉,气儿都不敢出了。”他敬佩的竖起了大拇指,“果然巾帼不让须眉。”
一群人刻意压低声音撤退,就算是这样,由于太过兴奋,还是弄出了不小的动静。经过周一凡办公室的时候她刻意放慢了步子,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同事在前面结伴走着,不知道谁发现了她落单,回头招呼她:“顾姐,你快点啊。”
彼时周一凡正在办公室里发火,周远山婚内出轨的照片都被小报拍到了,要不是梁星手底下有人,今天早上周家就成了青州城的笑话了。他心中郁躁,挥手把办公桌上的一众物品都扫到了地上,压抑着额角不断跳动的青筋:“养你们有他妈什么用。”公关部的经理和精英屏息凝神,垂着头不说话,一时间整个办公室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这时候外边那些大大小小的动静都能清晰地传到耳边,他听见顾潇楠同事一路小声嘻嘻哈哈地走过去,有男孩子嗓子没压住,声音里透着雀跃,喊她:“顾姐,你快点啊。”周一凡心里的烦躁更盛,挥挥手赶走了“没用的废物”,叫秘书:“去把顾潇楠叫住,让她过来一趟。”新秘书是离婚以后换的,自然不知道顾潇楠是自己的前老板娘,他只是觉得不妥。要说这广告吧,负责人也不是顾潇楠,作为一个写文案的,虽然她表现的不错,但也没必要把她拉进来单独谈吧?关键是不够格啊。不过话虽这样说,他这些弯弯曲曲的小心思却是不敢说出来的,他干的时间不长,只知道按照前辈说的做,恰好上次那个离职的秘书给他的建议就只有两个字——听话。
顾潇楠被叫住的时候心里一紧,之后又自嘲地笑笑,果然不是个能成大事儿的,怀揣着这点屁事儿就这么心虚。秘书把门推开时她吓了一跳,屋子里一片狼藉,各种白色的纸片铺在地上像冬天早晨四处散落的霜。周一凡抱着肩站在一片雪白的中间,就那么直勾勾地看向她,招招手说:“过来。”
她就那么鬼使神差地向他走去,踩过文件夹,踩过钢笔,踩过地上各式各样看起来还挺正式的文件。就像是越过大山趟过河流,穿过风透过云,像是分别许久的旧识,像是下一秒就应该抱在一起。顾潇楠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其实也就是三五步而已,许是这静谧的环境闹的,她总感觉有点远啊。她想着他会同她说什么呢,锦荣的广告?周远山的外遇?叶怡的崩溃?她在心里飞快的计算概率,真奇怪,从前她的数学明明还不错啊,怎么算了即便还是没有结果?
她就这么苦着张脸被他抱进了怀里,她不耐烦地推他,好烦啊,这题是不是无解?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
“别动。”周一凡的声音从头顶闷闷的传来,听上去深沉悲戚,“让我抱一会儿。”就算知道是为了什么事,但她此刻也没有立场去安慰,之前固执倔强不由分说地划清界限的人是她自己,尽管这样,她也没有挣脱。是啊,没错,她忘不掉他,也舍不得他这样的示弱。
良久,周一凡放开她,往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抚着额头说对不起。
她摇摇头表示没关系,问他:“找我有事吗?”
“没事……广告的,创意很好。”
***
上次从度假村回来之后,庄禹已经好几天没去律所,十点多一点,他正躺在阳台上晒太阳,律所的小跟班打来电话,急得都快哭了:“师傅,昨天约好去看卷宗你爽约。今天可是说好见当事人的啊,人家已经在会议室等了二十分钟了。”
他撂了电话回卧室换衣服,站在穿衣镜前的时候冷不丁地就想起钟毓。那时他们刚毕业,小姑娘看书累了就坐在床沿上扯绳子玩儿,他笑着抽走:“你都多大了还玩这个?”
“什么呀?我在练习打领带,已经会了平结和半温莎,但是温莎结还没学会。”
“学那玩意儿干什么?”
