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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头,无声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心里的焦急显而易见。
“放心好了。”他一手搭在她的肩头,一手在后背帮她顺着气儿,“这样的手术肿瘤科一年做到头的,不要太紧张了。”
顾潇楠两只眼睛红红的,像只乖顺的小兔子,从昨晚开始她就难得得乖巧的不得了,周一凡心里像是被温开水泡过一样软软皱皱的,低头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乖,别怕。”
她抬手紧紧抱住了男人的腰,将整个头都埋进了他的胸前,“周一凡……”
“嗯。我在。”
“等爸爸好了我们就在一起吧?”
后面一直轻轻抚着她的力道骤然收紧,她知道眼前的男人紧张了,或者,激动了。她只知道有人嘶哑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艰涩地说“好”。
生命太无常,前路太艰险,我也终于明白我真的非你不可了。
她想起前几日,周小舟来病房探病,问她和周一凡怎么样了。她摊摊手说就那样啊?
她还记得周小舟的样子,皱紧了眉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盯着她从头看到脚。
“生命短暂。”她告诫她。那一刻,两人同时看向了病房里的父亲,因为化疗的缘故,头上的头发都没有了,顾妈妈因此经常嘲笑他是“聪明绝顶。”顾潇楠那么一瞬间又差点掉下泪来。
周小舟可管不着她这些矫情的弯弯曲曲的小心思,自顾自地往下说,“我从来没有劝过你和他和好,那是因为在这段感情里我没有见过他的诚意和付出。”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也见过你这一年是怎么样的,要是非他不可,要是兜兜转转发现还是只有他能让你心安,那就……和好吧。”
顾潇楠抱着肩,头抵着医院白色的墙壁来回磨蹭,她想了很久终于像周小舟吐露心迹,“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和他在一起……有时候想,就这样吧,在一起也挺好的。”
“可是有的时候会问自己,要是以后变了呢?要是他不喜欢我了呢?要是他做的这一样纯粹是为了他的习惯和征服欲呢?我没有办法搭上我的生活再赌一次,所以不能轻率地下决定。”
她犹记得周小舟那日的表情,像是好脾气的老师见到了及其愚钝的学生。顾潇楠安慰自己,或许只是旁观者清吧。确实是这样吧,那日正值下午五六点钟,周围都是喧闹的嘈杂,送饭,交班,洗饭盒,咳嗽,各种各样细碎繁杂的声音不断敲击着耳膜。周小舟的声音不像女孩子,反而是低沉又暗哑,她说,“误入死胡同并不可怕,那至少还有退路。可怕的是你画地为牢,并且确定地告诉自己,你走不出去了。”
“顾潇楠,我只给你八个字,适可而止,见好就收。”
周小舟走后她在楼下的小花坛里做了很久,从太阳下山到日暮四合。月光缓缓地从头顶泄露出来,放眼看去,周围像是融化的黑巧克力,黏稠,绵软,潮湿。顾妈妈叫她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像是小的时候她在楼下同小朋友们打弹珠,顾妈妈站在自家厨房的窗户口一叠声叫她归家吃饭。
她拍拍身上的灰跟着妈妈往回走,两人心照不宣地各地低头,快到病房的时候,顾妈妈却忽然叫住她,“妈妈也是过来人了,第一次你结婚的时候妈妈反对是吧?但是这一次,你要是重新和周一凡在一起,妈妈赞成。”
“但是你也不要有负担。离了他,咱也能找着好的,哪全天下就剩他一个男人啦?!”
她站在原地重重地点头,末了上前一步挽上了顾妈妈的胳膊,说,“好,听你的。”
手术门打开的那一瞬,周一凡热切地看向主刀大夫,当来人朝他缓缓点头的那一刻,周一凡觉得,整个未来都是星光闪烁的。他紧紧抱了抱顾潇楠,替她擦掉了眼泪,又走到岳母跟前,说,“没事了,放心吧。一会儿您和顾潇楠先回去休息吧,昨晚肯定都没怎么睡。”
此岸到彼岸,周一凡真的走了太累太久。有次他和梁星在周氏的顶楼喝酒,那晚上两人都有点多了,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夜,他想起梁星问他会不会放弃。他犹记得那晚的星星,颗颗分明的悬挂在头顶,像极了顾潇楠亮光闪闪的眼睛,他说,“我的字典里好像没有‘放弃’这样的字眼。”梁星举着酒瓶冲他笑,狂狷嚣张得不可一世,他说,“欢迎回来,周一凡。”
是啊,欢迎回来,霸道自信,永远胜券在握的,周一凡。
得偿所愿的这一刻,他似乎没有太多的狂喜和激动,只是微微兴奋罢了。因为知道自己最后终会抵达,那么就算经历过长路漫漫,荆棘险滩,那么到达终点时也只是会心一笑。
中午的时候顾爸爸就醒了,顾潇楠凑到他面前同他说话,“这下见不成马克思,你大概要长命百岁了。”
老头这一生病把从前的臭脾气都给病没有,抬手点了点顾潇楠的额头说,“哟~那可要苦了你了。”
顾妈妈休息好了,让周一凡把她带走,“现在没事儿了,你俩也出去放松一下吧。”在手术室门口的时候她又不是瞎,当时心里惶惶没和他们计较。不过这两人要是还不好,她都能回去剥了顾潇楠的皮!
