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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阗哂道:“我若有意中原,还用等到现在?一人之霸业,哪及一族之幸福?此等话语,你再也休说。”
宁九微道:“却不知此日侗主的子民全都做了我的秘魔之形,侗主又怎样来保证一族之幸福?”
木阗端过雄鹿献上来的木灵之水,问道:“族人都分到了么?”雄鹿点了点头,木阗方才一饮而尽,缓缓道:“如果此时杀了你,是不是能解救来族人呢?”
宁九微道:“若是侗主有这个本事,那自然可以。我身上就有秘魔之卵的解药,只要给他们服下,便可让秘魔之卵永远休眠。只是侗主要如何来杀我呢?”
木阗缓缓将杯子放下,突道:“其实在四日之前,我们就已经知道秘魔之影的事情了。”
宁九微淡淡道:“哦?”
木阗道:“那**放出秘魔之影,木灵便突然裂成两截。我命人仔细打探,才知道是你所为。我们虽知你必将动作,但却不敢惊动于你,因为这秘魔之影实在太过毒辣,苗峒中蛊物,无一可抵挡。但幸好我们所有的,并不只是蛊物。”
宁九微笑道:“侗主还有什么压箱之物,可否让我见识一下呢?”
木阗不答,仿佛在沉吟,他慢慢道:“这里是云南。”
宁九微点了点头。
木阗道:“你可知道,十姑婆并非普通的人。她是云南第一大教派十八侗的堂主!”他的眼中突然放出精光,自信的精光:“曼荼罗教!”
他的手握紧:“十八峒侗人已加入了曼荼罗教,此后生死与共,表里如一。这本是个秘密,只有我跟几位长老知道,你想必是不知道的。”
宁九微脸上的笑容已有些挂不住了:“我的确不知道。”
木阗道:“现在他们已经来了,曼荼罗教镇守梵天地宫的四大天王之一,南天毗琉璃,据说可以将天斩开的男人。”
宁九微笑道:“毗琉璃这人多年前我也曾见过,还曾有过些说不清楚的私事,想来他也还记得我……这人果然是个高手,却不知比江湖上盛传的玉手神医怎样。”
木阗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宁九微笑道:“我的意思是说,若是毗琉璃对上了李清愁,却不知两人谁能活下来?”
伊川叹着气,将一包包包好的金沙丢到水槽里。果然如秋水所言,水槽中隐隐有股暗流,将金包瞬息就冲得不见了。秋水蹲在一边,笑眯眯地看着他忙碌。
伊川忽然住手,盯着秋水:“你为何不动手?难道你就只会这样看着?”
秋水仿佛很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说我帮你包金子?”
伊川也很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难道你让我一个人做?”
秋水笑了:“可是我是女人啊,这样的事你怎么忍心让女人去做?”
她欣赏地看着伊川渐渐黑下去的脸,悠然道:“何况我还有别的事要做,我敢保证,你绝不喜欢做我要做的事情。”
伊川眼神中满是揶揄:“你?你小小孩子还能做什么事情?”
秋水道:“我要去埋葬十姑婆。你若是喜欢,我也可以跟你换。”一想到十姑婆死时那副狰狞可怕的丑恶样子,伊川就倒足了胃口,急忙摇头。秋水神秘地笑道:“我想到了一个华丽的好地方,若是将她埋在那里,想必她就不会回来找我们了。”
她突然打了个寒战,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伊川,冷森森地叫道:“我死得好惨啊!”扮了个鬼脸,故意一跳一跳地向外行去。
蓝羽在大风中狂奔。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寻找李清愁还是单纯的只是发泄,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她很害怕一旦停了下来,就会想起李清愁,然后再想起他的背叛!一想到这些,她就心如刀割。
她的身世极为奇异,从小无父无母,就在十姑婆的抚养下长大。养育她的人不但要她憎恨天下的男人,而且要她憎恨女人。这世界上一切活着的,就都是她的敌人。对于十姑婆的话,她不敢相信也不敢不信,只是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很可怕。十姑婆要教给她仇恨,而她本身又是如此软弱,软弱到不会去仇恨任何的人。
所以,十姑婆每次声色俱厉的教育她,甚至打骂她,而她只能表面上唯唯诺诺,事后却恨不得找个别人永远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在丛林深处,能有一间阴暗的木屋,让她在里边孤独的度尽一生。
直到遇到了李清愁——你有你的美丽。
对于别人,这也许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对于蓝羽,它宛如漆黑天幕上的惊电,浑茫怒海上的青灯。这句话她并不陌生,她这一辈子仿佛就是在等着听这一句话,然后在它引起的冲天烈火中焚烧净尽。
然后她就会新生。
这是她的宿命。冥冥中她一直这样深信着。而但现在这宿命被唤醒它的人又亲手打破,永远不可能再现。
这个人叫李清愁。
蓝羽的嘴唇鲜血淋漓,她已经忘却了痛苦。
黯淡的山色中忽然闪现出一条人影。长衫,静立,带着种说不出的儒雅,昂首而立。秋风猎猎,他的身影又有说不出的萧索。
李清愁?蓝羽的身形突然顿住。
那人影缓缓回头,却是个陌生人。蓝羽怔了怔,夜色中那人的笑容显得极为温煦:“你来了?”
