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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由暗转明,到了黎明时分,军士喊杀之声停止了,燃烧着的火焰也熄灭了,原先一座雄伟繁华的都成,此刻已化成一大片的破瓦颓垣,城中心由白石铺成的一条康庄大道,布满战士遗下的残肢和污血。市场再没有热闹叫卖之声,只剩下阵阵凄哭悲鸣。艾莉丝骑马走到一处大宅,两边是高高的石墙,中间一道大铁闸,开口被铁锁和铁链紧紧扣住,透过铁闸可以看到里面左右两个大花园。奇怪的是,这花园里面的花没有受到战火的摧残,还是灿烂的盛放着。这个地方对比起外面的境况,宛若一个天堂。
从行的响导见着艾莉丝停下瞧这大屋瞧了半大,干咳一声,说道:“将军,这里是普斯哲旗下大将诺法迪斯的故居,早于诺法迪斯入住之前这儿本是皇上早年在京任职时的王府,自从京城出现变故,皇上去了南方之后,一直丢空,后来普斯哲占领此地,因诺法迪斯为他立了大功,故将此宅赐了给他。”
艾莉丝对这一个地方充满无限感触,自己曾在这个大宅里面跟亚尔萨特和天诺明有过一段开心安落的日子,可是在这里亦都经历过一场痛苦无情的杀戮。艾莉丝听过响导官之言,看到里面盛放的鲜花,问道:“为何里面的鲜花还是灿烂盛放,经过大半年战乱,还是丝亳无损?”
响导官答道:“诺法迪斯将军虽然年轻,但他追随普斯哲东征西讨,杀过不少为害的山贼大盗,也斩了不少可恶残忍的先柏尔国悍将,是北边受人景仰的大将,当然没有人会去糟塌他的故居。至于花园里的花,属下听闻过诺法迪斯幼年之时和妹妹相依为命,后来因为战乱和妹妹失散了。虽然隔了多年,他还是无时无刻都记挂着妹妹,由于他的妹妹甚爱花儿,所以诺法迪斯将军于府宅之内种满鲜花,以作纪念。诺法迪斯将军出征之前,将家财一半分给家里的几个花匠,要他们在他出征之后一直照料着花园里的鲜花,就算他万一战死沙场也要在那儿种满鲜花。直到几天之前,这里乱得厉害,他的花匠才不知所踪。”
艾莉丝听了,觉得诺法迪斯和自己实在极之相似,内心也极之欣赏他的重情重义。她忽然想起诺法迪斯的英伟悍勇的模样,想像着他蹲在地上插花修剪的境况,忍不住笑了出来。艾莉丝一滚下马,走到门前,“锵”的一声拔出腰间的“安丝蕾尔”,银光一闪,“当”的一声斩断系在闸上的铁链。
所有从人跟着艾莉丝走入闸内,一阵凉风迎面吹来,送来阵阵醉人花香。
艾莉丝闻到一股独特而又熟悉的香味,脑内忽然响起一把甜美的女子之声,也见到一个天真可爱的少女容貎,那个少女正拖着自己的手到处赏花。
那是“承诺”之花的味道。
艾莉丝走到一盘外白里紫的兰花之旁,慢慢深深吸着夜间放香的“承诺”所散出来的淡淡香味。这独特的混种之花没有在混乱中丢失,也没有凋谢。
它还是清高幽雅的挺立着、盛开着,透着独特的芳香。
数年前曾被迫离开此地,混乱之中不及带走这种独特而值的纪念的花,以为此花和创造它的主人已和自己永别,而两者将会只是回忆中的一个倒影,想不到竟然于此时此刻,在旧地和它重逢。
境物依旧,花香犹在,飘散着无限的回忆和思念。
艾莉丝的指尖轻轻逗着一片洁白的花瓣,以呜咽的声线喃喃说着:“你还没有离我而去,你还存在着,在我的身边…”按捺不住的泪水,滚滚由眼眶流到双颊,再滴到衣襟之上。
两旁以及后面的一众将领官员见着平素硬朗的上司无故落泪,兀是奇怪,不知道正在发生什么事。
艾莉丝用衣袖擦了泪水,走进屋内。屋内云石铺成的地板极为光洁,里面井井有条,一桌一椅均是极为雅致。大厅中央挂着一幅大油画,画中是一个天真无邪的金发小女孩,她拿着一个可爱的布娃娃活泼的在花丛奔跑。小女孩白晢的脸透着健康的红润,一双秀眉之下是对大大的凤眼,晧如白玉的小手臂有着一片红色的胎印。
艾莉丝看着画中讨人欢喜的小女孩,破涕为笑道:“这一定是诺法迪斯之妹,她如此可爱,怪不得诺法迪斯对她如此疼爱。”艾莉丝仔细看画中女孩,她的神态以及她的眼神实在是似曾相识,一时间竟想不起是谁。艾莉丝又想:这画是谁所画的呢?难道是雇人所绘?是很久以前诺法迪斯的父母所绘?还是诺法迪斯凭记忆自己绘画?
