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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被稳稳托在了空中。吴越王丹田真气再提,周身劲气噼啪暴响,突然收拳,瞬间又击了出去,一拳将那旗杆砸得向外横飞!
他的内力实在霸道之极,于此危急之时,竟然还能反击。那知他强敌更强,刺目的阳光中,突然闪过一线光芒,那凌空击下的半截旗杆就被这剑光劈成两半,下半截被吴越王一拳击飞,上半截倏然刺下。其势更急,其寒更利,其威更烈!吴越王发出一声怒吼,方才那一掌已几乎消耗了他全部的劲气,这截旗杆飞下,他还想挥拳,但真气却已提不起来了!匆忙之中,就听柏雍叫道:“走震位、转乾跃兑!”
吴越王不及细想,依言跃起,就听身边风声劲急,那截旗杆猛然击下,正擦着他的身子直插入地下。双方蓄积的力量一起鼓涌泻出,地面竟被这一击之力击出两丈方圆的一个大坑,泥沙暴飞,宛如下了一场大雨。
吴越王身形退飞,泥沙混茫中,突然闪出一点剑光,如飞星,如奔雷,如海倾,如天裂,微茫似雾,纷舞若雪,片片激飞跳跃,向他追袭而来。
这一剑来得好快!吴越王甚至连眼睛都来不及眨,森寒的剑气已然直迫在他的眉睫上!他从来没有想到人的剑,竟然可以快到这种程度!
他想长啸,但却已然不及!这一剑毒辣猛恶,就算吴越王真气充足,也依旧挡之不住。吴越王的瞳孔骤然收缩!
突地一阵劲风从吴越王身后扑了过来,向那道剑光迎了过去。那道劲风不是剑,不是掌,更不是任何兵器,而是吴越王一掌击飞的那半截旗杆。这旗杆也没有任何的招式,只是直直地刺向那道剑光。但它实在太大,太粗,粗到所有的变化都已无用,无论那剑光怎么变化,都必定会刺在这截旗杆上!
何况这道剑光其势已老,也不会再有任何变化。木屑宛如飞雪般暴撒而出,剑与旗杆已经刺在了一起。那剑光有如毒龙一般,偌大的旗杆迅速被削成亿万碎片!
这是何等的剑法,这是何等的武功?吴越王的眼中露出一丝狂怒,他为自己竟然挡不住这样一剑而愤怒!
剑光破旗杆之后,杀意得到宣泄,去势也就缓了,已不足以杀人。那截旗杆只剩下了一尺多长。郭敖挥手将旗杆扔开,目光透过木屑土灰,望向那剑光后面。
土石纷纷而下,所有的人突然都陷入了极静。一阵金属摩擦之声缓缓传来,却是那人慢慢地将剑收回鞘中。郭敖却一动不动。
土石越落越少,渐渐场中又被明亮的阳光布满,只见那人一身白衣,洁净地仿佛不染半点尘世的浮滓。白衣上用白线绣着一只白鹤,展翅怒飞,直上天空。那人束发之环散开,几乎及膝的头发纷披下来,将整张脸盖住,只于流瀑一般的发隙间,透出两线剑锋般的神光。这神光竟闪动着妖异的紫色。
他的剑就随便地握在手中,看去十分不显眼,只在剑锷处,刻了只小小的白鹤。没人能够想到,就是这柄剑,方才两断旗杆,几乎搏杀武功不在江湖一流高手之下的吴越王。这柄剑,也被铸剑名家钟石子评为天下第十一名剑。
剑并不佳,却有盛名。盛名因剑主而得。
清鹤剑。
郭敖的目光收缩,盯在这柄剑上。那长发之后的神光,也盯在他手上。郭敖沉声道:“凌抱鹤?”
凌抱鹤淡淡道:“剑神郭敖,果然名不虚传。”他微微顿了顿,道:“但下次相遇,不知你是否还有这样的运气?”说着,凌抱鹤身形倏然跃起,宛如大鹤冲天,身子在四周的营帐上点了几点,转眼走得不见了。郭敖目注他远去的方向,眼睛中神色极为复杂。
舞阳、清鹤,究竟谁更快?谁更利?于长空传下来的名剑,跟以人得名的名剑,究竟哪柄才称得上是真正的名剑?这一招若是刺向自己,又该如何挡架?这些问题,想必有很多人想知道。但无论答案是什么,迟早要用一个人的尸体来获得,不是郭敖的,就是凌抱鹤的。
柏雍微笑着走了上来,瞅了瞅地上的大深坑,再看了看碎成几截的旗杆,大大叹了口气。两柄旗杆,一柄被郭敖斩成两截,一柄被凌抱鹤斩成三截,散了一地。还有半截旗杆竖在那里,看上去又怪异又好笑。本来威风华贵的虎皮金顶大帐,也被又砸又斩,成了一塌糊涂,就跟吴越王的脸色一样,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柏雍拍了拍吴越王的肩膀,笑道:“你也不用生气,要知道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铁老爷子要是你,肯定会这么想。”
吴越王脸上的神色变了变,道:“铁老爷子?铁万常?他怎么了?”
柏雍笑了笑:“他没怎么,只是刚刚死了而已,和他的儿子一起死了!”
