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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夫南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是不是就这样进去,然后表明自 己是谁?但他们看起来好像都忙着聊天。
还好,立刻就有一个幽灵发现他了。
“你是波里斯·贞奈曼吗?”
有点奇怪,他们叫的竟是波里斯在奇瓦契司的名字,不过达夫南马上 就想起尼基逖斯的话,他们只不过想了解达夫南被他们质问时的态度。
“那是我以前的名 字,我现在叫作达夫南。”
“而且你还有个名字叫霍拉坎。来,下来这里坐。”
那地方有超过十余名的幽灵,以非常随意的姿势坐着,甚至躺着;到底要挤在哪里坐下才好,达夫南有点不知所措。他根本没想到里面会是这样的地方。一时间他反倒宁愿情况是像自己原先设想的那样,自己一个人坐在审问石上,被幽灵围着审问。
然而达夫南还是走过去,拿了 一个小的坐垫,坐了上去。坐定以后,他才有机会仔细观察幽灵们的各种姿态。
他们其中 大约有五个看起来对达夫南比较关心,其他的则是一副随便听听也好的样子,自顾自地聊起 天来。他们的谈话中掺杂着达夫南听不懂的语言;因为这圆形的空间相当宽敞,所以对话不 会混杂在一起,就好像是个到处有人谈天说笑的茶会般。
其中有一位幽灵甚至还请达夫南 喝饮料。他以达夫南听得懂的语言说:
“喝吧,这对活人来说,味道并不算奇怪。”
达夫南想要接过杯子时,手又缩回来说:
“对不起,我是个多疑的人,所以现在还不能喝。”
忽然,原本正在看着其他地方的一个幽灵放声大笑;或许是因为屋顶很高的关系,那笑 声随即变成嗡嗡回荡、久久不散的回音。
那幽灵开口说:
“很好,活人难免多疑,人类 会失去的东西之中,最好的就属肉体,你还保有它,所以你当然会害怕失去它。我要是活着 的话,也是会害怕的。”
他的身形高大,仔细打量之后,发现是一副慈眉善目的好人模样 。不过还是像影子般,只不过拥有忽隐忽现的轮廓。
“感谢您的谅解。”
那之后有一段 时间没人和他讲话。达夫南环视了一下四周,知道恩迪米温并不在身边,心情变得有些沉重 ,但仍不露声色地大着胆子开口说话。因为恩迪米温的缘故,达夫南已经可以比较自在地面 对幽灵。
“我知道各位是相当令人敬畏的人物,所以正紧张得直冒冷汗。我要向各位说的只有一件事,但听说各位有很多事要告诉我;与其在恐惧中发抖,不如就直接恭听各位的指教。”
有几位幽灵们微微地转头,彼此露出疑惑的神情,然后又用达夫南听不懂的语言交 谈起来。讨论完了以后,其中一位向达夫南开口说:
“你,到这里来和我们玩掷骰子。”
达夫南一时愣住了,为何突然间又要玩掷骰子,不是说有话要说,所以叫我来吗?
不知何时,一名身穿古代托加袍(toga)——像是皱皱的白色床单——的幽灵,已拿出装有骰子的皮革筒子,并倒出骰子。光亮的乳白色大理石地板上,五颗象牙骰子滚动的声音清脆作响 。
“掷一颗看看,要先决定先后顺序。”
虽说连规则都不知道,但在难以拒绝的情况下,达夫南还是抓起一颗骰子,稍微适应一下手感厚实、触感冰冷的六角形骰子,当啷一掷,出现二点。
“很好,那么到这里来。”
幽灵们依序掷骰子,参加者连达夫南一共有五个 。达夫南对幽灵和自己都能拿起的骰子很是称奇,因为这地方的所有东西都是那样透明,惟 独这神奇的骰子可以在彼此的手中传递。
其他人所掷出的骰子点数,依序是三、六、三、 四、一,而掷出一的人好像最先开始。于是,五个人宽松地围坐下来,那位白发幽灵将五颗 骰子聚集一块,并放入皮革筒子内摇晃,这时旁边一位幽灵半是斥责地说:
“你怎么还是 要靠那个筒子啊?有经过训练的人,即使单用一只手掌,也可以办到才对啊。”
“俗话说:幸运会跟随那个惟一使用皮革筒子的人,你连这都不晓得吗?如果贪恋别人的幸运,骰子是会发脾气的,开。”
他打开盖子,出现的点数分别是二、二、三、四、六。他稍微嘀咕了 一下就将出现二、三、四的骰子留下,剩下的再摇晃,结果出现二和五。那幽灵煞费苦心地 再把出现二的那一颗摇晃了一下,出现的却是五点。
“完蛋了。”
他从衣服里掏出一枝 白亮的粉笔,毫不犹豫地在大理石地板上写着(二,三,四,五,五)=十。接着,由下一 个幽灵把骰子聚集起来再掷;和之前那一位一样,可以掷三次来调整点数,最后得到(一, 三,三,四,四)=十五。然后,就轮到达夫南了。
在大陆的时候,赌博之类的事他都不 曾有机会尝试,虽然看了之前两位的掷法,依旧无法了解他们是根据什么来取舍,什么是该 留下,什么是该重掷的骰子,可是如果要发问,好像又会有点尴尬,达夫南于是把眼睛闭起 来掷骰子,出现的数字是(一,一,二,四,五)。 在一旁没有参与游戏的一个幽灵评论道 :
“那真不是什么好点数。”
达夫南正不知所措时,背后响起熟悉的声音悄悄说道:
“出现一点的,只要拿一颗再掷一次。”
恩迪米温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在达夫南背后 看着他掷的骰子。那些跟他一起玩游戏的老幽灵们,一见到恩迪米温,均微微地点头示礼, 而恩迪米温也点头回礼。
达夫南知道恩迪米温来了以后,才放下了心中的石头,依照恩迪 米温的指点,一掷出,结果一点变三点。旁边的一个幽灵惊叹地叫出:“喔!”