“傻啊你!”她红着脸嗔了他一眼,从他手里拽回绳子,“当然是为了你。”
一别经年,钟毓的身影时不时在他脑海里撞一下,再撞一下。刚开始上班时天天加班到深夜也没觉得有什么,后来手头的活儿渐渐松了,他开始整夜整夜地想她,常常坐在阳台抽烟,一坐就是一整夜。这些他从没对人说过,没啥好说的,我们经历的一切都是在为自从前己的选择买单,他不后悔,只是难过而已。
见完当事人他开车找地方吃饭,开着开着就开到了星宸,地下停车场里的灯惨白地照着,他在车里坐了半个小时,终于拔了车钥匙下车。前台的小姑娘早就认识他,笑笑算是打过招呼,他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法务部的办公室,却被她的秘书挡住了:“不好意思,庄律师,您没有预约。”
真有意思,他什么时候见她还要预约了,庄禹双手插兜,目光沉沉:“告诉她我是庄禹。”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庄律师冷漠起来还是很有杀气的,小丫头片子拨了内线,挂上电话以后冲他甜甜一笑:“庄律师不好意思,唐经理说上班时间不谈私事。”
不谈私事,好啊,他拖过一边的椅子坐下来,“你们什么时候午休。”
“呃……十一点半到两点。”
他就那么坐在办公室门前静静地等着,耐心十足的模样,期间小秘书进门送了回文件,他动都没动。小姑娘进去告诉唐沁:“庄律师在门口等着。”她抬头瞥了一眼,那个男人留给她一个清俊淡漠的侧影,办公室的门大开,他并没有回头。
终于等到十一点半,唐沁开门之后目不斜视,径自走向电梯,庄禹紧紧跟着,但两人都沉默着一言不发、小秘书盯着这对奇怪又隐约透着默契的背影,咬着手指直摇头。
他们一路无话到达停车场,他看见钟毓摁了两下车钥匙,然后……角落里那辆白色的宝马亮了。那瞬间这是尝尽了这世上千万种的滋味,他没能给她的生活,别人给了,他想告诉她他现在也能为她买一百多万的车,可是人家不稀罕了……人啊,总是在千帆过尽之际,才会怀念最开始乘过的那只羊皮筏子。
唐沁坐进驾驶室,没有立即开车,她握紧了方向盘抬头看向他,眼神凌厉,剐的人无处遁形。庄禹同她对视了一会儿,毅然决然地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车子一路向城郊疾驰,庄禹看不出目的地,转头问她:“去哪儿?”
“我家。”
他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来,目光笔直地盯着正前方。像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唐沁“嗤”地一声笑了:“我一个人住。”
车子一路开到了城郊一个高档小区,庄禹进屋的时的脸色依旧铁青,她转过头问他:“喝点什么?”
“水。”
唐沁一路娉娉袅袅地从厨房出来,端出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白开水和红酒,她拿起杯子巧笑倩兮:“庄律师,好久不见。”纵是耐心再好此刻也已经告罄,庄禹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眼神狠戾:“你最好先说说和周远山是什么关系。”
高脚杯摔在地上的声音尖锐刺耳,“啪嚓”一声,她瞥了一眼地上通红的液体,神色未变:“你看到的关系。”
“情人?”
“是啊。”她空出的一只手闲闲地撩起额前细碎的散发,“有问题么?”
呵呵,“有问题么?”当然啊,他甚至想要甩她一巴掌,就冲她这样无所顾忌又风情万种的模样,他想不通,从前那个单纯阳光一心只知道向前飞的小女孩怎么变成了这样?不是没有想到过会重逢,甚至想过她会结婚生子,会满身烟火,会市侩精明,现在,他到宁愿她会编程那样。
“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松开她点了根烟,眼神迷茫,不知道飘向了哪里。
“三年前吧?还是四年前?记不太清了。”
四年前的话正好是他们离婚那一年,庄禹闻言死死地盯住她,嘴角上翘嗤之以鼻的神情很是轻佻,“这都能忘?”
她无意同他纠缠,带他回家不过是想找个清静的地方把事情都说开而已。做别人情妇三年,一个是见不得光人人喊打的小三,一个是前程大好温润如玉的大状,云泥之别也不过如此了吧?如是也好,愈失望愈心死,她希望他能永远忘掉自己,或者,干脆越恨越好。
“什么时候改的名字?”他把那根烟恶狠狠地碾在了烟灰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