吴越王脸沉了沉,只听那金帐中有人扬声道:“王爷,刺客已退,请与小僧一谈吧。”
大帐裂开,帐中人很多,但却没一人动,也没人说话。
大帐被袭,刺客来临,吴越王决战,他们都无动于衷,甚至连姿势都没变过。这究竟是因为他们对吴越王的尊敬,还是他们的姿态更高?
众人游目看去,一名番僧合十站在大帐的中央。他装束颇为怪异,不衫不袍,斜肩披着一块麻布,肩臂半坦,右臂戴着一只四指宽的铜环,嵌着红绿宝石。身材极为高大,浓眉入鬓,双目极深极黑,顾盼之间,豪气纵横;耳垂极长,上面挂了两个大大的金环;一头长发生得浓密非常,是极为醒目的火红色,也不像中原之人那样直,而是翻卷成圈,波浪般纷纷披拂下来,将整个背部都覆盖住。远望如同火焰高烧,颇显诡异。
番僧的背后,是十几个头上扎着发髻的倭寇,装束却和当初在武当山上看见的一样。
柏雍脸色一沉,悄声道:“怎么有倭寇,难道吴越王心怀不轨?”
只听那番僧声如洪钟,大声道:“小僧天竺遮罗耶那,拜见王爷。”他声音响亮之极,虽然只是平常说话,但在别人听来,却无疑大声吼叫。
吴越王淡淡道:“天竺僧人?你见我何事?”
遮罗耶那合十道:“小僧东来,本是要寻找天竺秘笈《梵天宝卷》的。闻说日之岛织田信长武功高强,小僧前往拜会,与之交手三日三夜,终于以一式‘波罗手’胜了半招。小僧敬佩织田施主的博学多闻,因此答应他一件事,便是将此物带给王爷。”
他从袖中取出一物,轻轻地放在了案上。吴越王眼睛一亮,道:“八尺勾玉?”
遮罗耶那点了点头,道:“织田施主所要的,也请王爷交给这几位施主带回。”他袍袖一指身后几个倭人。
吴越王叹道:“此物一月前我已在武当后山预备好了,只怪机缘巧合,却被人中途破坏,看来他是无福分拿回去了。”
他的身形突然一长,目中神光迸射,盯在了柏雍与郭敖的身上。柏雍心中一动,他想起了武当峰顶的那个鞠球,也想起了十万大军的疯狂追杀,难道,当初一球入帐,正好将那物事带走?这……这也太巧合了吧?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微风吹过。
这阵风很轻,但仿佛吹进了每个人的心中,使他们的心神不由得一震。郭敖跟吴越王的瞳孔同时收缩了起来!
金帐中,忽然就莫名的多出了一个黑袍人。
那人踏着帐中尘土缓缓走来,黑色的大氅在地上沙沙作响,整个武场的刺目阳光仿佛都为之一暗。
这人年纪不到四旬,棕色的长发微微束于脑后,长眉清眸,容貌相当俊雅。然而他眉心处却有着几道极深的皱纹,透出一丝凄苦之色。那人神色淡然,却自有一种掩不住的威严,目光却如剪冰裁玉,冰冷到了极点。那人跟着踏出一步,吴越王猛然就觉一股无形的压力侵了过来,这压力绵绵泊泊,庞大虽并不多庞大,却深厚雄浑,没有一丝破绽!吴越王空有一身的内力,却连半分都递不出去!
那人的目光,也注视在案上的八尺勾玉上。他斜飞入鬓的剑眉渐渐竖了起来,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八尺勾玉换中华大好的江山,吴越王,你倒是慷慨得很啊。”
吴越王身形一震,道:“你……你是谁?”
那人淡淡道:“这并不重要,我来,是要带走两件东西的,一,是这只勾玉,二,是你的眼睛。生眼却不学好,毋宁舍去。”
吴越王一怔,他大笑了起来:“你若是想要,只管来拿就是!”真气一提,流云一般的双袖已然飞起。
那人淡淡一笑,突然一点剑光从他袖中飞起,飞夺吴越王!
吴越王双袖凌空翻转,犹如乌云,他的手掌,就如乌云中的太阳,向那人压了下去!
那人的剑光忽然散开,郭敖情不自禁地惊噫了一声!
吴越王的掌影将整个金帐全都笼罩住,那人微一侧步,不知怎的,已经脱出了吴越王手掌的笼罩。
那人并不去看吴越王,而是转头盯着郭敖,他的脸上显出一丝讶意,渐渐地,这讶意幻成淡淡的笑意,道:“你就是郭敖?”
郭敖一怔,道:“不错,在下就是郭敖。阁下的剑法……”
那人淡淡笑道:“我的剑法怎么了?”
郭敖迟疑道:“阁下的剑法……似乎与我的有些相似。”
那人双眉一长,淡淡道:“拔剑!”
郭敖全身仿佛动都没动,剑已在手中。那人的嘴角牵动了一下,目光聚起,紧紧盯在舞阳剑上,良久,叹道:“好剑!”
他是在赞叹,但在郭敖看来,却仿佛只是在称赞剑,而不是称赞他。
那人目中翻涌起一片云气,仍然淡淡道:“剑好,不知道人怎么样?天下无敌的舞阳剑,是否能施展出天下无敌的剑法?”
郭敖胸中一阵翻涌,只觉有股怒气郁积勃发,将要破体而出。他突然反手,将舞阳剑插在身前,空手对着那人。
那人微微一愕,继而森然道:“难道你要赤手对付我?”
郭敖紧闭着嘴,并不说话。他自己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