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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觉好笑,握着糜香双手:“香儿,能和你同行真好。”
当即和刘备等人道别,各自上了路。
曹仁雇了马车给我们三人乘坐,他和许褚却骑马跟在旁边。于是我和轩弟、糜香坐在车上,沿途看山水风光,只觉快乐无比。
若是能一直这样下去该有多好。
快乐的时光似乎过得特别快,几天过去,道上行人开始增多,许都城已近了。
想到曹操,顿觉心中压力倍增,虽然知道他是亲生父亲,却一点亲近的感觉也没有,就连在心中,我也不曾喊过他爹爹。
“姊姊,”遥遥已望见许都城,轩弟道:“我觉得有些奇怪,曹将军和许将军,似乎对你特别敬重。”
不禁一愣,只得随口道:“没有的事,你看错了。”
他搔搔头:“也许吧,这几日都坐在车上,全没活动筋骨的机会,姊姊,咱们好久没赛跑了,就来比比看,谁先跑到城门口,如何?”
“好啊。”不由得失笑,轩弟仍是孩子气极重。
“香儿,你也来。”他说着便拉着我和香儿跳下车:“一、二、三,跑!”
口令刚下完,他已如箭离弦般冲了出去,我连忙在后追赶,却只觉他的身影越来越遥远。
轩弟的武功,果真进步极多!
这两日在车上,曾听他说起前一个月在蜘蛛洞里练功的情景。现在别说是武功,就算是轻功,他也已是胜我许多了。
心中微感怅然,从小到大,第一次输给轩弟。
“好轻功。”身旁突然有声音传出,转头一看,原来却是许褚,他已下了马,也施展轻功,不疾不徐的跟在我身边。再回头望去,糜香落后在一丈多之外。
很快到了城门口,轩弟笑道:“姊姊,我第一次跑赢你!”
表情极是兴奋,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城门口士兵早报了进去,不一会儿,城内奔出两匹马,却是燕起和温青。
这温青!原来他先回来了!
“大哥,二哥,”轩弟立即迎了上去:“好久不见了!”
他们三人相见,免不了又是一番热闹。回到府中,燕起立即提议要喝酒,曹仁在一旁连忙阻止:“不可,丞相立时便会宣见各位,若是醉熏熏的上殿,可太不成体统。”
果然没多久,太监来宣了。我和轩弟、曹仁及许褚一同上殿。
爬那大殿阶梯时,旁边又是站满了持戟卫士。
啧!怎么还是这么爱搞排场,当真自以为是皇帝吗?
走到殿前,曹操立即迎了上来:“唉呀!许将军、曹将军,辛苦了。姬少侠,这么久不见,你可好?霜儿,没遇到什么危险吧?”他一口气便跟所有人说了话。
不禁皱起眉头,这么亲昵的叫我霜儿,听了仍觉不习惯。
轩弟倒是浑然无觉,拱手道:“丞相,多谢你的宝剑,它着实帮了我不少忙。”说着解下宝剑,就要奉还。
曹操笑容可掬的将剑推了回去:“不用还,不用还!宝剑赠勇士,这把剑,跟姬少侠你有缘,你就随身带着吧。”
轩弟犹豫了,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立即说出告辞的话。
我忙靠近他,低声道:“轩弟,先等等,不用急着说。”
轩弟点了点头,便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谢丞相,这把宝剑,我再借用几天。”
当天曹操设宴款待,我们要回房时,已喝得有点微熏。
然而回到轩弟房中,却仍不得安歇,燕起和温青早备下了另一桌酒席。
彻夜狂饮,直喝到天色微白,见到轩弟如此高兴的模样,也不再理会温青不时盯在我身上的目光。迷迷糊糊间,只记得是糜香扶我回房休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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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刺眼的日光中醒来时,只觉一夜宿醉,仍是微感头痛。
走出房门,才发现日正当中,已是正午。前院中传来说话声,依稀可辨便是轩弟和燕起、温青的声音。
还未走近,便听见燕起说道:“三弟,做大哥的奉劝你一句,曹丞相的实力在当今世上算得是第一,入他帐下,才有机会大展长才。刘备虽然有德,只据守区区一个新野小县,能成什么气候?”
转过庭廊,已见到他们三人身影。温青接着也道:“再说,咱们当日在襄阳城中一齐发誓,你也忘了吗?难道你真要回到刘备那里去,然后跟我们为敌?”
轩弟并未答话,显然心中举棋不定。
哼!我虽然不喜欢燕起和温青,不过此时此刻,或许能借他们之力,说服轩弟留在许都也说不定。
“唉……”轩弟叹了口气:“一边是先生的挚友,一边是大哥和二哥,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取舍。”
燕起和温青又劝了一会儿,轩弟摇摇头道:“今日实在下不了决定,再让我想想罢。”
“没错,”我这才现身:“不用急着下定论,轩弟,上回你来许都,并没有机会好好到处逛逛,今日便到街上去走走如何?”