蓝羽呆了呆,垂头道:“我不认识你。”
那人不以为忤,依旧笑道:“但我认识你,你是今晚的新娘。”
蓝羽道:“你……你怎么知道?”
那人悠然道:“你不用关心这个问题,我来是要告诉你一句话的。”
蓝羽没有作声。她已经习惯了听别人说话,别人不说的时候,她也习惯了不问。
她在等着,像以前一样,等着别人的吩咐。
那人盯着她,缓缓道:“这句话就是:你最亲的人,将会杀了你最亲的人。”
蓝羽脸上一片茫然,显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那人淡淡道:“你不明白么?”
蓝羽用力思考着,她的面上突然闪现出一片惊惶,转身向来路奔去!
那人身形不动,静静看着蓝羽,轻笑道:“总有一天,我们会再见的,你要好好保重。”他的眸子越来越深,也便得越来越蓝,到后来深陷成纯粹的湛蓝色,在黑夜中熠熠生光。这情形诡异无比,只是蓝羽已经看不见了。
良久,他缓缓闭上眼睛,叹道:“秋风可越来越凉了……”
烛光闪烁,木阗嘎声道:“毗琉璃怎么会跟李清愁对上?他们本就毫不相识!”
宁九微轻笑道:“可是我会让他们认识啊。你不觉得我就是一朵交际花么?”
木阗见援军迟迟不来,心下忍不住惊惶,强自镇静道:“他们两人都是当代人杰,就算对上了,也必能尽早罢手,那时再来救我们,也未见得迟。”
宁九微轻轻转着手中的琥珀杯,笑道:“有件事我很奇怪,现在秘魔之卵已开始孵化,怎么木族长还能说话呢?”
她这话才罢,木阗猛觉身体中隐隐一阵振荡,仿佛什么东西从沉睡中惊醒,开始四处游动。同时一股软绵绵、醉醺醺的力量蔓延开来,他整个身体仿佛沉浸在太液之池中,暖洋洋的甚是受用。一时所有的痛苦、悲伤、忧愁、烦恼尽皆离体而去,身子轻飘飘的,宛如睡在了云团上。渐渐宁九微的笑声越来越是恍惚,木阗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脸上显出迷离的笑容,世间中的一切,都变得与他无关了。
他的身上隐隐凸起暗紫色的芒纹,纠根盘结,缓缓向头顶聚合去。
宁九微缓缓站起,在大厅中悠然走动着。她长裙曼曳,凤冠高翘,一行一动之间,风姿雍容典雅,当真有说不出的摄人之清华。春山静静地跟在她背后,眼神中尽是羡慕。
宁九微站在大厅中央,赞赏地看着十八峒众豪。众人体内的秘魔之卵均已发动,意识渐渐模糊,身体缓缓颤动,面容逐渐扭曲,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但宁九微却仿佛看着一件件的宝贝,当真瞧了个目不转睛,心满意足。
她忽然转首对春山道:“你知不知道他们都是宝贝?”
春山道:“夫人是说,此后他们的家产窟藏,全都归夫人所有了?”
宁九微笑得更加灿烂:“这只是一部分。再过半个时辰,他们体内的秘魔之影生长成熟,那便是近百具举手间可杀当世一流高手的超级武器,你说可是不是宝贝?”
春山躬身道:“奴婢恭喜夫人,从今之后,夫人再也不用担心教主责罚了。”
宁九微摇头道:“他没有责罚过我,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窗外一人冷笑道:“那么我就代他来责罚你好了!”
轰然声响中,大厅连窗带墙裂开一个大洞,一人负剑大踏步走了进来。宁九微的笑容骤然止住:“是你,毗琉璃?”
那人冷哼道:“难得你还记得我。”
宁九微脸色变了变,道:“李清愁呢?”
毗琉璃背后一人淡淡道:“我在这里。”
李清愁缓缓从破洞中走了进来。他的神色仍然从容之极,仿佛连夜的苦战并未令他疲倦、改变。
宁九微盈盈笑道:“两位平安归来,妾身当真高兴之至。满堂美酒,我们就此对饮几杯如何?”
毗琉璃阴沉着脸,道:“这参杂了蛊卵的毒酒,还是你自己饮用的好。”
宁九微悠悠道:“如此说来,两位是都知道了。”
毗琉璃道:“你哄骗那些苗侗之民,说是金蚕蛊毒,实际上却别是一种秘术。而这秘魔之影的炼制方法,本就是曼荼罗教不传之宝,你还想以之害我么?”
宁九微嫣然道:“那我可真是班门弄斧了。不过向来有句话叫做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又曰请君入瓮,怎么毗大侠就是不肯以身示范给我看呢?”
李清愁环目看了厅中一眼,面容忍不住骤变。他号称玉手神医,在治病救人方面实是有很深的造诣。此时一眼看去,厅中众人身上都腾起一股若隐若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