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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总是不一样的。
心里的不舍,在一点点地扩大,广博提醒检票的声音,在一声声地催促,傅景湛看着叶凉夕红了的眼圈,只觉得心头一哽,最柔软的部分,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砸了似的。
他忽然低下头,吻住叶凉夕的唇瓣。
机场这样的地方,是见证了最多离别的地方,而今晚,它再次见证了一对年轻夫妇夫妇,面对离别,浓浓的不舍。
☆、267 爱是想触碰又缩回的手
分别的日子,过得漫长而又短暂。
两年的时间,似乎在弹指之间,又似乎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漫长。
叶凉夕去法国的第一年,傅景湛还能半个月或者一个月一次地去看她,倒也不显得多么难熬,只是,时间久了,叶凉夕的学习就越发繁忙了起来,尤其是她出去写生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候,傅景湛想去看她,但是她那几天刚好出去写生,甚至不在法国,或者,有时候,叶凉夕有时间了,傅景湛可能在国内刚好有事情走不开,两人就这么错过了见面的时间。
去法国的第一年,倒也还好,毕竟那一年只剩下后半年几个月的时间,第二年开始,这种错过的情况,就越发频繁了,有时候,甚至两三个月都不能见一次叶凉夕,只能通过视频,电话联系也不是没有的,甚至,有时候,叶凉夕出去写生,太累了,电话打着打着,她那边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显然也睡着了。
傅景湛曾经不止一次地跟叶凉夕说过,要让她劳逸结合,只是说着说着,叶凉夕每次都答应了下来,结果却又忘到了脑后。
傅景湛对此也无可奈何,只能每次去法国的时候,都耳提面命一次,期望叶凉夕能够记下来。
在法国的第一年,叶凉夕跟着巴黎美院的前辈们一起钻研画画,一心沉静在对绘画更多的理解当众,不断观摩别人的绘画方式来提高自己,几乎没有参加什么画展,似乎从美术界消失了似的。
但无人知道,堆积在家里的无数作品,实则已经昭示了她的刻苦和勤奋。
到了第二年,随着学习的深入,出去写生的次数便变多了,这段时间,叶凉夕游走在欧洲各地,似乎走上了年轻时候父母的路一样,欧洲各地的风光,都成为了她笔下美不胜收、别具一格的作品。
这段时期的作品大量而丰富,她甚至已经深得精髓,创作出来的作品,往往让人惊叹不已,到了第二年的年中,巴黎美术学院专门为她举办了一场个人画展,这在巴黎美术学院的历史上,可谓是少之又少的,而本次的画展一出来,沉寂了一年多的美术界的新星,再次以一种焕然一新的姿态出现在了国际美术界的面前,因为她的个人画展,欧洲美术界引起了一阵巨大的轰动。
比起当年叶凉夕以大胆夸张,标新立异的风格引起的关注不一样,在这一次的个人画展之中,她的每一幅作品,都让人感受到了在作画的时候的情绪,不论是热情的,还是从容的,是激动的还是平静的,都表达得淋淋尽致,甚至,她首次做到了,将东方的审美与西方的审美完美融合在一起,达到了中西结合的完美统一。
一时之间,美术界纷纷来访,一场巨大的画展,在欧洲掀开巨幕。
此后,她的创作,越发从容,甚至已经在进行风格之间的转换,而她也形成了自己的艺术特色,被新老画家,称赞不已,效仿颇多。
但是,叶凉夕知道,这只是第一步而已,而她的路,还很长很长,长到,她的脚步还不能停下来。
忙碌而充实的日子还在继续。
这天,傅迎雪从外面回来,还没有进门,就觉察到了公寓有那么一点点一样,等她打开门的时候,果然听到了傅景湛的声音。
她悄悄脱了鞋子,一步一步地走进去,隐约听到,傅景湛在厨房里,跟做饭的阿姨在说什么,原本一开始帮她们做饭的是一个法国女人,但叶凉夕并不是很喜欢西餐,后来,傅景湛干脆直接找了一个华人来这儿帮她们做饭,虽然,这一年,叶凉夕在家吃饭的时间也没有多少天。
傅迎雪才刚刚走进去,就听到了傅景湛在跟阿姨说如何做胡萝卜汁。
该放多少蜂蜜,或者应该放一些什么水果,怎么中和掉胡萝卜原本的味道,怎么搭配才让叶凉夕更加喜欢一点。
他说得细心,甚至已经严格要求到胡萝卜应该选用什么样的,务必要杜绝那种不新鲜的,以及太老的之类云云。
这已经不是傅景湛第一次跟阿姨说这些事情,但是他每次一来,几乎都会带了一些新的想法,也会多叮嘱几次。
阿姨看着傅景湛示范了一次,点头应了下来,“傅先生,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傅景湛点头,“你多尝试几次,如果还有什么不确定的问题,就问我,另外,如果她喝的时候,觉得口感不对,提出别的什么想法,你就按照她的想法来。”
阿姨再次应下。
她在心里不禁感叹,来这里工作将近一年,除了觉得那两个女孩看起来很亲和,对人很好,每次,这个男人过来,那种冷淡疏离的气质,还是让她感到一些不安,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但每次,他却又都细心认真地跟她说这些寻常简单的事情,不厌其烦,阿姨的心里也不禁感叹,她曾经在不少家庭做过家政,却几乎从来没有见过哪一家像这样的,基本都是女主人细心耐心地考虑男主人的感受来安排食材,到了这儿,状况却发生了这样的改变,这样的男人啊,不知道要多么爱自己的妻子,才能做到这个程度。
连她这样上了年纪的人都感到一丝羡慕,那个年轻的妻子,怕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傅迎雪站在厨房门口看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心里的某根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升起一股无以名状的感受。
她轻轻叫了一声,“哥。”
傅景湛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光听开门声就知道不是叶凉夕,是傅迎雪回来了,听到声音的时候,回头看了她一眼,“回来了?”
