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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那有能如何?
逐月皱起眉头,小声说道,“小姐,这……”
我拍拍她的肩道,“去吧,早晚的事,早断了也让他不那么痛苦。”
逐月低了头,接过东西,退出了房间。
我呆呆地坐在床上,几乎忘了时间,眼前闪过的全是他看我的神情,或嘲讽,或怜惜,或微怒,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竟全部烙印在我的心里,而这些现在却隔我如此远,恍如隔世。
我呆呆地坐在床榻上出神,“砰”地一声,房门被推开,本在沉思中的我本能地站起来,朝那看去,是他,眼里夹杂着愤怒,悲伤,怜悯,脸色铁青。我淡淡一笑,向他福了福身,“奴才慕容婉青见过王爷。”
他几乎是冲到我面前,抓住我的手低吼道,“慕容婉青,你就如此绝情?”
我转过脸,仍是不答话,他的力气却越发加了几分,眼里盛满的泪就快流下来。
不知何时,我的脸上亦流淌着泪水,“王爷请回吧!该说的话奴才那晚已经说了。”
他满脸怒意像是要将我整个人吞噬,重重的将我的手一推,我顺势坐倒在床榻上。
只见他将袖子一甩,忿然转身,我心里长叹一口气,而他却又转过头对我说道,“你不愿跟我就罢了,但是我不允许你糟蹋自己的身子!”说完背手而去。
我瘫坐在床上,默默地流着泪,心里只是一顿一顿地痛着。
夕阳若有若无地洒在我的屋子里,渐渐地,那若有若无的阳光也全无,我的屋子一片漆黑,寒风打在窗格上咯咯作响。
一股凉风从门外袭来,逐月缓缓推开门,脸上神情灰暗,“小姐怎么也不点灯?”
我没有答她,依旧木然地坐在床榻上,放在双膝上的手指微微一动,“东西还了?”
“嗯,小姐,怡亲王他……”
“还了就好。”我心下微颤,却毅然打断她的话,她点了灯,灯火在桌上摇晃。
“逐月,我饿了,你去厨房给我热些吃的来。”我用沙哑低沉的声音吩咐逐月。
其实,并不是真的饿了,只是想一个人呆着,不想人打扰,不想被她用怜悯的眼神盯着。
逐月转身出房门后重又将门掩上,屋子内顿时又只剩我一人,冷冷清清。
几日后,额娘让我带着疏影,逐月以及府里的两个小厮置办府中的家用。这些事原本是管家在管,但因管家老家有事告假,额娘自从病后,身体大不如前,这事也就落到了我的头上。
“小姐,这布匹要到大栅栏的浙江绸缎铺去买。”疏影手里拿着置办家用的单子指着前面的一家店铺向我说道。
我向她点了点头,便向她所指的方向走去。身后跟着疏影,逐月,两个小厮则是两手不空,手里抱着,脖子上挂着,嘴里还衔着,都是刚才集市上买来的东西,我见他们这般模样,忍俊不禁。
“来,让道,让道!”
街上的人群听到这开路的声音,都纷纷避之不及。
我循声往后望去,是八人抬着一顶淡黄色轿子正向这边走来,轿子上的帘子绣着云龙纹饰,流苏随着轿子上下晃动。当今天下,能用黄色轿子的除了皇上,皇太后,皇后,就是亲王了。我蹙着眉,正思索着轿子上是何人,那轿子便在我面前停了下来,轿中的人一掀帘,官服马褂,胸前的青石色褂子上是缂丝祥云龙纹,深邃而陌生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怡亲王!竟然是他!平日里在府里从未见过他这般阵仗,威仪而慑人,今日一见,我的心中却是一懔,一股凉意从心里生出。他的嘴角勾起一丝似有若无的笑,眼神依旧温润却带着几分冷峻。与他目光相对,我又下意识地往后一退,脸色突变,看他今日见我的眼神,该是撂开手了!对他而言,我已成为过去!短短几日,竟能让一个人忘记得如此之快!我的心里陡生一丝失落,却在瞬间恢复自然。对着他微微一笑,福了福身子,他亦浅浅一笑,随后又放下帘子。
眼前一团黑影闪过,未等我思索,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看上去与我年纪相仿小女孩儿便已拦住轿子,因她背对着我,我并不能看清她的容貌,只是她赤着脚,脚上的冻疮已经溃烂,让人看了不禁心疼。
“大人,行行好,救救我吧~”女孩儿趴在轿子上,用颤抖的哭腔喊道。
本在前面领路的小厮闻声赶过来,呼喝道,“大胆!这轿子也是你能拦的!”
女孩儿听了并未有要离开的意思,只是趴着抽泣。那小厮见女孩儿不走,快步冲到她面前,拉住她的胳膊眼看就要将她推到地上。
他难道是没听见?就这样不闻不问?!我心中愤怒,对那小厮喝道,“慢着!放开她!”
