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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
周围一片沉寂,他们互相对视,然后确定他们听到的并没有错。他们的脸上显现出“怎么还 有这样的家伙?”的表情,对这一点自己也是一样的。
过后有个人说道:
“算了吧,我最讨厌这种家伙。”
“真扫兴,这可不是开玩笑。”
每个人都是同样的表情。只有一个人除外,就是耶夫南饶恕的那个家伙,他叫奎特。
“还能饶了这种狂妄的家伙?难道不知道,就你这点本事能与我们较量?不怕成为笑柄吗?我 们一旦动手就不能放过你!”
奎特走过去一把夺过朋友手中的勺子,将勺子上的那些东西都甩掉,然后重新舀了一勺。他 亲自走到耶夫南跟前用恶毒的目光盯着年轻人。
在陌生人跟前耍威风原本就是这帮家伙的嗜好,同时也是一种消遣,但像耶夫南这样的旅行 者尤其令他们不快,因为像以前的贵族般对白净的脸,谈吐文雅且彬彬有礼,上好的武器以 及颇丰的钱财等等。
这种人不好好呆在自己的领地,过平静的生活,到像他们这样邋遢的人鬼混的旅馆来干吗?
尤其令他讨厌的是耶夫南那沉着冷静的眼神,仿佛像你们这种人的习性早已熟知,像你们这 种人也就干这些勾当……等等,他那不慌不忙的表情着实令人厌恶。越是这样越要看到这些 人惊吓、绝望而畏缩不前的样子,这就是像奎特这种人所共有的想法。
“来,把嘴张开。”
“……”
“什么,难道现在想说不愿意吗?”
“……”
“那只好让弟弟吃了。”
当他用夸张的动作转身的瞬间,听到了耶夫南的声音,但那声音与奎特等人所期待的全然不 同,不是求饶仍然是沉着而丝毫没有动摇。
“算了吧。”
妈的……这晦气的家伙。
他不由分说地伸出左手抓住了耶夫南的下巴,硬让他把嘴张开,然后将勺子塞进了他的嘴中 ,再把他的嘴给合上了。
“嘶……”
就连奎特自己都将视线移到了其他地方。但当他从耶夫南的嘴里将勺子抽出来的时候禁不住 瞄了一眼,当他看到与自己所期待的完全不同的景象的时候,他不禁惊愕得以至忘了自己要 说什么。
耶夫南缓缓动着下巴,慢慢咀嚼嘴里的东西,然后带着轻微的嘲笑将那些东西咽了下去。干 干净净地,咽下去了。
“这,这种……这种……”
抓住耶夫南胳膊的那些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惊吓得松了手,耶夫南或许有可能将那些家伙 撇开,把嘴里的东西都吐出来。但他并没有那样做。他将胳膊慢慢从对方的手中拔出来,然 后向奎特走近了一步。
奎特看到耶夫南的手放到腰里别着的那把剑上,接着感觉到有一个冰冷的声音传过来:
“我正式向你提出挑战。我是耶夫南·贞奈曼,隆哥尔德主人优肯·贞奈曼的长子,也是领 地的继承人。请表明你的身份。”
没有一个人敢再想向耶夫南动手。他们这时才用一种不安的目光看着耶夫南腰里的那把剑, 而且也认识到那并不是一把普通的剑。虽然剑鞘非常素朴并没有任何花纹,但有一股无法形 容的白色光芒围绕着它。
他是领主的儿子?这样的话,不论胜败都将是件大事!
奎特结结巴巴不敢回答,向后退了几步。这时,大厅内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与耶夫 南不同,他在村里是一个横行霸道的混混。如果在这里屈服的话,他可能就无法再在这里混 下去了。不用说那帮团伙里的人不再看得起他,就连村里的每个人都会笑话他。
“我是……奎特……皮洛涅。”
耶夫南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用了一个眼神,便让抓着波里斯的那个人自己松了手。然后招 手让波里斯过来坐到旁边的位子上。
耶夫南用若无其事的口吻对奎特说道:
“我肯定会杀死你。”
奎特的脸变得越来越惨白。耶夫南继续说:
“如果你想活下去的话,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在我把你杀死之前跪在我面前承认你输了 ,那我不会杀你,但有一点。”
耶夫南用左手指着仍放在桌子上的盘子,大声说道:
“我用家族的名誉发誓,我要让你将盘里的东西一滴不剩地统统喝下去。”
现在已是避之不及。奎特喘着粗气,想要尽力平复自己的慌乱的心情,然后用凶狠的目光环 顾自己的那帮同党。但那些人都躲避他的目光。
耶夫南扭头对柜台内骄横的服务生说:
“可以在后院决斗吗?”