“好哇!”轩弟喜道:“许都城当真是大得吓死人,不知街上是怎样光景。”
我立即带他上街,买了几套新衣服,回到府中时,天色已晚,在城中逛了一天,还真有些累。
正吃饭间,糜香走近我们身后,低声道:“姬公子,姬姑娘,我有话要跟你们说。”
见她神色慎重,我当即禀退门口的卫兵,这才问道:“香儿,什么事?”
“香儿今日傍晚,在府中见到了一个人,”糜香犹豫半晌,终于道:“那人却不是旁人,乃是在隆中所见过的司马懿。”
是司马懿?
“有这回事?”轩弟立即拍桌而起:“他在哪里?”
“香儿在府中见到,立刻偷偷跟踪,”糜香道:“好在我穿的本是婢女服色,他对我全无防备,我见到他进了曹丞相的寝殿……”
曹操?
“香儿,此话可当真?”
“姬公子,香儿不敢有半句谎言,那人确是司马懿无疑,他走路还有些儿颠跛,想是那日被公子所刺伤的脚还未痊愈之故。”
香儿绝不会说谎,由此看来,那人果真是司马懿?然而他又到曹操的寝宫做什么?
“我去探探!”轩弟站起身。
“好!咱们一同前去!”想起香语姊姊和先生惨死的情景,不由得又是怒从中来。我相信轩弟也是一样。
“姬公子、姬姑娘,擅闯禁殿,抓到可是重罪。”糜香看来有些担心的道。
什么重罪?我爱去便去,谁又敢抓我了?
转念一想,我是曹操女儿的事,轩弟和糜香并不知道,也难怪糜香会担心。
“你放心吧,”轩弟道:“我们会小心的。”
轩弟武功大进后,信心也是倍增,这时要夜闯丞相府,脸上全无惧色。
他真的长大了。
我们收拾妥当,便翻过几道围墙,潜入了曹操寝宫。寝宫内火把通天,照得有如白昼一般。加上守卫众多,实在不易通过。
好在我们轻功都不弱,看清楚守卫的位置后,终于迂回溜上了曹操的寝室屋顶。
刚藏好身,屋内人声传来,仔细一听,是曹操的声音。
“喔?你所说的可是实话?”曹操说道。
“自然是实话,只要丞相能让我在攻打新野之战中领军,我必能双手奉上刘备的头。”
听得这个声音,只觉心中一把无名火起,这正是司马懿的声音。
司马懿又道:“但是,那天烙之印,还是得麻烦丞相……”
“你确定它在霜儿身上?”
“是的,我需要它,丞相是否能助我拿到?”
“嗯……”曹操沉吟半晌,道:“我会设法,你答应我的事,可也别忘了。”
可……可恶,他竟要助司马懿夺我身上的天烙之印?
轩弟听到这里,站起身,已抽出腰间的剑。
便在此时,屋内有人喝道:“什么人!”这是许褚的声音。
糟糕,有他在,便不容易下手。
正犹豫间,轩弟一拉我的手:“快走!”说着便拉我纵下屋顶,几乎就在同时,碰的一声,有人撞破了屋瓦跃上屋顶。
看那身影,正是许褚,我们伏低了身子,悄悄离开。所幸他不敢离开曹操左右,并没有下来搜寻。
回到房内,糜香立刻关紧所有门户,轩弟道:“我决定回刘备大人那里去,曹操既然能和司马懿有所勾结,必定不是好人。”
“你要回新野?”
“正是,明天一早,我便去见曹操,将剑还给他,然后立刻离开许都。”
心中只觉百感交集,一时拿不定主意。
曹操竟和司马懿密商,要夺我身上的天烙之印?这样的父亲,还能当他是父亲吗?
没错,我也要离开这里!
想通了,便道:“轩弟,咱们也不用向他告别了,你将剑留在这房中,咱们连夜出城去便是。”
“那司马懿呢?”轩弟仍是极为气愤,紧紧握着拳头:“难道就这么放过他?”
当然不能就这么放过他,可是,在曹府中想杀他,恐怕大是不易。
“姬公子,”糜香一直不发一言,此时忽道:“要杀司马懿,不用急在这一时,他迟早会找上门来的。”
“此话怎说?”
“司马懿要夺天烙之印,咱们不去找他,他也会找上咱们。”
这话说得倒是有理。
“也对,”轩弟道:“香儿,想不到你还挺聪明的。”
我们立刻收拾行囊,轩弟还要去跟燕起、温青道别,但在他们房中却找不到人,只得留了字条。
许都的夜凉如水,走在静寂的街道上,连巡更的更夫也没见到半个。
到城门口,我向守门的士兵道:“奉丞相之令出城,快开城门。”
那士兵大约是见过我和许褚、曹仁同行,并不敢拦阻,立即开了城门。我们三人走出城外,但见一平广大的原野笼罩在夜色中,说不出的诡异。
举步走没多远,突听得身后蹄声大作,心中一凛,回头看去,果见一队骑兵高举火把从城内开出,正对着我们而来。
一望无际的月夜里,根本无从躲避,骑兵成合围之势,很快便将我们包围。