※ ※ ※
北军大势已去,西部各地大为骚动,在宗教城市菲沙古的兹萨斯教教主苏丝蕾,也藉辞普斯哲自从占领该处之后一直剥夺他们于前朝所享有的自治权利,号令各地信众响应南军对翻北军的政权。及后艾莉丝、奈蒙特和亚尔萨特三师会合直入西部地区,各处守军土崩瓦解,普斯哲放弃了最后的领地安高利,带着亲信家眷,正在逃往西北接壤的华奥伦国。
离开菲沙古西北一百里之处,百余人的军马护送着一队车队,正在隆冬风雪之中赶忙前去华奥伦国的边境。此队军马将士衣衫单薄,人人神色黯然、步伐倦滞,日夜受着严寒之苦赶了不少路。为首领着的是个骑白马的壮健中年男子,一举一动极为秀气高雅,眉宇之间流露一股英雄气慨,可是他两颊下巴满是未刮的须根,双目尽是忧郁和无奈。
忽然之间,后面飞扬的尘土夹着隆隆的马蹄声直迫过来。路上军士齐声惊叫:“南军追来了!”随后马车之内散出阵阵带着惊恐和凄凉的妇孺嚎哭之声,十数个军士吓得慌了,听着这片哭声,也禁不住放声痛哭。呼呼风声夹着哭声带来了绝望,在这大道之上,就像是末日的降临。
为首的中年男子“锵”的一声拔出长剑,举剑将一名大哭之兵砍翻,怒喝:“正所谓生死有命,何哭之有!大家尽快赶路,再过一段路,咱们就可脱险!”
就在此刻,队伍里面“砰”的一声,一只战马抵受不住劳累倒在地上,把马上将士摔了下来。中年男子身旁一个粗豪壮士红着眼眶上前道:“主子,人纵然不累,但马已力乏,已不能再跑了。”
那中年男子大叹一声,勒马而回,见着风雪之中现出一队人马,为首一人银盔银甲,旁边拥着诸员大将,那人正是亚尔萨特。
亚尔萨特的军士当道排开,奈蒙特一招长剑,一众将士迅速将前面的车队包围。
亚尔萨特纵马而出,艾莉丝骑马挺剑紧随其后。亚尔萨特亲眼看着那个中年男子既愤怒又颓丧的样子,极是得意,朗声道:“普斯哲,到了此时此刻,你有何话说?”
普斯哲仗剑纵马,脑里转过无数念头,想着自己纵横半生,到了今天英雄末路,极是伤感。忽然之间,他仰天大笑,尽是怆凉之意,说道:“亚尔萨特你赢了,成王败寇,我还有什么可说?”
亚尔萨特冷笑一声,看着这个屡次追杀自己,弄得自己家破人亡朝不保夕的大仇人,两眼充满了愤恨和怨毒。
普斯哲望着自己手上雪亮的长剑,知道倘若被亚尔萨特擒住,必定会惨受痛苦折磨,当下狠了心肠,横脸就往颈上抹去。
艾莉丝的挚交天诺明和无数同伴战友正是因普斯哲而死,恨不得亲手将他碎尸万段,岂能让他死得如此轻易?当下飞身闪出,剑尖疾刺普斯哲手腕。艾莉丝身法和去剑均是极快,普斯哲长剑未到颈上,已经脱手而落。艾莉丝提剑正要对普斯哲一剑穿心,只听得亚尔萨特叫道:“将普斯哲和他的家眷活捉了!”于是她改剑斜挑,以巧劲将普斯哲挑下马去。
普斯哲实实在在的倒在地上,不一会已被众多军士按住,将他结结实实的捆住,另外他又被一块恶臭的绵布塞在嘴巴。然后,后头传来一大片女人和子孩的惨叫、哀嚎和哭啼之声,普斯哲知道亚尔萨特就要狠毒的折磨自己的亲人家眷,气得肺炸,正要疯狂乱叫,可是自己的口被布塞住不能发声,只得在地上滚来滚去苦苦挣扎,涨红着脸青筋尽现,面目极为狰狞可怖。
骑在白马之上的艾莉丝低头看着在地下乱翻的普斯哲,见这个大仇人一世英雄落得如此田地,起初内心颇为痛快,可是念头一转,突然感到极之无奈,就算怎样将他折磨,人死终究不能复生,有一些东西失去了,怎么样也是不会回来。伤痛的如旧伤痛,思念的还是在思念。之前满脑子如何去报仇雪恨,仇人抓住了,得到的只是刹那的快感和一大片的空虚。
亚尔萨特所领导的南军,终于擒住北方的国王普斯哲,统一了全国,而且他吞并了先柏尔国,领土以前朝足足大了一倍。
亚尔萨特押着普斯哲,引大军回兹萨斯教的自治地菲沙古暂时驻扎。兹萨特教的教主苏丝蕾知道亚尔萨特和奈蒙特等一干将领将要前来,修书通知亚尔萨特,说要在城内摆设盛宴,以迎接国王来临。
大队人马抵达菲沙古城之外,这城经历了多次的宗教战争,也是军事的据点,所以有着很深的护城河,附近也有多个哨岗;高大而厚的城墙,亦增加了这个城的神秘和庄严的色彩。
大城的吊桥放下,一大队白袍军士骑着马提着战刀整齐而出,为首一人身白袍白马,身形尽是女性的婀娜玲珑,此人正是苏丝蕾。她腰配长剑手持雪白圣杖,昂首挺胸纵马而来,白色头巾之下垂着金黄如丝的发鬓,前面露着倾国绝色的美貎。
远道而来的军士将领,大部份都被苏丝蕾的风采迷住,成千上万色眯眯的眼光尽向苏丝蕾直射,也是不能避免的了。苏丝蕾对这些目光视而不见,依旧是谈笑自若神态自然。这么多的年来苏丝蕾对这样的情形也是司空见惯,对这种奇特而带点不敬的眼光,丝毫也不介怀。日子久了,反觉这样才能更突显自己的魅力。
虽则艾莉丝也是极为美丽,可是她连年征战,辛苦劳碌,就恍若一块艳丽宝石,多年磨损也必定会色泽暗哑,不复当年姿采。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