他说着,一边在旁边的洗手池洗手,然后拿着干净的毛巾擦了手。
傅迎雪站在厨房的门口,等傅景湛走出来了才道,“哥,你怎么过来了,夕夕这几天去威尼斯了。”
傅景湛点头,“我知道,有时间就来看看,晚上我就走了。”
傅迎雪诧异,“这么快?”
傅景湛没有说话。
“夕夕还有几天就从威尼斯回来了,你就不能多等几天么,你们都已经快两个月没有见面了。”一开始傅迎雪还能看着自己哥哥跟嫂嫂分别的热闹,但是,看着傅景湛多次来法国,却不能见到叶凉夕的场景,也不由得有些为两人感到可惜。
就连她这个局外人,都能感受到那种异国恋之间的无奈了。
傅景湛抿了抿唇,“后天有个会议,走不开,等不到她回来了。”
傅迎雪瘪了瘪嘴,一时无言,“你们两个真是的,你干嘛不去威尼斯找夕夕啊?”
傅景湛没有给妹妹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不想去找,而是,如果他去找叶凉夕的话,势必会影响她当时的心情和创作。
甚至他这一次来法国,叶凉夕也并不知道,他打算,回去之后,如果她问起,他就说,如果不问起,便不说。
以前觉得,“爱是想触碰又缩回的手”这样的比喻,多多少少带着矫情的味道,而对于傅景湛来说,喜欢了就是喜欢了,爱了就是爱了,把人放在了手心,才是实实在在的,但是,如今,却又了这样深刻的体会,不是不想她,只是要为她考虑更多。
而他,来法国,只是想要离她近一点罢了,更近一点,来到,这个充满了她生活气息的房子。
傅迎雪也无法说什么了,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嘟了嘟嘴巴,她道,“夕夕怕你来的时候她不在,说给你留了一个东西,放在你们的房间了,让你来的时候,自己去看。”
事实上,傅景湛每次来法国,叶凉夕都给他准备了一件礼物,傅迎雪只知道是叶凉夕自己画的画,却从来不知道,到底画了什么,她每次都新奇好奇得要命,想要看,也不知道央求了叶凉夕多少次告诉她画的是什么,可偏偏不论是叶凉夕还是傅景湛都不给她看,她尝试几次失败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动力了。
傅景湛一听,唇角便勾起了一点笑意,从沙发上站起来,去了两人的房间。
傅迎雪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最后甩了甩头,表示真的看不懂自家哥哥了。
傅景湛回到了房间之后,熟门熟路地打开了抽屉,便见里面包装好了一幅画。
他解开了包装纸,一幅画就映入了眼帘。
是叶凉夕的作品。
也不知道她画这幅画的时候,是在哪里写生,但看起来应该准备了一段时间,背景是宽阔的草原一样的地方,画上,画了一个傅景湛再熟悉不过的人,是叶凉夕,穿着一条长裙,正站在画架前画画,是她自己的自画像,画面中的女孩,画画的时候,忽然侧了头过来,笑弯的眼角显示了她的心情有多么好。
傅景湛看着看着,唇角的笑意便渐渐扬了起来,抬手点了点话中女孩的脸颊,“笑得这么开心!”
无人回答他的话。
傅景湛摇了摇头,把画收起来的时候,却看到画作的背后写了一行小字——送给亲爱的傅先生。
他心情大好,把画作重新收了起来。
事实上,这几乎已经是一件默契的事情,只要傅景湛来法国,不论叶凉夕在不在,最后傅景湛离开的时候,他都会带走一副叶凉夕自己画的画,有时候,叶凉夕画的是自己,有时候画的是傅景湛,当然,有时候,画的是两人在一起的画面,每次的场景都不相同,风格也不尽相同,但傅景湛却视若珍宝,他甚至专门在家里开了一个房间,专门用来挂着叶凉夕画下的这些作品,美其名曰,睹物思人,以及留作怀念,以后用来铭记这段异地分离的日子。
别人无法体会其中哪些隐秘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