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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花拼命地大叫着,却发现自己只能吱吱吱地发出微弱的小猴子叫声。
凛花卑自己的惊叫声吓醒过来。
「原、原来是噩梦一场……」
凛花吓出一身冷汗。
赶忙检查一下手脚,还试着摸了摸脸颊,确定一切都完好如初。
凛花发现身旁的阿白依然没有任何变化。悄悄地下了床走过去看,发现阿白的呼吸似乎比原先轻松许多。
凛花虽然安心许多,却因惊吓过度而双脚瘫软站不起来,暂时无法离开房间。
但肚子却已经饿到了极点。
怪不得会做那么奇怪的梦。
凛花心想,至少喝点自己早先打回来的水吧。于是步履蹒跚地往隔壁房间走去。
隔壁房间景象又让凛花惊讶得瞠目结舌。
凛花发现桌子上摆了好好多多的山菜,甚至包括了桃、瓜、枣、松子。
「到底是谁……?」
凛花下意识地环顾着四周,发现自己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噜咕噜叫。她一把抓起桃子就往冲了出去。
一直跑到泉池边。
今天,赤天爵显然也一大早就坐在那里了。
凛花气喘吁吁地把桃子拿给他看,然后开口道:
「这是你……?」
「是又怎样?」
「为什么……?」
「为了不让你饿死。」
「谢谢你。」
凛花非常真诚地向对方表达了谢意,她虽然不是非常富有的人家出身,不过,这辈子还没有因为缺乏食物而烦恼过。
这还是凛花第一次饿肚子。
「更何况……太瘦的话抱起来多没意思啊。」
赤天爵耸了耸肩,又把视线移到泉池上。凛花很想再好好地谢谢对方,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么做会干扰对方而作罢。
凛花默默地吃着桃子。
边吃边看着赤天爵的侧脸。
凛花觉得很不可思议。
赤天爵垂钓之意不在钓鱼。凛花一直有这样的感觉。这个小小的泉池里根本看不到鱼的踪影,赤天爵垂钓时,凛花未曾见过鱼儿上钩过。
既然钓不到鱼,那……他为何垂钓?
他是为了钓阿白或凛花这样的人而垂钓吗?不,不是。凛花记得,那时候,赤天爵着实吓了一大跳。
凛花一直注视着男人的侧脸,注视着覆盖在红头发之下的古铜色肌肤,何那双冷静地凝视着水面的眼眸。
不知道愣愣地注视对方多久之后——
「我的脸很有趣吗?」
被赤天爵这么一问,凛花蔡突然惊醒过来。就野兽而言,那双一对闪耀着智慧之光的眸子。凛花抬头望着对方,喃喃自语似地说道:
「你并没有要钓鱼对吧?」
「姑娘到底在说什么?」
「说你整天坐在这里的理由呀!你根本不是为了钓鱼,你一直坐在这里,那是因为……对你而言这是理所当然之事,就像呼吸一样,就像睡觉一般。所以,你一直坐在那里对吧?」
赤天爵惊讶地微微张大着眼睛。
「姑娘为何有此想法?」
「因为,你的脸……看起来很像临死之前的人的脸。」
外公、外婆,还有娘,凛花见过的都是非常安详地死去的人。无论因多么严重的疾病而受尽煎熬,临死之前的那几天,他们都非常的平静。
尤其是母亲。
整天都待在床上,一直处在既没有睡觉也没有起床的状态下。张开着眼睛,注视着屋顶,她真正看的是过去的点点滴滴,看的是自己的内心。
看到的既不是现在,也不是未来。
看起来……与其说是在等死,不如说只是认真地面对这自己的死亡。
赤天爵开怀地大笑着。
「原来我像个死人呐。姑娘的话果然有意思。」
「我不是说你像死人,我是说你像临死之前的人。」
「姑娘说得没错。因为,里昆仑山既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住的地方。」
「真的吗?」
「真的。而且,听说来到这里就可以原原本本地追溯出自己的本性。」
凛花吓了一大跳。
方才在梦中见到自己变成小猴子的梦……
凛花拼命地摇着头。那是梦,决定是梦。自己确实还保持着人类的模样。
「怎么啦?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赤天爵兴致盎然地看着凛花。
「你,你自己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古铜色的肌肤,上面有黑色的斑纹。
「我的脸本来就长这样。」
「真的吗?感觉跟以前有点不一样呢?」
凛花全身上下地打量着赤天爵。
「早忘了。」
赤天爵耸耸肩,又回过头去看着泉池。
「我非常喜欢自己的这张脸,也满意这里的生活,就像姑娘所说,我在这里垂钓,并无任何目的。虽然偶尔会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东西。」
「泉水中会映照出什么东西吗?」
「当然会。因为我一直坐在这里,没办法。」
凛花探出身子望着泉水。
除了绿色的竹子和赤天爵那张脸外,没看到任何东西。
「要不要跳进去瞧瞧?」
赤天爵说着。
「那边的世界和这边,轻易地连接在一起。跳进泉池里,自然可回到那边的世界。」
「真的吗?」
「真的。不过,若情绪不稳就会非常危险,说不定会流向既不属于这边,也不属于那边的世界。」
「那到底会流到哪里去呢?」
「这……说不定会流到冥府。」
赤天爵夸张地说着。
—————河流—————
在赤天爵的帮忙下,凛花免于饿肚子。
不过几天来,凛花还是噩梦连连。
梦见自己变成小猴子后,又梦见自己变成了小猫,这一次梦见被一只全身通红的老虎攻击,眼看着就要被老虎吃掉时,才惊醒过来。
第二天又梦见自己变成了老鼠,叽叽叽地在屋顶跑来跑去,而且,蛇一出现就被蛇吞下肚子里去了。
然后,又变成麻雀,遭到狐狸的攻击。
(不知道为什么,凛花觉得自己越变越小……)
尽做些奇奇怪怪的梦,凛花觉得自己根本没办法好好地睡上一觉。白天也睡不着。
凛花担心一睡觉就会遭到什么东西的攻击。然后,没来由地认为自己已经无可救药了。
或许是身心俱疲的关系吧!