“竟然出 现顺点(Straight)!听说骰子反倒特别宠爱那些不懂规则的新手,看来这句话是真的罗, 你当然不会想再丢第三次吧?”
在旁的恩迪米温掏出小小的粉笔,在达夫南前方的地板写 下(一,二,三,四,五)=四十。可是,达夫南看了还是无法了解游戏的计分规则。
其余两个人所掷出的最终结果各是(二,三,三,三,四)=九,以及(一,二,二,三,三)=十一,因此,得到四十点的达夫南第一局就算赢了。而在达夫南还搞不清楚状况时,一 起玩游戏的幽灵们就看着他说:
“那,第一局算你赢了。说出来可能会令你惊讶,我们在 决定要不要接受别人的要求时,最信赖这骰子的力量。或许你在你的世界里看过这象牙骰子 ,但这和普通的骰子有些不一样。好了,既然如此,就先听听看你的问题吧。首先,你要记 住两点:我们都具有回答你任何问题的能力。还有,之后你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容易赢。先听 听看你的话,再继续丢骰子吧。”
现在游戏开始了,达夫南点点头,慢慢整理自己的问题 。
由于每赢一次才能发问一个问题,因此达夫南是在非常紧张的状况下开始进行游戏的。 然而,初学者达夫南,果真如幽灵所说,有奇妙的运气跟随,十四局玩下来,一共赢得四局 。当然,他在第一局结束之后,便马上发问有关藏书馆事件的真相,结果他得到比贺托勒告 诉他还要更精确的事件全貌,包括牵涉到的小孩名字,以及他们的一举一动。
全部的游戏 都结束之后,达夫南于是问了第二个问题。他问道:如何使他们付出适当的代价。幽灵们简 单地回答说:“让快要垂死的小孩再次苏醒过来。”
“要怎样才能救活那孩子呢?活人的医术目前还无法医治,如果有救活那小孩的力量,千万拜托帮忙一下。”
“救活快要死掉的人,不容易也不正确。”
达夫南因为记得恩迪米温说过有可能救活,所以并不轻易放弃 。他就是为了这目的,才甘愿到这里来接受审问冬霜剑的事。
“不容易和不可能是不同的 ,不是吗?那小孩冤枉地牺牲了自己的未来,如果各位是月岛岛民的祖先的话……”
说到这里,达夫南发现自己说出了只是推测的话,因此停了下来。而幽灵们则互看了一眼,露出微笑,之后其中一名身穿绿色外衣的幽灵说:
“你说的话也不能说完全错误。继续说下去。”
“所以……我是说……为了谁也无法帮助的不幸少年,我祈求有奇迹发生,而这件事 对各位而言,不是不可能的事,也不是困难的事,不是吗?”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得如 此尖锐。刚到这地方时所下的决心,在进入“殿堂”的瞬间,就宛如过去式般光彩尽褪,视 觉和听觉都有如在梦中般昏乱,有时模糊,有时却又像是连隐形之物也看得一清二楚。达夫 南甩了甩头,努力想要找回最初的坚定决心,于是断然地说:
“我甚至想到,如果可以用 他们的生命来换回欧伊吉司的话,我也会那样做的。”
这句话是完全出自真心。就在达夫 南坚决发言的那一刻,他觉得围在自己周围的幽灵们似乎变得更为透明。
“人类生命所存在的分量,从亡者的角度看,其实每个都没有太大差异,最坏的恶棍和最厉害的英雄,也只不过是一支小茶匙程度的差别罢了。”
“但是世界上所有人类的价值却是不一样的,一支 小茶匙若从茶壶的立场来看,重要性就不是那么小。”
“好吧,就是原来的那句话,你的 希望,在你们活人的世界,的确可以用”奇迹“来形容,即使从亡者的立场来说很微乎其微 ,但是活人的世界发生的事,还是应该用你们世界的标准来衡量才对,是吧?那么,如此重 大的事又怎么能轻易就实现呢?”
此时似乎变成自己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