刚才进旅馆订房间的时候,耶夫南还是一个对所有事情都不是很了解的初级旅行者。但现在 不同,使剑和决斗是他自小至今经常学习并经历的,对他而言是一种再熟悉不过的生活方式 。既然已涉及家族荣誉,就丝毫没有犹豫不决的必要。
这一次服务生不敢开玩笑,只是点点头。耶夫南环顾大厅内所有人,然后找了几个看上去与 他们没有丝毫关系的商人,郑重请求他们作为这次决斗的见证人。他们已经被耶夫南的气势 吓倒,没理由不答应。按奇瓦契司的习惯,双方在有两个见证人的情况下进行决斗,决不会 成为罪过。
耶夫南和波里斯一起先行走到了后院。人们抑制不住心中好奇也跟着蜂拥而至。过了一段时 间奎特一行也走了出来。他们并不敢逃走。
第一部 冬日之剑 第06章 冬霜剑
耶夫南与奎特相对而立。对方还没有完全压制住内心的不安,奎特肩膀不停地抖 动,呼吸也迫促起来。
奎特的手中也有剑,但不像是很熟练的样子。与他相反,耶夫南以非常熟练的姿势将手放在 了剑柄上。
波里斯曾看过几次哥哥与临近领地的几个孩子比剑,那时并不是生死决斗,只是一种剑术比 赛,如果有一方受伤,比试就会结束。
当然他也听说过哥哥和某些人决斗过,但从来没有见过决斗现场的情形。从远处望过去,哥 哥那蓝而冷酷的眼神与平时温暖的眼神截然不同,甚至会怀疑是是不是同一个人。
耶夫南对奎特简捷地说道:
“拔剑。”
在奎特拔剑的同时耶夫南也迅速移动着握有剑柄的手。当冬霜剑的剑刃出剑鞘的时候,见证 人以及周围所有看客的眼睛似乎都受到了强烈的刺击,其中有人对旁边的人低声说道:
“看看那白色的刃……绝不是一把普通的剑。”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有没有人听说过那把剑?”
夕阳的红光铺满了后院,周围人们的脸也红彤彤的,如同喝醉了酒一般。冬霜剑白色光芒刺 进每个看客的胸中,令人不寒而粟。
有个人低声说道:
“听说世界上有把叫做冬之剑的……”
这时两个决斗者跳进了院子的中央,接着是剑与剑相互怒视。随即,吸收了夕阳光的冬霜剑 开始红红地燃烧起来。
首先采取攻势的是奎特。他如同初级武士认为先发制人才是上上之策。但当自己的剑与冬霜 剑相互碰撞的瞬间便认识到这场决斗本身是一种错误。
绝对没费多少时间。细高的耶夫南所拥有的臂力,比当地用拳头打天下的人要强上百倍,而 冬霜剑则拥有魔鬼般的力量。在奎特的剑被击落地上的瞬间,奎特本人也已魂飞魄散他慌忙 拾起地上的剑,急急后退。
这次轮到耶夫南。他根据敌人的状况来了个突然袭击,在两步内将敌人摇摆不定的剑从斜上 方用力劈下来。剑刃互相滑过。就在那一瞬间,奎特的剑随着金属碰撞的声音一起颤抖,不 久发出了一种强烈的声音。人们无法理解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没有用过冬霜剑的人是无法 知道的。
奎特的额头爆出青筋,他用尽全身气力挡住了冬霜剑两次进攻,但也只此而已。
锵啷啷……
“这,简直……”
那不单是奎特自己发出的声音。周围所有人几乎同时在不自觉地发出赞叹声。波里斯也看 到奎特的剑被粉碎后纷纷掉落的情景。
它并非只是碎成三、四片,对于用铁制成的剑而言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却在这里发生了。那白 色的剑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
奎特明白了事态的发展。他看到耶夫南的剑毫无犹豫地向他刺过来,他直吓得浑身打颤,他 赶紧跪下来将头叩在了地上。然后把双手合于胸前开始求饶。
“千万,千万不要杀……杀我,求您!”
现在已经不是顾及那么多脸面的时候了。耶夫南将剑停住,然后将剑刃对准了奎特的后颈脖 。
“这是投降吗?”
“是,是,当然了,千真万确。”
耶夫南用冷冷的声音说道:
“我想你应该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吧?”
“那……”
那是非常可怕的事情,但要比死好很多。过了一会儿,奎特颤抖着点头称是。
“起来。”
夕阳西下。旅馆的灯火照亮了周围,耶夫南用冬霜剑指着奎特,让他进旅馆。
随后进来的波里斯望着自己的哥哥。他们的眼神并没有相撞,但他还是惴惴不安。难道哥哥 真的会让这个家伙吃掉所有的虫子吗?如果是平时,哥哥绝对不会这样做,……但刚才哥哥 也的确吃了那东西。
人们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冬霜剑。他们用耶夫南听不到的声音小声议论着。一进入室内冬霜 剑再一次散发出白色寒光照得满屋光辉。
奎特坐到桌子跟前,耶夫南站在背后用剑指着他,然后说了句简单的话。
“吃。”
奎特拿起了勺子,他的手微微颤抖。那时有几条虫子正从盘子里面爬出来。给人更恶心的感 觉。他还没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