那小厮见我盛气凌人地盯住他,竟吓得缓缓松开手。我走上前,拉过女孩儿的手,这女孩儿生得倒是不错,略圆的脸,眉毛黑而细长,眉下的眼睛若桃花瓣般大,脸颊流淌着清泪,大约是穿得少的缘故,她的身子瑟瑟发抖,鼻头也冻得通红。
“姑娘,怎么了?”我半蹲着身子柔声问她。这时怡亲王的轿子也缓缓落下,帘子被掀开,而他却仍是无动于衷似的看着我们。
“小姐,救我。”她皱着眉头,眼里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抽出帕子,替她擦了擦泪水道,“有什么事,慢慢说。”
“我……我不要被卖……求小姐救我!”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抽泣着。
我扶起她,叹了口气道,“要我救你,也要说个明白才是。”
她深吸了口气,收起呜咽的声音道,“我十一岁时,我父母双亡,我与十二岁的哥哥相依为命,一直过了四年,有一天哥哥突然去山里砍柴就不见了。村里人都说他在山里被狼叼了去。我去山里寻了个遍也没再见过哥哥。”哥哥……原来天底下也有如此相似的遭遇。她也与哥哥失散……我的心不由得被刺痛着,仿佛她说的就是自己的遭遇。“后来,我靠给人洗衣服过活,直到有一天碰上了张大义,他是我们当地的恶霸,说我爹娘在时欠了他们家的银子,要把我卖了抵债!我被他抓了绑在柴房里。好不容易,想了个法子逃了出来。可是他一直追着我不放!刚才……刚才他见了我,又想抓……”
说到这,小女孩儿又低着头抽泣。又是仗势欺人,强抢民女!这天下到底有没有王法!
我又悲又愤,眼眶发酸,竟忍不住落下泪来。
“小姐!求小姐收留我!我愿为奴为婢,为小姐做任何事!”女孩儿拉着我的衣襟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我,眼里泪光忽闪忽闪。
我用手指拭了拭泪,吸了吸鼻子道,“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儿?”
“奴婢十五岁,叫姝儿。”
“好~我收留你!”我语气坚定地对她说道。
“也不查查是真是假,就这么收了,未免草率!”低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肃然,一直在旁冷眼旁观的怡亲王,用警惕的眼神看着那姝儿。
我拉住姝儿的手道,“王爷若是不管,我便管!至于其他,不劳王爷费心!”
他摇摇头,“侠义心肠的奇女子”话音中似乎有几分戏谑的味道。
“你……”我张着嘴,却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只得悠悠地叹气,苦笑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大变 巧遇 惊闻 决定 跪求
姝儿跟着我回府已有几日了,因为她的遭遇与我有些相似,我对她更是与别的丫鬟不同。就连疏影和逐月也半分玩笑半分真地说,“小姐竟是把姝儿当自个儿的妹子了,连我们这些跟着小姐一起长大的丫头也及不上。”我只是笑笑,并不与她们争辩。姝儿自来了府上也很乖巧懂事,什么事都争着抢着去做,也让疏影和逐月省了不少事。
我坐在茶几旁,姝儿正端了茶进来,细细打量着她,比前几日在街上见她越发地出落了,一身粉红色锦织缎面短袍,头上钗了翠玉簪,面色红润,不知道的只会以为这是哪家的小姐。
姝儿冲我笑笑,倒了热茶递过来道,“小姐,喝茶。”
“嗯,”我接过茶杯,喝了口茶道,“跟雪儿学规矩学得怎么样了?”
雪儿是额娘房里的大丫头,刚进府的丫头都要经过她的□□。
“奴婢愚钝,还有些没学好。”姝儿低了低头,眼睑下垂地说道。
“没事,慢慢来。”我拍了拍她的肩。
这几日闲来无事,又觉得呆在府中无趣,便决定带着疏影和逐月再去明月园看戏。至于姝儿,因为她要学府中事务,便没有把她带上。
“小姐,今日去明月园可不能像上次那样那么晚才回了!”疏影边给我梳头边叮嘱道。
我笑笑道,“知道啦,管家婆!”
明月园中的景象还和上次一样,只是我不再穿着男装。
小二领着我们入座,我问道,“戏楼上左边对着戏台的位置可有人?”
小二讪笑答道,“姑娘真会挑儿,那是我们戏楼里最好的位置,可今日却不凑巧,那位置已被一位爷先给坐下了。不过挨着的位置却没人,姑娘若不介意,在那旁边坐着如何?”
我点点头示意他带路。跟着小二到了楼上,我照上次那样吩咐小二上茶水和点心,疏影和逐月分别坐于我两侧。琴声响起,戏曲开唱了。站在台上的仍是红珠,我朝她略微点点头,她亦微颔首以示问候。一曲接近尾声时,旁坐的人叫起来,“好!”我听这声音却很是熟悉,但隔着屏风看不到人。
“疏影,你去打听一下,隔着我们旁边坐着的是何人。”我对疏影说道。
疏影出去后不一会儿就回到我身旁,她带着笑意道,“小姐,坐在我们旁边的就是十四王爷呢。”自上元节后就未见过十四王爷,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于是起身,绕过屏风,站在他座位的不远处看了一眼,真的是他,一身湖水蓝长袍,依旧风姿俊逸,只是眉眼间多了一丝哀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