顾潇楠悄悄红了脸,看了眼顾爸爸之后就像拒绝,顾妈妈一双眼睛瞪得老大,“行了,走吧。一会儿护工就来了,你也别跟这儿添乱。”
周一凡拉着她的手出了医院,转身问她想去哪儿,听她道随便,于是问她,“拿去看看梁宸好吗?她家宝宝前两天满月。”
顾潇楠点头,问他,“你去看过吗?”
“没有。”他一边打着熟练地打着方向盘一边同她说话,“给我发过请柬,我没有时间,问过我你的地址,你的那一份也在我哪里。”
梁宸生了个小男孩,雪白细嫩,小手小脚胖乎乎的,摸上去软软香香的,好玩极了。生疏了这么久,顾潇楠和梁宸也一时无话,小孩子睡着以后几个大人坐在客厅面面相觑。
两壶茶毕,周一凡起身告辞,梁宸夫妻俩送他们到门口,周一凡去开车,梁宸站在院子里拉住了顾潇楠。生了孩子以后她好像懂事了许多,再也不似从前一样咋咋忽忽张狂恣意了。顾潇楠垂着眼帘等她说话,梁宸嗫嚅了许久,最终也只说了声,“对不起。”
顾潇楠才觉得对不起,整件事情里面,梁宸是最无辜的受害者,她对昔日好友,因为她失了邻家哥哥和朋友的梁宸愧疚不已,“我才对不起。”
她想起从前的自己,任性恣意,受了伤就以为全世界都对不起自己。想想还真是有点可笑,潇洒决然地站到了所有人的对岸,到头来,灰溜溜地蹚水找回来的还是自己。可是岸边再也不是那一拨人了,他们在各自的世界里越走越远,此后碰到了也只是点头之交,说声“你好”而已了。
但是也只能这样而已了,有些话说出口了,那就再没了回旋的余地,有些人失去了,那就是失去了,扼腕叹息也没用啊,世间从无回头路,最是难为早知道。
回去的时候,顾潇楠歪着头看窗外。周一凡知道她心情不好,趁着等红灯的时候伸手过去拍拍她,“一段路程一拨人,丢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
是啊,道理我都懂,可是就是难过。女孩子的友谊也许少有人懂,她们从认识到接纳经过了无数个漫长而又曲折的过程,她们曾在年少的时候偷偷躲在暗夜里商量过要做彼此的伴娘和孩子的干妈,她们一起经过了升学毕业工作和许多人生中大大小小的转折,她们走到这一步真的非常得不容易。
所以梁宸不是她生命中随随便便那边的一个过客,一个擦了肩也毫不可惜的过客,那是她们彼此付出过真心和爱意经营过得友谊。轰然倒塌的瞬间,她清楚地听见年少的孩子们同她挥手说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七章
兵荒马乱的五月过去,六月就过得稳妥而缓慢。她搬回了结婚的公寓,顾爸爸恢复良好,出院回家。
就像所有的暴戾激烈的故事都会有个平和的结尾,湍急壮烈的水流也终究走向无波。
她和周一凡回到了从前的相处模式,上班下班,洗衣做饭,看上去并无差别,可是她心里知道,还是不一样了。
从前两人相互隐藏的性格渐渐显山露水,她嫌周一凡别扭小气,周一凡说她淡漠冷血。像是一夜之间交换了灵魂和性格,两人彼此摸索,缓慢前行。
搬到公寓后没多久,周一凡带着她回大院见叶怡。她知道那件事以后周一凡和叶怡基本已经不说话,因此要回去心里多少还有点忐忑。
叶怡见了他们并没有多余的话,只说了要好好过日子。顾潇楠想起当初在周一凡办公室放下的狠话,一时之间唏嘘不已。眼前的人说是不让她再迈进周家大门,她对周一凡说她也不稀罕。现在她们双双食言,到底造化弄人,有些话,还真不能说得太满。
要走的时候叶怡拿出个檀木的小盒子交给她,“这是我当年在家里做姑娘时候我哥哥送给我的,上次听一言说你也喜欢这些。想着你以后过门我也没什么东西给你,就把这镯子拿出来你戴着玩儿吧。”
顾潇楠下意识地就要推辞,周一凡却一把按住她,“谢谢妈妈吧。”
她会意,接过小盒子,说了声“谢谢妈妈”,其实进门的时候她叫的还是“阿姨”呢。
一行人穿过院子往外走,顾潇楠同叶怡走的慢些,叶怡状似无意地问她周远山的近况。顾潇楠一愣,旋即告诉她,“前不久一凡去看过他了,瘦了些,身体也还行。就是精神头不大好,还问起您,让周一凡好好照顾您。”
叶怡经过这次风波以后,全然丢了从前那股泼辣操心的劲儿,整个人像看破红尘一样淡然沉静,顾潇楠看的都有些心惊。她淡淡地应了声,说好孩子,以后周一凡就麻烦你了,他这孩子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