阿白病情稳定,依然躺着,呼吸状况看起来已经轻松了许多,不过,还没有苏醒过来。
和阿白说说话、打扫屋子。凛花觉得忙完这些事情后,坐着发呆的时间增加了。
今天晚上,凛花梦见自己变成了蟋蟀。
凛花发现自己躺在床铺上,一觉醒来就变成了一只小虫,想出声说话,当然说不出话来。因此,挥动着背上的翅膀,试着发出悦耳的声音。
这实在是太讽刺了,凛花心想。
身为人类的时候,最不擅长的就是乐器类,没想到现在——
凛花飞到屋外,嗡嗡嗡睇低飞着来到泉池畔。
啊~啊~刺耳的叫声不断地钻入耳朵里,仔细看,凛花发现有无数乌鸦飞越过上空。
凛花心里觉得很害怕。
那些乌鸦眼看着就要俯冲下来吃掉已经变成蟋蟀的凛花似地。
凛花探头看着泉池。
她发现池底浮出好几个小小的光点束。
是萤火虫。
好想到那边去哟,那边没有乌 鸦。凛花探出身子,想要跳入水中。
就在这个时候。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这个大笨蛋。」
低沉的咒骂声传来,凛花发现自己的衣领被人用力地往背后扯了过去。
衣领?
不知道什么时候,凛花发现自己已经恢复人类之身了。
「啊,这……?」
不是在做梦。
凛花身上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衣裳,取代了厚厚的棉质睡衣,坐在池畔。
天还没亮,四周漆黑一片。
深更半夜了,赤天爵好像还在池畔钓鱼,钓线依然垂在泉池之中,赤天爵打从心里感到厌烦似地说道:
「看来你真的是整夜都在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害我无法专心地钓鱼。」
凛花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赤天爵,然后将视线移到水面上。
泉水颜色出现了变化,原本为鲜绿色的泉水,已经变成混浊的臭水沟似的颜色了。
钓钩像生物似地跳动着,简直就像是嫌水太脏般。
凛花回过神来,发现竹子的颜色也不再像原来那么的翠绿。
天空阴沉沉地,连空气都整个变沉重了。
「这都是因我而起吗?」
凛花歪着头问着。
「除了你,还有谁会把那么无聊的梦带到这里。里昆仑山上,无论大地或水都非常柔软,就像玉一样。就像极品美玉反应出持有者的心境似地,这块土地可以反映出存在这里的每个人的心境。」
凛花环顾着已经失去美丽色彩的景色,心里非常难过,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紧紧地咬着嘴唇,低下头去。
「说说看吧!你到底梦到了什么。」
「蟋蟀……」
凛花将自己做的梦,约略地对赤天爵说了一遍。凛花以为说出来后一定会被对方取笑,没想到,赤天爵表情异常认真地一直听到最后,然后,鼻子哼了一声,紧接着说道:
「是你自己对自己没自信吧。」
赤天爵直截了当地说出。
或许是吧!凛花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那是因为……」
说着,眼看着就快要掉下眼泪。
那是因为,阿白服下五彩灵芝后一直还没苏醒过来。阿白说不定会永远处在昏迷不醒的状态下。
那是因为,英华坊的道观观主刘禅,就在凛花的眼前死去。他被如人咬到,被吃掉一大块肉,很快地死掉了。
那样的光景,始终无法从凛花的脑海中消失。
当时,凛花吓得手足无措,假使不是阿白挺身而出,自己一定会像刘禅一样被如人吃掉,当时也救不了那群孩子们。
(我实在是太软弱了……)
和阿白离开天苑的时候,因为拼命地想救阿白,根本没有心情去思考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